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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问,机关枪妖怪是如何成精的?
我道,有一次打仗,一挺机关枪掉在了山谷底下,修炼成精的。
儿子问,它哪有那么多子弹?
我道,它肚子里自己会生产子弹,所以就有永远打不完的子弹。
儿子答应一声,我又开始讲下去道,孙悟空一看是机关枪妖怪想吃他师傅,大喊一声,跳上去与机关枪妖怪对打了起来。于是你来我往、电闪雷鸣、日明无光、飞沙走石、山摇地动……
每一次给儿子讲孙悟空打妖怪,最难的是讲孙悟空如何把妖怪打死。简单地讲几棍子把妖怪打死了,儿子不依、不满意,又要另外讲。要讲到他听舒服了,他同意孙悟空把妖怪打死,才能打死。于是,我开始讲机关枪妖怪打不赢孙悟空了,变成了摩托逃走、变成了屋顶上的电视接受器、变成了蓝球架、变成了防盗门……,终于讲到少爷心满意足,孙悟空可以狠狠一棒打死那万恶的妖怪了,我也该喘喘气休息了,突然,儿子大叫一声道,今天还不准打死。
我问,为什么?
他道,突然,机关枪妖怪的老婆回家来帮他了。
我的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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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碎了牙,总不能前功尽弃?于是我继续耐心地讲道,突然,机关枪妖怪的老婆赶集回来了,一看孙悟空要打死它心爱的男人,于是大叫一声,毛脸猴,别猖狂,再与你婆婆大战三百合……
这故事讲得哟!孙悟空对付机关枪妖怪的故事只讲了半小时,对付它老婆的故事却是讲了近两个小时,最后孙悟空才将它们打死。
故事讲完了,我心中突然有了让妻子快乐的话题。我一边抹着额上的汗,一边对妻子道,幸好儿子只知道喊来机关枪妖怪的老婆,还不知道喊来机关枪妖怪苦恋的婚外情情人呢!
可以让家人贫穷,但是不可以不让家人快乐。
原刊《杭州日报》2004、9、30市井
两种鸽子
单位上修一幢办公大楼,局长让我这个管财务的副局长负责修办公大楼的事。我的许多同学都当面对我说,你小子这次要吃肥,挣的钱下一辈子也用不完。
我平淡地对他们笑笑。我在包工头那里得了多少我心中有数。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包工头催我结帐催得比什么都紧,他手下几十号民工等着钱回家过年呢。局里的经费实在紧张,给包工头结了帐大家便过不好年,但是我不管局里怎样紧张,我在局务会上为民工们力争,硬是给包工头结了80万元的帐。局务会上便有中层干部对我手肘向外的做法进行了露骨的嘲讽。我当作没听见。
给包工头张胖子结了帐的当晚,腊月26的样子,张胖子就敲开了我的门。我问他做什么?他将一个报纸包放在我的桌了,对我说,我代表民工们谢谢你,这是一点心意,请笑纳,请明年继续关照我们。
我对他说,张胖子,你最终是想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若不想让这钱到了纪委那里,请你马上拿走。我只说一句,我要是听说哪个民工没领到过年钱,明年有你好受的。
张胖子还在那里叽叽咕咕,我也看见我的妻子一直使劲在给我眨眼、大声咳嗽。我不管她,大吼一声道,张胖子,你想我从窗子上给你丢出去!张胖子这才非常不情愿地走了。
晚上睡在床上,妻子差不多是一夜都把背对着我,任我百般讨好,她都不理我。我对她说,这是祸水,小洞不补,大洞难堵,最终会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不能要。她说,那么多人都不怕,你怕什么?跟你白跟了,跟你只有一辈子受穷。
我没有说什么,只在床上想,如何劝她。
第二天,等她一下班,我将她叫进了厨房。我在一口大铁锅里渗了大半锅水,然后,打开气,给水加热。水有点热的时候,我从地上捆着的口袋里将我事先准备好的一只鸽子,一只翅膀用绳子捆了,双脚也用绳子捆了的鸽子,丢进了铁锅里。那鸽子不能动弹,只得像小鸭子样在水里游着。水是在不断地升温,一会儿水就烫了,我和妻子看见鸽子在里面非常明显地扑腾着,声音越叫越惨。
然后,我再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没有捆翅膀与脚的鸽子,我用双手将鸽子按入锅中的热水中,再一松手,那鸽子便奋力地从热水中弹了出来,从锅里跳了出来,在窗上使劲扑腾掉身上的水,呼地一下逃走了。
妻子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搞鬼。
我对她说,你明白了些什么没有?
她黑着脸说,没有!
我道,不义之财是祸,就像这锅正在慢慢变热的水。一个要想终老天年的人,遇见了祸,要放开自己的手脚,像刚才没有被缚的鸽子一样闪电般逃走。你倒好,我遇见了祸,你硬要我拿,不然你到现在还不高兴。可是你这硬要我要钱,就像捆住了鸽子翅膀与脚的绳子一样,捆住了我,将我丢入祸水中逃无法逃。在最终会变成开水的祸水中,我这只鸽子会变成什么?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9)
她一下笑了起来。
我说,你也许想到了一些。首先我会被煮死;然后,我会在盆子中光着身子丢失了一身的羽毛;然后,我再光着背仰躺在菜板上,肚子大张着被破开,双脚无力地向空伸着想抓住些什么;最后,我想我的细长脖子会搭拉在菜板之下,我头上的眼睛一只闭着一只睁着:闭着的那只眼是因为永远不想再看见你,睁着的那只眼则表示死不瞑目。
给个机会
我走进刘记理发店,坐在椅子对老板道,照旧。照旧的意思就是剪寸头,就是剪后头发短到好像只有一寸那么点,头顶晃向哪边哪边的人就能看见头顶一片白亮。老板说,好,照旧,剪。
就上来一个女徒弟给我剪。
按照心里的本能,我对女徒弟绝对是说“不”的,我剪头是冲师傅而来而不是徒弟。但是这个女徒弟来剪,我决定给她一次机会。主要原因是她在这里学了一年多了,应该有人将头给她练兵。她每次给我洗头时,对我头与背的按摩非常用力非常到位,我感觉非常舒服。我夸奖过她一次按摩按得好后,她给我做得更好了。我让她在这个非常注重仪表的我的头上练兵,算是对她的一种回报。
女徒弟剪得很认真,很细心,用了师傅两个时间那么长。我没有催她,看着她咬紧牙齿专心致志的样子,我任她在我的头上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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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出的效果让我想哭。我过去剪了这寸头后,都显得英气和酷气,但是在这个女高徒的手艺下,我老了十多岁成了一个中年人,更显得呆里呆气的。
我没有发怒,而是平静地问师傅,你还修不修一下?
他道,肯定最后一道工序是我的!
我对他说,那好,你修一下,修出你过去剪后我的那种感觉来,我感觉我好像在你刚剪后有点英气有点酷气。
师傅站在我的后面,看了许久,发了一会儿呆,才开始动手。他对我说,哥,不好意思,这次可能剪不出过去的那种感觉了。主要是两边的头发应该留长点,她留短了,像刮猪毛般刮白了。
我说,没关系,你给你女徒弟讲清楚,要如何如何剪,才能剪出你过去给我剪的那种感觉。
师傅道,谢谢哥。然后,他便一边剪,一边对女徒弟说,这里应该这么深,这里应该这么浅。
师傅剪好了,问我,怎么样?我看了看这个寸头,这次是个标准的四不像,心中想哭,嘴上却道,很好。主要的收获是下次来时,你的女徒弟心中有数了。
我走的时候,女徒弟非常礼貌地送我出门,从她有愧的言行上,我看得出她心中的感激。我没有异常言行,像平常那样若无其事地走了。
走过几条街,我走进了一个老大爷开的理发店。他的主要顾客是老大爷,他绝对不会相信一个仪表堂堂的青年人会走进他的店里,况且我的头谁也看得出才理过。当我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他那把木头椅子上时,他问我,先生你干什么?
我说,理发。
他说,理发,你理什么发?
我说,老大爷,难道你不认为你是全世界光头剃得最好的人吗?
老大爷一下子明白了这档生意为什么会上门,他声音宏亮雄赳赳地回答,那当然。
原刊《扬子晚报》2004、3、16副刊
幸福无常
小黄是单位上请的司机,一个月的工资不足千元,一家人的生活全靠这了。因此,小黄时时在驾驶座上唉声叹气,他说他这一辈子的命不好。
我冷静地对他说,你比我幸福。
他向我求饶道,我的领导大人,你就别再嘲讽我了好不好?
我说,我说的有事实有道理。
他说,你说给我听听,我不信!
我说,你儿子学习成绩好是不是?
他的腰一下直了起来,眼中放光地道,这是真的,我从没过问过他的学习,他妈没文化更不可能管他。但他从小学到现在的初二,成绩永远是班上的一、二名。
我说,黄先生,我听了想哭!让我给你讲讲我儿子的故事吧。首先,他有一个画家外爷,他们差不多天天在一起,应该说比亲爷爷还亲。他外爷的花鸟画在本城是一绝,连续举办了四次个人画展,画全部卖空。他学画没问题吧?
小黄道,天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我道,他不学他外爷。我儿子还有个作家爸爸。你知道我在出版社出版过三部非自费出版的著作,在全国近百家报纸杂志发表百多万字的作品,那可是近二十年磨出来的真功夫。你想,天下有几个儿子有像我这样的爸爸?
小黄道,当然。
我又道,我儿子不跟我学写作文,认为我还没有他的语文老师厉害。还有更厉害的。我儿子的表爸,也就是他妈的爸的亲弟弟的儿子,现在在清华大学读计算机博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