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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第一场雪下的早。有些人家还舍不得,可是赵家,却已经早早的烧上了炕。陆朝阳偶尔得空,也会上山去打柴。她走一趟,够别人走好几趟了。既然如此。没道理放着自己这把力气,不好好利用起来的。
不过某个放晴的日子,她没有和往常一样上山去打柴。
陆玉梅把她家的那匹马也牵出来了,赵宝儿就带她和陆朝阳骑马。
陆朝阳是个半吊子,不过比陆玉梅可强多了。起初。陆玉梅多少有点心理阴影。毕竟,在村子里,可从来没有哪个女娃子骑马的。陆朝阳就是骑马,也是穿着男装的。
不过今天,为了让陆玉梅觉得自在些,陆朝阳特地换了女装。她和陆玉梅穿着姐妹装似的,都是鹅黄色的小夹袄,头发都梳成了双环髻。陆朝阳耳边还垂挂着两串红色丝线。她觉得挂红丝线,反而比那些俗气的耳环好看。
陆玉梅的那身披风最出彩。是连氏从城上给她带回来的,青色的缎面,是兔子毛的,又漂亮又暖和。穿在她身上,说是哪家的大家小姐,人家都信。起初她怕这身衣服太招摇了。怕夫家人说她爱显摆,不知道节俭。可是陆朝阳偷偷告诉她,怕啥,赵家人都认为,女孩子就该好好打扮嘛。她公公赵牧赚了钱,还不就是可劲儿的给她婆婆买东西啊?
果然,她穿着这身披风来到赵家,仔细管擦婆婆林氏的脸色,却发现婆婆眼中满是赞叹,丝毫没有挑剔的意思。
至于陆朝阳,她身体好,又早就人来疯似的骑马奔了几个来回了,根本就不需要披风。
和所有家境良好的女孩子一样,陆玉梅的运动神经并不发达。
上马的时候,还是战战巍巍的,要陆朝阳扶着才敢上。上了马,又僵住了。赵宝儿只好牵着马,跟着她慢慢溜达,一边把要领告诉她听,并帮助她放松精神。
这样,赵宝儿倒没有什么心思管陆朝阳了。重色轻妹,古来有之啊!
陆朝阳正怕他记着上次的事儿,就盯着她不放。这下可好了。他们选的地方是出了赵家大院的一块村外的空地,原是个草地,但是现在已经积上了薄薄的积雪。陆朝阳高兴的放马奔走,马蹄踏过的地方,偶尔会踢出来一小撮一小撮的青黄小草根。
呼吸间白雾漫涨,脸已经被冻得发麻,可是陆朝阳却把头上的兔皮小帽也摘了。这自由自在的感觉如此让人眷恋。
赵宝儿无奈地笑道:“这疯丫头。”
陆玉梅看着她矫健的身姿,却煞是羡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身手。
陆朝阳看那两人从出来骑马,已经变成了停住马,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说起话来了,心想她可不要做电灯泡,索性就驱马稍微走远了一些,远远的看见赵宝儿向她挥手,是叫她不要走出他的视线范围的意思。陆朝阳也向他挥手,表示自己明白了。
真是的,又要谈恋爱又要管妹妹,你也真忙!
陆朝阳跑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就从马上翻身下来,牵着马溜达,让马自己在地里拱草根吃,又到旁边快结冰的小溪里去喝水。
水面上倒影着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但是瞧着竟然已经脱去了大半的稚气。她的眉毛弯弯的,眼睛比蓝天下的泉水还要明亮,还要清澈。鼻峰高挺,听说这样的人都非常倔强,有主意。可是鼻头却是圆润,可爱的。温润的嘴唇,大约是她整张脸上最可爱的地方,加上健康红润的脸色,看着倒才像一个本该还啥也不懂的小姑娘。
她今年十三,过了年,就十四。算起来,也不是个小姑娘了。何况她的身高……保守估计已经差不多快一米七了,幸好最近不怎么长个头。早比同村,同年纪的许多小伙子,都要高一些了……
所以虽然她的身材已经慢慢显出少女的圆润,可是扮起男人来,却还是一样的得心应手……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值得她觉得光荣的事儿。
突然想起中秋宴上,林氏说起她亲事的事儿。陆朝阳莫名的一阵烦躁。她抛头露面的机会多,接触的人也多。别说这个时代的人,和她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儿代沟。光是她瞧见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婆婆,那些可怜受罪的儿媳妇,就觉得自己何必巴巴的跑去给人做牛做马!
正愣神的时候,突然水面上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
自打采花贼事件出了以后,陆朝阳都分外敏锐,见这人鬼鬼祟祟二话不说就回身一巴掌已经扇了出来。“啪”的一声打个正着不算,她还想揪住那人的衣领,结果手刚伸出去的时候却被用手掌抵住了指关节,然后把她的手推了回去,反被推在肩头上,推得后退一步。
这人倒是个练家子的!
平白挨了一巴掌,朱庆堂的心情真是说不上太好,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眼中的惊艳一掠而过。但是他良好的素养不允许他和一个小女子计较。他抿着唇,道:“姑娘,请问陆家村,赵家,怎么走?”
他的身手之好,令陆朝阳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又惊又怕,半晌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看到眼前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身材高大,面容称得上俊朗,倒是赵牧那一款的汉子。她仔细想着,难道刚才自个儿是错手伤了人?
“你到赵家去做什么?”她问,声音是冷冷的。
这时候,远处的赵宝儿和陆玉梅看到这边,陆朝阳身边无端多出了一个陌生男子,连忙一前一后地赶了过来。
“朝阳!”
自家人来了,陆朝阳倒是先松了一口气,抚摸着马脖子,垂下眼帘,道:“哥,这人说要到咱们家去。”
朱庆堂一怔,道:“你是赵家的……大小姐?”
赵家兄妹,在庆辉酒楼各大上层之间,名头不算陌生。听说这个赵家大小姐是赵老爷后来娶的填房带过来的,似乎也现在的小赵夫人抱回来的,和赵氏夫妻都没有血亲。但是非常能干,平时嗜穿男装,若不是有她们兄妹二人,这赵家,短短的日子里,也发不了家。
但是眼前的姑娘,虽然身材高挑,却身形婀娜窈窕,衣着鲜艳大胆,耳下垂着红线,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引人遐想。虽然目中泛着冷意,可是怎么看,都是个娇俏俏的姑娘家。
陆朝阳发现对方盯着自个儿看,顿时厌恶的皱皱眉头,道:“你是什么人,去我家有什么事儿?”
朱庆堂回过神,道:“我是府城庆辉酒楼的大掌柜,今儿是奉我父之名,来给赵家老爷,太太,送礼的。”
……大掌柜?
十几岁的就能坐上分店无数的庆辉酒楼大掌柜的位置,那就是朱家本家嫡出的长子了。
陆朝阳和赵宝儿都不傻,马上想到了这人的身份。但是,他这个时候,来送礼,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朱庆堂
兄妹俩对望了一眼,赵宝儿道:“我是赵宝儿,朱大掌柜,跟我来吧。”
因为这人突然造访,赵宝儿兄妹和陆玉梅只好牺牲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半日闲暇,陪着这位客人一块儿回去了。
赵牧夫妇对这位客人的到来很是惊奇,将他奉若上宾。据他所说,他是带着一个驾车的老仆过来的,因为进了村,没有方向,看到有人在水边,就独自前去问路。
可是既然带了仆人,又为什么要他亲自来问路呢?陆朝阳有些疑惑。
不过朱庆堂并没有提起陆朝阳刚才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事儿,对着赵家夫妇,神态恭敬,十分客气。他这趟确实是来送礼的。送来了几对城里式样新奇的暖手炉,还有一整套的各色花香香饼。几盒点心,几个尺头。暖炉和香饼,其他的都是富贵人家常有走动的万金油式的礼品。
实在不值得他这么走一趟。
赵家人都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客气的留他坐了一会儿。又让赵宝儿带他去看看自家的鱼塘,猪圈等等。
陆朝阳就给他带来的仆人送了一壶热茶,几个大包子过去。见那确实是个老人,有一双饱经风霜的手,冻得直在搓手。
“老人家快请进来休息,外头风大。”陆朝阳连忙把人家往里头让,一边不由得对那朱大公子没了好感。
老人家进了屋,比划着手,是感谢的意思。可是却没有吭声,原来是个哑巴。
陆朝阳忙道:“老人家快坐,屋里暖和。先喝点茶,吃点热乎的垫垫。”
老人家接过那大白的包子。满脸的笑容。
朱庆堂在赵家溜达了一圈儿,对赵牧父子郑重的道了谢,并提出要求。希望过年这阵子的鲜猪能优先供应给他们。除了酒楼消耗,朱家自己也有不小的需求。赵牧答应了。
然后主仆二人驱车出了赵家。
路上,朱庆堂却有些心不在焉的。
“哑伯,你觉得那姑娘怎么样?”有些心烦,他索性就坐在了前面,和哑伯一块儿说话。
这哑伯是朱家的老仆,更是算他的师父。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连朱家的家主,太太,都要看重他几分。
“听表叔说的好,娘让我自个儿来瞧瞧。我瞧着,倒没什么特别的。”他摸了摸脸。显然对刚才那一巴掌还有些挂怀。
哑伯呵呵一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朱庆堂一怔,哑伯喜欢这姑娘?
家里生意做得大了,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可是却背了一个命硬克妻的名头。前年聘的那黄家小姐,刚过了赵家的门槛儿就走了。如今他好端端的,倒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大龄青年了。有些家底的,谁舍得把女儿嫁给他?那些趋炎附势的,养出来的女儿却也不如别人。所以朱家太太,所以这赵家的姑娘是个能干的。又天生神力,想来福气不会薄,才动了这心思。
朱庆堂想起刚才她那泼辣的模样,倒和城里的那些蛮横的千金有得一比,甚至犹有过之。但是看她对哑伯,又应当是个心地好的。
若论样貌。那确实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可是,怎么就这样泼辣,出手就打了人呢?
朱庆堂眉头紧紧皱着。
哑伯比划了几下,他的意思是,那姑娘是个性情爽利的人。
朱庆堂不由得道:“来之前,就听说她是个泼辣的,时常在村子里打架骂人。如今看来,倒也不像是谣言。”
不过,对付那群三姑六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