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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榛子,你怎么了?”郁子宁大吃一惊,赶忙和巧蕙把他扶到椅子上,搭住他的手腕细细诊脉,发现他气血翻滚,似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赶忙取了银针来,在几处大穴施针过血,才帮他将翻腾的血气压制了下来。
“娘娘,你看……”巧蕙惊慌地举起手来,手掌一片血色,这是她刚才扶着小榛子染上的。
郁子宁打眼一看,见他后背的衣裳湿了一片,因为是黑色的,不细看还真难发现。
“快,扶他到床上去!”她赶忙吩咐道。
巧蕙有些迟疑,“娘娘,这不合适吧?”
虽说榛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平日跟娘娘也很熟,可是毕竟还是下人,怎好躺到娘娘的床上去?
“没什么不合适的,快点!”郁子宁的语气不容置疑。
巧蕙不好再说什么,跟她一起扶起小榛子,让他面下背上趴在床上。
郁子宁拿了剪刀来,将小榛子的衣服剪开,把里面被鲜血染红的绷布也照样剪开,发现他背上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翻卷着,触目惊心。
赶忙让巧蕙准备了清水、绷布和药材,帮他把伤口仔细处理过。又挑拣了些药材,让巧蕙拿去小厨房熬制。
好在她整日研究医术,从太医院拿来不少的药材,正好派上用场。
小榛子悠悠醒来,看到郁子宁有一瞬的愣怔,随即便要起身。
“你身上有伤,别动!”郁子宁赶忙按住他,又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榛子眼神严肃起来,“娘娘,宣王爷在调查那晚潜入王府的人!”
郁子宁眼色沉了沉,“你这伤就是……”
小榛子点头,“是,宣王爷在试探奴才是否受了伤……”
做贼心虚
百里川处理完了政务,来到微澜宫。
郁子宁正在等他,“皇上,我们谈谈吧!”她脸色少见的严肃。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百里川赶忙走过来,拉着她急急打量。
“我没事!”郁子宁顺手将他按在椅子上,自己在他旁边坐下,“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宣王的事情吧?”
百里川略微想了一下,“怀疑他密谋着什么的事情吗?”
“嗯!”郁子宁点了点头,“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所以我暗中吩咐小榛子去刺探了一下宣王府,就在公主生辰那晚……”
百里川惊讶不已,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语带紧张地问道,“刺探到什么了吗?”
郁子宁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
“我就说嘛!”百里川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笑纹,“我就知道是你想多了,云弟他怎么会对我不利?”
郁子宁看了他一眼,“虽然没在王府刺探到什么,可是今天他伤了小榛子!”
“什么?”百里川愕然,“那小榛子在哪里?他没事吧?”
郁子宁握住他的手,“你放心吧,我给他处理过了,他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让巧蕙安排他去偏殿休息了。”
百里川这才放心了些,脸色微沉,“云弟为什么要伤小榛子?”
“去刺探王府的时候小榛子受了伤,宣王用内力试探他,想看他是否就是潜入王府的人。”郁子宁正了神色,“皇上,你不觉宣王有些做贼心虚吗?”
百里川闻言沉了眼色,半晌才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子宁,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我还是想相信云弟,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兄弟!”
郁子宁也知道单凭这点,无法让他信服,也不强求,“皇上,你相信他固然是好,不过不要盲信,多少给自己留点转圜的余地吧!”
“你放心,我会的!”百里川握紧了她的手,眼眸黑亮着,“有你在,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皇上,这几天就让小榛子在微澜宫养伤吧,对外就说他出去办事了!”
百里川略作迟疑,还是点了点头,“好!”
可怜见的
“娘娘,我来了!”穗儿笑嘻嘻屈了一下膝盖,权当是见礼了。这些日子常来微澜宫,她也跟郁子宁随意惯了。
“我拜托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郁子宁也不跟她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
穗儿正了正神色,“按照娘娘的吩咐,我分别试探了几位娘娘的贴身侍婢。发现,江贵妃娘娘身边的弯月会些拳脚,不过功夫稀松,上不得台面。
再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蜜儿了,虽然我只跟她过了一招,不过也能感觉得出来,她的武功不低。别人嘛,似乎都没有什么武功!”
“蜜儿吗?”郁子宁眼带沉吟,她之前也让小榛子调查过那几个女人身边的人,这个蜜儿似乎是在祭山之后才入宫的,跟珍珠的死好像搭不上边。
难道杀珍珠的是佩儿或者坠儿?那天偷袭她的是蜜儿?可是总不能柳婉枼的贴身侍婢都会吹箭吧?
虽说也不无这个可能,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香芹去内务府领了一包蜡烛,提着往回走。转过花径,冷不丁旁边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拉到了假山后面。
她吓了一跳,刚要叫,却被人捂住了嘴巴。
“别叫,是我!”那人压低了声音急急地道,听着很是耳熟。
香芹定了定神,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蜜儿。
蜜儿见她脸上没了惊慌,便松开手,“香芹,皇后娘娘想见你,你跟我走一趟吧!”
“皇后娘娘要见我?”香芹有些惊讶,“有什么事情吗?”
“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走吧!”蜜儿扯了她一把,绕开人多眼杂的地方,把她带到容沚宫来。
柳婉枼见到香芹笑得甚是温婉,“那天本宫去微澜宫,看你跪在外面,怎么,在那儿做事做得不好吗?”
香芹赶忙答道:“是奴婢笨手笨脚的,惹皇贵妃娘娘嫌弃了!”
“可怜见的,犯点错就要罚跪吗?”柳婉枼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听她这么一说,香芹仿佛遇到了知音,眼圈微微地红了起来,“奴婢不过是说了句实话……”
你是本宫的人了!
“哦?你说了什么?”柳婉枼一双美丽的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亮。
“奴婢看到巧蕙在煎药,就随口说了一句,娘娘没病没灾,好端端的喝什么药?”巧蕙说着委屈地落下泪来,“就这么一句话,奴婢足足跪了一天一夜,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柳婉枼强行按捺下心头的兴奋,“本宫看郁姐姐也是活蹦乱跳的,为什么要吃药呢?”
“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每天就寝之前就要喝上一碗!”
柳婉枼惊讶不已,“你说就寝之前喝吗?”
“是!”
“你可知道是什么药?”
“奴婢问过,却被巧蕙狠狠地骂了一顿,让奴婢别多管闲事。”
“那你可知道那药是哪个太医配的?”柳婉枼穷追不舍地问道。
巧蕙依然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皇贵妃娘娘自己也在研究医术,那药怕是自己调配出来的吧?”
柳婉枼眼波动荡了一下,露出沉思的神色。她也听说郁子宁一直在研读医书什么,一直感觉很奇怪。
一个皇贵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干什么非要苦巴巴地去学医啊?现在想想,恐怕就是为那药做幌子呢!
想罢她正了神色,“香芹,你可知道本宫之前为何要打发你去浣洗房?”
“这……奴婢不知!”香芹也很好奇,她到底哪里出了纰漏,“请娘娘明示!”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不过你要明白,主子的心思不是你能随便揣测的,你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了。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香芹顺着她的话想了一下,便记起自己为了讨好她,告诉了她郁子宁的消息。原来是这件事情惹的祸,于是点了点头,“是,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柳婉枼莞尔一笑,“既然你已经醒悟了,知道悔改了,本宫也算没白教你一场。好,从现在开始,你是本宫的人了!”
香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神情,“是,奴婢定会誓死效忠娘娘!”
“嗯,那就好!”柳婉枼对她的态度很满意,“那么现在本宫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随便猜呗
“娘娘,果然如您所料,皇后娘娘找奴婢过去了!”香芹眼睛晶亮地看着郁子宁。
“是吗?”郁子宁微笑起来。
香芹点了点头,“是,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些话都说了。皇后娘娘让奴婢想办法偷些您服用的药给她,并且许诺,事成之后,让奴婢去容沚宫做贴身侍女!”
“这个条件很优厚嘛,比你在微澜宫做粗使宫女好多了!”郁子宁忍不住笑道。
香芹并没有听出她这是玩笑话,赶忙表态,“娘娘,奴婢已经决定效忠于您了,就算她给奴婢一座金山,奴婢也不会动心的。奴婢只想为桃子表姐报仇!”
“我知道!”郁子宁扭头看了巧蕙一眼。
巧蕙会意,把事先准备好的药渣递给她,“你拿这个去交差吧,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嗯,我知道!”香芹拿着药渣退出门去。
“娘娘,那些药渣里都有些什么药啊?”巧蕙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郁子宁笑了一笑,“我也不知道!”
“啊?”巧蕙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连您都不知道,您让别人怎么猜啊?”
“随便猜呗,如果她有心害我,一定会想出个名堂来的;如果无心害我,那就最好不过了!”
巧蕙实在有些担忧,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转天来,郁子宁正和百里川一起吃晚饭,突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百里川不觉皱了一下眉头,“外面怎么那么吵?”
“奴婢去看看……”
巧蕙话音未落,就见小喜匆匆进门来,“皇上,娘娘,姑奶奶带了人来,说要搜宫!”
“什么?!”百里川吃了一惊,疾疾奔出来,果然见银双带着一干宫女太监以及侍卫,甚至还有两名太医,黑压压地站在厅外,足有几十号人。
“皇姑母,您要干什么?”百里川感觉她来者不善,下意识地将郁子宁护在了身后。
“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银双冷哼一声,便挥手下令,“给我仔细搜查,一处都不许落下!”
“是!”侍卫们答应一声,便分散开来,四下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