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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反问着锦瑟:“你觉得呢?”
锦瑟迟疑地摇了摇头:“要是岳妈妈看得出来,也就不会这么坦然地把账册给二少夫人送去了。”
书香说道:“就算是她以前没看出来,这一次,她应该能看出来了。”
书香的话已经说得那么清楚,岳妈妈也不是傻子。事后一定会去核对账目的。
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着岳妈妈的行动了。
*
账房的人来给书香回话:“周妈妈送来六百两银子来,说是补流水账面上的银钱。”
锦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竟然有六百两?”
绿云敬佩地看着书香,说道:“二少夫人不过说几句话,周妈妈竟然就这么痛快地填补上了亏空。”
碧萱也奇怪地说道:“怎么周妈妈一声没吭就拿了银子出来?”
就算是周妈妈不拿银两出来,书香又能拿她怎么样?
书香笑着摇摇头:“你们呀,还是不明白周妈妈这个人。不过是六百两银子罢了,她怎么会为这些银子失去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和脸面?要知道,这些东西是花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
锦瑟绿云等人若有所思。
书香笑着岔开了话头:“明儿就是大年三十了,你们不赶紧去准备窗花,还在这儿傻站着做什么?”
碧萱笑道:“早就预备下了彩纸和剪刀。等着二少夫人挑样子呢。”
书香说道:“多大的事,你们挑几个剪了不就好了,还非要等着我。”
锦瑟已将针线簸箕端了过来,放在桌上:“依我说,该多剪些麒麟送子、莲笙桂子……”
不待她说完,书香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头,嗔道:“让你拿个花样子,也这么多话!”
锦瑟悄悄扮了个鬼脸。将花样子拿了出来。
书香说道:“叫晴烟进来剪几个,她剪的样式最好看。”
锦瑟笑道:“说的也是,明年这个时候,大概就不能叫她剪了,今年该多让她剪出来些才是。”
晴烟年后就要嫁回沈府去了。
书香想到这里心头不免有些怅然,拿着手里的花样子沉思起来。
碧萱用手肘碰了锦瑟一下。给她使了个眼色,锦瑟自知失言,忙说道:“侯爷怎么还不会来,一会儿还要去老夫人那里吃合子呢。”
绿云说道:“每到年下侯爷都要忙上几天的。不是这家请客就是那家坐席,今年大概更要忙碌了。”
宁致远刚袭了爵。自然应酬要格外多一些。
书香点点头:“你们在房里剪窗花,锦瑟跟我去二夫人那里。我要和二夫人一起去吃合子。若是有事,只管去老夫人那边找我就是了。”
说着,随手将手中的花样子放在桌上,却又想起刚才锦瑟说笑着“麒麟送子”“莲笙桂子”之类的话,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
大年初二,书香正打算和宁致远说去沈府拜年的事,忽然何旺家的来回话:“……老太太病了,大太太也病着,老太太的意思是若是无事,就请各位姑奶奶过几日再回去吧,如今府里上下的事情都仰仗着大奶奶,大奶奶实在是忙得顾不过来这许多事,若是无意间冷落了几位姑奶奶,反倒不好了。”
书香越听越是疑心,沈老太太一向最疼爱她,怎么会在过年的时候特意命人嘱咐自己,不让自己回府里探视?按说若是沈老太太和沈大太太病了,她身为沈家女儿更应该回去探病,为什么却拦阻了下来?
书香问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何旺家的料想也瞒不过书香,便实话实说:“奴婢回来得匆忙,也没打听得仔细。听说像是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的事。”
何旺家的在沈府相熟的下人多,消息也格外灵通些。这也是当初沈老太太为什么把何旺家的给了书香。何旺家的既然这样说,应该就是听到准信儿了。
书香遣了房里的丫环出去,这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旺家的说道:“奴婢也是听里头丫环说的……”声音渐渐低了些,“……二姑奶奶的事,二少夫人也是听说过的吧?听说前几天为着蒋家的小公子放爆竹吓着了二姑奶奶,二姑奶奶将小公子狠狠地打了一顿,偏生蒋老爷去别人家做客,不在家,府里的丫环婆子多少人也劝不了二姑奶奶,到底把小公子打伤了,听说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蒋老爷回家一听说这件事,加上又喝多了酒刚吹了风回来,一下子气恼攻心,半个身子都不能动了。如今蒋家一老一小都躺在床上,蒋家族里的人来沈府说二姑奶奶的不是,把老太太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大太太本就是一直养病的,听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总之大太太是不肯出来见人的了。”
书香听着蹙紧了眉头,华香怎么越发变本加厉起来,她这样做,要置沈府与何地?
只是这件事情也不是书香能管得了的,书香又问起玉香来:“大姐姐是怎么了?”
何旺家的叹了口气:“奴婢也是听外头的人说的,如今……大姑奶奶一直在背着大姑爷卖官呢!”
书香惊讶万分:“卖官?!”
那些朝廷的官职不都是由吏部任命的吗?玉香怎么会有权力做这种事。
何旺家的说道:“大姑爷是在吏部做事的,府上又是安平伯府,以大姑奶奶的身份,帮忙说说情也是人之常情。只是……”
书香明白何旺家的欲言又止的是什么话,只是这朝廷上的事,身为外命妇又岂能随意安排?
何旺家的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谁给大姑奶奶出的主意,总之如今想求个小官的人都知道安平伯府的少夫人是有门路的,大姑奶奶一直忙得很,到处应接这些事情。到底办成了没有奴婢倒不知道,不过年前几天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安平伯老爷和世子爷知道了这件事,气得不得了,把大姑奶奶叫过去正经申斥了一番,连府里内院的事都不许大姑奶奶再管了。老太太听见了也是唉声叹气没有办法。”
难怪沈老太太,沈家两个嫡出的小姐都落得这样的田地,沈老太太又怎么能不烦闷生气。
书香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几日你带些滋补的东西给祖母和母亲送去吧,别的话也不用多说。先下去吧。”
何旺家的答应着退了出去。
书香看着红彤彤的窗花,心头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影。
华香的事闹得虽然大,毕竟只是家里内院的事,最多只是丢了沈府脸面。而玉香的事却不仅仅是脸面那么简单了。卖官鬻爵,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是个大罪名,大概是朝廷还没有玉香卖官的证据,只不过是安平伯和世子听到了风声,这才夺了玉香掌家的权力,狠狠地申斥一番。只怕这样一来,玉香想出门都不容易了。
只是,书香不明白,玉香那么聪明机智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书香猛然想起在出嫁前,时常听到沈老太太说玉香回来就去找大太太说话的事情。
难道是大太太……
若是这样,大太太可真是闯下大祸了,不但连累了玉香,更将沈府都扯了进去。
书香又想起跟老夫人和宁夫人进宫那日,玉香在与别人说话的样子。
压低了声音又四处张望着周围,分明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难道玉香当真是这样的财迷心窍,竟然敢在宫中谈论卖官的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算得什么。能进宫赴宴的自然都是外命妇和官宦人家的女眷,若是想拉些关系做起卖官的买卖来,自然是个绝佳的地方。
何况大家都知道玉香的夫君是吏部的人,对玉香自然就多了几分信任。
只是,难道玉香真的如此糊涂……
若是此事被朝廷拿住了证据,那整个安平伯府都完了。
书香攥紧了帕子,如果这件事是大太太给玉香出的主意,沈府只怕也逃不了干系。
第一百五十六章成见(一)
岳妈妈向书香行了礼:“奴婢给二少夫人请安。”
书香见岳妈妈忽然来了,便知道针线房的事情有了眉目,一边笑着请岳妈妈起身,一边向碧萱使了个眼色。
碧萱和绿云带着房里的丫环出去了。
岳妈妈低着头,面色又是迟疑又带着些许羞愧,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
书香说道:“妈妈请坐吧。”
岳妈妈却忽然跪了下来,说道:“奴婢愧对二少夫人,愧对老夫人!奴婢……”
书香料到岳妈妈是知道了针线房的底细,这才来找自己回话的,但是没想到岳妈妈竟然一下子就跪在了自己面前。
岳妈妈这一跪,反倒让书香吃了一惊,忙起身扶着岳妈妈:“妈妈快起来,什么事咱们慢慢再说。”
岳妈妈说道:“奴婢实在没脸去见老夫人,老夫人这么信任奴婢,针线房反而出来这种事情……”
书香安慰道:“妈妈这话就不对了,老夫人信得过妈妈,才把针线房的事情交给妈妈。这么多年,妈妈已经做得很好了,府里谁不知道,针线房的活计一向做得又快又好,这么多琐碎的事情都是妈妈料理的妥妥当当。”
岳妈妈听了这话,反而更加羞愧起来,眼泪也掉了下来:“二少夫人这话,当真让奴婢无地自容……”
书香扶着岳妈妈坐在锦杌上:“那账目的事情,妈妈可查清楚了?”
岳妈妈点点头:“多亏了二少夫人提点,奴婢回去仔细核对了账目,的确有几件上好的绸缎,做成了东西却又对不上数目。奴婢叫了几个绣娘进来问话。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私下里克扣了布料……”
书香抬手止住了岳妈妈的话头:“妈妈查清楚了就好,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有人私下克扣,往后若是成了风气,妈妈也不好再处置了。”
岳妈妈低声却坚定地说道:“二少夫人,奴婢做错了事,还求二少夫人责罚!”
书香说道:“妈妈说的这是哪里话,又不是妈妈指使她们做的,妈妈何必这般自责。人谁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针线房的事,妈妈自己处置就好了,也不必来回我和老夫人。”
书香这是告诉岳妈妈,事情不必闹大,否则不仅失了岳妈妈的脸面,老夫人也会面上无光。
岳妈妈可以为了自己的错误认罚,却要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