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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占有一个极大的优势:她知道他这个人很危险,他却不知道她不好惹。
寇子。他知道她在这里。他迟早会打电话给她,想和她见面说话。她只需要稳住局面到寇子来找她。她不想激怒狄先生,使他动粗。他跟踪她、迷恋她;现在他很满意她在这里受他的控制。只要他相信那一点,她就不会有危险。如果他以为她企图逃跑,他很可能会暴力相向。如果发生那种情形,如果她无法顺利逃跑,那么她最好确定自己能够对付他。
但她不知道寇子要过多久才会尝试联络她。他知道她在这里,但所有的警察几乎都在不眠不休地找寻凶手。他会先试她的手机,如果她没有接听,他会稍后再试。但稍后说不定是几天后。
不,寇子不会等那么久。他太固执。
但在这期间,她必须自力救济。当务之急是说服狄雷弗替她松绑。
她用比实际上虚弱的声音说话。如果他希望她娇弱无助,她就娇弱无助给他看,至少装到她有力气修理他。
“狄先生?”
“什么事,亲爱的?”
“我……我有件事难以启齿。”
“不用不好意思,我在这里就是要照顾你。”
“我需要上厕所。”她细声说,而且说的是实话。再加上月经来潮,情况真的很不妙。
“天啊!那倒是个问题。”
“我──我想我瘫痪了。”她说,故意让声音颤抖。最好让他以为她行动能力受损的程度比实际上严重。虽然她在此时就算手脚没有被绑着也没力气逃跑,但她希望他认为她恢复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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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回事。”他说,声音中充满同情。“我只是绑住你以免你伤到自己。好了,让我想想看该怎么办。”
她略微扭动,内急的迫切使她很容易就挤出一滴眼泪。她得试试看她能不能走路,看看迷|药的药效还剩多少。
“好,这个办法应该行得通。”他喃喃自语,然后掀开覆在她身上的被子。看到自己仍然穿着衣服使她如释重负。他只脱了她的鞋子。他解开绑在她脚踝上的尼龙绳,重新绑成某种脚镣,留下一段连接的绳子握在手中。如果她能够走,步伐也很短;如果她轻举妄动,他只要用力一扯,手中的绳子就能使她跌个嘴啃地。
等他弄好脚镣开始解开缠着她手腕的绳子时,她的哭泣已经不是装的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受。”他嘟囔。“再过几分钟,我就扶你到浴室。”
“拜托快一点。”她沙哑地说,两眼紧闭。
他终于扶她坐起来,她立刻明白就算她没有被绑着也做不成什么事。这次最好不要引起他的疑心,等她体力较好时再作打算。她不能忘记,如果他能独力把她抬上楼,那么他比外表看来强壮多了,因为失去知觉的人重得像死猪一样。
她虚弱得无法坐直,只能重重倚靠在他身上。碰触他使她作呕,但她必须专心消除他的疑虑;如果那意味着接受他的协助,那么她会咬牙去做。
他扶她站起来,她的膝盖立刻虚软下去。他支撑起她全部的重量,半拖着她走向深黑色大理石的浴室。
她的盥洗用具都摆在化妆枱上;她的行李是他打开的,她希望她的私人用品在化妆枱的抽屉里。没错,她装那些用品的袋子就放在架子上;即使他把卫生棉条留在袋子里,她也拿得到。
他扶她到马桶边,满脸不自在地站了一会儿。“呃……你需要帮忙吗?”
她一手扶着墙壁喘气。“我想我可以自己来。”他应该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浴室里,因为浴室里只有一扇玻璃砖砌成的窗户。就算她能打破玻璃砖,位在二楼的窗户距离地面也有六公尺以上。如果那是她唯一的机会,必要时,她会冒险一试。
他打量周遭,好像在检查有没有可以被她拿来当武器的东西。他很小心,他不相信她。她整个人靠在墙壁上来突显她的虚弱。
“好吧!”他终于说。“如果你需要我,我就在外面。”
“可不可以让门开着一点?”她问。“拜托?万一我跌倒,你才听得见。”这样将计就计或许可以使他相信她不会企图逃跑。
他看来很高兴,露出他那种羞怯的笑容,走出浴室后,让门虚掩着。她只能拥有那么多的隐私,但此时此刻她根本不在乎。
解放几乎令她感到疼痛,不争气的泪水再度滑落她的脸颊。她在化妆枱的底层抽屉找到卫生棉条,也把那个问题解决了。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感觉好多了,她蹒跚走向洗脸枱,靠在洗脸枱上用湿毛巾洗脸和洗si处。如果他在偷看,就让他偷看好了。
她喝了一些水,然后慢慢走向门边。“拜托,”她有气无力地说。“扶我回床上。”
狄雷弗冲到她身边。“靠在我身上。”他柔声说。“小可怜。”他扶她回到床上躺下。她全身发抖,不是假装的;她的腿好像再也支撑不了她。他拨开她的头发抚摸她的脸颊,然后开始捆绑她的手脚。他碰触她时,她不得不咬牙忍耐。她没有抗议,只是闭着眼睛,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寇子时常拨开她的头发抚摸她的脸颊,她痛恨狄雷弗做出类似的动作。
“我马上拿吃的回来。”他低声说,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被绑着的她什么事也做不了,所以她甚至没有拉扯尼龙绳。她认为那个怪胎很可能在房间里装了影音监视器,她不打算做任何会使他提高警觉的事,以防万一他正在监看。
上厕所用完她仅存的力气,她深吸口气,让自己陷入等待的黑暗中。这次她可以利用黑暗来恢复元气。
“莎兰?”
呼唤声仿佛来自远方,但她立刻清醒了。她躺着不动,让自己看来像慢慢苏醒。
“莎兰,醒醒。汤来了。”
她移动一下,缓缓把头转到一边。“什么?”
“你需要吃东西。醒醒,亲爱的。”
她张开眼睛,看到他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很好,很好。”他微笑说。“让我们看看怎样做最好。我想我最好喂你,对不对?我会用另一个枕头把你的头垫高些,然后铺条毛巾在你的下巴下。”他一边说,一边把他的话付诸行动。
“来,喝点鸡汤。”他舀一匙鸡汤送到她嘴边,她像小孩子一样乖乖地张开嘴巴。她强迫自己喝下每一口,因为她需要尽快恢复体力。
喝完汤后,她昏昏欲睡地朝他眨眨眼睛。“谢谢。”她喃喃地道。“汤很好喝。”她打个呵欠。“对不起,我还是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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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他用餐巾轻拭她的嘴唇,然后拿走她下巴下的毛巾。“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但我会不时进来看看你是否需要什么。我有一件你意想不到的礼物要送给你。”他羞怯地说。
“意想不到的礼物?”
“它会在你醒来时,等着你。”
那个保证赶走她的睡意。在他离开后,她仔细检视天花板和墙壁,找寻可能是摄影机的东西。但不靠近看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她不得不假设他在监视她。她没有用力拉扯尼龙绳,但从脚开始活动肌肉。她必须消除迷|药残留的药效,保持血液畅通和肌肉柔软。如果逃跑的机会出现,她必须能够把握。
☆☆☆☆☆
莎兰为什么不接电话?寇子打了好多次她的手机,不愿意在他们的关系还很薄弱时,和她失去联络太久。没错,他们做了爱,她同意给他一次机会,看看他们能不能复合。但那个暂时的同意令他苦恼。他不要暂时,他要永远。
她昨天傍晚去了狄雷弗家。好,他能够理解她在忙着安顿下来时,没空接电话;但她在有空时,应该会在手机上看到他打了好几次电话给她。她早该回他电话了。今天他打去时却得到“您拨的电话未开机”的回应。
狄雷弗的电话号码不在电话簿里,但只要有适当的软体和搜寻引擎就可以轻易查出来。寇子按照他查出的号码打到狄家,接听的是电脑语音的答录机。他留下简单的讯息:打电话给山溪镇警察局的寇警探。人们往往会立刻回覆那种公事公办的留言,但她还是没有回电。
惊骇的民众纷纷打电话来提供毫无结果的消息和线索,但每条消息和线索都必须查证,他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莎兰迟迟不联络使他万分沮丧,他硬是抽空像害相思病的少男一样开车经过狄家,看看能不能瞥到她的休旅车停在那里。他什么也看不到,因为狄家就像堡垒一样,锻铁大门紧闭深锁,石造围墙不但又高又厚,还加装了铁蒺藜。狄先生显然很重视隐私。
他再度打电话到狄家留言,这次流露出他的不耐烦,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席小姐应该为自身着想而迅速与警局联络。如果屋里有人,那通留言应该能够得到回应。
他的电话果然在不久后响起,他一把抓起话筒。“寇警探。”
“寇警探,”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神职人员的那种温和,但也威严十足。“在下狄雷弗。你两次留言给席小姐,听来她必须与你联络。很抱歉,席小姐身体不适,没办法说话。”
“不适?”寇子厉声问,警觉使他背脊刺痛。“哪方面?”
“喉炎。”狄雷弗轻声低笑。“她是真的无法说话,也许过两天她能够打电话给你。”
寇子还来不及回话,那个混蛋就把电话挂断。可恶!他想见她,但狄家既有铁门又有高墙;没有邀请或搜索票,他根本进不去,但两者都不大可能立即得到。
莎兰病了?她说过她几乎连感冒都不曾得过,所以她突然得了喉炎似乎有点讽刺。她承受极大的压力,免疫系统很可能受影响,但……这么快?就在第二天?鬼才相信!但她可能在逃避他。
不,那不是莎兰的作风。莎兰从不逃避,她遇事向来勇敢面对。即使得了喉炎,她也会拿起电话用沙哑的声音答覆他。
她感觉得出那个姓狄的家伙在说谎。他不认识狄雷弗,但莎兰似乎喜欢他,至少是感激他提供工作机会。但直觉告诉寇子事有蹊跷。狄雷弗为什么说谎?他没有理由说谎,这使寇子更加惴惴不安。但说谎一定有理由,只是寇子不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
不管怎样,如果莎兰没有在短时间内与他联络,他就算翻墙也要见她。他可能会因擅闯民宅而遭到逮捕,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