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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芹不答话,只是愕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郁子宁微微眯起眼睛,“跟桃子有关吗?”
听到“桃子”二字,香芹眼神飞快地闪了几下,脸上的愕然渐渐散去,垂头不语。
“看样我说中了!”郁子宁笑了一笑,端起茶碗来喝了两口,才缓缓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傻?就算你诬陷成功了,皇后娘娘也不会有事的,而你却难逃一死。值得吗?”
香芹表情挣扎起来,一双手握紧了又握紧,眼泪便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可是奴婢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给桃子报仇……”
巧蕙听她这么说,惊讶不已,“你说给桃子报仇?这是怎么回事?”
“是她,是皇后娘娘用奴婢要挟桃子,逼着她给还在做彤史的皇贵妃娘娘下毒!”香芹脸上带着浓浓的恨意,“如果不是她,桃子也不会死,都是她的错,都是她……”
巧蕙愈发惊讶了,“你是说当初桃子给娘娘下毒,是皇后娘娘指使的?”
“没错!”
郁子宁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并不惊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证据吗?”
(今天更完 4。7)
表姐妹
“桃子出事之前来找过奴婢,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叮嘱奴婢千万要当心,说就算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也让奴婢千万不要追查,有些人不是我们这等小人物惹得起的。
奴婢当时不明白,等听说她口称‘为娘娘尽忠’自尽,才多少想到了一些。
桃子是奴婢姨家表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进宫,她的性子奴婢最清楚,她生性宽厚老实,若非有人逼迫,绝对不会做出下毒这等事情来……”
“咦?桃子是你表姐吗?”巧蕙有些惊讶。
“是,我们是表姐妹的事情从来没对别人说过,所以认识我们的人只当我们是同乡,关系比较要好而已。”
巧蕙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干嘛藏着掖着?”
“我们也不想,只是刚入宫那会儿,看见一对姐妹宫女,因为一个犯错,另一个也被活活打死了。桃子便提议,跟谁也不要提起我们的关系,以免日后跟那对姐妹一样。”
郁子宁听她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正点儿上,忍不住插话,“那桃子可明确提过是哪位娘娘?”
香芹含泪摇头,“她并没有说过。不过奴婢记得,桃子被派去伺候娘娘不久,她来御花园找奴婢,被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婢坠儿撞见了,坠儿似乎认得桃子,还嘀咕了一句,‘若水宫的宫女跑这儿来干什么?’”
郁子宁心神一动,“你怀疑坠儿因此知道了你和桃子的关系,告诉了皇后娘娘,所以皇后娘娘才以你相要挟,让桃子下毒是吗?”
“正是!”香芹恨恨地道,“为此奴婢还去文谍库打听过,容沚宫的人果然去那儿查看过奴婢和桃子的身份文书,奴婢便断定害死桃子的是皇后娘娘。
所以奴婢想方设法地接近皇后娘娘,伺机报仇。原本她已经信任奴婢,打发奴婢去慈瀚宫盯着姑奶奶。
或许察觉了什么,突然打翻奴婢送的茶,斥责奴婢办事不利,将奴婢发配到浣洗房去了……”
郁子宁有些吃惊,“你说皇后让你盯着公主吗?”
我要让你活着!
“是!”
“她为什么要监视公主?”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她只吩咐奴婢盯着姑奶奶,听到什么消息要及时通知她!”说到这个,她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郁子宁正在思忖着柳婉枼的目的,并没有发现,沉吟半晌才看了她一眼,“你接着说吧!”
“是!”香芹顿了一下,“奴婢正愁没有法子报仇,正好娘娘回宫了,微澜宫要添加人手。奴婢便把自己积攒了这些年的月钱都拿出来贿赂了内务府的公公,让他把奴婢安排过来。
娘娘得尽皇宠,奴婢以为只要奴婢以皇后娘娘的名义害了您,皇上定然会杀了她,那样桃子的仇也就报了……”
说到这里她惨然一笑,“只是奴婢想得太简单了,若不是被娘娘慧眼识破了,定然会害死许多无辜的人。奴婢知道,奴婢罪不可恕,死无怨言。
不过害死桃子的人也是害过娘娘的人,希望娘娘能为桃子讨还公道,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言罢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她料定自己必死无疑,于是把报仇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郁子宁身上,每一个头没都丝毫不作假,额上顿时青紫一片,渗出血珠来。
郁子宁看着她微微地眯起眼睛,“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都没有权利剥夺无关之人的生命。而你却为了报仇,企图伤害皇上,伤害我,甚至许多无辜的人,你的确很可恨!”
香芹腮边挂着泪珠,表情却带着绝然,“奴婢无话可说,只求一死!”
“死并不是最好的赎罪方法。”
“啊?”香芹疑惑地望过来,“那娘娘想怎样处罚奴婢?”
郁子宁淡淡地勾起唇角,“我要让你活着,活着把你犯下的罪孽还清,之后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
香芹愈发迷惑了,“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你也说了,我们的敌人是一样的,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事吧,将功赎罪!”
香芹愣了一下,随即恍悟,又惊又喜,感激涕零地磕头,“谢娘娘恩典,奴婢定会鞍前马后,听候娘娘差遣,万死不辞!”
小试惩罚
看着香芹退出门去,巧蕙担忧地问道:“娘娘,这样真的好吗?她图谋害您,您饶了她不说,还留她在身边做事……”
“放心吧,她不会再害我了。反正也没出什么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也是个可怜人!”郁子宁微微叹了一口气。
“可是……”
“我留着她有用的!”
巧蕙虽然担心,听她说有用,也不好再多说了。
“不过娘娘,您打算怎么对付皇后娘娘啊?”
郁子宁笑了一笑,“我为什么要对付她?”
“哎?她几次三番害您,您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单凭香芹的猜想,也无法断定那个害我的人就是皇后,算账也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巧蕙眼神闪了闪,“不过娘娘,奴婢觉得皇后娘娘派香芹盯着姑奶奶一定有什么企图,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和姑奶奶吧!”
郁子宁不以为然,“别说我们无法确认她是不是有不良企图,就算是有,她也定然有让人信服的遮掩之词,不然香芹早就被杀了灭口了,还能活到现在吗?”
“也是啊!”巧蕙表情有些闷闷的。
郁子宁跟缨儿练功回到微澜宫,就见柳婉枼正坐在厅里喝茶,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天她三天两头地来串门,而且专挑百里川到微澜宫的时候来。
她的心思郁子宁不是不懂,只是这样又能改变什么呢?
“郁姐姐你回来了?”看到郁子宁,她笑盈盈地迎了过来,“姐姐这身装扮,英姿飒爽的,还真有几分女侠的味道呢!”
对她可以逢迎,郁子宁报以微笑,回房来换下练武服,再出门来陪她喝茶闲聊。
“对了,郁姐姐,我来的时候看到门外跪着一个宫女,那是怎么回事?”柳婉枼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没什么,她昨天犯了点错!”郁子宁淡淡地答。
柳婉枼惊讶起来,“这么说她从昨天就开始跪在那儿了?”
郁子宁笑了一笑,“我只是小试惩罚而已!”
柳婉枼眼波动了动,莞尔一笑,“我听说郁姐姐一直待宫人极其宽厚,看来那宫女定然是犯了不得了的错,才让姐姐这般上火……”
试探(1)
郁子宁自然听得出来,她这是变相打探,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打翻了我特地给皇上做的甜点而已!”
她越是轻描淡写,柳婉枼就愈发疑惑起来。不过见她不愿意多谈的样子,也就不好多问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也不见百里川过来,她不好再留,只好起身告辞了。
出门的时候,见香芹依然跪在那里,人似乎已经虚脱了,软软地耷拉着脑袋,随时都会死去的样子。
回到容沚宫,越想越觉得奇怪,“蜜儿,你去查一下,香芹为什么会在微澜宫?还有,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是!”蜜儿答应着去了,不多时回转来,“娘娘,奴婢打听到了。前些日子皇贵妃娘娘回宫,内务府去浣洗房挑人,看着她机灵,就把她安排去了微澜宫。
至于她受罚的原因,奴婢打听了半天,微澜宫的人都不肯说。好像很怕提及似的!”
柳婉枼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蜜儿,你盯着点儿,找个机会把香芹带来,我要见见她!”
“奴婢明白!”
小榛子养了几天伤,身体好了些,怕别人生疑,也不敢再在屋里躺着了,出门来做事。
刚从若水宫走了出来,就撞上了百里云。他心神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上前见礼,“奴才见过宣王爷!”
“听说榛公公身体不适,不知道可好些了?”百里云微笑地问道。
小榛子见他眼眸幽深着,心底闪过一抹慌乱,面上却依然笑着答,“承蒙王爷记挂,奴才已经好多了!”
“是吗?那就好。你是皇兄贴身的人,要多注意身体才行,不然少了你,皇兄可是会很不方便的啊!”百里云说着拍了拍他的背。
小榛子微微一笑,“多谢王爷关心,奴才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百里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眼神森寒起来,他刚才拍的那几下,看起来轻飘飘的,实则暗暗在掌心贯注了七成内力。身上有半点伤,都会让人痛不欲生。
小榛子却坦然自若,莫非猜错了不成?
试探(2)
听府兵说潜入王府的两人中有一人受了伤,这几天他在宫中暗暗查访,唯一觉得可疑的就是小榛子了。
刚才刚才试探了一下,又觉不像了。莫非那奴才真的恰巧得了风寒不成?
小榛子一口气奔到微澜宫,看到郁子宁的瞬间,整个人松弛下来,一连喷出几口鲜血来。
“小榛子,你怎么了?”郁子宁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