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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沈南溪心里清楚,自然是为了拿夏桑落去做交易的事。他不动声色,一连写了好几个,才道:
“不清楚,那就是没事了,回去跟巡按大人说,等办完喜事我就回去。”
日理万机的县太爷,为了他龙小套的喜事,扔下公务专程来帮忙呢!龙小套激动得两眼含泪,搓着手,又感激,又惶恐,不知说什么的好。沈南溪瞥他一眼,提醒道:
“你赶紧回去,今天是喜事前夜,新郎新娘不能见面,不吉利。”
龙小套点头如鸡啄米,答应一声就出了门,到门口,又探头探脑许久,没见到惠泉出来,这才满心失望地回去了。
婚礼前夜,女方要大摆筵席,天还没黑,宾客就纷纷上门。惠泉躲在厢房里不出来,夏桑落指使着家丁张罗宴客的事。夏屠苏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比自己成亲还兴奋,满院子跑个不停,吓得冯九斤跟在她后面,目光都不敢移。
快到开席的时候,夏桑落进了厨房,满眼的吃食,看的人流口水。忽然想起自己和沈南溪在乡野小店的时候,她怕逃命路上没得吃,偷人的馒头。
不过才短短数天的时间,像是换了个天地。她满心的欢喜,摸了一坛小酒在厨房里自斟自酌。听到外面喧哗,赶出去一看,夏屠苏指挥着家丁把酒卸下来往厅里送,大有一掷千金的豪气。
下意识地要去阻止她,转念一想,她扔的是冯九斤的银子,又不是自己的,夏桑落乐得看热闹。冯九斤看得一阵阵发寒,又担心夏屠苏,好声好气道:
“娘子,你累了,咱们回房,我替你揉揉脚。”
夏屠苏嫌弃地白了他一眼,道:
“不要你揉,手笨。”
冯九斤欲哭无泪,眼看夏屠苏撩起裙子就要爬上车搬酒,吓得魂飞魄散,夏桑落及时赶过来,拉着自家妹子道:
“好了,我手巧,我替你揉。”
两人连哄带劝把夏屠苏拉回房,冯九斤被赶出去照料客人,两姐妹在厢房里说私房话。夏桑落伺候着夏屠苏到了榻上,暗自松口气,道:
“我看你那厨房里还有一壶好酒,拿过来吧,别给人糟蹋了。”
夏屠苏挥挥手,很大方:
“拿吧。”
夏桑落进了厨房去找酒,又拿了两个杯子,正要回去,在门口碰上沈南溪,他正找她不着,心里着急,如今发现伊人身影,欣然一笑,拉着她的手,最后一次提醒道:
“千万别忘了,明天喜事完了就跟我走。”
夏桑落本还想再磨蹭,见他微笑的神色,却鬼使神差般点头,答:
“记得。”
沈南溪拉着她的手凑到唇边,作势要吻,夏桑落眼见他背后有几名下人走来,吓了一跳,忙推他一把,道:
“大老爷别光站着,也去干点活吧。”
自己抱着酒壶去找夏屠苏。出了院子,上台阶,一回头还见他站在厨房门口,夏桑落心里一甜,暗自乐了一阵,推门进房里去了。
“来,喝杯酒,”夏桑落挪到榻前,把杯子递给夏屠苏,“过几天你儿子或者女儿生下来了,一定是千杯不醉。”
夏屠苏豪爽,端起来一仰脖就干了,还要。夏桑落斟酌着替她添了一点,眼睛无意中落到她肚子上,暗自遗憾。外甥就要出世了,自己居然见不到,以后不认她这个姨娘可怎么办?
叹口气,手在夏屠苏肚子上摸了摸,道:
“好外甥,等你出来,姨娘送你金锁片。”
夏屠苏嗤了一声,道:
“你这么抠的人,肯定是里面铜的,外面包一层金。”
“哎,”夏桑落振振有辞,“刚生下来的娃娃不能带太贵重的,受不起,要折福的。”
“你还不是照样带贵重的,怎么不见折福?”夏屠苏在她头发里搜寻,“你那玉簪子就值不少钱,怎么许久不见带了?”
夏桑落一愣,手下意识地在鬓上摸了摸。簪子已经没了近一年,还是斗酒大会的时候被赵七尹夺去的。一想到他,就笑不出来,随口道:
“不知道掉哪去了。”
夏屠苏自然不相信,夏桑落视财如命,更何况是那么贵重的簪子。她眼睛一转,暗自笑笑,问:
“是送给人做定情信物了吧?”
夏桑落脸一红,斥道:
“又瞎说。”
“瞧瞧,还不承认,”夏屠苏啧啧,“沈大老爷看上去也不算穷酸,既然拿了你的信物,就该回赠一件更贵重的,要不然,你这抠门性子,哪肯嫁给他?”
沈南溪?夏桑落微怔,马上反应过来,也不否认,只笑骂道: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夏屠苏撇了撇嘴,见她不肯说,也罢了。只是夏桑落的手在肚子上摸来摸去,弄得她痒痒,于是躲了一下,道:
“别摸了,以后你自己也有的。”
夏桑落偏来了兴致,不光摸,脸还贴上去,听孩子在里面踢腾,听了半天,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嫁人生子这些事,夏屠苏这个当妹妹的比她有经验,夏桑落难免有些羞惭,抬起头来,正要说话,一愣,问:
“你怎么了?”
夏屠苏一脸凝重的表情,手撑在榻上,感受了半晌,忽道:
“好像要生了。”
夏桑落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见她眉头拧在一起,已经开始呻吟起来,当下也慌了神,跳下榻在地上团团乱转,又回来,摸了摸夏屠苏的肚子,夏屠苏忍着疼,痛苦道:
“还摸,快去叫稳婆。”
夏桑落被她一提醒,才想起来,连忙拔腿就往外跑,后院里安静,人都到前面去帮忙了,目光所及连个下人都没有。夏桑落满心焦灼,撞见一个老仆,抓住她道:
“快去照顾夫人!”
自己拎起裙子从后门飞奔出去找稳婆。
背后一刀
夏屠苏在房里长长短短地呻吟,羊水破了,还没有要生,家里的女人都已经闻讯赶了过来,冯九斤急得满头大汗,被人拦在外面进不去,只能念念有词希望菩萨保佑母子平安。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稳婆还没有来,有年长的女人帮手,烧水的烧水,接生的接生,到下半夜的时候,一声啼哭,终于生出来了。丫头喜气洋洋地出来,嚷嚷道:
“双喜临门,是位小公子。”
冯九斤脚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连忙冲进去看娘子和儿子。挤开人堆,见夏屠苏双目紧闭,脸色白的跟纸一样,冯九斤忍着眼泪,握住夏屠苏的手道:
“娘子,你辛苦了。”
夏屠苏眼睛动了动,露出一点笑意。旁边丫头把哇哇大哭的婴儿送到冯九斤手上,软嘟嘟的一团,冯九斤调整了半天,终于成功抱起来,夫妻俩研究了半晌,又皱眉,又眯眼,同时冒出来一句话。
夏屠苏:
“怎么这么难看?”
冯九斤:
“轻的跟纸片一样,难道以后要叫冯一斤冯二斤?”
众人同时扑地。
虽然夫妻俩同时对这既不漂亮又不足分量的孩子不满,却还是抱着不忍释手,夏屠苏撑着一口气,看了他半晌,笑起来,躺回去道:
“姐姐跑哪去了?她还说要给金包铜的锁片。”
冯九斤抱着儿子,乐得嘴巴咧开。
“抠门大姨子,怕给金锁片,没敢进来吧。”
前面宴席上的宾客都知道内院冯家添了新丁,真正是双喜临门,纷纷向冯九斤道贺。冯九斤得意地抱着自家的冯一斤在人面前炫耀。
巡按大人为喜事亲临冯家道贺,来了之后却只和沈南溪在角落里低语。两人争执不下,巡按道:
“十一,这件事攸关你爹的性命!朝廷之事你可以当作和自己没关系,家事却不能。他已经来信要你早日回去,你这家里唯一的子嗣,总在外游荡是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断然道,“这件事我来处理,只要抓到那个女人,夏姑娘还给你,要她做妻做妾,都随便,只要姐姐姐夫不反对。”
“反对也没用,我已经决定了。”沈南溪不为所动,“要抓人,办法多的是,不必非要利用她。”
“十一!”
巡按在后面低喊,沈南溪已经起身离席。经过冯九斤身边时,他看了几眼新生儿,微微一笑,对冯九斤道贺:
“恭喜,犬父有虎子。”
冯九斤一愣,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沈南溪已经越过人群往内院去了。
巡按做了一个手势,暗处几名衙役悄无声息地往内院的方向潜去。
房里已经安静下来,夏屠苏昏睡了过去,几个丫头在里面照顾着,沈南溪左右找不着人,拉一个丫头问,那丫头答:
“说是去叫稳婆了。”
沈南溪微怔,问:
“什么时候去的?”
“快生的时候。”
他转眼看向灯火昏黄的厢房,冯九斤还抱着孩子在众人面前炫耀,忽然觉察出不对劲,冲到席上去,稳婆早已经来了,没帮上手,在席上吃吃喝喝。沈南溪二话不说抓住她衣领把人提起来,问:
“夏大姑娘去哪了?”
那稳婆被他摇的七荤八素,半天才答上话来。
“夏大姑娘?没见着她。”
沈南溪脸色微变,在前厅后院都找了个遍,隐约看见有衙役的身形晃动,心念一动,赶到前厅去问巡按:
“是不是你把人带走了?”
巡按一愣,拍桌而起,也赶到后院去看。那几名衙役回来报:
“大人,没找到人。”
两人面面相觎,沈南溪脸色铁青,推开众人就往外跑去。巡按叫了衙役出门,在角落里低声吩咐:
“马上出去找!一定是那个女人出现了!”
众衙役答应一声,紧随在巡按身后追出去。
大门外人来人往,宾客满座,竟没人注意到有事情发生。冯九斤还拙劣地抱着自己儿子,跟众人假惺惺地谦虚道:
“看看,这小子,一点都没有继承到他娘亲的容貌和他爹爹的体魄,惭愧惭愧。”
众人不约而同掩嘴笑起来。
沈南溪沿着从冯家到稳婆家一路找过去,巷子里静悄悄,偶尔有从冯家喝醉酒回来的,除此之外就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完全的空寂无人。
稳婆家也去了,酒肆也找了,连县衙都找过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是没有人,本来还怀疑巡按,见他也满脸焦灼,疑心自然散去,舅甥两个分头安排人去找,巡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