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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顺家的颤抖着说道:“二……二十两。”
说完了又膝行上前:“二少夫人,那时奴婢儿子当真病得厉害,奴婢也是一时心急才犯了错……求求二少夫人……”
书香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儿子病了,为何不跟主子说,反而私自挪用公中的银两?难道只有你一个人有苦衷不成?若是如此,明儿她也来哭,后儿我也来哭,就算再大的家业也被败没了!”
魏顺家的泣不成声,只是呜咽着哀告。
书香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只是念在你的初犯,又肯来主动认错,这件事情我就不再多作追究了。亏空的银子要尽快补上,往后要尽心尽力做事。”
说着向何旺家的说道:“去跟二夫人说,革她三个月的银米。”
魏顺家的万万没想到书香竟然这样就放过了自己,立刻喜极而泣,连连叩首:“奴婢多谢二少夫人恩典!奴婢一定不会再犯错了!”
魏顺家的感激涕零地走了。
锦瑟不满地说道:“二少夫人,怎么折腾了咱们这么多天,好容易有机会立威,二少夫人反而这么轻轻地就放过她去了?”
书香说道:“若是只为立威,彭显家的那件事情就足以让她们知道畏惧了。这次我这么轻地处置魏顺家的,是为了让其他做了错事的人知道,只要肯来认错,自然会从轻处罚。这样不是给你们都省了不少力气了么?就凭着咱们几个人天天看账本,又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锦瑟这才恍然大悟,又问道:“难道二少夫人不怕魏顺家的只是为了装可怜,逃过惩罚才这样做的吗?”
书香面有不忍地摇了摇头:“不过是二十两银子罢了,哪有红口白牙咒自己儿子的?我看着她不像是在撒谎。”
锦瑟想起魏顺家的刚才那样子,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忍。
书香看着桌上那一沓厚厚的账册,轻声说道:“一个小小的苗圃房就能亏空二十两,其他的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第一百五十二章整顿(五)
或许是得知魏顺家的没有受到太重的责罚,这几天常有管事媳妇婆子背着人;偷偷来书香跟前求情或者认错,书香倒也顾及她们的脸面,只要不是太出格,都没有张扬出去,只是扣了她们的月例,责令补上亏空,小惩大诫也就罢了。
毕竟这些管事的下人也是在宁府当差多年的了,轻易也撼动不了她们。书香这次只是给大家一个告诫,也是传递了一个信号:这次书香是要对宁府的事情认真管起来了。
扣了她们的月例也不算什么,这些管事媳妇婆子都是有些身家的,也不在意这一个月的几两银子,书香选择这种方式只是为了让她们收敛一些。
尽管如此,府里还是有两个管事婆子没有来二房向书香求情认错。
一个便是周妈妈,另一个是针线房的岳妈妈。
周妈妈是管家周德的媳妇,也是府里几个最有头脸的管事妈妈之一,当初书香还没嫁进宁府的时候,便是周妈妈经常代替宁老夫人和宁夫人去沈府看视沈老太太,由此可见周妈妈的确是得了主子看重,也是十分有脸面的。
岳妈妈管针线房已有十几年了,府里各房的被褥坐垫,帐幔窗帘这些布料针线的活计都是她带着针线房管着的。岳妈妈是出了名的沉默冷淡,和主子也是不卑不亢,多一句的话也不肯说。当初老夫人也是看她的确是做事细致,针线又好,这才把她提拔了上来。
书香这几天一边核查账务,一边向那些婆子媳妇们打听府里的事情,那些刚刚得了书香恩典的下人为了巴结书香。自然说了许多府里的情形,书香也借此了解了不少内院的事。
只要是有差事的房头,无论是浆洗房、厨房、茶水房、针线房还是处事房,几乎都有虚报账务,仗势欺人等事。只是数量不大,外头吃了亏的人并不敢找靖远侯府的麻烦。那天的王周氏婆媳的事纯属是偶然,毕竟银钱事小,得罪了宁府后果就严重了。
周妈妈并不管着太多府里的事,只是周妈妈是宁夫人的人,因此平日里周妈妈常替宁夫人做些事。至于是什么事,很多人都并不大清楚。周妈妈仗着宁夫人的名头,常去账房里支取银两,几乎已成了惯例。明眼人都知道,这其中有不少的名目是不明不白的,甚至直接流进了周妈妈的腰包,但是碍着宁夫人的面子,以及管家周德的脸面。都不大计较。毕竟这种事情,主子都不管,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又能如何,不过是在私下里嚼舌头抱怨几句罢了。
针线房里也有几处账目不清楚,书香翻看了几天,却觉得有些棘手。一来岳妈妈秉性沉默冷淡。除了常去老夫人那里请安,其余的事一概不管,成日只是在针线房里做事。就连宁夫人有时候都奈何不了她。岳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儿,又是老夫人一手提拔上来的。书香还真不能太过不顾情面。只是这里要是留了情面不管起来,到了别的房头那里。下人们定是要埋怨主子处事不公。
周妈妈那里就更是令人头痛,周妈妈仗着自己跟随宁夫人多年。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何况她时常替宁府主子出去应酬宾客,给要好的人家请安问候,自认为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妈妈了,又怎么会将年纪轻轻的书香放在眼里。听说周妈妈背后还时常和人说起,当年她在沈府见到书香未嫁时候的样子,言语中颇有几分轻视。
但凡世家都有这样的悍仆,在府里关系盘根错节,认定只要不出什么大错,主子都不大会与她们计较,天长日久,她们便会变本加厉起来。
书香看着账册沉思着。
周妈妈这样的行事,她是一定要管上一管的,就像当初她坚定地革了彭显家的差事一样,书香始终认为,擒贼先擒王,何况是府里的人和事,只要拿住了几个领头的,余下的人自然也就好收拾了。
至于岳妈妈,书香觉得还需要再让人出去打探打探,只要坐实了罪名,就算是当真闹到了老夫人那里,书香也能有理有据地辩驳。
绿云看着书香微蹙的眉头,悄悄端上新泡的茶来放在书香手边。
书香抬眼向绿云淡淡一笑。
绿云轻声说道:“二少夫人,这周妈妈和岳妈妈的事,二少夫人可曾想好怎么处置了?”
书香看着绿云,说道:“是不是有人让你来问问消息?”
最近宁府的下人最关注的便是二房的动静,来让绿云打听消息也属正常。
绿云急忙摆手:“奴婢不敢,只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话,奴婢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书香揉了揉眉头,说道:“房里也没有外人,你不妨直说。”
绿云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壮起了胆子,说道:“周妈妈一向牙尖嘴利,府里的人没几个能说得过她,大夫人又偏心着她,所以,这周妈妈只怕不会伏二少夫人的管教。”
书香点点头,绿云说的这些她也想过了,但是,这个周妈妈的事情,书香一定要管。
见书香并没有斥责自己的意思,绿云继续说了下去:“奴婢也曾与岳妈妈打过交道。奴婢私下认为,若是当真针线房出了事情,只怕也是底下的人背着岳妈妈做的。岳妈妈虽然不大爱说话,也从不奉承主子,可是做事是极严明的。”
书香沉吟着,绿云这话虽然有出自私心的嫌疑,却也有几分道理。要不是岳妈妈处事决绝公正,老夫人也不会破格提拔她。
绿云说完了话,忐忑不安地侍立在一旁。
书香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我都已经知道了,多谢你这般为我着想。”
绿云能向她说这些,无非是怕书香不懂府里的形势,万一在周妈妈或者岳妈妈跟前吃了亏,岂不是失了脸面。
绿云这已经是赤胆忠心了。
晴烟走了进来:“老夫人请二少夫人过去说话呢。”
书香点点头,叫碧萱进来服侍她换了衣裳。
*
老夫人命人给书香看座:“近来几日可是辛苦你了。”
书香笑了笑,说道:“这都是孙媳妇的本分。”
老夫人这话似乎别有用意。
书香也知道她在府里彻查账务,闹出不小的动静,老夫人一定是听说了的,难道老夫人这次叫她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夏蕊给书香端上茶来。
老夫人说道:“彭婆子已经和我说过了,认了错,也自领了罚。那件事你处置的很好,银子事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咱们家的脸面也让那彭显家的丢了不少。这种人自然要革了差事,往后也再不要用她。”
书香起身说道:“孙媳妇擅自拿了主意,还请老夫人恕罪。”
毕竟彭显家的是服侍老夫人的彭妈妈的儿媳,书香在处置之前,也该问问老夫人的意见。
老夫人说道:“问什么,若是问我,我定要打她的板子!你已经是给我留了情面了。”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彭显家的不敬二夫人和书香,又仗势欺人,没挨板子已经是书香法外开恩了。
老夫人看了眼夏蕊,夏蕊会意地带着房里的丫环出去了。
老夫人这才说道:“虽然我平日里是不大管事的,可是咱们家里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大媳妇管了那么多年家,虽然没出什么大错,却也养成了不少恶习。你大哥又是那样的人,咱们家里的名声也一向不太好……”说到这里,老夫人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虽然事实如此,可是毕竟关乎宁家的脸面,老夫人也不愿意说这样的话。又想起了宁致达的死,心情越发的低落起来。
书香低声说道:“老夫人太言重了。”
老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难道我不知道街面上的人都怎么说咱家?连门房都是恶声恶气的,好多人走到咱们家门口都要绕着走。市井百姓都是如此,要好的人家里就更是这般了,虽然平日里当着咱们的面不多说什么,可我也知道她们心里也是瞧不起咱们家的。我这么多年来都不大出门,也是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书香想起刚刚认识宁若霞和宁若莲的时候,姐妹两人的沉默少言,也不由得暗暗叹气。
老夫人拉住书香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