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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回忆
t我从梦中痛醒过来,倏地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一片漆黑,摸摸身上湿润的衣服,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想起今天挨打时浑身如抽筋剥骨般的疼痛,不禁一顿冷颤。也不知道怎麽有这麽大的勇气去护住那个小家夥,也不知道他怎麽样了,从我怀里挣脱开来就跑走了。
t起身拨了油灯,昏暗的草房终於有一点光亮了,想想自己真是犯贱,替人挨打,被保护的人明显不领情,自己一颗心还贴在他身上,可想一想他毕竟是这个身体的弟弟呀,不!也是我的弟弟。
t从穿越前记事时起,我那红颜薄命却温柔善良的妈妈总是一遍遍在耳边说:“冰冰,不要怪你爸爸,他有他的苦衷,妈妈不怨谁……”“冰冰,看看这张照片,这是你的弟弟,看他多像你爸啊”,母亲微笑著抚摸著照片,棕色的眼眸中一片温柔,上面有三个人,温文儒雅的男人手牵著一个小男孩,男孩的容貌如同天使般美好,唯独双眸透出一丝高傲,男孩的另一只手牵著一位美妇,像一名高贵的公主那般昂首挺胸,精致的五官上面没有一丝笑容。
t也许是天意,让如此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双双离世。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是爸爸跟我们见面的日子,在这之前我已经一年没有见过他了,那天妈妈难得化了妆,穿上了珍藏在衣柜里的那条长裙,美不胜收,而我穿著雪白的蕾丝连衣裙,纯洁地如同个天使。车子翻了,是爸爸护住了我,牢牢地,血染红了我的衣服,使得那条红色的连衣裙红得化不开。从那以後我开始讨厌红色,也见不得血,即使是别人的我也会心颤不已。
t“冰冰,小轩是你的弟弟…他还是个孩子……好好照顾他……相亲相爱……”男子和女人最後相携一笑,带著微笑走了。
t正想著,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弟弟出现
t月光洒在来人的身上,有种不真实的美感。“死女人,快跟我走!”许是在变声期,少年的嗓音沙哑但却异常坚定,他飞速跑到我身边,丢了件斗篷过来,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他的皮肤犹如白玉般发亮,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褐色的双眸此刻写满了焦急。
t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为什麽容貌却天壤之别,上帝给了他最好的,留给我这瘦小到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身躯,还有一张放在人群中丝毫没有回头率的脸,唯独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灵动非凡。
t“死女人!你再发什麽呆啊!”少年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手上的动作丝毫不缓却不失温柔地把斗篷给我套上,手中传来的热度一直延伸到心窝里。小轩,你终於长大了,你是在慢慢地接受我了吗。
t想起自己在父母去世後隐瞒身份去水家帮佣,淘气弟弟的百般刁难我忍了,我要守护著他,结果还是没有成功,那个女人在男人死後毫不留情地谋夺了水家的家产,暗地里派人制造一场车祸让小轩死於意外。好狠的心啊,虎毒不食子,小轩好歹也是她的儿子不是吗,财富有时候真的会让人丧失人性……不过老天开眼了,让我和他在这陌生的时空里活了下来,也给我再一次守护我那看似什麽都不缺却没享受好亲情的温暖的弟弟。
t“死女人,抓紧我!跟上!”手心热得已被汗湿了,在这样微凉的秋天,这样一个黑夜,我却看到了由手的那边传来的光亮。风呼呼地刮过耳边,四周只有我俩奔跑时的喘气声,却意外的和谐。尽管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树枝刮破,尽管脚上的鞋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山路的颠簸,我却说不出地安心。
t後来,我常在想,如果我那天没有跟他一起出逃,会是什麽样结局,也许以後就没有那麽多波折了吧,痛苦、折磨、难过、懊悔还有甜蜜。人生百味,我算是差不多都尝到了吧。可是,这样一个夜晚,此刻这样温暖的感觉,我永远都忘不了。
替弟挨打
t美好的时间往往是短暂的,身後追随的脚步声,喧闹声,火光越来越近。“抓住他们!!!”该死的,他们追来了。
t我和小轩在穿越後直接落在这个叫做白云边的小村庄,是玄国边陲唯一一个小村落,与封国接壤,四周群山环绕,原来村庄还有百户人家,听说由於这附近住著一个大魔头,当地把白云山列为了禁地,很多百姓早两年就迁徙到县里风水更好的地方去了,只余下了十来户人家。据说是李大叔打猎时发现了我们,他把我们带到了村里安顿下来。生活虽然清贫,每天都要劈柴,做很重的体力活,但好歹我们活下来了,至少我是这麽想的。
t但是,小轩一个15岁孩子,一个在穿越之前可以说衣食无忧的孩子,在经历了父亲的死亡,母亲的背叛,陌生的环境让他不知所措,身边陪著他的又是我这个“女佣”。他不愿干活,排斥跟任何人接触,但每次冲著我发火後我能感觉到他心底的那一丝愧疚,於是我包揽了我们俩的活,我想他还需要时间。
t就这样,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月了。一开始,在我做事时,小轩会一声不响地呆我身边看著,後来他也会在我劈材累了时递上一个香味四溢的烤红薯或是一杯水,我知道他已经慢慢改变了。
t村里其他孩子好像很喜欢这个容貌俊秀的人,小轩有时候下午会跟著他们出去一下,然後在吃饭时回来。可是今天我却听得了他和隔壁家的小虎打架,等我去时他们已经被大人分开了,小轩一身衣服被抓坏,脖子和脸上都有被抓伤的痕迹,整个人立在那里像只凶猛的小兽,我连忙冲过去搂住他,“小轩,没事吧?为什麽要打架!”我一边帮他拢好抓坏的衣服一边问道,一旁的小虎看来已经晕过去了。
t小轩抬起头看著我,眼光里闪过什麽东西,太快了,我只看出一丝感动还有恨意?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t这时候,李大叔拿了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我知道那是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孩子的,小虎就因为淘气把村里母鸡下的蛋弄碎了,要知道在这贫穷的村庄粮食何其珍贵,李大叔代表村里打了他30大板,小虎足足有半个月下不了床。
t我揽住小轩肩膀的手紧了紧,“大叔,小轩身体不好,可以手下留情吗?”平常和善的大叔仿佛多了一层肃杀之气,斩钉截铁道:“不行,村有村规!”
t一旁已经有村民拉住小轩往地下按下去,眼看板子就要落下,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扑了过去。
逃跑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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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板子打在肉上的感觉痛不欲生,感觉下身的小轩挣扎著要起来,被我死死地按住。“李大叔,我替他!”身上的板子停顿後又重重落下,“1、2、3、4、5、6……”我已经痛得失去意识了,只感到身下的人不断地挣扎,呐喊:“死女人,你逞什麽能!快起来……不要你这样……”
t突然,身上的板子停了,我缓缓睁开眼,一袭青衫落入眼帘,沈稳的声音传来:“念在她护弟心切,就罚这15棍吧,女孩子也不容易……”我的意识再一次陷入黑暗。
t“臭小子,别跑,等逮到你有你好受的!”叫骂声越来越近,後背好疼啊,皮开肉绽的疼痛随著奔跑一下下凌迟我的心,“小轩……我跑不动了,他们过来了,你先走吧!”
t“傻女人,我怎麽可能丢下你!”小轩的手抓得我更紧了,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著,是错觉吗,我仿佛看到他的耳根红了。
t越往山上跑风越大,终於前面没有路了。“看你们往哪跑!”李大叔拿著棍子跑在最前面,“老李,别追了,前面是禁地啊”,旁人扯著他的衣袖说到。
t“怕什麽,等我逮到那小子和那小丫头,卖的钱够咱哥们好长一段时间过活了。”我心上一惊,抬头望著小轩,才15岁已经1米8了,此刻月光照在他的眼眸,那一瞬,他眼里仿佛岩浆喷流,闪过吞噬万物所有的炽烈,带著一丝破釜沈舟,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嗓音:“傻女人,你相信我吗?”
t此刻一轮明月当空,夜晚的山谷风高气寒,耳边的叫骂声此起彼伏,我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种黯然萧索,眼里只有少年那清澈的眼眸,那里面倒影这一个瘦弱的少女,她会心一笑,坚定道:“相信!”
t“我数1、2、3,我们一起往下跳,ok?”
t“恩!”
t瑟瑟秋风刮过耳边,吹散我眼角那滴泪,只余心中那份坚定,在坠落的一霎那,感觉有双手牢牢地环住了自己,牢不可分。
t就这样死去了吗?
t至少可以跟最亲的人一起,不再孤零零一人了。
t身体不似自己的,血流过处剧痛欲裂,蹙起眉,厉灼之苦正汇集於心口肆虐,感觉肩膀被一双手撑起,莫名的苦药灌进口里,强迫咽了下去。我还没死吧,小轩呢?
t强行撑开疲惫的眼皮,一抹黑影遮住半边光亮,俯身看著我,好熟悉的一张脸,“先生!”虚弱地低唤。是村里的书生。
t“你醒得还挺快,不错,求生意识挺强,证明我没有选错人。”先生慢慢地抿了一口茶,那低沈的嗓音带著看透尘世沧桑的悲凉,有著徘徊在黑暗边缘的冷漠。跟村里的先生一点也不像,记忆中的先生是温文儒雅的,带著读书人独有的文艺气质,而今一看却完全不同了,想一把待张开的弓。
t我不禁环顾整个房间,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隐隐透出一派舒雅气象,空气中依稀残有清雅药草香。手下的被褥是那样的柔软,带著上好的丝绸,让我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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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看够了吧?你不管你弟弟了?”声音一针见血。
t“小轩!他在哪里?他怎麽样?”我挣扎著要下来。
t“你别急,有我在,他死不了。”药香扑面而来。
t“为什麽救我们?”
生死相依
t“为什麽?呵呵,当然是你有利用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