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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我愣了一愣,依稀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似乎真的曾经带过一块玉佩,但后来入暗堂的时候被师父取下了,时隔多年也淡忘了。
“哦,宛儿想起来了那块玉佩应该在我师父那里。”我笑着答道,“幸好还有那枚金钗,不然只怕宛儿还没那么容易和父亲相认。”
“哦,其实不见了也好!”父亲闻言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对了,父亲,那日我能够成功出逃,全是因为你帮忙调走‘关外四怪’,不知父亲用了什么锦囊妙计?”我想起那日脱险之事,问道。
“说来惭愧,宛儿,那日父亲没有用任何计策,是那四个怪物自己走的,说是接到了什么师父的飞鸽传书。”父亲答道。
关外飞鹰用飞鸽传书召唤“关外四怪”,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如今郝婆婆又突然失踪,难道与此事有关!
“宛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父亲见我若有所思,问道。
“哦,没什么,父亲。”我笑了笑,答道。
为了避免惹人起疑,我二更时分便起身告辞。
离开茅屋的时候,我一直没有回头,因为我害怕我一旦回头,便再也没有勇气向前走。
过了一个拐角,我终于忍不住探头望了一眼,父亲依然静静地站在门口,保持着送我走时的那个姿势,刹那间我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流,不可遏制。
虽然不过二更时分,但街上非常寂静,几乎连一个行人也没有。孤独一人地徜徉在空旷而寂静的街上,我的心如同坠入了寒潭。
已经见过了父母,虽然没有相认,但也了却我一桩心愿。如今我该何去何从呢?
回暗堂找师父,求他帮助我恢复武功?不!不行!我还没有成功完成师父的任务,我怎么有脸去面对师父?想起师父那锐利而严肃的目光,我不禁瑟瑟发抖。
回京城吧,毕竟京城还有着一丝牵挂。不!不行!在我心中,京城已经成了一块伤心地,我害怕在街上遇见他和她愉快地出行,我害怕别人谈起他和她正幸福的生活。虽然我自诩拿得起放得下,但结痂的伤口一旦没揭开,谁又能保证不流血吧。
还是回扬州吧,毕竟那里是我除了暗堂总舵外,住得最久的地方,在那里我依然可以回依翠楼,依然可以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不!还是不行!我是暗堂的叛徒,我没有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师父怎么会容忍我这样安静地生活吗?
吟雪,原来你根本无处可去!
二十六 恩仇难断(1)
“小娘子,深更半夜在外面逛,是不是在等哥哥我呀!”正想着,一个流里流气地声音在我面前响起。
闻声抬头,看见面前正站着两个醉汉。他们色迷迷地上下打量我,嘴角垂下一大堆唾液。
“让开!”我冷冷地说道,接着便迈步向前走去。
“小娘子,脾气还挺大!”那两个醉汉闻言一愣,但随即便伸手拦住我的去路,说道,“别急着走,不妨先陪哥哥我玩玩。”
“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说道。
“不客气?”那两个醉汉闻言便哈哈大笑,“好,哥哥我就看看小娘子你是如何不客气。”
说着,那两个醉汉便扑上来上,将我按在地上,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正待用力推开那两个醉汉,但一用真气,丹田便一阵剧痛。
“救命!放开我!流氓!”无奈之下,我惊恐地大叫。
但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谁又会听见一个弱女子的叫声,谁又会出来救助一个被欺凌的女子呢?
衣服一层层被那两个流氓撕开了,只剩下贴身的亵衣,刺骨的寒风几乎把我冻僵。
吟雪,想不到你苦苦保全的清白,如今居然要毁在两个流氓手里,早知道如此,你不如就在那天给了你深爱的容若!
好吧,吟雪既然你根本无处可去,不如就此去了地狱!想到这里,我咬住了舌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啪!”“啪!”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击中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惨叫。
难道有人救我?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和一双犹如深潭眼睛。
他,居然是他!他怎么也会来了宁古塔。
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一运气丹田又是一阵剧痛。看着我痛苦得满头大汗,他犹豫了一会,一下子抱起了我。
“使不得,王爷!”我惊慌地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怀抱。
“我是王爷,听我的!”他的声音严厉而坚决。
又回到了巴海将军府,不过这次不是囚犯,而是上宾。
府中的奴仆见是裕亲王抱我回来,便惊恐而小心地张罗一切,生怕有什么闪失而得罪王爷。如今,我正舒服地坐在浴桶中享受着热水浴,两个丫鬟用她们滑嫩地双手在我身上细细擦拭。
“姑娘的皮肤真好,又白又滑!”其中一个丫鬟边擦边道,“贱婢是伺候福晋沐浴的,相比姑娘,福晋的皮肤可差多了。”
“不要胡说。”我用毛巾美美地擦了把脸,说道,“沈宛不过是流落江湖的风尘女子,怎么能跟福晋这样的金枝玉叶相提并论?”
“这就叫天生丽质!”另一个丫鬟接口道,“姑娘的皮肤好是天生的,即使福晋每天用牛奶沐浴,用珍珠敷脸也着实比不上姑娘。”
“两位说笑了!”我谦逊道,“沈宛不过是寻常女子,这‘天生丽质’真是受不起。”
“姑娘客气了。”先前那个丫鬟又道,“姑娘是江南女子,皮肤自然比我们这样北方的女子好,贱婢先前也服侍过一个姑娘,她的皮肤也同姑娘一般。”
“你说的是海棠姑娘吧!”另一个丫鬟笑着接口道,“记得那日你见海棠姑娘皮肤好,还一个劲追问她有什么保养秘方呢?”
“海棠?”我闻言一愣,问道,“你们认识海棠姑娘?”
“认识不敢当,只是贱婢曾经也伺候过海棠姑娘沐浴。”先前那丫鬟答道。
那两个丫鬟是裕亲王府的人,海棠自到京城从来没到过裕亲王府表演,那两个丫鬟怎么可能服侍过海棠沐浴,除非……
想到这里,联想到昔日我对于海棠的怀疑,我几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海棠九成九是裕亲王安插在万花楼的奸细。
若是如此,不止海棠,只怕牡丹也有问题。
万花楼和天地如今会有这样两个朝廷的奸细,只怕许多弟子会因为暴露身份而落到官府的手里。想到这里,我的心顿时一阵杂乱。
“姑娘喜欢粉色的亵衣还是白色的?”一个丫鬟端着两套真丝亵衣来到我的面前,供我挑选。
“随便吧!”我随手拿起白色的那件,便要穿上。
“王爷比较喜欢粉色的!”另一个丫鬟好心地说道,“姑娘要获得王爷的欢心,还是应该遵从王爷的喜好。”
得到王爷的欢心!我闻言暗笑,想必那两个小丫头把我当成了王爷新纳的姬妾。
“没关系,我比较喜欢白色!”我固执地拿起那件白色的亵衣,穿在了身上。
二十七 恩仇难断(2)
刚换完衣服,裕亲王便推门进来,那两个小丫鬟见状,便知趣地退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裕亲王两个人。
“沈姑娘多日不见,想不到我们居然会在此地重逢。”裕亲王凝视了我片刻,缓缓说道。
“多谢王爷救助之恩。”我盈盈道了声万福,说道,“今日若不是王爷,只怕沈宛生死难测。”
“姑娘客气了。”裕亲王打了个哈哈,说道,“本王见到姑娘遇到危险怎能袖手旁观,而且有机会能够英雄救美,本王自是求之不得。”
“王爷客气了,沈宛担当不起。”我欠身道。
“对了,沈姑娘,你怎么突然来到了东北?”裕亲王沉吟了一会儿,喝了一口茶,问道,“据我所知姑娘是江南人士,在东北应该没有亲戚朋友。”
我迟疑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裕亲王是一个聪明人,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宁古塔,也不知道他对于我的身世了解多少。我怕我贸然回答,不仅会让自己深陷危机,也会给父母和兄弟带来危险。
“姑娘怎么不说话?”裕亲王见我低头不语,再次问道,“莫非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闻言抬头看了裕亲王一眼,恰好裕亲王也正注视着我,看着他那深不可测的目光,我的心霎时一颤,慌忙把头低下。
“沈姑娘,你怎么了?似乎你有些害怕?”裕亲王说着,便大步走到我跟前,冷不丁地一把托住了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说不说呢?我心中犹豫不决!
若我隐瞒此行的目的,而裕亲王已经知道实情,那裕亲王定然会怀疑我的动机,进而怀疑我的身份,甚至有可能连累父亲;若我直言不讳,而我刺客的身份一旦暴露,岂不是也连累了父母。
不过,让裕亲王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还有一层好处就是我可以借机向裕亲王求情,进而营救父母回乡。
算了,我是博一把吧!
“好吧,既然王爷有兴趣知道沈宛此行的目的,沈宛就不妨明言了。”我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慌乱,缓缓说道,“不瞒王爷,沈宛的确是江南人士,但在幼年便与父母失散,沈宛此行便是来寻找父母的。”
“姑娘的父母在宁古塔?”裕亲王闻言,平静地问道,“不知道是姓甚名谁?”
“家父是吴兆骞!”说着,我便双膝跪下,“昔日在流放途中,罪妇年幼为好心人收养,所以未到宁古塔,还望王爷恕罪。”
“你果然是吴兆骞的女儿!”裕亲王说着,别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本王不妨告诉你,其实本王救你并不是偶然。”
“不是偶然?”我心虚地问道,“难道王爷……”
“说来凑巧,本王一直仰慕吴先生是一个大儒,这次来到了宁古塔,便想去拜访拜访,但吴先生的茅屋门口,却让本王看见了姑娘你。”裕亲王说着,又看了我一眼,看得我的心又是一颤。
“本王见你神色恍惚地进了吴家,便知道其中定有内情,于是便立即让人到巴海将军府翻查昔日吴先生及家眷流放的记录,得知原来吴夫人在流放途中曾走失了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