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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切只是为了她的重生。
从前的她,沉静安分,却只因为一个庶女的身份,被二小姐华香百般欺辱,直到最后连性命都丢掉了。
这一世,她不会再万事容忍。
只是,或许是因她年纪幼小,又大病初愈,怕她禁不起打击,每次她试探着问起三小姐如香的死,锦瑟和碧萱等人均是闭口不言,或者岔开话头。
她分明记得,那个玉壶春瓶砸过来之后的天昏地暗。
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一片微黄的叶子轻轻飘落在她的肩膀上,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起风了,进房来吧,当心着凉!”碧萱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知道了。”书香应了一声,起身向房内走去。
碧萱抬起眼睛看着书香。
巴掌大的小脸带着淡淡的忧伤,许是久病初愈的缘故,本就白皙的皮肤如今更显得如同半透明的一般,带着微微的憔悴。
不知为何,小姐自从半年多以前从昏迷中醒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从前的天真娇憨似乎一夜之间就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时不时的若有所思。
或许是大病之后,身子还未完全好的缘故吧?
碧萱自嘲的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整理着果盘。
帘栊轻响,锦瑟进了房,轻声说道:“小姐,今儿可觉得好些了?”
书香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还好。”
锦瑟仍然有些不放心,仔细看了看书香的脸色,才开口说道:“我刚从暖翠阁那边过来,听小丫头说,一会儿万妈妈要过来瞧瞧小姐。”
书香说道:“知道了。”
万妈妈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既然暖翠阁的小丫头都知道了这件事,那就是老太太遣了万妈妈来看视自己。
行云阁的位置本就偏僻,她又卧床病了半年多,这段日子来,除了大姨娘时常来看,其他就只有几个同是庶出的姐妹们过来看了几次,老太太和大太太遣人问过两次,华香一次都没来看过。
只有夏天的时候,有一次华香在院外看到她院子里的芍药花开得好,命小丫环进来摘了一捧,连问都没问候书香一声儿。
也难怪,大姐玉香出嫁以后,沈府里嫡出的小姐就只有华香了,自然瞧不起这些姨娘生的妹妹们。
书香的心思又转了回来。
只是,前两次老太太只是遣了身边的丫环来问问自己,这次却让身边最得力的万妈妈亲自过来。
难道是老太太知道她身子已经痊愈了?
这样也好,她在行云阁里闷了这么久,早就想出去透透气了。
而且,她想知道,自己在前生死去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身边所有的人对沈如香的死讳莫如深。
想到这里,她缓缓起身,说道:“锦瑟,打盆水来,我想梳妆。”
锦瑟答应着出去了。
书香问碧萱道:“晴烟哪去了?”
碧萱说道:“昨儿她收拾小姐的首饰,看那支缠丝双扣银镯有些暗了,说要拿去洗洗,刚出门。”
银镯子?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戴过首饰了?
书香点点头,说道:“那一会儿你来替我梳头罢。”
碧萱将果盘端到书香旁的桌子上,笑道:“只要小姐不嫌弃我笨拙就好了。”
小丫头端了铜盆进来,锦瑟试了试水温,说道:“小姐,水打来了。”
书香抬手在水中探了探,说道:“再添些热水。”
锦瑟微微一怔。
这水温自己刚刚试过,并不凉啊?
锦瑟将铜盆接过来放在雕花面盆架上,提起水壶又添了些热水。
书香又试了试温度,有些烫手。
温热的水掠过脸上的皮肤,直暖得浑身都松弛下来。
书香洗过脸,从锦瑟手中接过帕子,拭干水珠。
再仰起头来,书香白皙的脸上已透出隐隐的红晕来,残留的那一抹病色的苍白已消失殆尽。
碧萱用玉梳一下一下替书香梳理着头发,锦瑟看着镜中的书香,含笑道:“小姐的身子真是大好了,看着也比从前更好看了。”
书香抿嘴一笑,看向菱花镜中的自己。
只是一瞥,她的笑容却瞬间凝固了。
这面容,怎么……
她微微咬住了嘴唇。
碧萱小心地将鎏银喜鹊珠花插进书香的发鬓中,端详了一会儿,又正了正,这才满意。
刚收拾停当,已经听见院子里传来小丫头的声音:“万妈妈,您老怎么来了?”
万妈妈笑道:“怎么我就不能来?你们小姐可好些了?”
锦瑟闻言已上前打起帘子,笑道:“万妈妈,外头风大,快进来说话。”
万妈妈体态微胖,身着藤青色的褙子,进了房,便去看书香。
书香早已站起身来,含笑说道:“万妈妈好。”
万妈妈上前握住书香的手,上下打量了片刻,便笑道:“一阵子没见,七小姐都长得这么漂亮了!要是老太太见了,指不定多么高兴!”
书香心中微微一动,侧身让座,说道:“多谢老太太记挂着,祖母身体可好?”
万妈妈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向一旁坐了,说道:“你是知道老太太的,一直就有风湿的病根,前阵子下了几天的雨,老太太便说有些腿疼。又想起七小姐来,说这几天天气冷,也不知道小姐的身子好些了没有。”
第三章再遇故人(二)
书香刚刚坐下,听见万妈妈这样说,便又起身,恭敬地说道:“祖母病着,还挂念着我,真是让我愧不敢受。请妈妈回去跟祖母说,我已好些了,请祖母不要记挂,安心养病。”
万妈妈的笑容更深了些,说道:“如此最好。”
锦瑟端上茶盘来,说道:“妈妈请用茶。”
万妈妈接过茶来,揭开茶盖闻了闻,眉头微微一蹙,便并不喝,随手放在一旁。
书香看在眼里,转念一想,便知道是锦瑟做了手脚。
果然万妈妈问锦瑟道:“七小姐平时常喝这种茶?”
锦瑟一脸茫然地说道:“这茶小姐平时还舍不得喝,妈妈好不容易来一次是贵客,特特儿泡了孝敬妈妈的。怎么,妈妈喝着不习惯?”
万妈妈的脸色一僵,笑道:“原来七小姐喜欢喝这种茶。”
岔开话题不提,这万妈妈看着一团和气,说话却也圆滑。
书香笑道:“我这天天吃药,吃得嘴都苦了,哪里还喝得出茶味,不过是聊以解渴罢了。”
万妈妈说道:“过阵子秋茶下来了,我给小姐送过来些尝尝。”
书香说道:“多谢妈妈。”
又闲话了几句,万妈妈便起身告辞:“老太太那边该吃药了。”
书香送到门外。
返身回来,书香走到桌旁,拿起那盏万妈妈一口未尝的茶,闻了闻。
茶色浑浊,唯有苦意。
书香摇了摇头,说道:“锦瑟,怎么给万妈妈泡了这茶来?”
锦瑟说道:“小姐这半年来病着,屋里什么用度不被那些势利小人克扣着?不是缺少短两,就是些以次充好的东西。我是心里不平,想让万妈妈也知道知道,咱们的日子过成了什么样!”
书香叹了口气,说道:“你又何必争这口闲气?有茶叶喝已经是好的了。”
碧萱也在一旁说道:“小姐只是这样不愿惹是非,小姐自己都不肯说,那起子人岂不是更要蹬鼻子上脸了?”
书香心里一动。
不愿惹是非,从前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却也落得那样的结果。
书香说道:“我岂不知你们心里也是为了我?只是俗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他们只是下人,何必要讨好我这个庶出的小姐。”
说到最后,书香的声音已经低沉了下来。
知道书香心里不好受,锦瑟和碧萱纵是心有不忿,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书香想了想,问道:“老太太近来还是要午睡到未时三刻?”
小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
锦瑟说道:“是。瑞哥儿开蒙了,老太太也轻松了不少。”
书香起身说道:“咱们去暖翠阁。”
锦瑟一怔:“小姐,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好……”
书香向锦瑟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没事。”
万妈妈将药碗端到老太太跟前,说道:“老太太,该喝药了。”
老太太看了黑漆漆的药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面带厌烦地说道:“成日价儿吃这些药,苦得要命,又没什么效验。”
万妈妈赔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老太太还是趁热喝了罢。”
老太太摆了摆手:“先放着,等会凉了我再喝。”
万妈妈没法,只好将药碗放在桌子上。
老太太问道:“你去看过七丫头了?”
万妈妈答道:“是,我刚从行云阁那边回来。”
老太太嗯了一声,说道:“她怎么样了?”
万妈妈笑道:“我瞧着是大好了,脸色也好看多了。听说老太太这阵子身子不大舒服,还说要来给老太太请安呢。”
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让她好好养着罢,身子好利索了再出来,也不迟这一天两天的。”
万妈妈答应着,想了想,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老太太扫了她一眼,说道:“有什么话就说罢,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万妈妈忙说道:“我哪敢有事瞒着老太太?只是我看着七小姐的容貌,倒是比生病之前变了些。”
老太太不以为然:“女大十八变,算算七丫头也十三了,又大半年没露面,你冷不丁一看,可不觉得模样变了么?”
万妈妈小心地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斟酌着说道:“老太太说得是,只是七小姐的样貌,倒像是一个人……”
老太太刚欲说话,帘外的小丫头已说道:“七小姐来了。”
万妈妈便闭口不提。
书香一进房,老太太便知道万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长挑身材,削肩柳腰,从前的稚气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娴雅。
老太太的心头微微一跳。
书香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听说祖母身子不适,现下可好些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万妈妈,清清嗓子,含笑道:“好孩子,难为你记挂着,快坐罢。”
小丫头搬上锦杌来。
书香却并不坐,看了看桌旁的药碗,说道:“祖母在吃药?我来得可不巧了。”
老太太看着书香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