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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现在需要他。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想到那妇人方才不信任的眼神,他就忍不住直接来找了他……
心思是百转千回了,那背在身后,隐在宽大袖口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他还是用笑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玄这是怎么了?我何时说过怀疑你,只不过有些好奇罢了。既然你说没有,我就相信。起来吧……”说着,他递出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
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沈之玄知道这一劫自己是躲过去了。可是他并没有开心,反而是更加担忧了起来。
看了看眼前这双明明在细致不过,可是手心却起了一层茧子的手,沈之玄双手扣在花从上,极卑微,极虔诚地俯首。随后,闷闷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公子,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没有经过公子的同意擅自行动了。属下日后再也不敢了请您不要气恼,属下有时候许是任性了一些,可是公子知道,之玄的心里只有公子一个人就算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不会改变的沈之玄永远不会背叛公子永远……”说完,他抬起头,毫无畏惧地对上那少年黑漆漆的眸子。
他怕,他真的很怕。虽然在这少年身边的时间不长,可他沈之玄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来公子对他已经生疑了吗?此时他确实是原谅了自己,可是当那种信任感已经不复存在的时候,那他呆在这少年身边还有什么用?是花瓶吗?是摆设吗?是一个永远被排挤在门外的陌生人吧?
不,不,都不要他想做公子那个无条件信任的人,他想做他要做今日如果将此事就此翻过,那么他真的便永远永远也没机会了想到这里,沈之玄更加急迫。那一紧张就忍不住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排洁白的贝齿轻咬在如花瓣般的丰唇上,他眼神戚戚地望着他。
光是这副撩人的姿态,便可以将这世上任何一块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顿了好一会,司远苦笑道:“这是在做什么?表白吗?我何时说过我恼了?快起来吧,若是让一些碎嘴的宫女们看了去,指不定将玄和我编排成什么样呢?快起来,快起来……”
好事不灵坏事灵。
司远的话还未说完,三个身着蓝色宫装小宫女便并排走了过来。她们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去的方向显然便是这绝色美人的寝宫。
可是走着走着,其中的一个便停了下来,面上还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另外两个走的稍微后面一点,一直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也是她们。此时见那前面的人停下来,她们也停下话音,顺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几个宫女吓得倒抽一口气,随后赶忙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讨饶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奴婢什么也没看见真的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她们没看见绝对没看见没看见那绝色美人含情脉脉地望着白衣少年,更没看见那白衣少年弯着腰,眼看鼻尖就要贴到那绝色美人的脸上她们没看见她们绝对绝对没有看见怎么办?三个宫女急得全部哭了出来。让她们撞见这种皇家的丑事,那还有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老早便知道自家主子和那绝色美人的关系暧昧,可谁知道……谁知道……他们竟是这种关系……
听了三个宫女的话,便是一向心思沉稳的司远此刻也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
他缓缓吐出了一口闷气,随后直起身,又不动声色地用脚踢了踢那绝色美人。待他拭着眼泪站起来的时候,这才不紧不慢地来到三个宫女面前,极尽温柔地开口道:“不要害怕,快起来吧。你们看没看见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不要乱说话,知道了吗?”
这么温柔的声音,这么秀美的容颜,明明是缓解人心的最好武器,可是三个宫女愣了片刻后,又更加大声地讨饶了起来。
垂眼看着她们,司远着实有些无奈。一手抚上隐隐作痛的额角,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都给我起来谁在哭一声,现在就拉她去慎刑司”
正当白衣少年对着几个哭声连天的宫女无可奈何时,一阵厉喝声却让百草丛生的花园瞬间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那身着红袍的绝色美人缓步靠了过去,对着几个吓傻了眼的宫女,用一种阴柔到近乎诡异的口吻,威胁道:“你们都知道宫里最忌讳的是什么吧?我研究了一下慎刑司的刑法,对于乱嚼舌根子的奴才,你们知道是什么惩罚吗?”说到这里,他笑了。红润的唇角扬起一抹绝美的弧度,他靡哑着嗓子继续说道:“拔舌头。将犯了错的奴才,嘴巴掰到极致,然后在拿着老虎钳夹上他的舌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连根拔起这还不算哟,还要在那奴才鲜血淋淋的嘴里塞下满满的盐巴,若是那盐巴都化掉后他还没有死……”
三个宫女早已经被吓傻了,尽管面前这张曾经让她们念念不忘的绝美容颜近在咫尺,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小鹿乱撞了。她们全都瞪着牛铃一般的双眼,惨白着一张脸,牙齿打颤的声音不绝于耳地传来,甚至连求饶都忘记了。
但沈之玄却似是没有看到一般,还要继续威胁。却被一旁皱着眉头的白衣少年上前打断,“好了,你说这些不是越描越黑吗?让她们下去吧,相信她们自己知道分寸。”
第二百八十二章她可以报仇吗?
对于司远与连沐风之间发生的事,睡梦中的云中秀是一点也不知道。
许是伴着那甜蜜的歌谣,这一觉云中秀觉得自己睡的特别香甜。而她完全不晓得,自己醒来后将有一个巨大的惊喜等着她。
所以在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看见榻前坐着的这个人,她一时之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急忙坐起身,他一把扯过那个呆坐在榻上的紫衣少女,有些不可置信地呼唤道:“巧儿?巧儿……真的是你吗?”
少女没有反应,依然傻傻地楞在那里,不动不言。
紧紧将她拥入怀里,云中秀已经完全确定,是巧儿,就是她的巧儿。可距离上次见面,她除了不再怕与人碰触外,其他的地方都一样。
怎么回事?来旺不是已经说她好很多了吗?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放心?
想到离开南祺的那些日子,来旺一直以来的表现,云中秀这才恍然大悟,知道来旺一直心不在焉的原因了。
若不是与她从小便一直长大,云中秀真的认不出眼前这少女是谁了。
从前她的额头是光洁饱满地露在外面,可是现在却被一大片齐眼的刘海儿所遮挡。露出那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怔怔地,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其实容貌的改变并不大,只是她那副呆呆的样子,着实和以前的那个巧儿判若两人……
一时间,云中秀心里的酸水似是要溢出来一般,涨满整个心房,呛得她泪水横流,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可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安静不已,只是拉着少女的手,默默地流着眼泪。
她自责,她内疚到无以复加。
若不是她,巧儿还会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巧儿。她还一直以为巧儿已经好了,有了来旺的陪伴,巧儿已经完全好了,可是怎么办?她现在这个样子究竟还要持续多久?会不会是一辈子?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巧儿的一生也就真的完了。就算来旺那孩子是真的不错,但又怎么会接受这么样的一个妻子呢?
越想越觉得心酸,初见巧儿的惊喜已经渐渐被哀伤所取代,云中秀拉着巧儿哭的泣不成声。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慢慢推开。
一直沉沦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云中秀自然没有听到这声音。
待她发现房间里又多个人的时候,那白衣少年已经站在了她的榻前。
连忙拭干脸上的泪水,云中秀没忘记感谢眼前这位少年,“谢谢你,谢谢你能将她从皇后那里带出来。谢谢……”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可是却掩不住那笑容里的苦涩。
叹了一口气,司远有些无奈,“我一直在想该不该让她来见你,看来是我错了。”
这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责,云中秀听后,连忙摆手道:“不是的,我老早便知道她成了这样。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怪我无能,连一个丫头都保不住……”说完,泪水再一次忍不住夺眶而出。
司远是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他伸手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丝,有些无力地开口道:“其实,我老早便将她救出来了,之所以一直没有送到你那,便是因为这个原因。知道她对你很重要,所以我一直想着将她治好后,再送给你。可是……对不起……”
那黑眸里不似以往的通透明亮,似是蒙上了一层雾霭,灰蒙蒙的。他垂下头,心疼地看着那个呆呆的少女,就是不敢与她对视。
眼眶红红的,云中秀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
听到那一句早就救出来,她心里有微微吃惊。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这少年。每当她觉得自己与他多靠近了一分,他便流露出自己从来不知道的那一面。
若是老早便救出来了,那为何不将巧儿送到她身边?就算巧儿一辈子也好不了了,她也愿意照顾她。
可是听到后面,云中秀又埋怨不起来了。他说的没错,若自己是他,也会选择和他一样的决定。
就是太在乎了,所以怕她难过,所以就算被埋怨,也毫不后悔。只是想为她摆平一切难题,只看到她开心的笑脸……
是这样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又怎么能埋怨他?
他那么自责,他那么无奈,他那么心疼,他和她说,对不起……
咽下心头的苦涩,云中秀笑着摇了摇头,“不怪你。皇后呢?你能带我去见皇后吗?”
对,他们都没有错,他们都不想让巧儿变成这样。她该找那个罪魁祸首她该找那个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没有听到她的埋怨,司远显得很欣喜,可是听到她提起皇后,他的表情又有些为难,“秀秀能在等上一等吗?如今,我还不能耐她如何。但是请你相信,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不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迸射出从未有过的火焰。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