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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上仙气环绕,却感觉不出一丝气息是属于郁沚沐的。
竹桥下的流水死寂沉沉,风拂水面也纹丝不动。一排排水竹依旧长着青绿的叶子,不干枯掉落,不发芽抽枝。
沐流殿大门紧闭。
来不及奇怪峰上这有些异常景象的二人推开殿门,玄羽首先迈了一步进了殿内。
殿门大开,光线照了进来,稍显昏暗的大殿立刻亮了起来。
“掌门师叔,我们奉师父之命前来请您出峰,有要事相商。”
“掌门师叔,您在吗?”尉迟瑞钰走进殿内也闷着声音开口。
“……”空荡的殿内,回答他们的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回音。
殿内仙气弥漫与殿外无异,亦未有郁沚沐的丝毫气息。
掌门师叔呢?
二人一左一右分别向大殿更里面走去,寻找郁沚沐的身影。
殿内摆设的位置方式、所用器具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但这所用颜色,让二人在这简单典雅中觉出了些说不出的怪异。
瑞钰前方的一张桌上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张楠木桌,漆着殿内所有摆设都有的红色,桌上面摆着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杯。
尉迟瑞钰几步上前,拿起桌上的茶杯,看着杯里的水竹叶,闻着茶水浸出的丝丝……甜腻,沉声开口:“师兄,你看。”
玄羽闻声,走到瑞钰身前,看向他手里的茶杯:“这茶……”
“这茶还热着,说明师叔离开才没多久,我们先去向师父复命,禀告我们在这殿内看到的一切。”
“师叔睡房里呢?那里还没看……”
“那我们这就去看……”只不过他应该不在这水竹峰了。
“瑞钰,房里也没有。对了,师叔房里摆设的颜色也是红色的,”玄羽跨出房门,面带新奇的笑对瑞钰说到,“我都不知道师叔如此喜欢红色呢!”
“……”瑞钰没回答,起步先行,“走吧,去乾元殿。”
“他到底去了哪里?”南寒元在殿内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玄羽、瑞钰二人复命离开后,南寒元就独自徘徊在殿内。
“师兄,”一道白光闪过,月玄落于南寒元背后。
“师弟,你说这如何是好?”南寒元转身,看着眼前人大吐苦水,“郁沚沐这些年什么事都不过问,以前虽心性淡漠,但还会尽到他掌门的职责。你看现在,把这门中之事都交给我做不说,连这四百年间与魔界发生的次次摩擦也不管,几次派人请他下来他不理会就算了,连我们与他密语也几句就断了,这四百年他到底怎么样了,我们根本不清楚!唉……而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是下了水竹峰,却如此不告而别,蒸发消失……”
“师兄,静下心来,”月玄见此,带着无奈的笑为南寒元分析,“既然大家都知道是如此重大的事,沚沐也说了一旦有大事就会出沐流,而此事又和他有些关系,不论是怎样的心态,作为仙界受人敬重的上仙,他也一定会下山。他会去哪,师兄还想不明白吗?”
南寒元听了此番分析后,烦躁的心情渐渐变得平静,脸上也有了笑意。
“师兄既然明白了,我们就安心等着吧。”月玄掐指算了算,面上带了了然的浅笑。
阳春三月,柳絮纷飞。
被南海一夜干枯所震慑到的凡人们在连续几天的求神拜佛后,稍稍缓了心神,干涸所造就的数日干旱也由昨日一场瓢泼大雨结束,这雨下得酣畅淋漓,连带着整个人界也可谓是酣畅淋漓。
风景如画的南方所特有的湿润气息浸入了这里每个人的心中,温暖宁静。
天气好了,天灾没了,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好了。
阳光温润着大地,微风轻拂着一株株新生的幼苗,在一个个旱灾后重获新生的乡村里,见到的无不是一片劫难后的生机勃勃。
田里的芽苗正在茁壮成长,村民们在田里辛勤耕作着,脸上洋溢着不多久就能收获的欣喜。
插满白菜苗的田边种着几颗开满桃花的桃树,一片粉红。
田间小路上,一个绿衣男子扶着一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停在一块田边。
“小哥,请问这离南海最近的镇是什么?怎么走?”绿衣男子面容清秀,略带微笑的脸起了个小小的酒窝,煞是可爱的模样看起来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看着面前正在插秧的农夫问到。
“这最近的镇是安乐镇,沿着那条路一直走,若是徒步半日就可到镇上。”说着,手指向了开满桃花的方向。
那农夫是个青年人,身着一身灰色布衣,面料普通却不粗糙,轻拍了拍身边帮忙耕作的牛,并没因劳作而浸出汗水的脸上带着些不在意,询问的语气却带着好奇:“这天灾才刚过,敢问二位去镇上是要?”
“你问这做什么?小哥的指路我们在此谢过,”绿衣男子口气不佳,转向女子的脸满是关心,随后紧了紧扶着女子的手准备带人离开,“我们这就……”
“树儿……”这时,一直未语的白衣女子用瘦弱的纤长手指轻轻抚上男子的手臂,披散的长发随风拂起几缕,美丽的小脸上虽尽显苍白,却仍旧显得清丽脱俗。
她打断男子的话开口,声音微弱却甚是清甜:“小哥,我们姐弟二人初来这异地,不巧我身体有些不适,他急着带我去镇上找大夫,所以口气有些欠佳,望小哥见谅。”
“……”那青年农夫摇了摇头,深邃的眼中有着看不透的东西,他低下头,弯着腰继续手上的活。
“树儿,走吧。”女子见此,看向身边人,无端的有了笑意,笑得让很是病怏怏的模样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二人在田间小路上渐行渐远,没有交谈。田里的劳动仍在继续,没有停歇。
风拂过,吹起一片生机。
这方农夫在耕作,那方两个身影越来越小,天地间一片青绿,一片生机盎然,唯有如此意境的田间风景画上点缀片片粉嫩色彩。
风拂过,桃花纷落,如此生机,又将经年。
第032章 安乐镇异事
安乐镇,跃然客栈。
“掌柜,准备两间上房,”绿衣男子扶着一带着白纱的白衣少女停在柜台前,左手丢出一锭金子,“再准备几样小菜送到房里来。”
长有两撇胡子的中年掌柜眼睛一亮,手放上台,宽大衣袖一揽,金子立马收入怀中,面带笑容道:“好叻!”
旁边站着的店家小二见来人出手如此大方,不觉愣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中年掌柜见身边的小二没反应,拉下脸赶紧呵斥道。
小二回过神来,赶紧迎到二人面前:“客官楼上请。”
“离儿,是先去休息,”一进屋,男子扶着女子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往杯里倒好茶水递给她,“还是先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在这里坐一下就好。”女子摇摇头,对男子露出个浅浅的笑,“你去休息吧。”
“……好,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你对面。”男子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知晓她心里必是有很多事没想通,很多事困扰着她,便不再打扰她,转身退出了房间。
女子见人已走,便闭着眼趴在了桌上。
在南海关久了,没想到还能出来,可是这南海外的世界真的好陌生。脑海里除了装有自己的名字,真的是一片空白啊。
没错,她就是被压在南海底四百年之久的黍离。四百年前那次审判让被挑去仙骨的她虽未丧命,但却只能做回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在这四百年间,因着南海海底特殊的环境,她缓慢的成长着,一百年当作一年,四百年后早就应该死亡的她,身体有了四岁的成长,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年方十八的妙龄女子。
而在她身边被她称为树儿的男子是一同被压在南海底的千年椴树妖,据他自己说,他是因在一次妖界比赛中遭妖暗算受伤而不慎掉入南海,至此被压了一千年,因为南海枯涸才有幸重见天日。他还常常说自己是妖界之王的儿子,这次就是要带自己回家的。
黍离对此很不屑,树儿怎么可能是妖王的儿子,而且他一定很弱,不然怎么会被暗算还掉入南海?但哪叫自己的记忆中除了名字什么也没有呢,他是自己四百年间唯一认识的人,不,是唯一认识的妖,他是自己的朋友,所以要大度的相信他说的话啦。
想了一会儿,黍离觉得自己的头实在是疼,看来自己的身体确实很差啊,想些事情都会如此难受,算了,以前的事就不知道就不知道,还是睡会吧。
黍离换了个姿势,安心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魔界。
“魔尊。”门边两名侍女恭敬行礼。
一身黑衣的青衣对二人淡淡点头。
那两人立刻面露喜色,甚少对魔界中人行礼做出回应的魔尊今天居然点头了,看来今天魔尊的心情很好啊。
她们一左一右推开门,躬身道:“魔尊请。”
青月走进去,食指一勾,门立即合上。
屋内摆设很典雅,内室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水池,里面开满了永不凋零的白莲,整个屋内泛着带花香的寒气。
青月一步步向莲池靠近,视线渐渐染上湿寒雾气,隐隐约约能看见莲池最里边的长形冰床上躺着一穿黄衣的女子。
青月飞身踏上莲池,在冰床前停住,他单膝跪在水面上,手缓缓扶上女子冰冷的脸颊,注视她的眼神带着温柔与怀念。
“娘。”声音带着些人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在这千年寒冰床上躺着的正是青月的母亲,自被郁沚沐以绝魂击中就再未睁开眼的月落。
接着,青月另一条腿的膝盖也跪在了水面上,改单膝为双膝对着床上的月落磕了一个头。
“请娘原谅,父亲也一定能谅解我的。”
青月眼神带上坚定:“青魔是父亲身前所珍爱的宝物,月儿一定会让它的消失变得更有价值。”
“娘,您快醒来吧……”
青月双眼注视着一直没动的月落,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他对着月落再次磕了一个头。
青魔的事再次请您理解。
这仇,孩儿也一定会找郁沚沐算清的。
“不好了,不好了,昨晚住在柴房的一对父子死了!”
一大早,黍离就被小二的惊呼吵醒。
她揉着迷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