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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感受到了他冰凉的体温,她还可以第一次这样无所顾忌,不用在乎任何人,不用理会任何流言蜚语地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看着他那似是能融化冰雪的温暖笑意,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像孩子似的娇憨可爱,又似是蛊惑人心的毒药,就算知道这层糖衣下可能是致命的,却仍旧忍不住沉醉其中。
她又看着他慢慢抚上自己的脸颊,低声叹息道:“秀秀听得到吗?若是听得见,请你醒来好不好?再过两日,便是我的登基大典,谁不在我都不要紧,可是我不能没有你。我想让你见证我的成功,我想让你亲眼看见。你能醒来吗?不要让我一个人那样孤独好不好?”
什么登基大典
这……这究竟是什么时候了?已经五月中旬了吗?他似乎是老皇帝驾崩整一个月后登基的。
是了,没错了,她昏迷了这么多日,少说也有十天了吧?她是被饿醒的,虽然现在已经习惯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了,可是在她没有恢复意识之前,也指不定昏迷多少天了。
奇怪的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睡不醒,只记得和巧儿一同准备午睡,然后就莫名其妙地醒不过来了。
脑海中似乎遗漏了什么,每当她想好好思索一下的时候,却发现,她和那副身子格格不入,似乎是……似乎是她已经不属于自己,她无法操控她,她也无法操控她,一个幽魂和一具躯体,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向谁妥协。
但是此时,云中秀真的好想融入这副身子里,她想见证他的成功,她想亲自看着他走向那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心里干着急着,云中秀开始对着那副身子默默妥协了起来,让我回去吧,让我回去吧,只要让我回去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什么都愿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说,但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引导她,一步步靠近那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她看到自己身着一袭白衣,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只有前面一个小小的洞口,透着那么一丝丝光明,似乎只要靠近那个洞口,她便可以找寻到光芒。
越走越近了,越走越亮了,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划过她的眼前,紧接着,她的身子开始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似乎四肢百骸都被洗涤过一番,有一种身不由己的痛苦,有一种她无法抗拒的痛苦……
怎么办?好痛,好痛,头也好痛。
她听见少年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可是究竟说了什么,她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渐渐地,身子痛的麻木了,尤其是那颗心,似乎已经不再归她所有。而这些日子以来那些忆不起来记忆,也渐渐开始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知道自己为何昏迷了,她没有直接陪着巧儿午睡。刚要躺下,蒋震出现了,他给她吃了一种叫做黄晶糖的东西,医书上记载,那黄晶糖治疗头痛有着奇效。是司远不愿意让她吃药,特地寻来的。
所以她吃了,可是吃下去却有一种血腥的味道,那种味道让她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蓦地,一股神奇的力量,将她唤醒,一直在沉睡的云中秀,突然睁开双眼。
死死地死死地睁着,没有任何焦距,空洞的似乎没有魂魄一般,只是瞪着,一眼不眨……
原本还在深情对她呼唤着的白衣少年,也似乎骇着了一般。在云中秀睁开眼睛的瞬间,他接下来的话便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
傻傻地看了一会儿,他倾身上前,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道:“秀秀?你……醒了吗?”
没有反应,躺在榻上的女子依旧是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似是没有灵魂一般。
没来由地,司远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心跳快了几分。这种感觉比几万大军在他面前叫嚣的感觉还要可怕。
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又向前挪动一下,越发深情地呼唤着,“秀秀,我是司远啊,是司远,司远……”
第二百八十五章冰凉的吻
司远……司远……
呆滞的目光似乎有了一丝丝光亮,她缓缓转动着黑漆漆的眸子,哑着嗓子低喃着,“司远……司远?”好奇怪啊,这两个字会让她感到莫名的心痛?
对于她茫然的表情,白衣少年似是没有看到一般,只是张开怀抱,温柔笑道:“乖,是我,到这儿来。”
唔,他笑的很好看,原本是没那么出彩的五官,却因他这一笑显得分外生动,甚至……有些魅惑人心。这瞬间,满世界的花儿似乎都绽放开了,那躲在云彩背后的阳光也探出头来,照得她心里暖洋洋的。
他清润的音调,似是一个魔咒般,蛊惑着她,引诱着她,慢慢地慢慢地起身……
下一秒便投怀送抱了,没有任何征兆地。
发觉自己情不自禁的举动,云中秀的身子有片刻僵硬。不过也只是片刻的功夫而已,她便安稳自在地在他冰冷的怀抱里,寻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极乖巧地依附着。
可是,在白衣少年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表情却是一脸的凝重,凝重到仿若闯了什么滔天大祸一般。
“秀秀?睡得还好吗?头还痛吗?”他急切的语气里,透着难掩的关切之情。
从凝重到困惑,云中秀似乎在极力挣扎着什么。可是她的声音却是温柔似水的,听不出一丝异样,“不痛了呢,那黄晶糖果然还是有用的……对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怎么身子这般的乏……”
她软糯般的声音还在轻轻低诉着什么,可是‘黄晶糖’三个字一出,司远的笑容却僵在唇角。顿了顿,他这才笑着开口道:“一点也不久,就算真的很久我也会一直等着你啊。除了身子乏,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不舒服吗?”缓缓从他怀里探出头,云中秀像个吃不到糖果的孩子一般,皱着眉头闷闷地开口道:“也没有什么真的不舒服,就是觉得似乎遗忘了什么一般,可要真的去想,却总也想不起来。”她敲着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松了一口气,司远笑的更加温柔。拾起她的手,包裹在自己冰凉的掌心里,他柔声安抚道:“一定是些不重要的事情,否则我聪慧的秀秀怎么可能会忘掉呢?好了,不要想了,否则又会头痛呢。饿不饿?我让人备了膳,咱们一起用吧?”
他太温柔了,温柔的有些不真实,可就是这种不真实才让人越发想要拥有。就好似那天上的皎白明月,喜欢的人那么多,但是所有人都只能望而却步,因为想要拥有它这个梦想实在太不真实。可若是突然有一天,它宣布,它属于你了,那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又会让多少人艳羡不已呢?
就算不真实又怎样?能守护它一天也好啊。
似乎有些释怀了,云中秀轻揉着干扁的小肚子,笑的像个孩子一般,“嗯,真的好饿哦那我们就快开饭吧。”
杏仁大眼弯成了月牙状,星星点点的黑眸里透着满满的爱意,情不自禁地,司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慌张地撇开视线,他起身,背对着她,声音有些靡哑,“我先离开一会儿,让人先侍候你梳洗吧。”说着,他快步走了出去,似是逃难一般。
他的步履实在是太匆忙了,所以没有看到身后那妇人唇角一闪而过的冷冷笑容……
待云中秀从头到脚梳妆完毕后,已经用去半个时辰了。
在榻上沉睡了足有半个月之久,她的身子乏的厉害,就连起榻都是由两个宫女搀扶着才能站起身。不过比起初醒那一刻她眼里的迷茫彷徨,此时看起来已经明显好了很多。
只是有一种挣扎,有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挣扎,也正是这种挣扎,让她看上去疲惫不堪。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晚宴设在司远的寝宫里,云中秀刚推开门准备步行去他那里,没想到有两个小太监却推了一辆木头做的小车,停在她的房门外。
“这是殿下怕夫人步行不方便,老早之前便命奴才们赶制出来的,您快试试舒不舒坦。”小太监弯着腰,微微抬起头,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这宫里的人啊,是最最欺善怕恶、拣软柿子捏的了。原本这些奴才对她全部都是爱搭不稀理儿的,因为在旁人看来,司远本来就是最没有希望继承皇位的那个。所以连带着她在他们眼里也不算什么。
可是如今他们那副讨好的样子,似乎将要登上龙位的人是她一般,就差没五体投地拜在她的面前了……
随意瞥了两个人一眼,云中秀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坐上那个小木车,由他们推着走了。
很舒服,的确是很舒服,比起平常坐的马车来说,不知舒服了多少倍。她只是无法相信,就连这一点点关怀都是作假的……
一路行来,云中秀始终是一言不发,她垂着眼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令人觉得惊奇的是,一下了木轮车,她似乎是换了个人一般,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着实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在几个宫女、太监的左拥右护下,云中秀缓步来到了尚华寝宫。不出所料,白衣少年负手而立在寝宫门前等待,见到她的身影出现,他连忙上前接过宫女的手,迈着轻缓的步子,极富耐性地陪她慢性到了寝宫内。
待坐定后,他将四下里的宫女太监全部清了出去,一个侍候的也未留下。
他真是心细的可以,自己只提过一次不食肉类,这满桌上便连半点荤腥都没有。而且几乎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菜,变着花样的做,满目琳琅,看着不禁让人食指大动。
像个最最多情的情郎一般,他时不时地帮她夹菜,他不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她嘴角粘上一粒米粒的时候,他温柔地拭掉。她问他为何不吃,他说,“看着我的秀秀吃,比我自己吃还要香的很呢。”
瞧啊,多深情,深情的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口中的饭菜明明那么香,可是却哽在她的喉咙力难以下咽。
“怎么了呢?莫哭莫哭,秀秀若是流泪的话,我会心痛的。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饭菜不可口?”他紧张兮兮地皱起眉,关怀备至。
云中秀轻轻地摇着头,眼眶里含着泪水,轻咬着下唇,喃喃说道:“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