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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冯九斤忽然问。
夏屠苏撑起身子看了看,从孩子手里把那个东西扒出来,是包着的一块银馃子,来喝满月酒的客人送的礼。他们家小子正尝试着把指头大的一块塞进嘴里。
冯九斤很高兴,终于发现了儿子和自己有一点相似之处。
“这么小就知道爱银子,长大肯定是个人才。”
夏屠苏笑了笑,仍有些愁眉不展。
冯九斤知道她在担心夏桑落的事,也叹了口气。自从夏桑落失踪,已经月余,沈南溪派人四处搜寻,把自己的得意楼也搅了个天翻地覆,还是没有找到人。如今她生死未卜,可的确让人担心。
要不是他日夜守着,夏屠苏早扔下儿子去找她姐姐了。
连连叹气,冯九斤拍着孩子,等他睡着,安慰夏屠苏道:“大姨子那么剽悍,别人能把她怎么着?说起来,掳她走的那个人才倒霉呢。”
夏屠苏“扑哧”一声笑起来,把孩子塞进襁褓里,道:“她走的时候还说要送金锁片。”
说着眼睛又红了。
夫妻俩正在里面说话,外面丫头进来道:“县太爷来了。”
冯九斤忙放下帘子,自己从里面出来,见沈南溪一身素衣,没有穿官服,独自一人就来了。他站定行个礼,沈南溪问:“小公子睡了吗?昨天满月酒,我也没来喝。”
“大人太客气了。”
冯九斤谢辞。两人在外面寒暄,夏屠苏已经听到动静,穿戴整齐,把孩子抱出来,躬身行个礼。沈南溪忙请她坐,又来看孩子,笑道:“果然是虎子。”
冯氏夫妇听他夸奖,自然都欢喜。沈南溪揭开襁褓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锁片放进去。夏屠苏忙道太过贵重不敢领受,冯九斤小心翼翼看了那锁片的成色,是足赤的金子,暗暗咋舌。
沈南溪拦住夏屠苏道:“不必客气,这个是替他姨娘送的。”
两人都一怔,夏屠苏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也不再辞,塞进去装好了。锁片冰凉,孩子有些不适,挥舞了一下拳头。冯九斤握着他的小手,颇为讨巧道:“快说,多谢姨丈。”
沈南溪笑起来,等夏屠苏把孩子抱回去之后,对冯九斤道:“我这两天要出门一趟,酒肆里有菖蒲和惠泉照应着,我托了你的事,再继续打听。”
他托的是请冯九斤打听薛娘子的下落。
冯九斤自然答应,心知沈南溪是要去查找夏桑落的下落,道一声大人保重,就送着他一起出去。
从冯家回到衙门,巡按大人在等着他,面色颇有些不悦。沈南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把官服和大印放在一边,道:“这边的事还请舅舅替我处理了。”
巡按大人皱着眉,道:“要去什么地方总该说一声,以后若是有事,让我去哪里找你的人?”
去什么地方,要是他自己知道就好了。沈南溪微微叹气,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夏桑落在的地方,可是她在哪里,他是丝毫没有头绪。最后,只道:“等找到人拿到账簿,自然有消息回来。”
“官也不做了?”
“本来就做不下去了。”沈南溪劝巡按,“舅舅,关于账簿的事,你不要多费心了,免得自己被牵扯在内,到时候不好跟朝廷交代。”
巡按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沈南溪对他行个礼,拎了自己的包袱出了衙门。
秋日渐近,他踽踽独行。在桐香县为官整两年,正是该离开的时候。
自从落脚在青楼,薛娘子就解了夏桑落手脚上的绳子,也不再关着她。夏桑落狐疑,薛娘子嗤笑道:“如果你能从这里逃出去,我倒要佩服你。”
说完就袅袅娜娜地出去了。
夏桑落活动了手脚,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知道她将要拿自己怎么办。但目前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这青楼的地形,好从这里逃出去。
下榻之后试探地推了门,果然门是开着的。夏桑落满心狐疑,东张西望着出去。
我的青天大老爷》第三十七章调虎离山(4)文字大小:小中大巨大背景颜色:淡蓝海洋白雪天地明黄清俊绿意淡雅红粉世家灰色世界第三十七章调虎离山(4)2009…5…1华阅网间青楼,好比一座深宅大户,内里极其华美奢靡,地方也大,曲里拐弯,一不留神就转的头晕脑胀。夏桑落下了楼,一路上听到的都是女人的诡异笑声,天快黑了,青楼要开张,正是骚动的时候。
平日没来过这种地方,本来是有些羞怯的,只是身处险境,尚不知道自己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夏桑落把羞怯全都扔到脑子后面去,一路问着到了后院。
后院住的都是龟奴护院和粗使丫头,夏桑落过来,倒引起不少人侧目。她明知不能打听,只能自己查看,见有后门,刚把头探出去,迎面醉醺醺一个大汉撞过来,嘴里不干不净道:“哪里来的美人?”
伸手就要抓。夏桑落吓得倒退几步,转身就往回跑,一直跑回房里关上门,这才松口气。心里一阵急跳。
天已经全黑,外面开始做生意,夏桑落知道不能再出去,于是开了窗户往外面张望。从这里看到的正是后院。刚才那大汉已经不见,后门还守着四五个,个个身强体壮,又机警,眼睛四处张望看是不是有人要从这里逃出去。
夏桑落皱着眉看了一阵,又把目光转开。
院里围墙很高,她是决计翻不过去,倒是有树,可惜自己不会爬。
要从这里逃出去,除非自己插上翅膀。
她叹口气,坐下来。怪不得薛娘子不再绑着自己,何必多此一举呢?青楼是她见过防护最严密的地方,比衙门还严密。
华灯初上,外面喧闹起来,夏桑落把门开了一个小缝,正好能看到楼底下。
台子上薛娘子在跳舞,真正当得起身轻如燕这个词,只是为了要隐瞒身份的原因,还蒙着面纱,看不清形貌。底下的男人个个口水三尺长,只恨不得把这神秘的美人儿吞进肚子里去。
夏桑落看得快入迷,等薛娘子的脸转过来的时候,隐约能看到她的眉眼弯弯,笑意勾魂,显然是极享受别人的目光的。
可她知道薛娘子一心向着赵七尹,从在得意楼的时候就一直向着他。心里已经有了男人,还能这样毫无破绽地对别人露出笑容,薛娘子有地方比自己强。
夏桑落很沮丧,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夜里,薛娘子回来,夏桑落并没有睡,还坐在灯下发呆。
忽觉香风阵阵,她一抬头,已经见薛娘子关了门站在自己对面。夏桑落本来对她满腔的恼恨,这时候却没说出别的话,只笑道:“你跳舞可真好看。”
薛娘子颇意外,不管她是真心夸赞还是有意讽刺,只笑了一声,倒茶来喝。
两人安静了不到片刻,后院里传来一声尖叫。
每日夜里都有这种声音,夏桑落原本不知道,现在则明白,这代表着老鸨又开始调教不规矩的姑娘了。
薛娘子柔柔一笑,道:“你说我跳舞好看吗?那也是被这样调教出来的。”
夏桑落看了她一眼。薛娘子想了想,又道:“我从小被卖进妓院,因为模样长得好,鸨母指望着我当摇钱树,对我比别人还严厉十分,要学唱歌,跳舞,还要学怎么笑,怎么走路。头上顶着碗,腿里夹着针,在院子里站一整夜,稍一打弯就要被针扎。你说,这样调教出来的人,跳舞怎么会不好看?”
夏桑落看着她,不发一言。灯花在眼前轻轻跳动。
薛娘子却被她引起了心事,很有倾诉的欲望。过一阵,又道:“可惜,这里不是什么大地方,全都是蛮子,跳得好,也没人欣赏,还要日日受鸨母的气,又不敢打逃走的主意——满身上都是烙印呢。”她摩挲着自己的肩膀,“后来是相公来这里,见到了我,才把我带回去。”
夏桑落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薛娘子和赵七尹认识的经过。她对赵七尹,也是由恩情开始的,果然自己所见到的女子大多数如此。
可怜赵七尹并不把她放在心里,她还这样痴情。夏桑落讽道:“把你带回去,送进得意楼,换了个地方,好吗?”
“是我自己要留在得意楼的。”
夏桑落愕然。
薛娘子见她惊讶的表情,得意地一笑,手里缠着自己鬓边的一缕头发,道:“你以为青楼是什么地方?迎来送往,银子,女人,吸引的全是达官贵人,不管是小道消息还是朝廷秘辛,只要有心,都能打听得到,我留在得意楼,是为了相公的大业。”
夏桑落打量着薛娘子,不动声色,问:“什么大业?”
薛娘子脸色一沉,知道自己说多了,不肯再提,转而道:“可惜后来相公被你所迷惑,我还待在得意楼又有什么意义?”
“你离开得意楼,嫁给他,又得到什么好处了?”
薛娘子妖娆一笑,起身道:“这其中的好处,你怎么会明白?”
夏桑落暗嗤,她是不明白,一辈子也搞不明白。可见事情都有因果,薛娘子如今这样疯癫,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后院的惨叫声依旧在继续,也许是有人要逃出去,动了大刑。夏桑落站在窗边看,只有满眼的漆黑,小屋子灯光昏黄。她看了几眼,回去准备睡觉。
薛娘子挑了挑灯花,道:“我今天跟你说这个,是让你得个明白,别说我不分青红皂白掳掠你。”
疯人干疯事,夏桑落明白。她暗自撇撇嘴,没说什么。上榻之后,背对着薛娘子,才道:“你现在替他干的这些事,赵七尹自己可知道?”
“自然知道。”
夏桑落猛地坐起身,难以置信地盯着她。薛娘子掩嘴一笑,风摆杨柳般过来,道:“明白了吗,你在我这里,相公也知道的。你可终于知道害怕了?”
夏桑落简直气得想大骂。薛娘子笑着端了灯在桌边,一边解着头发,看自己在镜子里的容颜,半真半假道:“相公他现在需要我,自然要来找我的。至于你,我要在他来之前把你处理掉。”
夏桑落僵在榻上。
她又提到处理这个词,她又开始吓唬自己。每天这么一下子,真有些考验人的承受力。
本来就因为逃生无望而憋了一肚子气,这下夏桑落被她一激,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在她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