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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可是!」在凌谦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之前,凌夫人截住了儿子的话。
这种急切而缺乏耐性的行为完全不是凌夫人的风格。
正因为如此,凌谦对待凌夫人的态度,也罕见的谨慎顺从。
「家人的信任就是这样不平等的吗?由你的爸爸,来决定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什么是我不应该知道的,这样公平吗?也许你们兄弟,也和凌承云一样,认为这样是合理的?」
听见凌夫人直吐出父亲的名字,凌谦脸上露出苦笑。
「看来,修罗夫人已经把很多事情都告诉妈妈了。」凌谦思忖着,诱导般地低沉地说,「不过,请妈妈不要忘记修罗夫人的身份。修罗家的人,总是不择手段想打击我们凌家的。妈妈如果中了她的诡计,只能对凌家造成伤害。让妈妈和爸爸的关系破裂,就是修罗夫人的目的。」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是让我不再蒙在鼓里的人。」
交谈的时候,凌夫人一直反握着儿子的手。
这时候,她的十指收紧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都是真的,对吗?」做母亲的,牢牢地盯着儿子,「你们的哥哥……凌卫,他是军部分配给凌家的复制人,复制他和养育他,有着军事目的?他的DNA,来自一个被军部杀害的军人?这一切,你也清楚吗?」
虽然是一连串的问句。
可是凌夫人的眼神,已经说明她已经有能力分辨事实和谎言。
再欺瞒下去,事情只会恶化。
凌谦在心底无奈地叹息,这种场面,凌涵比他更能处理。
如果凌涵今天能来就好了,可是该死的独立调查小组……所谓的会议只是凌谦随口编的借口,凌涵今天其实是被独立调查小组临时叫走,他们要针对新凌卫号在前线作战的视频泄露一事,继续对凌涵进行询问。
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精神折磨。
这也可以看成是洛森和修罗家族联手下的另一记狠招,对于凌涵这样的将军继承人,虽然不能动用肉刑,不过翻来覆去地强制性询问,像一群蚂蚁围住大象慢慢咬一样,也够受的了。
以凌涵的心高气傲,要隔三岔五地面对乱七八糟的人,把自己当成嫌疑犯一样审问,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还要保持心平气和,真是不容易。
凌谦自问,换了他是凌涵,也许早被激得对询问的军官饱以老拳,下场当然是立即被关进禁闭室,同时也加大了凌家在事件中的嫌疑。
不过,现在他所面对的状况,也和精神折磨差不多啊!
明明爸爸、凌涵也有隐瞒妈妈,为什么面对妈妈正面质问的,却只有他一个?
凌谦真想找人来打一架,来发泄无法说出的情绪,但那只能在脑海里想想而已。不管感到多难受郁闷,为了不让事情更加恶化,此刻,向妈妈坦白真相这个任务,只有他可以完成。
「我们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事情真相。」凌夫人刚才问了许多个问题,凌谦没必要一个一个地重复回答。
他只说了一句。
「妈妈刚才提到的事,是真的。」
「…………」
「是否要向妈妈和哥哥坦白这件事,我和凌涵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坦白,不但对妈妈,对哥哥也是一样。不过……」凌谦扯着嘴角,笑了笑,「和妈妈一样,哥哥现在,也知道了。」
这是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
在凌谦俊美的脸上,这样的笑容,让人有想哭泣的感觉。
凌夫人沉默着。
听到儿子坦然承认,最后一层薄纱被利刃刺穿,露出狰狞的事实。
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颤动的眸子,氤氲酸热的雾气。
「现实很残忍,妈妈。我们原本很幸福的家里,藏着军部可怕的秘密,不,是每一个将军的家庭里,都藏着这个秘密。但是,对我来说,一切都没有改变。哥哥是复制人,可他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哥哥。难道,妈妈会改变吗?妈妈会因为知道了哥哥是复制人,就不再疼爱哥哥了?我不相信妈妈会这样。」凌谦的眼里透着绝对的信任,热切而期待地说。
好一会,凌夫人才开口,「修罗夫人说,那个人叫卫霆。」
凌谦怔了一下怔。
他不明白凌夫人忽然提起这个名字的用意。
不过,卫霆这个名字,总是带来令人心慌的变数,让人不知该爱该恨。
没有卫霆,就不会有今天的哥哥;可是,把哥哥从凌家夺走,送给艾尔。洛森的,也是这个早该魂飞魄散的卫霆。
「那个叫卫霆的人,在临死之前……」凌夫人咬住下唇,肮脏的事实,让她的手微微发抖。好一会,她僵硬着把话说完,「凌承云,强暴了他。」
这不再是一个问句。
而是一个陈述句。
凌谦听着,感到一股寒气往脊背冒,艰难地翕动双唇,「妈妈……」
「凌卫,和那个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凌夫人的声音忽然尖锐了,激动地喘息,「他怎么可以面对?这么多年,他怎么可以面对凌卫?面对我?这太可怕了,我的丈夫,残忍地强暴了一个男人,把他折磨到死,然后取走他的细胞,制作出一个长大后会长成一个模样的复制人,然后带回家,让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
凌夫人失控的质问,在最后变成破碎的哭声。
端庄秀丽的将军夫人,伏在亲生儿子的肩上,一声声绝望地问着,「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我到底嫁给了什么人?他曾经是那样正直,是我认识的男人中最温柔,最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母亲的哭声像刀子一样划过凌谦的心脏。
这是来自亲生母亲的控诉,但是,为什么有一种感觉。
这些控诉,也来自另一个他心爱的,被他深深欺骗的人?
凌谦紧紧抱住凌夫人,抚摸着她颤动的脊背,「不要哭了,妈妈。爸爸虽然欺骗了你,但是,他是爱你的。这么多年,爸爸一直爱着妈妈。」
「不……」
「爸爸是因为深爱着妈妈,所以才不敢对妈妈说实话。」
「不,不!」
「妈妈,你怎么可以怀疑爸爸对你的爱呢?爸爸,他是这么地爱妈妈,知道妈妈不肯见他,已经憔悴了很多,还一天几次向医生问妈妈的情况。妈妈,你怎么可以否认爸爸的爱呢?对一个这么爱你的人!」凌谦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
儿子的声音,让凌夫人从悲哭中渐渐清醒过来。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了凌谦一眼。
声音变得异常微弱。
「爱吗?」
「是的,爸爸是爱你的呀。」
「这种,就算是爱,也是可怕的爱,欺骗的爱。」
「妈妈!」凌谦浑身一颤,「请不要再这样说了,妈妈。请你原谅爸爸,原谅一个深爱你的男人。你们结婚二十多年了,妈妈也一直爱着爸爸。难道现在就因为发现了几个谎言,妈妈就不再爱他了吗?这又算什么?」
凌夫人举起手,抚摸儿子苍白英俊的脸。
「傻孩子,妈妈怎么可能不爱你们的爸爸呢?除了他,还有你们这几个孩子,妈妈还能爱谁呢?」
「那妈妈你就原谅爸爸吧。」凌谦松了一口气。
「不。」
「为什么?」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凌谦,觉得自己都要被折磨到疯了,「妈妈明明还是爱爸爸的。我可以保证爸爸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事瞒着妈妈。」
凌夫人沉默。
她沉默了很久,像一尊安静万年的石像。
但在她的眸底深处,是一圈圈悲伤的挣扎的涟漪。
最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声吐出四个字,「我做不到。」
这不是强硬的宣言。
这是失望、心痛、悲哀,人在遭受重创之后,心灰意冷的回答。
「我爱他,但是,至少我现在,无法原谅他。」
凌谦如遭雷殛。
一股不被原谅的恐惧,瞬间狠狠捏紧了他的心脏。
他知道自己很傻,执意要把两者联系起来。
妈妈不原谅爸爸,不等于哥哥不原谅自己啊!
「妈……妈妈……」
「凌谦,妈妈一向不管你们几兄弟的私事,可是,如果你还爱妈妈的话,你今天一定要答应妈妈……」凌夫人重新握住儿子的手。
握住那一瞬间,她才发现,凌谦的掌心,前所未有的冰冷。
母亲慈爱的心,骤然被这冰冷击中了。
要以母亲的身份说出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旅行舱里,满舱的华丽壁纸、摆设、酒具,却飘荡两颗伤痕累累,几近崩溃的心。
「妈妈,你要我……答应你什么?」很久,凌谦以异乎寻常的平静语气开口。
「我……」
「我是妈妈的孩子,在妈妈最需要的时候,不管妈妈要什么,我都会给妈妈。就算妈妈要把我的心剐出来,我也会答应。」
凌谦的话,让凌夫人的心狠狠地疼起来。
泪水再一次氤氲在夫人的眼眸中。
「不,孩子,」凌夫人含着眼泪,爱抚儿子年轻的脸庞,对他发誓,「妈妈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
第三章
就在母亲含泪对着二儿子凌谦发誓的同一时刻,三儿子凌涵,正军装笔挺地端坐在常胜星的军部大楼某一间高密级房间内,接受独立调查小组不知道第几百次询问。
「凌卫舰长对于这个信号的反应是什么?」
「凌卫舰长并不知道这个信号。他当时驾驶银华号出战,已经把全舰指挥权暂时移交给我。对信号的处置,是我个人决定。」
「不管怎么说,凌卫当时的做法都显得过于鲁莽吧。堂堂前线指挥官,随便把指挥权交给另一名军官。就算是自己的弟弟,这样做也是违反军部规定的。」
「调査官,军舰上,不许把私情混淆到公事里,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规矩。」凌涵淡淡地斜一眼左边这位三番两次针对他哥哥的调查军官,「请看一看记录,我不但是凌卫舰长的弟弟,同时也是军部特派到新凌卫号上的监督长官。在紧急情况下,我是全舰军官中最有资格临时掌握指挥权的人。」
独自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对对面一排六个独立调查小组的特派军官。
就像一群秃鹫围住了一头刚刚成年的雄狮。
每个人轮流说话,锲而不舍地对凌涵进行各种提问,试图从他松懈的片言只语中找出一点破绽,从而攻破这座堡垒。
问话已经持续了四个小时,六个调查官都翻来覆去地问到口干舌燥。
这样高强度的审问,被审问者至少会出现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