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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夏桑落暗自腹诽。
再看那女子,身形似乎比花雕略瘦了一些,她又有些不大确定起来,只着急看不着脸。这时听三当家跟那女子解释道:
“今天下午,山下有人想闯上来,我带人去拦,领头的一个,结果跟那人打了起来,结果就挨了一下,不过他可是被我打得屁滚尿流……”
夏桑落掩嘴偷笑起来,也不敢分神,听里面两人说话,这时那女子的声音道:
“三当家你真厉害。”俨然是极其佩服他的。
乍听到这声音,夏桑落就定住了。分明是花雕。
一冲动,差点想直接闯进去,又强自忍住,靠着墙慢慢坐下来。如今是明白了,花雕先被赵七尹关在尼姑庵里,后来又随车队一起送到这里被打劫上山。也不知道这路上她吃了多少苦。
夏桑落又惊又喜,本来对花雕的那几分嫌恶也早消失到九霄云外。激动之余,又把眼睛贴到门缝里去,正见花雕转过身来,杏眼圆脸,仍是憨憨的神情,不过脸上略有些笑容,擦过药,左看右看,又道:
“三当家你衣裳脏了,我帮你去洗。”
那三当家一愣,脸上表情精彩十足,既欢喜又害羞的样子,竟红着脸道:
“你、你先转过身去……”
花雕哦一声,乖乖转过去,三当家脱了外面的衫子递给她,羞答答的,完全不复白天粗豪的样子。花雕拿了衫子抱在怀里,往门口走来,夏桑落慌忙缩到墙角里去,看着她出门往院外去。
待到那条少女身影消失在院外,夏桑落还在发怔。怎么也没料到花雕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她本来是要急着和花雕相认的,这时候却又迟疑了,以花雕的死性子,必定要跟着她,而她自己尚且无处可去,哪能带花雕走?
这陶家寨算花雕的归宿么?
痴痴想了一阵,花雕早已经不见了,夏桑落想着方才两人的对话,忽而心里一动,问那小喽啰:
“你有没有觉得,刚才三当家和这丫头说话,一句口头禅都没出现……”
“哟!”那小喽啰终于觅得知音,满脸的兴奋,“军师娘子,你也发现了呀?”
夏桑落的表情变得很诡异。
晚上等沈南溪回来,夏桑落把这件事全都告诉了他。沈南溪早已料中,道:
“我已经跟大当家提了,请他好好照顾花雕,照你这么说,花雕是和三当家互有情意了?”
夏桑落点头,沈南溪沉吟片刻,又看看她,道: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今天已经问过大当家,花雕到寨子里来,好像脑子有些……”他点点太阳穴,“不太灵光,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或许她现在已经不认得你了。”
夏桑落愕然,回想刚才花雕的表情动作,确实是有些憨憨傻傻的,不过她原本性子就迟钝,也看不出有多大区别。
但肯定是被人做过手脚了,也许就是在尼姑庵那段时间。她冥思苦想,半晌,终于想到一点,急道:
“我知道,我以前在了尘老尼的禅房里闻到过,是佛香,闻了让人昏昏沉沉,是有些不大灵光。也许花雕就是被熏多了这种香,才会什么都不记得。”
沈南溪沉吟,点起一盏灯,对夏桑落做个手势,两人一起进了内室,隔着帘子榻上躺了那名少女,已经睡着了,脸色有些苍白,很是楚楚动人。不知道等她醒来又是怎样的逼人容光。
夏桑落看着那少女,又看看沈南溪,有些吃味,问:
“是你背她回来的么?”
沈南溪心里明白,暗自笑笑,答:
“自然不是,是寨子里的兄弟送过来的,明天我们和她一起走,我已经请人安排了马车。”他随手把油灯放在一边,又道:“不过我刚才看她的神情,也还正常,若是真要用什么香把人熏得痴痴傻傻,这女子被送进宫又怎么和人争宠?”
“赵七尹总要找到什么办法来控制她。”夏桑落研究着那女子脸上的神情,“看她刚才的样子,倒还是省事的,只是神志有些迷失的样子,我看这不像药物所为……”
她迟疑了一下,看着沈南溪,沈南溪正拧眉对着面前一盏油灯出神,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浮起阴影。她看着他,又道:
“我看简直像巫术,说起巫术,你们苗人不是很懂巫蛊的么?”
沈南溪还盯着面前那点火苗,脸上忽明忽暗,半晌,他突然起身,放下榻上的帐子,拉夏桑落出去,轻笑道:
“如果真有巫蛊能控制得住人,我还怎么会整天追着你跑,早在你体内种了情蛊了……”
夏桑落脸上一热,呸了一声,自己领头出去了。沈南溪回头看了一眼被帐子遮住的床榻,脸上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次日一早,沈南溪和夏桑落带着那名失踪的少女离开陶家寨,出寨之前,夏桑落去看了花雕,她在院子里帮三当家洗衣裳,一边洗,嘴里哼着歌子,面前有人也没注意到。
夏桑落看了她半晌,什么也没说,回到沈南溪旁边去,轻道:
“走吧。”
马车驶出了陶家寨,那少女和夏桑落在车里,沈南溪赶车,虽然技术上差强人意,也还能及时赶回桐香县去。
那少女一醒来,果然是极其貌美的,而且慧黠,只是嘴紧,套不出话,而且一天有大半时间都是昏昏欲睡的。夏桑落和她闲话几句,掀开帘子往外面看去,已经快要到来时他们歇脚的客店,天气不好,有些雾蒙蒙的。
“天快黑了,晚上还是在原来的那家歇脚吧。”沈南溪在外面问。
夏桑落点头,从车里爬出来,靠着他坐。路上不平整,有些颠,沈南溪赶车的把式也有些笨拙,夏桑落看着他扬鞭子,忽然笑道:
“你以前一定是大家公子。”
“哦,何以见得?”
“看你的手,”夏桑落笑,“哪像干过粗活的手,跟女人的手似的。”
沈南溪笑了笑,决定对自己的手不予置评。夏桑落看他赶车,觉得有趣,自己夺过鞭子来,在空中狠狠甩了一下,呼喝:
“驾!”
马儿受了惊,狂奔而去,夏桑落一个不稳,从车辕上栽下去,沈南溪吓了一跳,跑出去老远才停住,当即从车上跳下来。夏桑落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呻吟,手一移,摔了好大一块淤青,有些血丝。
沈南溪怜惜,没有药,只能找了帕子来要替她捂上,夏桑落东张西望,随口道:
“听说弄点干土能止血。”
说着就抓了一把土要往伤口上盖,沈南溪连忙拦住,用帕子把她脸上的脏污弄干净,极其细心地。夏桑落轻轻抽冷气,想缩回去,又没动。眼睛一抬,能看见他的下颌,睫毛垂下来,遮住眼里关切的神采。
夏桑落痴痴地看了他一阵,忽道:
“我还知道有个办法,老人都说,唾沫也能止血。”
沈南溪一怔,手里的动作慢慢停下,看着她。夏桑落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刚才说的什么话,只是笑嘻嘻的。沈南溪唇角一扬,凑到她面前去。身后丛丛林木遮住旖旎风光。
一片沉寂。
半晌,两人从里面出来,夏桑落大步在前面,喋喋不休道:
“还说你要看也是光明正大地看,从不鬼鬼祟祟,刚才又是在做什么?”
沈南溪跟在她后面替自己辩解:
“刚才还不够光明正大么?天为席地为盖,一点都没遮掩……”
夏桑落倏地转身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
“那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悄没声地就——”又连忙刹住,脸一红,怒道:“小人行径!”
沈南溪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笑起来,还朝她眨了眨眼睛。夏桑落一跺脚,放开手急急爬到马车上去,鞭子一扬,疾驰而去。
沈南溪张大嘴巴,站在路中央,半晌,叹口气道:
“跟你说了,不会赶车就不要逞能……”
果然她再一次成功地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晚上宿在客栈,夏桑落和那少女一间,因为要梳洗,又要擦药,早早吃过饭后就房门紧闭再也没出门。沈南溪在门外走了几趟,不方便,也就没进去。
晚上又下起雨来,快要入秋的天气,雨水多,地上有些热烘烘的,水汽浮起一层,白茫茫的。沈南溪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开窗,外面黑幽幽的一片,雨点打在树叶上,滴答轻响。
他点了灯,坐了一阵,有穿戴好出去,到隔壁,敲门,没有人应,再敲,还是没人。
当下就觉得不妥,直接推开门进去,门没有锁,里面帐子低垂。沈南溪不避嫌疑,揭开帐子一看,只有那少女睡着,夏桑落已经不见踪影,她的包袱也不见了。
沈南溪脸色渐变,冲下楼问掌柜的和店小二,都摇头说没有看见。沈南溪左右瞥了几眼,当机立断往外面找去,客栈对面是林子,屋后是河,沈南溪知道夏桑落不会洑水,直接往林子里找去。
雨不大,地上却已经泥泞不堪,他没有灯笼,林子里漆黑一片,叫一声出去,没有回音,对面山上隐约传来野兽的嚎叫。
沈南溪喘着气站住,抹一把脸上的水,继续喊。袍子被身后的树枝勾住,拽得人往后退,他回头看,那片小小的客栈在对面,灯火飘摇。
沈南溪心里一动,又转回客栈里去,也不顾迎面来的掌柜和店小二,直接找到后院去,到处都是黑的,只有灶间点着灯,锅里正在蒸馒头,篝火熊熊。
沈南溪不由分说就满厨房搜起来,米瓮瓦缸全都翻个遍,后门也看了,不见人,掌柜的叫苦连天,只是拉不住人,无奈,站在一边,忽然叫起来:
“天杀的,刚蒸的一笼馒头跑哪去了?”
沈南溪往那灶间一看,心里一动,暗道:专会偷馒头的胆小鬼——拔脚就从后门追了出去。
夏桑落怀里揣着一笼热腾腾的馒头,能烫掉一层皮,偏又下雨,劈头盖脸的下来。她也顾不得,知道沈南溪不多会就能抓到自己,使出拼命的劲头往前跑。
雨渐渐小了,路还看不清楚,她跑得昏天黑地,冷不丁听到背后山上狼嚎,叫了一声娘就摔倒在地上,馒头掉了,脚也软了。
本来是大好的逃命机会,偏偏又下了雨。再不走,明天就要到桐香县,她暗自诅咒这鬼天气,从泥里爬起来又往前跑,渐渐听到身后喊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