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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宁儿恰好就是对他胃口的一个,这与她是不是徒弟媳妇绝对没关系,他会喜欢她,纯粹只是瞧她顺眼。
「走了这么多日子,吃了那么多地方,还是宁儿的咕咾肉做得最合我老头子的口味。」他被官宁儿的厨艺收买得很成功,一边吃吃喝喝,还不忘顺口夸上她两句。
官宁儿贴心的倒了一杯上好梨花白递过去,柔声笑道:「我的手艺哪能和府里的大厨相比,不过如果师父喜欢,以后我天天做给您吃。」
「唉!果然还是女娃娃乖巧可爱,会哄人开心,哪像我那个臭脸徒弟,打他六岁随我上山,他就没说过一句讨我老头欢心的话。」
「可是我听岳总管说,王爷小时候长得很可爱。」
「长得可爱有什么用?那小子仗着他爹是皇帝,小时候可嚣张的呢……」数落起自家徒弟,莫上离顿时来了精神,几乎把徒弟小时候发生过的每一件糗事都抖了出来。
当官宁儿得知七、八岁时的景呈御,居然会因为同门师兄抢了他心爱的东西而气得大哭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她实在没办法把「爱哭鬼」这样的称号安在他身上。
「不过自从他的腿残了之后,脾气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你也看到了,我那不肖徒弟有时嚣张得连我这个师父也不放在眼里。」
官宁儿止住笑声,夹了口菜一他的盘子里。「师父,您能告诉我,王爷的腿到底是怎么伤到的吗?」
莫上离举起酒杯低饮轻啜,眼神瞟了瞟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这么关心那小子,是不是已经打心里喜欢上他了?」
她被调侃得红了双颊,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假装吃菜,若无其事的说:「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被说中心事真是尴尬,偏偏师父又是个嘴巴厉害的老头,她只好装傻否认。
她想,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虽说她被当成工具利用娶进王府,但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她发现景呈御总会不时流露出温柔的一面。
不久前,她和春梅说自己想节食减肥,因为觉得体态轻盈的姑娘总是比较吸引人,她也不想令王爷丢脸,所以想改变自己。
原本她并不在意自己丰满的身材,但自从那日景呈御亲口对她说,皇帝打算帮他物色美人、娶几个侧妃妾室进门后,她还是忍不住吃起醋来。
其实她知道自己并不丑,相反的,她遗传了母亲外族的容颜,五官深刻、轮廓清晰,只是下巴因为丰满而显得圆圆的,身材也较一般女子来得丰腴,因此美人一词始终与她无缘。如果她再瘦一些,搞不好真能变成一个绝色美人。
带着这样的心思,她决定减肥了,没想到因为节食的关系,不出三日,她便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还好死不死的被景呈御发现,结果他知情后,不但大发雷霆,把她狠狠骂了一顿,还吩咐厨房一日准备五餐帮她食补,并口口声声说,她如果不把减掉的那些肥肉补回来,他便马上休书一封,将她逐出王府。
她被补得快要流油,只好跑到他房里软声细语、好话说尽的不断求情,他才肯撤回给她大补的命令饶过她。
从这件事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别扭的男人,虽然在乎她,却只会用强硬的方式来表现关心。
那次,官宁儿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但心里其实非常开心——
这世上除了她娘,景呈??御是第二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女人很奇怪,一旦爱上了人,便想了解那人的一切,完全走进对方的世界,因此对于他腿上的旧疾和当中的恩怨,她便无法不关心。
「当年那件事,说起来也没多复杂,是我那死心眼的徒弟太大意,才会中了奸人的诡计。」莫上离看官宁儿被他调侃得双颊羞红,害臊不已,便不再刁难,徐徐道出前尘往事。
六岁便被送以山上的景呈御,随莫上离隐居了整整十年,远离皇宫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他,除了嚣张自负、高傲任性一点外,性子其实十分单纯。
他十六岁时,先皇因龙体欠佳,将皇位传给长子景呈轩,还颁布圣旨,命宫外的景呈御回京就职。
年轻气盛的七王爷回到皇宫没多久,便在一场皇家盛宴上,与气焰嚣张的安陵王结下了梁子。
那时的武子鹰才刚继承其父王位,正风光得意得很,也不知是谁提议两人比武,他们当场被拱了出来,比划几招。
景呈御耍得一手好剑,将自负的武子鹰打得落花流水,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赢了剑,不但不谦虚,还冷笑的丢了一句,「人人称许的安陵王,功夫也不过如此。」
武子鹰当场失了面子,气得不得了,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说实话,景呈御并没有其他意思,他这个人从小没在皇宫长大,自然学不来那些恭维奉承、曲意讨好的本事。就算父皇和皇兄如何忌惮安陵王的权势,在他看来,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他只是陈述事实,没有半点瞧不起人家的意思。
可武子鹰却不这么想,他风光惯了,被景呈御当众挑衅,失去面子更是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不过皇家盛宴上的比武,只是开端,接下来的事情,就彻底让两人结下了深仇大恨。
回宫后不久,景呈御便奉皇命查办在私下贩卖私盐的一批官员,其中一个最大的贩卖组织,就与武子鹰有关。
朝廷虽然早就知道武子鹰参与私盐贩卖,但顾忌他的身份,也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他。只有景呈御不这样想,他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大动作的将贩卖组织一举歼灭,尽管武子鹰没有被他抓到证据,但还是损失了好大一笔银子。
没过多久,朝廷又查出京官贪污案,而这个京官是武子鹰的娘舅,偏偏负责监斩的人,恰巧就是景呈御。
接二连三的对峙,令武子鹰对景呈御的恨越发浓烈。两年前安陵发生洪灾,景呈御被派去赈灾,就这么与武子鹰又对上。
表面上,武子鹰对这位七王爷礼遇有加,招待周全,可实际上,他却不安好心。某一晚,有一批杀手潜进安陵王府,打着刺杀安陵王的名义,却摆明冲着七王爷而来,趁机对他痛下杀手。
以景呈御的功夫,对付那几个杀手绰绰有余,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武子鹰居然暗中在他的菜里下毒,害他武功顿失,只得仓惶的逃跑,途中不慎被箭射伤,又被杀手踢落山崖,因此摔断右腿。
事后,武子鹰得知景呈御居然没死,幸免于难,便主动向皇帝上告罪书,说自己身为安陵王,没有治理好当地治安,害得七王爷因此身受重伤,他甘愿受罚,接受皇上降罪惩治。
然而一旦皇上真的下旨降罪,皇室与安陵王间势必会发生一场血战,想当然尔,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景呈御吃了个大大的哑巴亏,明知武子鹰有意谋害他,却束手无策,无法为自己报这个仇。
皇帝景呈轩由于忌惮安陵王的兵权,选择息事宁人,也因为没办法惩治安陵王的罪行,才会对七弟心怀愧疚,三番两次由着他任性妄为。
这两年来,景呈御与武子鹰看似和平共处,背地里却斗得你死我活,众臣嘴上不说,却各个心知肚明。
几个月前,景呈御明目张胆的在大殿上抢娶官宁儿,更印证了大臣们的想法,只不过他们还以为这只是七王爷与安陵王间的赌气斗法而己。
下一刻,官宁儿还没从莫上离讲述的事件中回过神时,王府里便来了一位她意想不到的客人。
「爹?您怎么来了?」
来王府拜访的,不是别人,正是官宁儿的父亲官青羽。自从她嫁进七王府后,这还是第一次与她爹见面。
官宁儿不认为她爹这次登门,是因为思念女儿特来探望,因为在她出嫁之前,她在官家早己如同透明人,被忽视得比奴仆还彻底,平日想见上她爹一面,比京城里的老百姓想见皇帝还要难。
而且她爹这个人,眼里除了弟弟官子裴之外,根本不把任何一个女儿当一回事。
早在几年前,她两个姐姐便己远嫁外省,与她鲜少来往,毕竟不是同一个娘所生,姐妹亲情自然疏远,因此她也无法得知她爹有没有探望出嫁女儿的习惯。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八成是「有备而来」。
来到王府的官青羽,锦袍加身,五十多岁的年纪由于保养得当,面孔年轻且白皙。也难怪她两位姐姐都貌若天仙,只可惜到了她这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不但没有遗传到娘的美貌,就连爹的优点也没沾到半分。
「这是我特意命人带给你的人参鹿茸,平日里让厨房多炖些给你养身补气;还有这些金银珠钗,也都是京城陈大福店里的上等货;至于这些绸缎布料,是给你留着做衣裳的。」官青羽指了指桌上用大盒小盒装着的礼物,笑得一脸自负。
在这个三女儿面前,他一向喜欢端架子,以上位者的姿态来炫耀自己的权威与财富。
官宁儿微微震惊,不懂她爹突然带这么多礼物上门究竟有何目的。
跟在她身后的春梅偷偷扯了扯她衣袖,以眼神示意,彷佛在问:老爷对你不闻不问那么多年,就连出嫁前夕也没和你说说半句话,现在特地前来送礼,究竟有啥阴谋?
官宁儿耸肩回了春梅一眼,也觉得莫名其妙。
她哪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爹突然发现这个多年来对她不闻不问心中有愧,所以在她嫁做他人妇后,想联络一下父女间的感情?
她心里不断猜测着,脸上却露出得体的笑容,「爹真是多礼了,女儿在王府的吃穿用度一向不缺,您下次若再来,不用再浪费银子买这些东西。」
官青羽抚了抚胡须,微微点头,露出慈父般的表情,关心的问:「你嫁进七王爷后,七王爷对你如何?」
官宁儿不懂父亲为什么这么问,内心揣测着他的目的,毕竟景呈御是当今皇帝的弟弟,手中又握有重权,若她爹想利用岳父身份来要求女婿办事,她在中间可就非常不好做人。
她乖巧的回道:「王爷性子有些冷,平日非常忙碌,但待女儿还算有礼。」
言下之意,就是我和王爷之间相敬如宾,不好不坏,因为人家天天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