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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苏醒
一阵冰冷感催促著云滟睁开双眼,一双稚嫩的小手从後面拥著他的脖子,那个人轻轻地贴著他的後背,静静地等待著他醒来。
稍稍苏醒过来,身体感到虚浮,他还在一片朦胧的意识中浮沈,但是他很清楚这身後的人是谁。
是姐姐,这双小小的,脆弱的手,只有他那年幼的姐姐才会拥有的手,感觉不到一分恶意。
尽管四周漆黑一片,却是无比地让人安心,让人感到温暖。
“滟滟……”小云夜撒娇似的喊了一声。
“嗯?”时间已经不多了吧?她要走了。这种久违的温暖漫天覆地涌进心头。
抽紧的心又有一种针扎似的疼,一跳一跳地,快要淹没他的心跳。
“我要走咯!”她的声音有那麽点委屈,有那麽点不舍,好像想哭了?
“嗯……”云滟的声音有点颤抖,带著浓重的鼻音。
小云夜抿了抿唇瓣,皱著眉道:“以後,你就一个人,没人照顾你,没人和你在一起了。你……”抓紧了云滟的衣领,紧得双手发著抖。
後背处,不知道有什麽东西,一点两点落在上面,烫得很。
“没关系的,一个人也没关系,小夜你也要小心。”说得干脆,或许显得薄情,但是此时又有什麽话语能说呢?那份情谊,两人早已了然於胸了吧?
“嗯!我就知道没关系的……”小云夜的声音早已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啜泣声。
“滟,滟……呜呜呜呜呜……”她哭得更厉害了,简直是泪如雨下。
伸出手握住在衣领上的双手,冰凉冰凉的,放出微弱的柔光,云滟道:“别哭,我也总有一天离开,就像你一样,或许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嗯,你要来找我哟!”她还是没能止住泪水,但是还是尽力地憋住了。
突然云滟想到了一个人,他问道:“小夜,你还恨那个女人麽?”
感觉到身後的人顿了顿,随後传来她的回答:“最恨她了!恨死了!要不是她,我怎麽,怎麽会……但是,她对你真的很好对吧?就算她这样对我们,你都好像没怎麽生气。”
“说不生气那不可能,但是这其中我也有错……她,对我曾经很好,很好……”要不是他当年不想怀疑情大变的云夜,那麽今天的局面或许不一样了。
“是吗?没关系,我讨厌她就行了,特讨厌她!”反正就算当年没有死,迟早都会被那帮坏医生弄死的。
“她叫孟青,小夜,我连她真正的样子都没见过呢!你们两个人,我都没有办法好好地保护你们……”
“才不是呢!滟滟,你,一直都在保护我,都在鼓励我在那里生活下去,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根本就不能活下去!”小云夜几乎是把话吼出来的。
“所以,所以……我……能再见到你……我就很高兴,很高兴,很高兴……我知道,我弟弟来救我了,就算是迟了,但是我还是能见到他呀!”小云夜毕竟是孩子又开始哗啦哗啦地哭了起来。
云滟释怀地笑了,道:“但是我不能遵守和你的约定,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云夜想了想,细细地道:“永远,有多长呢?一辈子应该就叫做永远了吧?如果是这样,你不就是陪了我一辈子了麽?虽然很短,但是,你还是遵守约定了呀!”
“是麽?是麽……”云滟的双眼通红,眼泪又开始滑落。
“所以,说抱歉才是我呢!所以,约好了,你一定要再找一个可以陪你一辈子的人哟!拉钩!”小手指翘起等待著最後一个约定。
含著泪却笑著伸出小指勾上对方开始化为透明的小指。
刚触碰,小云夜便消失了,黑暗中,那犹如粉雪的光不断地指引著他。
“约好咯……”
猛地睁开眼睛,云滟便对上一双稍稍充血,略显疲惫的眼睛。
“早上好,你睡了一夜了!”阎雅文笑了笑。
他好想找一个人紧紧地拥抱著。
顾不上手背上插著的针头,云滟翻起身子,整个人几乎趴在阎雅文身上,吃力地拥紧对方。
阎雅文感觉到肩膀上的炽热後,也伸出双臂回拥著这云滟,轻拍著那显得脆弱的後背。
第一次云滟肆意地从双眼中淌出泪水。
、第六十五章 葬礼
“云夜离奇坠楼身亡”,“云家大小姐竟是个精神病?!”,“荒废医院离奇自杀事件”,林林种种的标题铺天盖地地席卷每一家杂志报纸的封
面头条。
当晚,云滟被阎家兄弟发现倒卧在天台处,他们却没有发现云夜的身影,随後就把他抬了出去,送往医院。
但是当他们跑到医院出口的时候发现了云夜的尸体横在草地上,双眼紧闭,头部溢出一股股的鲜血。
逃出了医院,手机就恢复信号了,两人果断地就报了警,很快地,警车和救护车就来到现场。
阎雅文从未想过云夜竟然会死,虽知道这是个假货,但没想过这家夥会死,依照云滟对她的情分,断断不会是他把她推下去的。
而且阎仲儒都说,现场没找到有效的证据指控云滟,医生方面也证明了云滟精神受刺激而晕倒,加上两姐弟之间感情好得很,那就更没有什麽嫌
疑了,这次只能归结於是云夜精神不稳定,从而自杀,坠楼身亡。
这家医院的黑内幕也被这次的事件牵扯出来,通过他们从医院里收集到的档案,人们认清楚这家医院的真面目,那个周医生也被吊销了医疗执照
,从此以後只能活在一片谴责声中。
云滟就此变成了孤身一人,再也没有亲属了,医院方面只能通知送病人入院的阎雅文来照看病人,办理一些相关的手续,悉心的照料,云滟很快
就醒过来了,结果一醒来就抱著他哭起来。
阎雅文是第一次看见云滟哭泣,只能随他哭,随他在他身上发泄,毕竟,一夜之间就失去两个亲人,还是相依为命的那种,怎麽可能受得了?
很快地,他就接云滟出院了,还丢开公司的事情,帮云滟操办云夜的丧事,无论怎麽样,个中发生了什麽事情都好,那两个人都是云滟最最心爱
的姐姐,他看得出来,云滟面对著那个假货根本生气不起来,只会皱著眉一言不发。
按照云滟的要求,他找了一处幽静的墓地,鸟语花香的好山头,建了两块墓碑都写上云夜的名字,两块墓地是隔开的,一块葬著云夜的尸体,是
给真的云夜所建的,而另外一个只是个衣冠冢,里头有著那人生前最喜欢的几件衣服,还有,她曾经让他买的那一只小熊。
这几天,云滟都是如往常一般,寡言少语,不过常常在他们商量著丧礼事宜的时候对著阎雅文微笑,弄得他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烦恼好。
在云滟身上找不到半点悲伤的痕迹,出了他哭的那个晚上,阎雅文真的看不出来对方有半点悲伤的感觉,但是还是嗅到了那麽一点惆怅的味道,
比如说,有时候云滟会对著那块双龙玉佩看得出神。
就这样无视外界喧杂吵闹的议论声,喋喋不休的疑问声,云滟为姐姐举办了一场简单的丧礼,只请了以前在生意上比较相熟的几个人还有阎家。
云夜下葬的那一天早上,狂风袭人,天空上更是乌云缭绕,天上天下皆是处於一片灰霾,哀悼者在云夜的坟墓前围成一圈,看著缓缓埋入土中的
棺材,有些人忍不住落泪。
云滟从头到尾都未曾落下一滴泪,只是面无表情地看著仪式的进行,眉宇之间隐隐透出一丝惆怅,哀伤,或许他的悲伤早就在那一晚的泪水中流
尽了。
并非不伤心,并非不痛苦,只是这些都没用了,至少他能让姐姐安然地离开,这就足够了,他和姐姐就感到足够了,剩下的就只有好好地遵守两
人之间新的约定。
所有人都穿著黑色的正装,黑压压的一群人,让阎雅文感到压抑,加之今天的天气,更令人郁卒,他只好离开到一旁的大树下抽起烟来。
吞云吐雾中,阎雅文想起了云滟相识的这一段日子,确实比以前的生活有趣多了,但是这是如此的奇异,仿佛是在向一个什麽方向前进著,冥冥
中要牵绊著他和云滟。
就想要让他看到些什麽,一直让事情发展下去。这肯定和云滟身上的刺青有关,阎雅文深吸一口烟,舒畅地呼出,抽空所有氧气,余下肺部中的
辛辣感和窒息感,之後再深吸一口气,这让他更为精神。
如果他那晚没看错,云滟的刺青不单止扩张范围增大,而且他的眼睛也变了,颜色变了,瞳孔也……
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阎雅文就看见云滟站在他不远处,黑色的西装勾勒出他纤细的身子骨,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那双眼睛柔柔亮亮的,毫
不躲避地直视著他。
阎雅文瞅了瞅,把不知道第几根烟的滤嘴丢到地上踩了踩,插著裤袋,慢悠悠地向云滟走去,道:“抱歉,我不大喜欢这种场面。”
知道了内情还能站在那个墓前鞠躬行礼的,恐怕只有他弟弟了吧?想起真正的云夜其实早已死去,还被留在那个鬼地方独自呆了十年阎雅文心里
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怜还是同情?
“可以陪我去看看她麽?”云滟指的是那个衣冠冢。
瞄了瞄远处,才发现才加葬礼的人全走了,阎雅文道:“葬礼结束了?连阿儒和老爸都走了?”跑的真快。
云滟点了点头,阎雅文道:“走吧!”
两人走到那个衣冠冢前,奉上花朵,阎雅文看著那个衣冠冢道:“你,真的不生气?”
云滟弯下腰一手把鲜花放到墓碑跟前,一边道:“不是不生气,甚至可以说恨,但是很快地,这种感觉消失了,然後就是伤心。”就在她让自己
推她下去的时候。
“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们两人之间只有很少东西,现在只剩下这个玉佩了。”云滟掏出了玉佩。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问题,在阴郁的天空下,无暇的翠玉也无法展现温润的光泽,余下的只有暗淡的光芒。
忽然,玉佩上有了一点小水滴,阎雅文抬起头,道:“下雨了……”
云滟没有作出回应,只是蹲下身子展开双手搂了搂墓碑,已经不再是温热的身躯了,有的只是阴冷,粗糙。
雨越下越大,阎雅文也不在意,只见云滟站了起来,对著他展开笑颜,道:“其实,她说过,她叫孟青呢!”抬头看了看天空,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