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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昭华-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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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远连忙回神,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继续开口道:“你可知东祺的新皇名唤什么?”

一瞬间,云中秀恍然大悟,她诧异地睁大眸子,双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所有话语都哽咽在喉咙里了。

还用解释吗?他已经提示得够明显了。

东祺……新皇?元世是东祺新皇?

她是幸运还是倒霉,两个国家的皇帝在最落魄的时候,她都亲眼见到了。

对这位东祺的皇帝,她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只知道他与司远交好一年,一年后,不知什么原因两国开始了第一次战争。

云中秀没有说话,她抬起眼,重新看向他,等着接下来的话。越是这么卖关子,她就越紧张,只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他……

司远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你晓得你自己真实的身份了吗?”应该是晓得吧,否则她又怎会想要回家?

果然,那青衫女子微微颔首,轻声道:“只是猜到一些罢了,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你知道我母亲的事对吗?可不可以说给我听?”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真的就像在听一个故事。

其实司远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当年发生的事,只是大概地和云中秀诉说了一遍。

一切果真与云中秀梦里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不知从哪辈下来,她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东祺的祭祀。而且女祭司要在生下孩子后立刻杀掉孩子的父亲。而那个刚出生的婴孩便是下一任女祭司。

母亲十四岁那一年遇见了她一生的劫数,东祺七皇子。他看上了她的貌美,她亦爱上了他的俊逸潇洒。母亲从懂事那天起,便一直遵守着身为女祭司的教条,可遇上了七皇子以后,她发现一切都超出她的控制了。

终于有一天,他们初尝禁果,母亲怀了七皇子的孩子,他却一心只想得到母亲身上那一块人皮地图。

每一代祭祀身上都有一块地图,只有她们死后才可以剥落下来。那些剥落的人皮地图被编绘成一个册子,在女祭司家族中世世代代传承。到了母亲那一代,册子只差最后一块没有拼凑上了。七皇子以为母亲就是最后一任,所以没等母亲死去便想要活剥人皮。

但这是犯了大罪的,在东祺人眼里女祭司就是天上的仙女,哪有人能活剥仙女的人皮呢?

母亲怕七皇子被降罪,生下她后,母亲没有说出那个令她暗结诛胎的男人是谁。反而将她给了父亲,偷偷带到了南祺。而她……自尽了。

死的时候,她大腿上的一块人皮不翼而飞。

原来是她自己活活剥下,准备送给七皇子。

父亲觉得是七皇子负了母亲,便把母亲托付他交给七皇子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母亲比她还要傻,到死她都一直坚信,七皇子是真的爱她。之所以会想要那张人皮,是因为逼不得已,因为他不受宠,不受重视。娘亲的身份卑微,连他也跟着受尽白眼。

母亲怜他爱他,宁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想要成全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听完这个故事,云中秀已经哭成了泪人。她零星地梦到母亲的一生,可怎么也没想到下场竟是这么凄惨。

而她竟然又要走母亲的老路,这个男人为了得到她身上的那块,和她做了那种事,而她自己还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这是命吗?这是她们家族的命运吗?

不,不要,她才不会心甘情愿剥皮给他

可是……可是连沐风怎么办呢?

云中秀陷入了史无前例的两难境地,这个故事让她难以接受这似是早已注定好的命运……

第三百二十五章可怕的计划

真相太多,多到云中秀已经无法承受。可最让她挣扎的,就是自己该不该重复母亲的老路……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选择的权力,怎么看决定权都不在自己的手里,虽然这关乎到的是她的性命。

她们每一任女祭司人皮上的地图位置都不一样,如她的母亲在大腿上,有的可能在腹部,有的甚至可能在胸前。而她的,是在背上……真的不敢想象将背上的皮扒下来,她还怎么能活下去。恐怕就是连穿一件衣裳,都会疼到要死的吧。

脑子里想象着被扒皮的画面,云中秀狠狠地打了个寒噤。她的牙齿在打颤,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明明早已经建好了心里的防线,可到了这个男人面前,她真的很怕很怕。

他不是连沐风,他是司远,他是那个为了他自己可以牺牲掉任何人的人,他的心狠毒辣她早已经见识过,就算真的对这颗棋子动了心,却怎样无法更改他想要称霸四方的决心。

传说那个宝藏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一个强大的国家想要屹立群雄,其中最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银子。只有百姓的生活富足了,他们才会心甘情愿伏首。而且打仗需要上好的粮草,上好的马匹,还有士兵们的衣食住行,这些都是需要很多很多银子的。

但国库亏虚几乎是每个国家所面临的最严重的问题。朝廷里的一切经济来源,几乎全是搜刮百姓得来。百姓们过得民不聊生,这也加速了一个朝代走向衰败的脚步。

所以金银财宝对一个皇帝来说能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最关键的还不仅如此,据说那个宝藏里,还有着上元时期的传国玉玺。

上元时期,众国统一,能称得上皇帝的为有一个人,上元皇帝。

据史记记载,上元皇帝亲自征战沙场,到最后称霸四方,其他的国家全部俯首称臣。可是这种统一的局面只维持了两代皇帝,到后来在一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地方官们开始自封为王,渐渐地又分化成了四分五裂的局面。

而那上元时期的传国玉玺,却变成了各个小国皇帝们所争相抢夺的对象,谁都想称霸四方,谁都知道只有得到了传国玉玺,才真正有资格号令天下。

就算你打仗打赢了,也不是正统的,只有拿到传国玉玺才能正大光明地坐拥天下……

在民间,对那个神秘宝藏的传言简直是太多了,里面奇珍异宝的流言蜚语也太多。所以正因为这样,诱惑也就越大。云中秀完全不相信司远会放弃这一步登天的机会,选择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已婚妇人。

也正是如此,云中秀此刻心里的感觉除了绝望便是绝望……

就算她不同意也不可能啊,与其被人强行逼迫,倒不如趁他心里还有一点内疚之感,将连沐风从魔爪里救出来再说……

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云中秀慌乱的心跳开始慢慢平复了。

既然这是她无法逃脱的命运,那何不坦然面对接受呢。她也想过要逃,可这个想法才刚一出现,便被她及时止住了。

因为太可笑。她现在还不如笼中鸟,笼中鸟起码是在笼子里,能透过栅栏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而自己却是处在一个完全密封的环境下,处处都是敌人,处处都有人监视她。

逃?简直是痴人说梦。

恐惧渐渐被自嘲所取代,云中秀苦笑一声,道:“多谢陛下将这些告知于妾,接下来呢?是不是要说您的计划了?”

她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到司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单单是这份勇气,便让司远对她更加刮目相看。单单是这份傲骨,便让司远对她的怜爱更加深一层。

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玩味,他微微勾起的唇角虽然依旧上扬,可却再也没有了那笃定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在害怕,害怕她那不知名的勇气从何而来。方才她还是恐惧的,可为何转瞬之间便成了无所畏惧?难道真的是因为爱?她对那连沐风的爱?

不不不,不是,绝对不是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还没有让她达到足以恐惧的地步。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多可笑,明明该紧张的是那个妇人,此刻他们的心境竟然全然颠倒了。

司远心跳如雷,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他缓缓站起身,一边慢步走到云中秀身边一边,一边笑意盈盈地开口道:“百里元世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在和朕要你,否则东祺便要对南祺开战了。你说,朕应该如何选择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说战役怎么提前了。原本还在百思不得其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然后呢?他的选择呢?是要将她送到东祺,换来南祺百姓的平和安乐吗?

难道说……这就是他的计划?

想到这个可能,云中秀忽然害怕了。她的心在颤抖,一想到百里元世浑身散发的野兽气味,她便觉得浑身发抖。

百里元世要她,无疑就是想要她背上的东西。若是在司远的手中,她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可他若是将自己送给了百里元世,那她简直就是必死无疑的啊呼吸越来越急促,云中秀颤声道:“所以呢?你要将我送到东祺?”因为太过紧张了,她连敬语都忘记说。

总算是见到她畏惧的表情,司远松了一口气,定下心继续不慌不忙地开口道:“不然呢?莫非你要朕牺牲整个南祺的百姓来换你?”

一句话,让云中秀本就冰凉的心更加寒冷。

她真傻,竟然还会问出口。结局不是显而易见了吗?胜负已经分的是那么明显了,为何她还不自量力地问出口?

慢慢低下头,云中秀已经完全不想再去看他一眼了。虽然早已经知道结果,可她还是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让她将人皮给他还可以,最起码能换回连沐风的性命。但是去东祺她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不能就这么放弃,她还要争取一下。思索片刻,云中秀抬起头,直视着他道:“那你打算将到手的宝藏拱手让人吗?如果我猜的没错,我房里那本一个字也没有写的书就是其它块地图吧?”

话音落下,司远笑了。不是唇角浅浅的笑容,他还笑出声来了。

在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他微微弯下颀长的身躯,与她平视。四目交接时,司远轻声开口道:“这就是朕的计划呀,你想听听吗?”口中是询问的语气,可是没等对方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没错,你房里那本的确是真的。假的朕见过太多,也收集了太多。却没想到有一天真迹竟能被朕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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