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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赵七尹作出诧异的表情:“原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背后的那个主子,和沈南溪,可是有莫大的关系。”
猜测被证实,夏桑落心里一沉,面上却做出不在乎的样子,漫不经心道:“是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一边说,余光观察着身后,准备趁他不注意撒腿就跑。
赵七尹微微一笑,轻道:“沈南溪没有告诉你,凤凰城的赖库就是他亲爹吗?你身上藏着这个东西,就准备满天下被他追杀。”
夏桑落死死地盯着他,怀里的那本簿子,忽然变得千斤重。无话可说,只有跑,她刚一动弹,被身后一人挡住。夏桑落吓了一跳,差点叫起来,那人捂住她的嘴,道:“不要乱叫。”
自然是沈南溪。
夏桑落心里一松,看了他一眼,差点就忘了他也是查找这本簿子的人之一。结果下一刻就想起来,还有他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世。夏桑落怒从中来,挣扎了一下,沈南溪递给她一记安抚的眼神,制住怀里的人,先对付赵七尹。
两人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却因为赖库的关系,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
赵七尹揶揄道:“檀吉公子,你久久滞留在这里,赖库王爷恐怕不会高兴。”
沈南溪哼了一声,反问:“那你来这里,可得到他的应允?”说完视线往他身后,“还有你,阿娜依。”
夏桑落愕然。果然见一名女子从赵七尹身后出来,被她从地上提起的,还有绑成粽子样的菖蒲。菖蒲本来是被打晕的,这一拖,醒了过来,见到夏桑落,又叫又跳:“大姑娘!快救我,这里有个疯女人!”
夏桑落一惊,惮于阿娜依,又不敢乱动。沈南溪早料到阿娜依在这里,问:“薛娘子可是你杀的?”
阿娜依默认。沈南溪看了她许久,叹道:“阿娜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认识了二十余年。”
阿娜依笑了笑,道:“我知道檀吉公子的愿望是永远摆脱凤凰城,我却只想一辈子留在凤凰城——当它的主人。”
她的原本温柔和顺的笑容,此时竟透着几分邪气。沈南溪暗自摇头,道:“我父亲一定后悔当初收养你。”
阿娜依并不被他打动,目光一转,落到夏桑落身上,从头到脚打量她,极其仔细。夏桑落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结果阿娜依目光停留在她藏了账簿的怀里。一手用剑尖抵着菖蒲脖子,道:“把东西给我。”
夏桑落微震,看了一眼沈南溪,又看菖蒲。一头是沈南溪的父亲,另一方是她的菖蒲。她心里一乱,竟不知道怎么决断的好。
菖蒲听着几人说话,时而糊涂,时而震惊,这时终于明白了,赵七尹和这个女人要用自己的小命来换账簿。他吓得抖抖索索,不敢喊出来,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夏桑落。
大姑娘,你可别忘了,我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菖蒲啊!
夏桑落看着菖蒲,咬了咬唇,手伸到怀里,又看了一眼沈南溪。沈南溪心中为难,目光和夏桑落一触,还不忘记要安慰她。本来极大的怨气,被这温柔关切的眼神一看,夏桑落也不由软化,又为难地看了一眼菖蒲。
阿娜依察言观色,剑尖一用力,鲜血涌出,菖蒲叫都没来得及叫,就翻起了白眼吓晕在地。
沈南溪直接从夏桑落怀里掏出账簿来,夏桑落一惊,要阻拦,他已经扔了过去,赵七尹伸手接住。沈南溪道:“犯下滔天大罪,本来就是他该得的,他自作自受,这件事我以后再也不插手。”
账簿一到手,阿娜依放开菖蒲,菖蒲瘫倒在地上,夏桑落叫了一声,上前扶住他,菖蒲捂着脖子上的血口子,呜呜哭起来。
阿娜依退了一步,和赵七尹对视一眼,两人匆匆离去。从巷子里拐出来的时候,不约而同回头看了一眼,赵七尹看的是夏桑落,而阿娜依的目光,则复杂许多。
“不管怎么说,东西已经到手了。”见赵七尹注意自己,阿娜依微微一笑,把账簿塞回怀里,“有了这个,就有了控制赖库的把柄。”
两人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前一后穿过人群往拥挤处而去。
夏桑落和沈南溪两人合力把要死要活的菖蒲弄到客栈里去。
阿娜依下手有够狠,没见什么动静,菖蒲脖子上就深深一道口子,轻易不敢动,总觉得自己脑袋随时会掉下来。夏桑落急急去请了大夫来,上过药,菖蒲睡了,她在旁边看了一阵,轻轻关上门出来。
沈南溪等在门口,两人目光一触,都无言。夏桑落前几日敌视他,现在还颇有些不自在,垂着头往隔壁房间里去。沈南溪也跟了进去,关上门,紧紧抱住她。
夏桑落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慢慢软下来,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许久,她推开他,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能说清楚了吗?”
沈南溪拉她在榻边坐下,娓娓道来:“赵七尹一直在替他办事——”
“凤凰城的那个什么赖库王爷?”夏桑落问他,“也就是你爹?”
沈南溪点头:“赵七尹替他办事,巴结和贿赂朝廷官员,在水月庵那件案子查出来之后,整个阴谋就露出端倪,一直到抓住赵七尹,我才明白过来,整件事都是他在背后指使。”
“父命难违,你放了赵七尹,因为他手里握有对你爹不利的证据,所以你一直在找这本账簿?”
“不,我找的是你。”沈南溪握着她的手,眼神声音都很有说服力,“路上遇到很多事,所以一直困难重重……后来看到你给杨二的东西,我才知道被薛娘子抓到黄平附近,所以来这里找你。至于账簿,是后来才知道的。”
“既然这件事从头到尾是你爹主使,你怎么会被蒙在鼓里呢?”
“我从很久以前就不在家了。”沈南溪莞尔一笑,“在桐香县行乞遇到你,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之后就有了无数次。我从来就不想和凤凰城扯上什么关系。”
夏桑落无言。到底是怎样一个罪大恶极的爹,才会让自己的儿子这样避之唯恐不及?想到账簿上那一笔笔罪恶的记录,她遍体生寒,暗自摇头。
若是沈南溪留在赖库身边,这一辈子恐怕都不得安生。
“那个女人,阿娜依,她和赵七尹拿走账簿,以后怎么办呢?”
沈南溪摇摇头,道:“我原本是想尽一份为人子的孝心,迫不得已,账簿给了赵七尹,以后要怎么争夺,都是他们的事了。”
夏桑落略有疑虑。
沈南溪又道:“我爹,如果他够精明,自然会发现阿娜依的反叛之心,到时候就有办法除了这两个人,如果不能,阿娜依和赵七尹占了上风,不过又是一次权力争夺而已——不管怎么样,这是他们的事,等我们成亲以后,远远地离开这里,就不用再关心这些了。”
夏桑落定定地看着他,问:“真的能再也不关心吗?”
他的亲生爹娘都牵涉其中,怎么能真的不关心?
沈南溪眼里一黯,怔怔地看着窗外,道:“我也不知道。”转而又捉住夏桑落的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我最想关心的是你。”
夏桑落脸一红,因了这一句话,满心的感动,靠在他身上,慢慢道:“被薛娘子抓走之后,我一直在等你,你老不来,我快被气死了。”
沈南溪的声音从她头顶传过来,微微含笑的。
“所以你就冷落了我这么多天,也足够了吧?”
夏桑落摸到自己齐肩长的头发,又委屈起来,头发对于女人,珍若性命,她如今这个鬼样子,可怎么见人?于是又推开他,恼道:“不够!”
说完就随便找了根簪子绾了头发,到隔壁房里去看菖蒲。沈南溪无奈叹口气,也跟着站起来。
为了菖蒲的伤,三人在此地先暂住下来,夏桑落到庵里拜别老尼,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又抓了几副汤药,听见路人议论纷纷,讲的是陶家寨的事,于是停住脚步听了一阵,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连忙赶回客栈。
匆匆放下药,见沈南溪房里来了一人,正是小四,两人正在低声交谈,夏桑落关了门,讶道:“小四,你怎么下山的?”
小四满脸的惊慌,见是夏桑落,才松口气,道:“我一直在半山腰放哨,没被人发现,自己偷偷溜下山的。”
他一个半大孩子,虽然平日在寨子里混,遇到危险,仍是害怕,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夏桑落安慰了几句,和沈南溪一起,听小四讲山上的情况。
自从大当家被杀,几个当家之间明争暗斗,抢着老大的位子。山寨里白天和和气气,晚上动刀动枪,争得最厉害者,莫过于二当家和三当家。还没争出个结果,昨夜凤凰城的苗军杀上山,杨二开闸放人,众山贼们平日安逸惯了,一慌起来,毫无抵抗之力,纷纷束手就擒。
杨二做主,陶家寨被招安,众山贼们全被押入凤凰城,成了赖库手下的兵将。
听到这里,夏桑落心里一阵急跳,忙问:“那你们三当家和花雕——”
“三哥早就带着三嫂溜之大吉了!”
夏桑落和沈南溪两人都诧异。
小四也挠头,有些迷糊。
“说来也奇怪,那苗兵领头的人,本来冷淡得可以,结果三嫂跪在地上跟他一求情,他就驳了二哥的面子,独独放了三嫂和三哥。难不成他看上三嫂了?”
夏桑落和沈南溪交换一个眼神,夏桑落问:“领头的人长什么样子?”
“长得俊,人人都叫他赵爷,他身边还有个苗族姑娘,比三嫂好看。”
是赵七尹和阿娜依。
赵七尹剿灭陶家寨,放了花雕。
这些山贼果真都成了赖库的人吗?还是从此以后都落入赵七尹手中?
夏桑落震惊不已,越想心中越不安,看了一眼沈南溪。
沈南溪很沉静,叮嘱小四道:“被招安,这也是迟早的事,你不愿意去凤凰城?当了兵,也算谋得正途,以后不会太落魄。”
小四面色羞赧,摇头如拨浪鼓:“我不当兵,当兵要检查身体。”
沈南溪有些诧异,道:“那又如何?”
小四眼见搪塞不过去,便胡乱找了个理由解释:“我太瘦了,会被踢出来的。”
沈南溪见他死活不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