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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哭自己,她在哭自己这瞎了眼的命。
那声音,她又怎会听不出来,就算隔着再远的距离,就算人潮再熙攘的地方,她也还是一样能分辨出来啊!这个声音,曾经魂牵梦绕了她六年,她为他付出一切,就算重生一回,也还是无法轻易摆脱他。
可是她的眼睛为何瞎到这种地步!就算没有夫妻感情也好,就算他讨厌她也好,为何要如此置她于死地?
她直想着,若是调查出来父亲的死与他无关,那自己就不再报仇了。
说到底,从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都是她的任意妄为害了他。也甭管他贪慕虚荣在自己表达爱意的时候,没有直接拒绝。要怪只怪自己太无知了吧一¨但是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不想着害他,他却时时刻刻想着要自己不得好死。
真的……真的无法接受。
她恨陆谦,她恨他的无情,恨他的冷漠,也恨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机会。
可是陆谦从来没有真正害过他,他都是间接的,借他人之手,去解决她这么大麻烦。
他第一次这么赤裸裸地表达他对自己的厌恶,厌恶到恨不得她去死……而她身边这个,又是个不管不顾任性的主。
重活一世啊,她究竟得到了什么。这一年来,她马不停蹄地奔波劳碌,就算一秒钟的时间也不敢停下来,她究竟得到了什么啊?
她重活这一世有何意义?有何意义?
总想着辛苦这一年,会换来日后安稳的好日子,那样就值得了,这一年的时间,就算再怎么苦,她也一定能捱过去的。
可是怎么办?她好累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了。
在决定奋斗的时候,她完全忘记思考自己的承受能力。完全忘记了,她云中秀终究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她,累了。
心累了,累的再也爬不起来,累的再也不想奋斗了。
但是没有办法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再也回不了头,再也无法重来一次了重来一次一¨若是老天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会有如此选择吗?她还会费尽心思想要遇见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吗?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但如今的她,只能竖起心防,继续前行!她不会心软了,她不会再妇人之仁了。她是云中秀,重活了一回的云中秀。她不要在被人利用,不要在被人陷害,倘若别人惹到了她,她就要百倍千倍地讨回去!去他的爱情,去他的男人,去他的依靠,她云中秀就算再死一回,也不要活得如此憋屈!
双手掩面,云中秀不想让身边的人看见自己的软弱。她用袖口迅速地拭掉双颊上的泪珠。随后故作无事地抬起头,向着那带头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冷冷笑道:“当然知道,你不觉得那声音很特别很好听吗?就算只听过一次也该记得的呀。是我的夫君呢,呵呵呵一¨”
她在笑,她在咯咯咯地笑着。她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表情。可是他看到了,怎么办?看到她流泪了,怎么办?
她难道还忘不掉那狼心狗肺的男人吗?否则又怎会伤心成这个样子?
莫名地,心又抽了一下。这次比方才那次还要疼,泛着微酸的感觉。
司远不知道自己的双手何时攥在一起的,只听见骨间‘咔嚓咔嚓,的声音,他已经手指着一个方向,脱口而出道:“去将那身着宝蓝袍子的人带过来!”如此说着,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连忙补充道:“只带他自己一人便可,不要涉及家眷。”
这回轮到云中秀诧异了。她猛地回过头看着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
只见那少年将他冰凉的手心附在她的手背上,随后缓缓转过头,极其温柔地笑道:“你不是恨他吗?如今这天下都是朕的了,在这第一日,朕要任性一次,给你个礼物。”
任性¨一礼物……什么意思?
是让她来决定怎样处罚陆谦吗?
想到这个可能,云中秀的心跳有些加速了。但是虽然她也很想接受这个礼物,可是他才登基不不不,还没有登基,他只是游行而已,还没有施行真正的册封大典。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缘无故地去处决一个朝廷命官,是万万不合时宜的。
张了张嘴,云中秀就要反驳他的话。可是还没等发出声音,便被他笑着打断了,他无奈地开口道:“你为何就不能为自己想一次呢?什么也不要管,什么也不要顾全,你就听一听自己的心,究竟想做什么。这是朕作为一个君王所能给你的。朕,不是昏君,但朕想任性一次,你可不可以也陪着朕任性一次?”
他的眼睛啊,似是盛满了秋水一般,温柔的都要溢满出来。他的微笑啊,似是蛊惑人心的毒药,让人看过一次便沉醉其中,再也无法自拔。他的声音啊,有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抚平她狂乱的心跳,安稳她紊乱的脉搏……他说,这是朕作为一个君王所能给你的¨一个君王呵,一个君王啊!
从没有一刻,云中秀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在她身边坐着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南祺的新皇,万万人之上的南祺皇帝啊……就这样,云中秀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她静静地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一般,看的那般仔细。
她看到那眉目如画的少年缓缓别过头去,随后他脸上温柔的笑意,转化成为冷笑,他的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居高临下地低喝道:“抬起头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可以报仇了?
抬起头来一¨
明明是四个字而已,明明是四个在普通不过的字而已,而且还是从那面容和善的少年口中说出,应该是不足以让人惧怕的啊。
可是为何,为何他的身体会抖成一团?为何他的心中会如此胆怯?
是因为那妇人吧?是因为不想面对那面目可憎的妇人吧?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他只是不想以这种下位者的姿态,去面对那妇人,绝对不是因为在害怕着什么.¨惶恐地跪在地上,陆谦瑟瑟发抖。
他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低低地垂着头,神色恍惚,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是既然将他从人群中带了出来,司远又哪里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他红润的嘴角微微勾起,用一种悠然闲散的语调开口道:“抬不起来,是么?要不要朕来帮你?”如此说着,他的话锋一转,忽然厉喝道:“来人,将他的头给朕扳起来,扳不动便直接砍了去!”
话音落下,是一片哗然。
原奄交头接耳围观这一切的百姓们,瞬间便的悄无声息。
而陆谦也在第一时间猛地抬起头,用一种恐惧到极致的眼神,看着那面目可亲,却能说出如此狠毒话的人。随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动,最后定在了那身着一袭淡青色宫装的女子身上。
她也同样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不可一世。她的唇角扯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似是在看一直垂死挣扎的蚂蚁……一瞬间,往日的种种浮上心头,陆谦的心里是百般滋味交织在一起,似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那个妇人,不是他的吗?那个妇人,不是就算要死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吗?可是她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了呢?开始变得处处针对他,开始变得不在把他的利益放在首位,而是永远以自我为中心……不对的这是不对的,这绝对是不对的!
他是她的妻子!是他陆谦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她怎么可以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不是应该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便从龙辇上飞奔下来,陪他跪在这里,陪他荣辱共赴才对?
一时间,陆谦将所有惶恐无措的情绪,全都转移到了那青衫妇人身上他大声呵斥道:“云氏!你还不赶快下来求皇上开恩!怎敢如此大逆不道,恬不知耻地辱了圣体?下来!快下来!”
那副急切的样子哟,似乎真的是为她着急一般。
看着看着,心里原本的苍凉之感,渐渐被一种可笑的感觉所取代。
云中秀笑了,她“扑哧”一声笑了。笑得那么张扬,笑得那么无所顾忌。连带着坐在一旁,身份无比尊贵的真龙天子也被这情绪感染抿着嘴,低声笑了起来,他说:“你夫君说你恬不知耻辱了圣体,你要不要下去陪他?”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云中秀的笑容在唇角上凝固了足有三秒钟,才恍然大悟过来¨一他是在让自己选择吗?
如果下去了,那她还是云氏,那她还是陆谦的妻子,她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妇人。他在给她机会,当着万民朝拜这一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她可以回头吗?可以吗?
不,不,来不及了。她悔过怨过,可是说到底,她是不想回头的。
今日,她走出这一步便会永远摆脱陆谦。走出这一步,她就能为前世那个惨死在别院的可怜女子,报仇了……那个女人,何其可怜。
在她夫君大婚的日子,她却被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气死在别院。她是那么爱着她的夫君,那么那么爱,所以才会被气,所以才会死在他大婚那一天。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做出了最后的无声抗议……她可以报仇了吗?她真的可以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了吗?
代价,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后半生?
苦笑一声,云中秀对着司远无声地摇了摇头。随后,她转身面对那跪在地上一脸期翼的男人。用一种极其蔑视的语气开口道:“啧啧啧,夫君啊,你不说妾身是通缉犯吗?就不怕妾下去了,会连累你?”
那声音慢悠悠的,还带着一种悠闲的感觉,似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
可是话音落下,陆谦却瞬间涨红了脸。
她听出来了……
天哪!她听出他的声音了!
棕色的眸子在凹陷下去的眼眶里四下飘忽,许是天气太热了,陆谦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喉咙里似是被人塞进去了扌鸡毛,开始不住地轻咳着。
他听见四下里的议论声,声声都是在指责他没有男人的担当,竟然如此陷害自己的妻子,云云……他偷偷地抬眼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