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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具尸体可能不是花雕,而且她是被杀的,死了之后尸体被埋到夏家酒肆,看你现在这个惨状,也许此举就是为了陷害你——但是她身上又穿的花雕的衣裳,陷害你的人,应该和花雕接触过,可能花雕现在就在他手上——”
夏桑落脸色一变,惊声道:
“赵七尹?!”
沈南溪懒懒瞥了她一眼,半真半假道:
“你对赵东家挺上心的。”
夏桑落顾不得他的戏谑,急道:
“花雕走后,最有可能去找的人就是赵七尹。而且现在我的酒肆倒闭,我又到了这个境地,不正好达到了他的目的?他处心积虑,也不奇怪,只是这条性命——”
“你以为是他杀的?”沈南溪笑笑,有些不大赞同,“可怜的赵七尹……”
“哎?”夏桑落不解。
沈南溪却不肯再说下去,只提醒她:
“赵七尹想要陷害你,倒有可能,可是这具尸体呢?为了陷害你而专门去杀个女人埋到夏家酒肆去?太有些小题大作了。这个女人死的奇怪,又不能确定身份,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人出去打听,这附近有没有年轻女人失踪或者丧命的。”
夏桑落也不傻,刚才有些激动,听沈南溪这样一讲,自己也冷静下来,想了想,迟疑道:
“这个女人是因为别的事而死的,但是死了之后被人利用这个机会栽赃陷害——整个桐香县,最和夏家酒肆过不去的,无非就是赵七尹。”
“或者跟花雕一样,也是个自作主张想要帮他的人。”
“总和他脱不了干系。”
“是,所以我们现在一起努力,”沈南溪煞有介事,隔着栏杆搂了一下夏桑落的肩膀,很用力,“努力和赵七尹脱离干系。”
夏桑落没理会他,犹自在想心事。两人一个里面一个外面,隔了狱门脑袋靠在一起,显得亲近。衙役甲大哥探进头来,愣了一下,好意提醒道:
“大人,知府大人找你过去……你私自来见了嫌犯,知府大人好像要发作了……”
沈南溪叹口气,很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芝麻官就是不好做。
夏桑落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他笑笑,暗自握了一下她的手,和甲大哥一起出去了。夏桑落脸上有些红起来。
沈南溪走后,牢里重新恢复寂静。夏桑落的心却像炉子里的火,一直突突地跳,为等外面的消息而着急。
临近傍晚的时候,菖蒲和惠泉来过一次,想要见夏桑落,屠苏挺着三个月的肚子和冯九斤也来过,还威胁说不让见人自己就去撞墙,还是没被放行。知府大人严令,禁止任何人接触嫌犯。
可是赵七尹却来了。
夏桑落盘腿坐在牢里,冥思苦想,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想着想着,心猿意马,想到了沈南溪,心里一动,脸上有些羞赧起来。嘴角刚一弯,眼前悄无声息就停了一道黑影,还以为是沈南溪,猛一睁眼,脸上的表情就凝结了。
“你来做什么?”
赵七尹一拂袍子,蹲下来,和她面对面,眼睛黑沉沉的。
“你很惊讶?”
“你把县衙当成自家后院?”
“我有这个能耐——现在的县衙里,沈南溪并做不了主。”
夏桑落笑笑,讽刺道:
“知府大人收了你多少银子?官商勾结,可是犯了大忌的。”
赵七尹发出极轻的一声嗤笑。他不怕勾结,只怕勾结不到。不过夏桑落气红脸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味道的。随意伸出手,刚碰了一下她的下颌,夏桑落转头躲开,面色冷淡。赵七尹也就算了,目光在她脸上有意无意流连了片刻,站起身。
“本来很好奇你在牢里是什么样子,现在一看,倒不算狼狈。”
“你是专门来探视我的?”夏桑落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也可以这么说。”赵七尹颔首,“不过还是要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自寻短见——到时候没人替你的好丫头报仇呢。”
最后这句话说得森寒,在这牢房里回荡,让人不恨都难。夏桑落一咬牙,倏地转过脸来,直直盯着他,一字一句:
“是你陷害我的。你把花雕弄到哪里去了?”
“你那天不是已经看到了么?”
夏桑落脑子里轰的一声。虽然不相信他,却难免还是愤慨。赵七尹却只冷冷一笑,转身就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见夏桑落呆站在里面,咬着唇,气愤难耐的样子。他嘴角微动,敛睫遮去眼中神色,走了。
一直离开大牢,出了县衙后堂,蜜儿带着两个丫头,正往里面眺望,见赵七尹出来,欣然一笑,迎上去正要说话。赵七尹却看也没看她一眼,一阵风般大踏步走过,面色冰冷如霜。
蜜儿咬唇,停了一下,挤出一点笑容,快步追上去。
顺藤摸瓜
无头女尸的案子,知府大人亲自过问,以雷厉风行之势将夏桑落收监准备审问。
当日衙门口人山人海,几里外都是赶过来看审案的,自从上次夏桑落被打板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上堂之前,夏桑落路经外面的院子,被上了枷,脚上还是铁镣。衙役大哥体谅她,走得慢,夏桑落见地上有洼积水,停下来,照照自己的影子,甲大哥正要催,她笑道:
“让我先整整头发吧,这样子出去多丢人。”
甲大哥一愣,夏桑落借着水里的影子慢慢把头发弄服帖。抬起头,正见蓝色官服的知府大人经过廊下,旁边人捧了官印,满脸谄笑。知府大人年龄三四十,略胖,长得精明相。他看到夏桑落,止住脚步,冷冷嗤了一声:
“恶妇!”
然后就一甩袖子往大堂上去。
夏桑落脸上的笑冻结了一下,心里暗恨,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这位官老爷,于是匆匆理了理,被衙役们簇拥着往大堂去了。
堂外黑压压一片,一见夏桑落出来,都霎时鸦雀无声。
仍然是惯常的套路,水火棍,惊堂木,上手安坐的是知府大人,小小县尉沈南溪在下手,脸上就平静许多。夏桑落抬头就看到他,他眨眨眼睛,微微一笑,她没有笑,心里却安定了一些。
尸体被抬上来,一阵恶臭,围观者纷纷避散。放的时日久了,已经快腐烂了,只有身上衣裳还是完好的。
仵作上来,递上了验尸的结果。死者为女子,年龄不超过双十,身量不高。死因是谋杀,被人一刀砍了脑袋,伤口不够齐整,似乎砍了多下。行凶的人要么力气不足,要么技巧不熟。
脑袋没有找到,死者身份不明。超过十个以上的人声称可以肯定死者就是失踪的花雕。
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头顶的灰扑簌簌往下掉。众人都浑身一震。
“犯妇夏桑落,有人作证数日前你和丫鬟花雕发生争执,声称要将她赶出夏家酒肆,之后花雕失踪,夏家后院发现埋尸——你既然不肯承认她是花雕,真正的花雕在哪里,你又因何和她争执,原因经过都一一招来。”
夏桑落手抠在地上,耳朵被他的威吓声震得发麻。花雕的事,要怎么从实招来?
她伏在地上,哑着声音道:
“是,因为花雕偷了东西,我才要赶她出去的。”
“什么东西?”
“夏家酒肆酿酒用的方子。”
“方子现在在哪里?”
“……没有方子。”
知府大人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
“语焉不详。”
夏桑落咬着唇,无从反驳。
“花雕被你赶走之后去了哪里?”
“民女不知道。”
“你的后院里为什么会好端端冒出来一具尸体?”
“民女也不知道。”
堂上静默了片刻,夏桑落头垂得更低。沈南溪坐在下手,离她很近,近到他褶红袍子下的皂靴都能看得清楚。从开堂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有一个深深的眼神。夏桑落盯着他的皂靴,心里一阵阵翻涌。
案上猛然一声怒喝,知府大人大力拍惊堂木,众人皆惊。他横眉竖目,宛若阎罗。
“大胆夏桑落,你明明因私仇和丫鬟花雕结怨,在花草会之夜将她残忍杀害,埋尸后院,又欺瞒众人说已经将她赶走,到底是不是,还不从实招来!”
“不是!”
“还敢隐瞒!”
“大人!”夏桑落提起声音,“院子本来就是埋酒的,最容易败露,若是我真的杀了花雕,怎么会将她埋在自己院子里?”
“哼,你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能移尸到哪里?自然是就近埋了——难不成你还有帮凶?”
“没有!”
“那就是你一个人杀了花雕。”
“不是!”
“不动大刑,谅你不招!”知府对衙役们大声吩咐,“上夹棍!”
夏桑落一惊,沈南溪已经倏地立起,阻止道:
“大人!现在事实未明,死者身份都没有确认,死因更是模糊不清,夏桑落是否有罪更是说不准,大人若是用刑,一个女子,恐怕会误伤人命。”
“就因为事实不明,所以才要动刑。”知府大人很轻蔑,“沈大人不必激动,这女人嘴硬,只要夹棍一上,立马就招。”
“大人!”
“不必再说,用刑!”
夏桑落伏在地上,动了一下,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衙役往跟前靠近,她忽然抬头看了沈南溪一眼,见他脸色复杂,与自己目光相触,有急,有惊,有怒,这人一向平淡的目光中,哪有承载过这么多东西?
她张了张口,无话可说,他递过来一记安定人心的温暖目光,跟知府大人告了个假,抬脚就往大堂外去。她跪在地上,只看见他的褶红的袍角,从眼前飘翻,一阵风经过眼前,瞬间就不见了。
知府大人对着沈南溪的背影冷哼一声,又吆喝:
“上刑!”
眼前数道黑影。夏桑落咬着牙,血涌上脸,一股热气也涌进了眼。她闭上了眼睛。
沈南溪将大堂上发生的事都彻底赶出脑海。匆匆到了后堂,衙役们都在堂上,没人在身边,他叫了龙小套,问:
“不是说冯九斤也来了,人在哪里?”
“在衙门外看审案子呢。”
“叫他过来。”
龙小套跑出去,不一会冯九斤也过来了,还跟着夏屠苏。夏屠苏脸上都是眼泪,哭的声音都哑了,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哀求道:
“县太爷做主,我姐姐冤枉啊!”
她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