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惚，不知道也分不清，王旭的影子到底是倒映在水里还是在他心里，或许二者皆有。
亦辰蹲在水边，一阵惆怅，呆望着水面竟是痴了。
忽然水中一团色彩轻轻荡漾，谁的身影倒映在水中？亦辰惊喜地转过头，旋即失望地垂下眼睑，强打起精神，“亦婷？有事吗？”原来是小叔家的小堂妹，不是阿旭，也对，阿旭现在还在M国，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眼前呢。
“快要吃晚饭了，亦悠姐姐说让我到这边来找你，果然没错呢。”这声音清脆充满活力，脸上挂着的是灿烂的笑容，确实是一位观之可亲的美少女。
亦辰今天虽没有说笑的兴致，但听到堂妹的话还是微微一笑，“抱歉了，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亦婷极聪明，可以说颜家的女孩子都很聪慧，这种聪慧不但表现在智商上，也体现在情商里。亦婷望着这位一向脾气温和脸上常带暖笑的堂哥今日难得的忧郁神情，没有再说话，静静地跟在他的后面。
暮色中的他，低着眉，抿着嘴，两侧的不高的河堤，还晒着半壁夕阳，米白色的毛衣浮起淡淡的黄｜色光棱，拖着长长的影子。在那样的广辽天空下显得格外淡定，却也透着丝丝孤寂。
身后的小堂妹忽然想，刚才堂哥是在思念着某个朋友吧，那个被他想念的人真的很幸福呢，被这样一个温暖的人思念着。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颜家大屋，还是当年亦辰偷偷请人设计的房子。那是一栋低调的欧式建筑，有着拱形的窗户和大大的观景阳台，因为有些年代，墙面上爬满了常春藤，很典雅也很耐看。这样的房子亦辰的眼里是很欣赏的，不过，家里的奶奶却不是很满意，往年总说要好好把外面装修一下，近年来大约是住久了住出感情来了，也就没有再提起过
欧式的建筑在中国的农村还是很少见的，当初的设计者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把外墙的颜色设计成了砖红色，又在大屋旁加上了围墙。这样东西合璧，和其他房子才不显得突兀了。
亦辰才走进家门，妹妹就很高兴地走了过来，挽着他去客厅，笑着说是姨妈表姐来了。
亦辰回头看小堂妹，，却发现她跑到她弟弟那边去了，模糊看见她在说着什么。
这一年的新年颜家格外热闹，前两年，亦辰那一辈的堂哥堂姐们纷纷在外地的大城市购置房产，成立家庭，照顾孩子，忙得都没时间回老家过年。今年因为爷爷的年终大祭，齐齐赶回了老家过年。分散在各地的颜家子女们团聚在奶奶周围，一起吃顿团圆饭。
年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正月，今年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多留在老家几天，专门陪老太太，亦辰的奶奶。世事无常，奶奶现在已经快80岁了，能陪她的日子还有多少呢。过年这样的喜庆节日自然能多陪陪她老人家就多陪陪了。
此时的颜家格外热闹，客厅里是小孩子们的天下，大伯家的孩子都已经结婚，他家的孩子就有三个，二伯家的乔乔加上其他来拜年的亲戚家的小孩子，热闹地简直是可以让空气沸腾起来。小孩子们你追我赶，跑来跑去，铃铛一样的声音让所有在客厅里聊天谈笑的大人的脸上都笑呵呵的。
亦辰走进小客厅，大家围坐在火炉边上聊天，颜奶奶见到他进来，招手说，“小辰，到奶奶这边来。”
“哦。”亦辰乖乖地走到奶奶身边坐下，顺手扶了扶奶奶身后的靠垫，让老人家坐的更舒服点。
“颜亲家，真是恭喜啊，您家里有这么位孝顺懂事的孙儿。”
亦辰寻声望去，坐在奶奶身边的一位胖乎乎的大约五十来岁的老太太笑呵呵地说，话里有着讨好的意味。那人眉目间相似之处让亦辰很容易分别出她是大伯母的母亲，大伯母的父亲当年在乡里当个什么干部，当初可以说是下嫁到颜家来的，每次来颜家那叫一个趾高气昂，丈夫官不大，官太太的架子倒是十足，待人也是爱理不理的。亦辰当年很不喜欢她，现在却只觉得很有趣。大伯母姓刘，姑且称这位老太太作刘奶奶。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这位刘奶奶说话的时候总挥舞着她那几个象小萝卜一样的手指，她家的珠宝估计很多，五个手指倒是有四个小萝卜是戴着珠宝戒指。
听说年底的治安不是很好，刘奶奶怎么敢天天这么一身珠光宝气出门，就不怕被抢么？亦辰想。
颜奶奶听亲家这样夸孙儿，脸笑得跟菊花似的，“小辰，来叫人，这是你大伯母的妈，刘奶奶。”
“刘奶奶。”
刘奶奶点点头，笑呵呵的看着奶奶说，“亲家，不是我夸你福气好，看您家的孙子孙女，一个个象葱一样水灵灵的，难得的好样貌，比那个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呢。就这小辰可比电视里那个什么四的还俊呢。”
（）
颜奶奶笑着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绣花枕头罢了。”
刘奶奶正色，“这说的也是，我家那孙子，虽然长得也不怎么好，不过还争气，考上了县一中呢，还想将来考清华北大。”
颜奶奶说，“好志气啊，将来一定能考上的，到时候我给他包个大红包。按我说还是国内的学校好，我家那小竹，小画偏偏去读M国的什么大学，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小竹她干脆嫁在那边，安了家。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不知道还能见他们几次。”颜奶奶说完用手帕拭了拭眼睛。
刘奶奶笑着说，“您要是想孙子们了，打个电话，现在坐飞机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情，你说是吧，李亲家。”
这话问的却是亦辰的姨妈。
姨妈点头笑着说，“是啊，老太太想谁了，一个电话的事，孩子们还不立刻回来孝顺您老人家？”
飞机又不是太空梭，从国外到家里怎么可能只有几个小时。一旁的钟静顺顺头发，只觉得听老太太聊天实在郁闷透了。
“那飞机还真快，我上次去C市看女儿就是乘那东西的，一个小时就到了呢。”刘奶奶说。
颜奶奶笑着说，“那个飞机我可坐不惯，晕。”眉头皱着，做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来。
大家配合地笑笑，飞机的话题告一段落，说着说着，说起了别的东西。
颜奶奶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润润喉咙。
刘奶奶望着颜奶奶左手上的戒指的戒指问，“亲家，你这戒指怕是有些年头了吧，样式大方又好看。”
颜奶奶一愣，摸了摸左手上的戒指，笑着说，“这是小辰前些年送的，什么来历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次省里的逛珠宝店的时候，那老板说愿意五十万买下来。”
刘奶奶眼睛一亮，接过奶奶的左手，把那戒指翻来覆去地看，“这个该不是古董吧。”
“怎么可能是古董。”亦辰声音里有些恼怒。那戒指贵在那朵玉牡丹上，那是从一整块玉雕琢而成的戒指，是名家设计，当时就做了两个，一枚送给了奶奶，另外一枚送给了王奶奶。以戒指繁杂精巧的手工来看，怎么可能是古董呢。
沉默，一阵十分让人难受的沉默。
刘奶奶自知失言，白了脸，动了动嘴巴却没有说话，大伯母脸色很难看。颜奶奶虽然笑了笑，脸上却有些僵硬。
亦辰老家的风俗，死人用过的东西是不能戴在活人身上的。古董自然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亦辰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了，这话不该说的。
“小辰，陪我出去做点正事吧，别打扰大人们谈正事了。”钟静朗声说，打破了一室尴尬的沉默。
“你能有什么正事？”一旁的表哥拆台。
“要你管。”钟静眼神狠狠地扫向自家哥哥，转头却是笑眯眯地，“妈，姨妈这边风景那么好，又有那么多素材可挖。我要去拍DV。”
“那你就去吧。”姨妈点了点女儿的鼻子，对着颜奶奶笑着说，“我家这个野丫头，要长相没长相，要气质没气质，天天地疯。我这个做妈的都管不住她了。”
颜奶奶笑，“女孩子活泼点也是好事，亦悠啊就是太文静乖巧了，将来，我还怕嫁的人家欺负她呢。”
“奶奶~~”亦悠很害羞地娇嗔，“我跟表姐出去了。”
亦悠红着脸站起来，和钟静亦辰走了出去。
“我孙女不好意思了，唉，小女孩就是脸皮薄啊。”颜奶奶笑着说。
大家见奶奶笑了，跟着呵呵。
“妈，我也去外面干正事去。”钟易笑着起身。
“什么正事不正事的，”姨妈顿了顿，语气很坚定地说，“对！不干正事就是你的正事！”
这回大家真的是大笑了，一扫室内的尴尬气氛。大人们继续东家长，西家短的说笑。
亦辰呼吸了口室外清冽的空气，这才觉得心中的憋闷放开许多。
钟静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吧，怎么感谢你救苦救难的表姐。”
“大恩不言谢。”亦辰淡淡地掀眉，这个表姐下手越来越狠了，将来谁收得了她。真为未来的表姐夫捏把汗。
钟静气得龇牙咧嘴，“表弟，你变坏了！”
继而坏笑，“近墨者黑，跟王旭久了嘴巴也厉害了。”
亦辰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王旭怎么样了。
“钟静，你怎么越来越不象话了，说话口无遮拦。”表哥沉着脸说教，“我也不指望你能做淑女，但你好歹也收敛收敛，头发剪得那么短，粗鲁的像个男的，你就不嫌丢人吗？”
钟静以为亦辰生气了，便不再逗他。但却听不惯哥哥越说越有劲的唠叨，“我就是这样，怎的！妈都没意见，你咋呼个什么劲。”
钟易气得嘴唇发抖，却拿这个倔强得跟头牛，无赖得像混混的妹妹一点办法没有。
亦辰听表姐的反击，心中好笑，闪到一旁看热闹去也。
表姐在表哥眼里的评价是，“没有传说中的少女情怀，没有传说中的淑女气质，没有传说中的男性追求，没有传说中的千金贵小姐之相。。。非常多的没有的女孩！”
可是，这样英姿飒爽的表姐却是很多人心中的床前明月光，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