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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十八春》预告时,编者说作者是个大家,我们夫妻俩就猜个不已:究是
哪位。我是从名字上的谐音猜的,梁或者是蓝,京或者是青,猜来猜去猜不出。内人是从题目上猜的,她说《十八春》这题目有点怪,只有两个小说家想得出,一个是徐讦,一个是张爱玲,因为他与她的小说常有奇题,如徐之《鬼恋》,张之《第一炉香》之类。等到小说登出,题目署名做的锌版。她看了大得其意,连呼给我猜着了,不信对笔迹!
一对之下,却像张也像徐,还是确不定,她说:限我三天,一定确定,看笔调就是了。她原来自诩凡是当代名家小说,即不署名也能断定谁写。
三天期限未到,她回杭州娘家去了,答案迄今未寄来。凭我自己,我只能看出《十八春》作者是高手,看他(还是她呢?)无论写哪点都这么清新细致。至于究竟是谁,我却看不也来,聊以解嘲日:管他还是她,《亦报》有十山之文,子恺之画,梁京之小说,可拿得到任何文评画展大会去矣。
《十八春》事件齐 甘
隔邻有一位三十来岁的胖太太,是我女人的朋友,时常隔三五天到我们这里来,借三五张《十八春》去读,已经继续了半年多了。她总是那样一团和气,仪态万方的,所以我也不辞把报纸搬进搬出的折叠之烦。
今天。这位胖太太来交还前几天的《亦报》,忽然神色很有异,把报纸扔在桌上。腾的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竟叫了起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又把报纸恨恨地打开,指指恰巧登到第一六三天的《十八春》,对我吼着说她恨不得两个耳刮子打到梁京脸上去!
我明白了,她是因为《十八春》写到鸿才强占了曼桢,不胜其愤慨了。我告诉她:作者不是在写抒情诗,她写的是小说;她不过是撷取了人生美妙的一段。而全部人生总是免不了有时而令人愤慨的:、
这位好心的太太还是非常激动,她第一认为文学作品不应该用这样悲惨、残酷、丑恶的事体来博得读者的感动;第二,她说她不知道曼桢将怎样活下去。她甚至当着我们的面哭起来了!
我们请她到西郊公园去吃茶,竭力使她平静下去。但我惟一能安慰她的也只有这样说:不要太重视曼桢失去了什么,这才是你被作者利用去老脑筋的弱点了,曼桢什么也没有失去;假使世问真:有像曼桢这样的人,教她忘掉它,活下去好了。
我女人把她拉到荷花池边去,我想出了两句诗来劝她: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与梁京谈《十八春》
叔 红
自从曼璐设计让祝鸿才污辱了曼桢以后,无数《十八春》的读者都义愤填膺,一方面为曼桢栩同情之泪,一方面对曼璐和祝鸿才发出最黑最黑的诅咒。有很多读者写信给梁京,认为非把这一双狗男女枪毙不可,同时也吁请作者笔下超生,让曼桢的悲剧中止发展下去。
我昨天去看梁京,她指着桌上的一些读者的来信对我说,她没有想到读者竞这样关心她小说里的人物的遭遇。这使她高兴,但也使她惶恐,因为她担忧人们对她有一种误解,以为她故意把曼桢陷入最悲惨的境遇,用廉价的手法骗取好心肠的读者的眼泪。我说:一般读者似乎对曼璐更比对祝鸿才来得憎恨,因为鸿才的卑鄙无耻原在意中,然而人们对于曼璐的陷害同胞的曼桢,总觉得毒辣过分。不知你自己以为如何?
梁京认为:如果读者读到曼桢被辱的一章而有一种突兀或不近人情的感觉,那是她写作技术上的失败。但是她仍要说,曼璐这一典型,并不是她凭空虚构的鬼怪。与其说曼璐居心可诛,毋宁说她也是一个旧社会的牺牲者。她自己不懂得劳动。她在风尘中拣上了祝鸿才而企图托以终身。一旦色衰爱弛,求生的本能逼使她不择手段地牺牲了曼桢,希望藉此拴住鸿才的心。当然,曼璐为了慕瑾,对曼桢也有一些误会和负气的成分,但曼璐的陷害曼桢,最主要的理由还是应该从社会的或经济的根源去探索的。这并不是说曼璐的行径是可以宽恕的。但旧社会既然蕴藏着产生曼璐这样人物的条件,因此最应该诅咒的还是那个不合理的社会制度。
我姑且把梁京的话记在这里,供读者们的参考。同时。我要泄漏一个天机,就是曼桢最后的结局并不是很悲惨的。事实上,不但读者希望她坚强地活下去,作者也没有权利使一个纯良的女性在十八年后的今天的新社会里继续受难。
也谈《十八春》
明 朗
前几天很有人提到《十八春》,如齐甘同志所说的那位好心的太太甚至于哭着要打梁京。那时,我的焦急恐也与她不相上下,但既已有人出面,我也就不去加入这个开打的场面而旁观了。
这两天我拿到《亦报》,还是先看《十八春》,是否因为作者把镜头转移了的缘故呢,大家对曼桢似乎淡漠得多了。其实,照我的想法,这两天正是曼桢最可怕的时期幽禁在隔绝人世的独室中,午夜梦回,往事如梦,已足啮碎她的寸心。更何况曼桢是有着太委曲的遭遇和太渺茫的未来了。
据说当著名的诗体小说《叶甫格尼奥尼金》在刊物上陆续分章发表时,读者也都非常关心女主角泰静雅娜的结局。
你怎样处置我们的泰静雅娜呢,我恳求你,为她布置一个好的命运吧!一位公爵夫人就这样去信问过普希金。命运在今天,当然是该挨我们一脚踢开的名词了,然而我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梁京笔下的曼桢,最后应该是健康、愉快的,让那些哀愁、怅惘、惋惜掷给那个不彻底的、妥协的、爱面子的世钧去享受吧?
访 梁 京
高 唐
《十八春》终篇之后,读者来信,问起梁京先生有没有新作继续在《亦报》刊布?这问题,其实《亦报》编辑部同仁比读者更加着急,5在+a前,已经同梁京商量过了,我对她说:你写这么好的小说,别说读者不放松你不写下去,就是《亦报》同仁,也:卞放松你不发这个稿子呀!她说:写是要写的,就是写得太慢,要等《十八春》杀青后,再结构下一篇小说的故事。
前天是《十八春》登完了的第二天,我特地去看梁京,重申前请,她是答应我的。不过这几天正在补《十八春》的漏洞,她说:《十八春》在报上一边登。一边写,写到后来,明明发现前面有了漏洞,而无法修补,心上老是有个疙瘩。所以再要给《亦报》写的小说,非待全文完毕后,不拿出来了。我希望她的新作接着《人迹板桥霜》上去,她答应我尽可能这样的做。
《十八春》,《亦报》要把它印单行本的,等梁京补好了漏洞,就可以发排,这些消息。大概都是读者所乐闻的吧。
《亦报》载评论张爱玲文章补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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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的出土,诚如萧锦绵在《(小艾)在我心》 '载香港《明报月刊》一九八七年四月号'中所言,使海峡三岸(指大陆、台湾和香港)的文学视听界共享了一次声息互通有元的经验。这次令人惊喜的张爱玲震撼,余波所及,又使笔者辑录公布了六篇《亦报》载评论张爱玲的文章,原以为打捞任务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不料,在《十八春》和《小艾》这棵主干之上,还有几片虽说较远仍属相关的枝叶未曾掇拾(拙作《张爱玲创作中篇小说(小艾)的背景》中也未提及),今日整理资料时偶然检出,自责疏忽之余,赶紧再撰此文以为补救。第一片相关的枝叶是高唐作《归齐》一文,载一九五O年六月四El《亦报》,全文如下:
前三天的《十八春》里,有闹了归齐一句,编者看不懂,等小样出来时,问我什么解释,我也不懂,问一报馆的人,他们都不懂,只得把小样送与梁京先生,问她归齐两个字有没有错误,梁京在小样上批道:归齐是北方话,没有错。
我辨了一辨上下文的语气。断定这两个字一定是临完与终了的意思。后来我遏着一位久居北方的小姐,问起她归齐这两个字,她说那是北方的土话,解释正是临完与终了,犹之苏州话里的后首来,亦犹之宁波人打话后结煞也。
我在北方耽过,北方话从来没有说好过,平常自诩多能听得懂北方土话,但归齐两个字,我就弄不清楚,往后连这个牛皮也不好吹了。
张爱玲小说的语言流畅优美,通体和谐,历来为论者所称道,而(L春》中闹了归齐一句却一度使《亦报》编者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张爱玲虽然生在上海,长在香港,其祖籍乃河北丰润。祖父张佩纶是满清大臣,祖母是李鸿章之女,因此她对北方话也很熟悉,写作时能够信手拈来,恰到好处,难怪自诩懂得北方土语的唐大郎先生要自愧弗如。这篇小说不但可以当作文坛轶事来读,而且也可看出张爱玲对方言的兴趣,她后来潜心译注吴语《海上花》,这大概也是一个原因吧?
第二片相关的枝叶是周作人作《希特勒们》一文,载一九五0年八月十二日《亦报》,署名十山。此文主要是谈论政治家的幽默感问题,认为希特勒、墨索里尼、东条英机等反面人物都是没有幽默感的,但文章开头一段说:《十八春》第十章之八中有云,石翠芝这人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的,你去逗着她玩,她不要认真起来才好。这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因为这里边警旬太多了,如下文云,每次看见两个初见面的女人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的谈着话,他就有点寒凛凛的觉得害怕。两相比较似乎平常了,可是我就觉得很有意思。我自己是最怕没有幽默感的。然后才引申开去,切入正题。由此可见,周作人当时也天天读(L春》,而且是以评论家的眼光来读的,读得很仔细,对《十八春》精湛的语言技巧大为赏识,尽管他未必知道作者梁京就是已在上海文坛享有盛名的张爱玲。
此外,周作人还在《疲劳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