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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的,就算真的有什么,他也一定会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的。况且蒋震都已经回去了啊,只要有他在身边,那就一定不会出问题的。对!一定是这样!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如果真如前世那般,想必老皇帝已经驾鹤西去,属于那少年的时代也马上就要来临了。可最最可恨的是,她呆在这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鬼地方,根本连个屁都听不到,更别说什么消息了。只能耐心等待,等着他们从外面传来的消息……
叹息之际,云中秀又翻了个身,平躺在了榻上望着棚顶。可是身子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咯得她难受极了。
皱着眉头,云中秀将手伸到了脊背下,将那个在她身下作怪的东西揪了出来。
可在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云中秀却惊呼了一声,瞬间从榻上坐起身。
夏荷和夏兰一直守在门外,听见门内的尖叫声,她们对视一眼,同时将房门推开。
只见那原本躺在榻上面无表情的妇人,此时已经坐了起来,而且还是一脸的惊恐。
这模样感染了夏荷、夏兰,她们屏住呼吸,颤声询问道:“夫人……您……您怎么了?”
云中秀并没有看她们,而是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那个小小的青瓷瓶,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越来越凝重。
那小瓶里装的是什么,那日她们在马车里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她们只知道蒋公子离开了,却不知道他是为何离开又何时回来。她们更不知道,那妇人为何会这般惊恐。
终于抬起头来,云中秀忽然尖声问道:“他最后一次服药是什么时候?”
为了谨慎,每次蒋震服药,都是由云中秀亲自送去,夏荷、夏兰哪里知道。她们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之色,“夫人,您说的“他”是指谁啊?”
云中秀的话确实是对她们说的,可是却像根本不期望得到回答似的,问完她便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是八号,是他走之前的那一天,一定是的!那天他只隔着门将我手中的解药拿去,紧接着便关上房门,便是连面都没有见我。”
是的。没错!也就是说,在他病发以前,足以到达南祺!根本不会影响他的身体,更不会因为如此而造成他不给她传递消息的原因。
八号服下解药,九。十,十一,今儿十二。距离他下一次毒发紧紧还有两日的时间了啊!最要命的是,他根本忘记带上解药!
一向都是把那小瓶揣在衣襟里的,就算是换了衣裳她也从未忘记将她带在身边,就怕有什么不测。可那日她一心都在想着怎样说服蒋震上面。丝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件攸关生死的事。
怎么办?他会回来吗?他会在毒发之前赶回来吗?
不,不可能的。今日老皇帝驾崩,朝中一定是乱作了一团,他怎么可能回来呢?以他对司远的赤胆忠心,就算自己拼死也会护着他的周全,又怎么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将他撇下?
还是说……还是说司远那里还有另外一份儿解药,他只要吃下就没事了?
但是她不敢赌啊!倘若没有呢?以司远果敢狠绝的风格,是万万不可能的啊!
越想越害怕,云中秀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里。呼吸之间,连指尖都在颤抖。
她赌不起,她真的赌不起。先不说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害了一条无辜的人命。就连她脑子里的那些记忆,都容不得她有半点儿抱着侥幸的心里!
蒋震关系的可不仅仅是她或者是司远两个人的性命,他关乎着整个南祺的存亡。他关乎着整个南祺百姓的生死。如果没有蒋震大将军,也就没有南祺百姓们日后的平和安逸。如果没有蒋震大将军。那么以后还会不会还有南祺这么一个国家她都不敢确定啊!
身子抖成了一团,手中那个青瓷小瓶似乎都已经被她捏碎了一般“咯吱”作响。
那是汗水磨在光滑瓷器上的声音,虽然小,却清晰地传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使得房间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夏荷看了妹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却倾身上前,连忙扶住了那颤颤巍巍的妇人,“夫人,您这是怎地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就好,奴婢去做。”
“不,你做不了,做不了的……”摇了摇头,云中秀毅然决然地吩咐道:“快去背马,我要回南祺!”
什么?回南祺?此时回南祺?
夏荷轻呼道:“不可以啊夫人,天都已经要黑了,您一个人荒山野岭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们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呀!”
尽管吩咐了夏兰不要说话,可是听到夫人竟然说要回南祺,她也忍不住站出来劝解道:“是啊夫人,您的身子本就不好,我们来时一路慢行您都已经吃不消了,若是连夜赶路那是万万使不得的。”
云中秀怎会不知道她们说的道理?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她能等,她能慢慢等,可是蒋震已经等不了了呀!还有两日就要毒发,倘若第六日没有服下解药,那他就会必死无疑的!
来旺都要三天的时间才能赶到,她这副孱弱的身子,若不今日就连夜赶路,那恐怕是来不及的了。
而他们这些人中,除了来旺,别人根本就是毫无指望。而他又是一个下人,在南祺这样乱的情况下,甚至还没有见到司远便已经被人拿下了。
只有她亲自去,只有她亲自将解药交到蒋震的手里才放心。况且这么多饱受折磨的日子里,她是真的受不住那种相思之苦了。今日,就算她拼上了性命也要亲自回南祺一趟!
而且要快,越快越好!
稳住呼吸,云中秀尽可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她沉声威胁道:“听我的命令,快去备马!谁若是再敢多劝一句,别怪本夫人翻脸不认人!”
肩膀一缩,夏兰吓得跪在了地上。夏荷看着自己的妹妹沉思片刻,这才矮了矮身子应声道:“夫人息怒,奴婢这就去办。”
说着,她后退着将自己的妹妹从地上拽起,后退着便出了房门,在关门的一刹那,她听见那妇人道,“再备一些路上用的干粮和水,还有银子!”
“是。”
随着这声音落下,姐妹二人也消失在了云中秀的视线内。
云中秀则来到了衣橱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轻便的衣裳换了上去……
待云中秀换好衣裳后,房门再一次打开,可这一次出现的却是一脸焦急的六叔。
来到那一脸惊诧的妇人面前,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万分沉痛地开口道:“小姐万万使不得啊!您若是想出去,那就从老奴的尸体上迈过去吧!”
他的身后紧跟进来的另外三个人,也“噗通噗通”地跪了一地,都在和她说着‘使不得,使不得’……
对六叔云中秀是没辙的,她根本不能像威胁夏荷那般对待他。先不说六叔是她的长辈,又是父亲身边的人。单说六叔这近一年来为她做的事,就足以让她尊他为父。
第二百六十五章三个条件
“六叔,先起来说话。”云中秀弯下腰,想将六叔搀扶起。可六叔却断然拒绝,“小姐若是不答应,老奴便跪死在这儿!”
该和他们解释吗?又该如何解释?说她赶回去是为了要拯救整个南祺?还是该说她莫名其妙地对未来的南祺皇帝动了心,因为过度思念,所以要迫不及待地赶回去见到他?
八成会被人笑掉大牙吧?八成会被人当做疯子抓起来吧?
沉默之间,云中秀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冰冷,垂下眼眸,她沉声道:“六叔,你在威胁我吗?”
万没想到小姐会冒出这样一句话,六叔当场愣住,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老奴……老奴不敢,老奴哪里敢威胁小姐。可是……”
打断六叔,云中秀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可是,若不是威胁你就快起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原本是抬眼看着云中秀的,可她的话音落下,六叔顿了顿,还是咬着牙低下了头,再也不看她。
看来六叔是铁了心,不让她出去了。
眼看着天色已经沉了下去,房间内镀上的一层金色,也逐渐被黑暗所取代。
心里焦急万分,云中秀已经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来和六叔一一解释了。
思量片刻,她再一次开口道:“六叔,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什么性子的人,您最清楚。都觉得我外表柔弱,性子也一定是极其温顺的。可你知道,但凡我决定了的事,就算皇帝老子也阻止不了!就算明明知道前途未卜,可我一样会一条道走到黑。直到装了南墙才会回头。父亲阻止不了,六叔,您更阻止不了。如今我是一定要去的。我尊您为父,请您老也待我如女儿那般,不要让我难做。”
老爷……
云中秀一提到云太傅。六叔便没辙了。
他心里清楚,老爷对小姐的宠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虽然如此,却并没有造成小姐如其他府中的小姐的一般飞扬跋扈。相反,他家这个小姐从小便待人有礼貌,即便是下人她也从未摆过什么架子。南祺这地方本就是个粗野之乡,男子都不爱上学堂,更何况女子。可老爷不是,他给小姐请了教书先生。不仅交小姐写字,还让小姐学习了四书五经。
只要小姐想做的事,要做的事,只要她开口了,老爷会百分之二百的满足。可小姐是个听话的孩子,几乎不曾对老爷提过什么要求。但只要是开口了,那就必须要办到。
老爷也从来不曾提过异议,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小姐要嫁姑爷子。但最后,老爷纵使千百个不情愿,也拗不过小姐的倔脾气。尽管老爷知道。也许小姐迟早会有那么受伤的一天……
相比起老爷,他只是一个奴才而已。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况且,这与婚姻大事不同。也许着急回南祺是真的有什么事,也说不定。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六叔没有从地上起身,只是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小姐,老奴阻止不了,也不拦你了。可是您要答应老奴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捋顺了思路,六叔的声音浑厚而有力,“一,将来旺带上,他骑马我放心,你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二,您不可这个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