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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了一阵,回过神来,见沈南溪始终不变的严肃神情,气得牙痒痒。暗自安慰自己好女不跟男斗,也跟了上去。
落落——暂且先这样叫它吧,迷糊了片刻,清醒过来,呜哇几声之后,抽抽鼻子在地上搜索起来,它看着笨,动作却不慢,带着几人在林子里转来转去,偶尔停下来,众人都是一惊,屏住呼吸等待,却拖出来几张草纸,还有女人用过的秽物。
于是都失望了。落落耷拉着耳朵,夏桑落灭斜着眼睛:
“还以为是多聪明一只狗呢。”
沈南溪一边四处看,淡淡接话。
“比起某人是聪明许多。”
夏桑落又开始牙疼了。
龙小套连忙打圆场。
“大姑娘别小瞧了这狗,这是大人特意跟朋友借的,咱们这边还没有呢。据说查案子的时候都用到,灵的很。”
夏桑落别过脸,不相信。暗自却不忘了留意眼前的动静。落落四处奔跑,停下来喘口气,耳朵不断耸动,似乎也在犹豫。三人摒声静气等着,见它抽抽鼻子,忽然撒开腿往前面跑去,于是跟上去。
跑到树下,落落鼻子在地上东嗅西嗅,爪子刨个不停,有些急躁。三人都紧张起来,沈南溪目不转睛,夏桑落往前凑了凑,他忽然横过来一眼。
“赵大奶奶往后挨着点,小心出事。”
夏桑落本来满心的紧张,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定住了。沈南溪指挥落落在地上刨了半晌,忽然脸色一变。只见落落从地上慢慢拖出来一堆东西,黑的,一拽都拽了出来,像是头发,都快腐得难以辨认。
沈南溪小心翼翼用树枝在里面拨拉,白森森的头颅露了出来,齿骨两合,咬得严实,眼睛那里是黑洞洞两个窟窿,仍有蛆在窟窿里爬进爬出。
夏桑落倒抽一口气,指甲都掐到了肉里。她愣愣地看着面前两只黑的窟窿,忽然想起自己做的梦,一双眼睛,幽幽的,在帘子后看着自己。
落落呜了一声,转过头来,嘴里还挂着丝丝缕缕的头发。
夏桑落脑子一片空白,张口就要惊叫出来,一只手迅速上来捂住。
叫声咽了回去,她惶惑的目光落到沈南溪脸上。他的眼睛亮的像星子,给人信服和安慰的力量。声音虽淡,手却是暖的。
“不要叫。”他在她耳边叮嘱,“不要怕。”
然后放开手。夏桑落缓缓点头,脸色仍是是惨白的。她到底害怕,不敢再看那头骨,沈南溪却面色如常,用树枝拨拉了半晌,对龙小套道:
“看这情况,是腐烂了一个月以上的时间了。”
龙小套脸上的肌肉一直在抽搐,似随时都会吐出来。半晌,答道:
“带回去给仵作检查,就知道是不是那具女尸的另一部分了。”
还要带回去?夏桑落又一阵恶心。沈南溪将树枝扔开,收了手,思索半晌,点头道:
“带回去吧。”
说完站起身,夏桑落也要起身,脚下发软,站不起来,不意一只手伸过来拉了一把,她借助他的力量站稳。龙小套蹲在地上,呆呆地看向沈南溪。
“你,把那个弄起来——带回去。”
沈南溪吩咐完,拍拍手,已经完成任务的样子。龙小套从地上跳了起来,窝到角落去吐,兼哀叹自己惨遭压迫的命运。
片刻,三人离开这晦气的地方。落落嘴里叼着布包,里面鼓鼓,装的脑袋。龙小套暗道:大人压迫我,我就压迫它——生活可不就是如此?有几分得意。
落落跑得快,哧溜从狗洞钻了过去,龙小套急着追它,几步赶上翻过墙去。反丢下夏桑落和沈南溪在后面。夏桑落心有余悸,也没觉察,垂首走了片刻,忽然觉得不对劲,抬头只见沈南溪,心里一跳,不知该如何迈步。
这样一个晚上,心情之复杂,是她这几日都没有过的。她迟疑了半晌,正要开口,却忽见沈南溪竖起食指在唇边示意噤声,马上醒悟。
林子外有灯影摇晃,是个小尼姑的声音,却怕林子深不敢进来,只在外面试探性地叫了几声。
“赵奶奶,赵东家遣人来,说要接你回去呢!”
夏桑落不及反应,被沈南溪拽着胳膊一拖,到了浓密树后。枝桠一挡,突然暗下来,灯光隐隐绰绰,她心里绷紧了弦,没来由开始紧张。沈南溪身形一动,将她按住靠在树身上,两人身形都掩着。
看不清,夏桑落心里一急,双手要推,沈南溪捉住她的手固定在胸前,凑到耳边来,气息吹拂,温温的,痒人。本是暧昧的,因了外面那不远处的烛火,夏桑落更加心跳如雷。他说了什么,怎么都分辨不清。
最后只恍惚记得他似乎有这一句:
“不要和赵七尹牵扯太深——你总要离开他的。”
烛光又远了。沈南溪叮嘱完,放开她,翻墙离开了密林。夏桑落呆呆地站在树后,半晌,反应过来,沈南溪却没了人影,只有两只脚印在墙上。她过去除了脚印,找到自己的灯笼,游魂似的回去了。
寄生
夏桑落出了林子,招呼一声,那小尼姑正心焦,见了她,一脸喜色。又挑起灯笼觎着夏桑落脸上的神色,小心道:
“赵大奶奶哪里去了?叫人好找。”
夏桑落随口敷衍了,小尼姑年龄尚稚,也不懂事,又追问道:
“不是一个人吧,刚才分明听见有男人说话……”
夏桑落微惊,正要岔开去,小尼姑却自知失言,掩嘴嘻的一笑,吐舌头道:
“大奶奶莫生气,以后不敢再混说了。”
夏桑落见小尼姑满不在乎的神色,心知有异。十来岁的小孩子,察觉到自己和男人在林子里私会,竟是这种反应,可不是司空见惯了么?早知道这尼姑庵里有古怪。
心下暗自盘算,面上却做不经意的样子,从袖里摸出几个铜钱塞到小尼姑手里,叮咛道:
“去买几个油果子吃——别的事可不能乱说,师傅那里也不行。”
小尼姑欢天喜地地接了,点头:
“晓得晓得。”
一大一小两个回到庵里去,夏桑落满腹的心事,又兼方才受了惊吓,面色有些不大好。一见两名赵家家丁跟门神似的等在禅房门口,脸色登时冷了下来。
“不是说了今天晚上要在这里留宿么,你们来做什么?”
家丁唯唯诺诺,虽不敢反驳,来意却很明确,一定要接夫人回去,想来赵七尹没少发脾气。夏桑落目的达到了,也不多刁难,收拾了东西就被家丁护着走了。
仍是小尼姑挑着灯笼来送,夏桑落走到庵门口,回头一看,了尘老尼在佛堂里念经敲木鱼,全神贯注的样子。木鱼声驾驾,夜里起来的时候还觉得恐怖,这时候摸着些门道,便鄙夷起来。
呸!装神弄鬼!
暗骂一句,紧了紧衣裳,出门。
庵外停了轿子,几名轿夫在台阶前坐着等,见夏桑落出来,都松口气,簇拥着请夫人上轿。夏桑落并不习惯这样大的排场,这时心里有事,也顾不得,便提起裙子上去了,轿子一起,晃悠悠上路。
夏桑落气息未定,忽觉身边有另一人的气息,又是一惊。那人出声制止了她的惊惶。
“和了尘师傅探讨的怎么样了?”
声音很低,态度轻慢。夏桑落掀了旁边的帘子,一点光透进来,浓眉,挺鼻,靠在里面坐着,离自己不过一臂的距离。分明就是赵七尹。看到他,马上浑身不对劲,夏桑落掀帘要下轿。
被他拦腰一拖,又拖了回来。她要挣扎,在轿子上动作不宜过大,又顾忌着外面好几双耳朵,于是也松了劲。却不愿太亲近,于是从他怀里挣出来,保持着距离。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要在这里无声无息地吓人。”
赵七尹话中另有所指。
“我怕进去打扰你的好事。”
夏桑落心中微惊,不知道他所指的到底是什么。和沈南溪见面的事,他决计不可能知道,这话,想来也不过讽刺自己而已。夏桑落冷笑,试探道:
“打扰什么,反正你在这里,也不算什么生人。”
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夏桑落问完这一句,有些紧张,却半晌不见他出声,她刚一动,却见他手伸过来,捏着她的下颌,转向窗子的这一面。夏桑落的脸露出来,眉目都看得清楚,她一时紧张,也忘了挣扎。
赵七尹沉默片刻,俯首看着她,缓缓道:
“你这糊涂脑袋里装的好奇心,可真让我——”
夏桑落盯着他,他却忽然收住口。不知道他下半句想说什么,她暗自猜测。赵七尹打断她的思绪,一手抚上她的脸,轻道:
“你总是想东想西,却忘了想一件事——今天可是我们成亲的第二天呢。”
这语气,近乎深情。他的指尖冰凉,爬在人肌肤上,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令人既厌恶,又无从摆脱。夏桑落打开他的手,退后一步,警惕道:
“你想干什么?”
赵七尹目光掠过她身上。她的戒备的姿态,警惕的神情,冷淡的语气。他却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坐好,唇边一抹笑。
“没关系,来日方长。”
瞬息间又恢复了那个残酷阴险的赵七尹。刚才短短的一瞬间,那个近乎深情的人,像错觉。夏桑落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只白森森的头骨,黑洞洞的眼睛,她浑身发寒,正要抢话,轿身一震,外面一个声音道:
“主子夫人,到了。”
终于到了。夏桑落二话不说掀帘下轿,赵七尹在后面,也跟着下来。赵府门口灯笼高悬,蜜儿带着一名丫头等着,先看赵七尹,再看夏桑落,匆匆行个礼,笑道:
“回来就好。”
赵七尹嗯了一声,领头进门,蜜儿在一边,等夏桑落进门,自己才跟在后面进去,目光还有意无意在夏桑落身上停留了片刻。夏桑落只做没有看见。
待进了门,看时间,都已经快二更。蜜儿忙前忙后,带着丫头弄了水来给两人洗濯。夏桑落坐在桌边发愣,赵七尹进内室换了衣裳出来,蜜儿正要走,手上端着水盆,不便行礼,便笑一笑,道:
“我先回去了。”
“先等等。”赵七尹把手巾扔到一边,“我和你一起去吧。”
蜜儿微愣,外面的丫头也都惊诧。这才成亲第二天,就让新夫人独守空房?夏桑落却面无表情,在一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