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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陆谦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上有一股腐臭的酸味,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地飘来,连他自己都能闻得见。
气势上便弱了几分,陆谦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尽量挺直了腰板,正色道:“有什么话秀娘便说吧,如今我陆谦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怕的。”
什么臭味酸味,打从进到这个牢房里云中秀便不在乎了,她现在唯一想找到的便是那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问题了。
他后退两步,她便逼近两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和我父亲说过什么?在他临死前那最后一次相见,你究竟和父亲说过了什么?说!”
她步步紧逼,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种压迫感。
陆谦的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便是头皮一阵发麻。
和老师说过什么?他……他不记得了。他好像是告诉老师,这妇人因为他不接受他们的原因,郁郁成疾,最后.最后小产了。而且那孩子还是在未婚之前怀上的……
他发誓他的本意绝对不是要气死老师,只不过老师一直不接受他,反而离他越来越远了,他心里着急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注意,将罪责都转移到那妇人身上,让老师能打心眼里心疼她,才会尽快地原谅自己。
可是……可是他没想到,老师听了这话后竟差点晕厥过去。好在他跑的快才没有被别人看见..
记得老师去世那日她便问自己究竟与老师说过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他……他该否认的吧!不然这妇人不得立刻将他弄死啊!可她既然问了,定然是知道什么了,那自己若是扯谎,还有可能出去吗?
棕色的眸子在左右飘忽,就是不敢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眸。
陆谦不断后退着,一直退到铁栏前,才止住脚步,抬起头畏畏缩缩地看向面前的妇人。急中生智,他忽然故作伤心地开口道:“秀娘……为夫对不起你,这件事其实一直在为夫心里压着了,但始终都不敢告诉你。老师可能的确是因为我的话而卧床不起的……”
这话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里面是无尽的悔恨。
而云中秀在诧异他这么合作时,也不尽心跳快了几分,支起耳朵听他接下来的话一
第三百一十二章送你去快活
“秀娘虽然口中不说,但为夫知道老师一直是你的心病。夫心疼你,所以擅自做主,将你思念老师之实情告诉了他。为了让老师能原谅你,为夫将你生病的事也顺口说了。谁知道…谁知道老师竟然急火攻心…哎…怪我,都怪我.”
那副自责的模样,似乎真的在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忏悔。
而他所说的话却让云中秀越发迷惑了。
按理说父亲不该那般脆弱的,只听到她生病并且思念他,就一病不起了?
不,不可能,他说的话,她一句也不信!
蓦地抬起头,云中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再次逼近,冷声质问道:“你是说,父亲单单只听到我因思念他成疾,便一病不起了?”
虽然这不是真相,可陆谦仍旧点头如捣蒜。
他觉得这妇人应该只是知道在老师去世前与他见过面,至于两人说了什么,那就只有天知地知老师知他知了。
所以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色,比起以前一说谎就咳就脸红的模样,不知淡定了多少倍。
可尽管这样,云中秀眼里的冰霜却没有缓解半分。她的笑容阴森森的,在这阴暗的囚房显得格外人,“哦,原来父亲竟是个这般脆弱的人啊。”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在眼前的男人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又咬牙切齿地冷笑道:“这牢房的安逸滋味,我看你是真的享受够了!我的好夫君,既然你那么为秀娘着想,那秀娘也不敢辜负了你不是?这牢房啊又冷又潮的.啧啧啧,还有老鼠臭虫,夫君是最爱干净的了,一定很想离开吧?”
陆谦很想点头,很想疯狂地点头,告诉她,他想离开,做梦都想。可是一瞧见她脸上的诡异笑容,他这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只能下意识地唤了一声,“秀娘,我的妻…”
“诶!”云中秀应得很欢快,“既然妾的心结已经打开了,那就没什么再问的了。走吧,夫君,做妻子的今日就将你送出去。”
说完这话,她不再等那男人有所回答,只是带着一脸的笑意转身,离开。
可是刚刚离开那男人的视线,她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眼里只剩下冰天雪地,滔天的恨意。
拿她当三岁孩子吗?拿她当以前那个任他摆弄的云中秀吗?说父亲是那样急火攻心死的,就算打死她也不信。
可是如今让她怎样逼问?她今日所要做的是将他心甘情愿带走,不惊动任何人,将他从牢房带出去。
若是他有半点的不情愿,或者是她强行的,那一切都会败露了。
算了,她便先忍上一时,总之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她走在前,走的极其缓慢,陆谦跟在后,慢慢悠悠地跟在后,尽管前面那妇人已经行的够慢了,可他仍旧差了好一段距离。
监牢里的其他人,纷纷趴在铁栅栏前面看,一边看还一边发出羡慕的声音。
这声音让陆谦忍不住直起脊背,脚下的步伐也从容了几分。前几日他日日嘶喊,这些人就嘲笑他,说他就算扯破喉咙也不会出去的。他不信,所以嚎的越发厉害,最后只能换来更多的羞辱…
今日这行他也算是雪耻了。
越是这么想陆谦就越发开心,原本还有几分迟疑,在那些艳羡声中也全部消失了。他觉得好笑,甚至还有人哀求秀娘也带他们出去?这是他的妻,所以理所应当,他们凭什么?
回去以后他非要教训教训那些狼心狗肺的人,什么平妻,什么妾侍,都是一群狗屁!关键时候还是原配好啊!那赫敏还是郡主呢,都不为他想想办法…心思百转千回时,陆谦被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所惊醒。
虽然刺眼,可他的心情却是无比激动的!那是阳光,那是外面自由天空里的温暖阳光!坐牢的这一段时间,他最最怀念的便是能沐浴阳光下的美好滋味。
陆谦欣喜不已,心里最后一丝丝顾虑也全部消失。他上前握住那青衫妇人的手,动容地开口道:“秀娘!和为夫回家吧。从前是我有诸多不适,只要秀娘愿意给为夫这个机会,为夫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一定会加倍加倍补偿你!回家吧…”
云中秀的面上都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点头道:“好啊,夫君可要说话算话。”
就这样,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离开了那暗无天日的大牢,上了那辆酱色的马车,一路绝尘而去。
可是刚一上马车,那妇人的脸色立刻变了。比陆谦平时变脸的速度还要快。她甩开他的手,在惊诧之际,笑问道:“夫君可是听过伶人馆啊?”
伶人馆
听到这三个字,陆谦先是一愣,随后立刻红了脸。
他怎会不知道,那是贵族之间最近才流行起来的新鲜玩意。作为贵族其中的一员,他若是说自己没去过,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嘲笑他是个土包子嘛…
只是他不明白秀娘在此时提起那种地方是为何?
这眨眼的瞬间,陆谦想了千百种可能,可是哪一种他都没有想到那妇人的真正用意…
只见她笑容可掬,慢条斯理地说着,“看来夫君是清楚的很咯?我啊,想送你进去玩乐一番呢!”
她脸上忽而魅惑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轻浮。陆谦皱着眉,面色开始不悦了,“你一个小小妇人如何晓得那种地方?以后切莫提了!为夫确实与同僚去过一次,但里面乌烟瘴气的,为夫实在不喜.…罢了罢了,日后莫要再提,随为夫回家去。”
陆谦以为,云中秀之所以这样一定是被旁人教坏的,而那旁人除了太子或是新皇还能有谁?但又都不是他所能得罪得起的。罢了罢了,不去想不去想,只要秀娘愿意回心转意便作罢了…
陆谦的心里还在不舒服着,他故意撇过头,掀起轿帘不去看那妇人。虽然口中说不在意,可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此时他可不敢得罪她,只能不去看不去想罢了。
陆谦手中捏着轿帘的一角,心思却飘忽到了很远。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这根本不是通往云荣府的方向。反而是通往那伶人馆陆谦恼了,他甩开手中的帘子,气急败坏地叫道:“我不是说过不去了!为夫现在浑身酸痛无力,又脏又臭的,你带我去那里能快活着什么?回家,快回家!为夫只想躺在软软的榻上好好睡一觉啊…”越说越来劲儿,到最后他还闭起眼睛,伸着懒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云中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现在越是如此憧憬着未来,到时候的痛苦就越多。她笑意盈盈,意味深长地说道:“夫君可知道秀娘第一眼看上你的,是什么?”话是这样问出口的,可是不等回答,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是皮相,眸若清泉,眼似繁星啊。只一眼,秀娘便沉沦了。我当时就在想,有如此丰姿的必定不会是个凡人,他应该是个风轻云淡,不染凡尘的男子。他也一定应该是个好相公,好爹爹看那,我多傻,才见你第一眼便做出这样的判断。”她面带微笑,原本该是个心酸的故事,可此时从她口中说出,竟像是恍如隔世的一场梦。
陆谦怔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云中秀谈起这些,谈起她对他的憧憬,对他的幻想。还有她那少女的心愿…
说不震撼是假的。毫无疑问的,他让她失望了,而且不止是一点上前握住她冷冰冰的小手,陆谦动容地开口道:“秀娘啊,从前…是为夫的不是,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对你好,好不好?”
他以为她会欢-喜,会雀跃,可是没有,她缓缓抽回手,直视着他的眼睛,冷笑着说道:“晚了。我想夫君就算再怎么脏再怎么丑,只要有你这副好皮囊,他们一定会喜欢的。我瞧着啊,你比那红牌墨香还要漂亮上几分呢。”捏着他的下巴,她左看右看,像是在审视一件货这句话终于让陆谦听出点异常。那墨香可是伶人馆里的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