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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在鼓中。
从外面回去,正遇到阿娜依和赵七尹。沈南溪站定,看着对面的两人。
自从毁容一事,阿娜依和沈南溪表面上和气,实际却已经形同路人。而赵七尹,从来都和他不和。三人一见面,沈南溪表情淡淡,阿娜依叫了一声:“公子。”
沈南溪答应一声,余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并没有多说什么,便各自让路走开。
看着沈南溪的背影,赵七尹笑了笑,对阿娜依道:“有人拼命要离开这里,有人拼命要留在这里,人生真是奇怪。”
阿娜依看得很简单:“际遇不同而已。”
回去之后,夏桑落正在看夏屠苏递过来的信,见沈南溪来,把信收回去,道:“屠苏还跟我抱怨,他们家小子过满月的时候我没有送金锁片。”
沈南溪笑道:“我不是已经替你送过了吗?”
想到当初冯九斤还教孩子叫自己姨丈,不由微微一笑。
冯九斤倒真是个妙人。
夏桑落起身道:“你送的不算,我该另外挑一个给她捎过去。”说着披上一件厚衣服,“还要再打一个,给我们的孩子。”
沈南溪忍俊不禁,打趣她道:“少说还有八个月,你准备打来自己戴吗?”
不懂情趣的孩子的爹。
夏桑落暗自翻个白眼,又露出笑容,叫他道:“谁说的?我这两天总感觉他在踢我,不信你来摸一摸。”
沈南溪信以为真,上去在她小腹上摸了半晌,触手平坦,并没有什么动静。又把耳朵贴上去,还是没听到'·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于是笑道:“这个肯定是姑娘,不然不会这么安分。”
夏桑落也笑,沈南溪拉着她坐到床边,揽着她的腰,头靠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夏桑落也不动,以为他在听孩子的动静,半晌没反应,问他:“听到了没有?”
沈南溪却没回答,良久,才深深吸口气抬起头来,脸上有几分倦意。她一愣,轻抚着他的脸,问:“你很累吗?”
沈南溪轻轻摇头,也没脱靴就躺倒榻上,把夏桑落也拉进去。
夏桑落伏在他胸前,手脚并用要爬起来,被沈南溪按住,又不能动弹了。她怕压到他,撑了半晌,憋得直喘气道:“你今天怎么回事?要吃奶?我又不是你娘。”
沈南溪低低笑起来,夏桑落也脸红,暗恨自己口无遮拦。他扶着她的腰背,翻个身,夏桑落成了被压迫的一方。她有些紧张,看着他越来越近的放大的脸,直到那张薄唇印在自己唇上,才慢慢闭上眼。
他出奇温柔,轻轻地舔她的嘴角,吻她的眼睛,只是撩拨,没有大的动作。到最后反倒是夏桑落自己忍不住了,主动解了他的腰带,手伸进去摸索。
他的心居然跳得很快,她略微睁开眼,呢喃道:“你很紧张吗?”
“不,我不紧张。”沈南溪或深或浅地吮吸着她的嘴角,眼睛微眯,“我只是在想……”
夏桑落唔得一声,咬紧唇,半晌,才轻轻抽气,问:“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不把女儿吵醒。”他轻轻一笑,俯下身,“现在看,好像成功了。”
夏桑落大羞。
一场缠绵过后,窗外已经擦黑,夏桑落躺了一阵,起身穿了衣裳。沈南溪还没有醒,他是真的累了。她看了他半天,掀开帐子下地来,找了张纸,上面写:我去打个锁片。
就加了一件厚衣裳出门了。
本来夏桑落的房外时时刻刻都有侍卫看守,沈南溪看得眼烦,回来的时候都命他们退下,此刻房外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深秋的天,已经有了十分的凉意。
她紧了紧领口,去把菖蒲和小四叫出来,说要去打锁片。出了府,左转右转,没有找到合适的银匠,拐到清溪边,阿娜依杀了出来,拦住三人。
菖蒲看到阿娜依就禁不住发抖,连忙躲在夏桑落身后。小四倒大胆,上去问:“你做什么?”
阿娜依看也没看小四,直接对夏桑落道:“船来了,走吧。”
小四和菖蒲同时瞪大了眼睛,夏桑落扯了两人一把,跟着阿娜依一起到了江边,巨大的货船停下来,是往北方运茶的。阿娜依道:“已经安排好了,你上船,他们会带你回桐香去。”
菖蒲惊叫道:“大姑娘,我们要回去了?”
夏桑落不置可否,一双精明的眼睛在船身上打量,确定没什么毛病,才点头道:“多谢你。”
阿娜依微微一笑,她脸上本来有疤,于容貌有损,一缕头发放下来遮住,反倒添了几分妩媚。
小四自然明白,菖蒲问题一大堆,没人回答,也只能跟着夏桑落走,三人上了船,船身一动,阿娜依在岸上的身影越来越远。菖蒲忍不住爆发了,不敢问夏桑落,喝问小四:“这是怎么回事?”
小四斜睨他一眼,很鄙夷:“猪脑子。”
菖蒲跳了起来。小四又道:“看不出来吗?大姑娘不愿意留在王府,她想带着自己女儿将来开酒坊,所以要逃走啊。那个阿娜依嫉妒大姑娘,又不愿意将来有孩子继承赖库王爷的位子,所以巴不得大姑娘赶紧走啦。”
菖蒲结结巴巴半天,虽然还不理解,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猪脑子,最后问:“那大人怎么办?”
小四叹口气,瞥一眼远处的夏桑落,道:“大姑娘要当好娘亲,大人要当好儿子,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注定要劳燕分飞啦!”
菖蒲呆了半天,小四已经下船舱里去了,他看看夏桑落,又看看岸上的方向,凤凰城越来越远,眼看就要陷入黑夜中了,于是噔噔噔跑过去,叫夏桑落:“大姑娘,你真不要大人了?”
夏桑落捂着脸,一副痛苦的神情。
菖蒲一愣,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笨拙地拍了拍夏桑落的肩劝解道:“大姑娘,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没人笑话你。”
夏桑落使劲推开他,冲到船边就吐起来。
她的妊娠反应开始了。
同时开始的还有一个新的夜晚。
临江阁快要融入夜色中,赵七尹在楼上看着清溪蜿蜒而去,同去的还有那艘船。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簪,看了许久。深秋的凉意侵染簪身,他轻轻摩挲着,想到当初自己为了拿到这根簪子,还被她抽了一个耳光。
让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出了半天的神,他抬起头,将簪子毫不留情地扔进江水里。
他一辈子也不会放弃的人,就为了得到她,所以现在要暂时忘记她。
再转过身的时候,他看到了慢慢上楼的阿娜依。一觉醒来,已经快天亮了,沈南溪揉揉额角,有些晕。再下意识地一摸身边的位置,冰凉,根本就没有人。他一惊,睡意全消,下床一看,房里漆黑,一个人都没有。
点了灯,才见桌上一页薄薄纸片,上面写着夏桑落要去打锁片。
打个锁片打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哑然站了半晌,慢慢揉起手里的纸片成一团。
夏桑落一下船,被接到冯家,当场就眼圈变红,大有姑奶奶回娘家的架势。夏屠苏有眼色,早就屏退左右,就留姐妹两个在房里,连冯九斤也禁止窃听。
左右打量夏桑落的肚子,看来有近三个月的肚子,夏屠苏如今已经是颇有经验的人,叫下人熬了汤,要张罗孕妇安顿下来,夏桑落倒自在,也不用人管,自己给自己占了一块地,抱着冯家的小少爷就不肯撒手。
虽是笑着的,眼圈却还是红。夏屠苏打量着她,问:“这么说,沈姐夫是完全被你蒙在鼓里了?”
夏桑落点头,逗着冯小子去拽她手里拎着的金锁片。
“可怜!”夏屠苏大声叹气,想象着沈南溪的模样。老婆整天跑,谁也受不了。
“你住在那好好的,干什么要偷跑出来?”
夏桑落白她一眼,道:“你愿意把自己儿子留在一个朝廷反贼家里?”
也是。夏屠苏暗自点头,称赞自己姐姐干事爽利。过一阵,见她颇有些倦色,把孩子接过来,道:“歇歇吧。”安顿她躺下,走之前,又提了一句,“我这就去告诉沈姐夫,说你已经到了,让他赶快来和你会和。”
夏桑落本来没精打采,一听这话,差点跳下来,忙拉住她道:“不要告诉他!”
夏屠苏瞪着她。
“我就是怕他要跟着,所以才自己回来的。”夏桑落黯然,“他爹娘身边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离得开?他要是丢了爹娘跟着我一起走,不就是不孝子了?我可不能做这个红颜祸水。”
夏屠苏啧啧有声,一屁股坐在床边,蛮不赞同道:“什么叫红颜祸水?那是害人的东西!你把沈姐夫留在赖库家,将来要是惹下滔天大祸,他不也成了反贼?一样要被砍头!还不如早日拉着他脱身——大义灭亲,只要是人,都懂啊!更何况了,”她看一眼夏桑落,毫不留情地,“人家红颜祸水,那得长什么样子才够,就你这个样子,还没那个资本……”
还没说完,见夏桑落斜睨着自己,脸色颇有暴怒的迹象,连忙停住,道:“我去看看给你熬的汤……”
说着一溜烟要出门,夏桑落赶在后面跳下来,满院子追着打,追累了,两手叉着腰,气喘吁吁道:“你说我不够红颜?谁够,你吗?”
夏屠苏暗自吐吐舌头,始终记着孕妇不能惹,伤心人不能惹,没了丈夫的人不能惹,于是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任夏桑落闹了个够。
夏桑落在冯家吃起了白食。每日惠泉、龙小套挨个来,忙得她几乎没时间去伤心。在空余的时间,夏桑落已经把自己的下半辈子计划好了。
首先,她的肚子是渐渐藏不下去了,这个样子,要么赶紧找个人嫁了,要么挺着肚子满县乱转,被众人的唾沫淹死。
她不愿意被人淹死,也不愿嫁人,所以要拜托冯九斤替自己另外找地方,起码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等有了孩子,必定是女儿的,她已经和夏屠苏换了帖子,将来嫁给冯小子当媳妇,冯家提前给彩礼,她拿着彩礼给自己新开一间酒坊,张罗做夏家酒的生意。
把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都实现了。
想到美好前景,夏桑落乐得直点头,夏屠苏听得有些发呆,半晌,把冯小子手指从嘴里拔出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