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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香向书香说道:“我听我们四爷说了你们家里的事,我还当你今儿不能来了呢。”
书香看了看四周,说道:“祖母寿诞,怎好不来的?就怕我是身上带着孝的人,冲了祖母的好日子。”
灵香忙说道:“怎么你都出了阁,还是这样小心?你明明知道祖母是不会挑这种事情的。”
书香笑道:“知道祖母不会在意,所以我才回来了。”
灵香低声问道:“……那韩家的事,你们二爷是怎么打算的?”
书香知道灵香不会是和玉香一样来做说客的,只是出于关心才这样问。便答道:“还在跟老夫人和夫人商议着。”
灵香叹了口气:“也真难为你们了。”
这话让书香听了又是一番思量,灵香是嫁进镇国公府的,尚元凯又是太常寺主簿,对于朝廷的党派之争,自然也会有所了解。灵香这样关心宁家的事,可见宁致达之死已经在官府世家中引起了不少猜测。
这件事情,真的应该早些了结才好。
书香想着心事。与灵香一同出了房去赴宴。
许多与沈府交好的人家都来给沈老太太祝寿,镇国公府的尚二奶奶、尚四爷,沈老太太的娘家何府,李尚书家的李三太太,都御使孟二太太。还有许多书香不大相熟的人家。
妍香独自回来了。虽然带了不少礼物。脸色却不大好看。大概是因为宋辉没有和她一同前来的缘故。
妍香看向书香和灵香就更不自在了。宁致远和尚元凯都来了,一个商贾宋辉却说事情忙走不开。
玉香和华香都没回来。
席间不少人向书香打探消息,书香只是笑着敷衍几句,心里却暗暗警惕。
关注靖远侯府的人越多,事情涉及的人就越多。
好容易到了宴席结束,趁着大家在看戏,书香走了出来。
何旺家的早已候在廊下,见书香出来忙笑迎了上来。
见何旺家的一脸焦灼和担心,书香抿着嘴笑起来:“头里还把你弟弟夸得一朵花似的。怎么现在又担心起来。”
何旺家的脸色讪讪的:“二奶奶就别取笑奴婢了。”
书香说道:“他人在哪儿呢?”
何旺家的忙说:“二奶奶先在厢房里少坐,奴婢这就叫他过来。”
书香去厢房里坐了,锦瑟和碧萱在一旁服侍着。
书香接过碧萱端上来的茶。说道:“等会儿你们两个也帮晴烟看看。”
锦瑟掩口笑道:“那人我也见过的,不过,我可没想到二奶奶会把他说给晴烟,要不然。当初在沈府的时候,我就该好好打听打听。”
碧萱笑道:“幸好你没打听去,要不然,二奶奶现下就不知道该把他说给谁了!”
锦瑟上前扭着碧萱,笑道:“让你这小蹄子排揎我!”
正笑闹着,何旺家的进了房:“二奶奶,人带来了。”
锦瑟和碧萱一边一个站在书香身旁,书香说道:“叫他进来吧。”
何旺家的去门外传话,带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子。
书香抬眼看了看,只见此人脸色白净,眉眼清秀,举止中带着一股落落大方的气度。
那人上前行了礼:“奴才郝明,七姑奶奶。”
书香一怔:“你叫郝明?”
一旁的锦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书香嗔怪地看了锦瑟一眼,锦瑟忙忍住笑,站直了身子。
郝明说道:“奴才正是。”
书香也觉得有些好笑,便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多大了?”
郝明说道:“奴才过了年就二十一岁了。”
书香忽然问道:“你平日里除了当差,都做些什么?”
郝明一脸迷惑地答道:“奴才平日喜欢下棋。”
书香不禁莞尔。
又问了几句话,书香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郝明给书香行了礼,告退出去。
何旺家的一脸急切地看着书香:“二奶奶,我这弟弟就是太老实,平日里说话也不这么笨嘴笨舌的……”
书香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不必说了。”
何旺家的只好闭上嘴。
待何旺家的出去了,书香看了看锦瑟和碧萱:“你们俩瞧着怎么样?”
锦瑟忍了半天,终于笑出声来:“郝明?还真是好名!”
书香也抿着嘴乐:“你呀,一点儿正形儿也没有。”
碧萱笑道:“看着倒是个本分人,长得也不错,配得上咱们晴烟。”
锦瑟笑过了,又说道:“和晴烟还真是一对儿!晴烟也喜欢下棋,只是不知道他们俩谁能赢得过谁?”
碧萱说道:“自然是晴烟赢了。晴烟可是二奶奶一手教出来的弟子。”
锦瑟不以为然:“就晴烟那两手,我看不一定。”
锦瑟和碧萱还在争辩着,书香心里已有了主意。
第一百四十章接任三
这日是发丧的正日子,宁府上下均是披麻戴孝,处处都是白布和灵幡。大街两旁均是各府设的祭棚,宁夫人病重不能出来,宁致远和书香,宁致选和宁致连在各个祭棚里按礼接祭。
一路浩浩荡荡地到了寄灵的寺里,周德等人安排停灵摆祭之事。书香陪着二太太和三太太在正房里招待女客,正忙着,忽然碧萱进来,悄悄地拉了拉书香的衣角,附耳说道:“二奶奶,大姑奶奶来了。”
书香一怔,玉香也来了?
不过玉香是安平伯府的少夫人,替安平伯府来祭奠也是理所当然。
书香向众人告了罪,出了正房。
玉香独自在厢房里等着,见书香进来,便站起身来,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说道:“七妹妹。”
书香说道:“大姐怎么也来了。”
玉香说道:“七妹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哪能不来看看。”
书香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从前玉香可并不如现在这样热络,没出嫁之前和她们同住在沈府的时候,玉香虽然不像华香那样刁蛮刻薄,对她们这些庶出的妹妹却也没怎么关心过。等嫁到了安平伯府,沈府的事情中,玉香就只管大太太和华香,其他妹妹们几乎是不闻不问。
无事不登三宝殿,书香倒是很想知道,玉香忽然来了是什么用意。
玉香和书香寒暄了几句,就渐渐转到了正题:“听说侯爷是被韩都督家的二公子失手误伤的?”
书香谨慎地答道:“这些事情是二爷在外头料理的。我不大清楚。”
玉香轻蔑地撇了撇嘴角。
庶出就是庶出,即便是嫁到侯府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的什么事情都不懂。
想起自己来的用意,玉香还是压制住了心里的不屑,问道:“不知道宁老夫人和宁夫人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书香就不能再敷衍了。说道:“老夫人身子不大好。宁夫人也病了。”
大房的侯爷、嫡子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一般人都很难承受。
玉香却似乎并不关心老夫人和宁夫人的身子,只是试探着问道:“也不知道老夫人和宁夫人有什么打算?”
书香抬眼看了看玉香。
难道玉香也是韩都督请来的说客?
书香斟酌着说道:“……侯爷没了,毕竟不是小事。”
玉香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唐突了,脸上不由得讪讪地,却还是追问道:“那二爷有什么打算?”
书香坐直了身子,显得有些冷淡:“大姐到底要说什么?”
玉香碰了个钉子,却又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将准备好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七妹妹,你也别怪大姐多嘴。如今韩都督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又有兵权。妹妹和妹夫的婚事也是太后亲自下旨赏赐的,就算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妹妹也该劝劝二爷……”
书香的脸渐渐沉了下来。玉香却还在兀自滔滔不绝地说着:“……人死不能复生,往后的事情还不知是怎么样的呢!要是宁家这次能放韩公子一条生路,韩家一定对宁府感恩戴德……”
书香猛然站起身来。
玉香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书香。
书香强行压制住内心里的不满。说道:“大姐先坐着,前头还有几个要紧的客,妹妹就先失陪了。”
说罢,也不看玉香,径直走了出去。
玉香气得不行,低声向书香的背影说道:“不识好人心!”
到了沈府门口,宁致达亲手扶着书香下了马车。
沈府的门房赶紧上前来行礼:“七姑爷,七姑奶奶好。”
书香紧了紧披风,与宁致远并肩进了大门。
沈老太太穿着枣红色的鹤纹织锦缎袄,正坐在上首和大奶奶说笑,见书香和宁致远进房,脸上微微有些惊讶,忙吩咐看座,又说道:“你们府里刚出了事,正忙着,怎么还特意跑了来。”
书香笑道:“祖母的寿诞,我们做小辈的怎么能不回来看看。”
刚说了几句话,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怎么七妹妹比我还早!”
书香抬头就看见灵香笑盈盈地进了房。
几个月不见,灵香稍稍丰泽了些,却也更加明艳动人。灵香先给沈老太太行礼拜寿,就拉住了书香的手,亲热地说个不停。
屋里都是女眷,宁致远坐了会儿便告退出去了。
沈老太太见书香和灵香都回来拜寿,高兴得一直笑个不停。这时各府的客人也纷纷来了,大奶奶出去迎接。
灵香向书香说道:“我听我们四爷说了你们家里的事,我还当你今儿不能来了呢。”
书香看了看四周,说道:“祖母寿诞,怎好不来的?就怕我是身上带着孝的人,冲了祖母的好日子。”
灵香忙说道:“怎么你都出了阁,还是这样小心?你明明知道祖母是不会挑这种事情的。”
书香笑道:“知道祖母不会在意,所以我才回来了。”
灵香低声问道:“……那韩家的事,你们二爷是怎么打算的?”
书香知道灵香不会是和玉香一样来做说客的,只是出于关心才这样问。便答道:“还在跟老夫人和夫人商议着。”
灵香叹了口气:“也真难为你们了。”
这话让书香听了又是一番思量,灵香是嫁进镇国公府的,尚元凯又是太常寺主簿,对于朝廷的党派之争,自然也会有所了解。灵香这样关心宁家的事,可见宁致达之死已经在官府世家中引起了不少猜测。
这件事情,真的应该早些了结才好。
书香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