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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番话?
“你昨晚有睡好吗,殿下?”我在他说完时问道。
他无可奈何地露出微笑。“你该知道我刚开始为何无法入睡。当我再度尝试入睡时,情况就比较不……吸引人。我的夫人到我房里来。”
我感觉双耳开始发烫。无论他想告诉我什么我都不想听,我不想知道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是吵架或重修旧好我都不想知道。只因惟真是那么的无情。
“她并没有如你所想的那样流着泪。她不是来寻找安慰,也不是因为害怕黑夜而来,更不是要我别再替她担心,而是像个受责备的军官直挺挺地站在我的床前请求我原谅她的不当行为。她的脸色比白垩还苍白,态度却如橡树般坚定……”他的声音逐渐微弱,仿佛觉得自己说太多了。“是她预见这场猎杀袭击行动,不是我。她半夜到这儿问我们该做些什么,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连现在也还不清楚……”
“至少她预见到了这个。”我继续说道,希望能稍微缓和他对珂翠肯的愤怒。
“但我没有,”他沉重地说道,“她却办到了。骏骑也会如此。喔,如果骏骑还在,就会在她失踪的那一刻预知此事,然后想出各种紧急应变的计划,但我不行。我只想赶快带她回来,还希望没什么人听闻此事,仿佛这真的做得到一样!所以今天我心里想着,万一我真的要继承王位,整个王国的权柄恐怕会掌控在一个最无能的人手上。”
这是我前所未见的惟真王子,一个自信心开始支离破碎的人,也终于明白珂翠肯和他是多么的不相称。但这不是她的错。她很坚强,从小就被栽培成为统治者。惟真常说他自己从小到大都是次子,而适合他的女子应该要能像海锚般稳住他,帮助他成为一位称职的国王,或是在夜里靠在他的枕边啜泣寻求安慰,让他确信自己有足够的男子气概担任一国之君。而珂翠肯的教养及自我约束力却让他怀疑自己的能力。我忽然懂了,惟真只是个普通人。但这可一点都不令人安心。
“你至少应该出去和大家说说话。”我斗胆建议。
“你要我说什么呢?'打猎顺利'?不。你走吧,小子。跟着他们去看看,然后回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就走吧,别忘了把门带上。我不想见任何人,直到你回来之前。”
我转身依他的吩咐行事,却在离开大厅走向庭院时碰到了帝尊。他很少这么早就起床走来走去,从他的模样看来,他并不愿意如此早起。他的衣服和发型都打理得很体面,但那些精致的饰品却不复见,没有耳环,也没有精心折叠系在喉头处的丝饰,唯一的首饰就是他的王室戒指。他那梳理整齐的头发没有香味,也不卷曲,只见他双眼泛红,一副很恼怒的样子。当我试图走过他身边时,他一把抓住我,意图将我硬扯过去好面对着他。我只是放松肌肉,丝毫没有抗拒他,然后却惊奇地发现他竟无法移动我。他转头用燃烧怒火的双眼看着我,却发现自己必须稍微仰头才能直视我的双眼。我知道自己变高也变壮了,但是从来没想到会有如
此令人愉快的副作用。我忍住不让嘴角上扬露齿而笑,但我的眼神一定透露了这份喜悦。他粗暴地推我一把,而我只是稍微摇晃。
“惟真在哪里?”他对我咆哮。
“王子殿下?”我假装不懂他要问什么。
“我哥哥人在哪里?他那无耻的夫人……”他吼了出来,愤怒快让他窒息了。“我哥哥这时候通常会在哪里?”他终于勉强自己把话说完。
而我没说谎。“有时早起登上烽火台,或者在吃早餐,我猜。也或许正在泡澡……”我回答他。
“没用的小杂种!”帝尊把我打发走,像一阵旋风般往烽火台的方向快速离开,而我希望他爬楼梯爬得愉快。我在他远离视线之后拔腿就跑,不想浪费这得来不易的时光。当我走进庭院时,立刻就明白帝尊为什么会发怒了。珂翠肯站在马车座位上,所有的人都抬头看着她。她穿着和前晚相同的服装,我在日光下也清楚看见她那白色毛夹克袖子上的一道血迹,紫色的长裤上也沾染了更深的血渍。她腰间扣上了一把剑,并穿靴戴帽准备就绪,这景象可真让我感到不悦。她怎能这样?我环视眼前的景象,心中纳闷她到底说了些什么,让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她,我也就冲入了一片死寂的人群中。每个人似乎都屏住呼吸等她说下去。当她用冷静的语气发言时,群众一片寂静,只听见她清晰的声音回荡在冷空气中。
第45节:我们的愤怒
“我说,这不是一般的狩猎,”珂翠肯庄严地重复着,“把你们的欢乐和吹嘘摆在一旁,拿掉所有的珠宝首饰和阶级标志,内心庄重地想想我们将要做的事。”
她的语气依然带着浓浓的群山口音。我冷静地察觉到她的用字遣词都经过精挑细选,每一段话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们不是去狩猎,”她重复着,“而是替死者讨回公道,平复遭红船掠夺所造成的损失。
红船让被冶炼者成为丧心病狂的人,并徒留他们的躯壳来狙击我们。然而,我们今天所要打倒的这些被冶炼者,也是六大公国的自己人。”
“所以,我的战士们,我请求你们今天精准地射出每一箭,出手要快狠准。我知道你们办得到。我们都已受尽折磨,看在大家的份上,且让今日的杀戮尽可能短暂仁慈。让我们咬紧牙关拋开一切影响我们的思绪,仿佛从身体割下残肢般下定破釜沉舟的决心,这就是我们所该做的。这不是复仇,我的同胞们,而是动个手术然后疗愈伤痛。照我说的去做,现在就开始。”
有那么一会儿她就站着不动俯视着我们,而接下来的情景像是一场梦境,群众开始移动了。
猎人拔掉衣服上的羽毛、缎带、阶级标志和珠宝装饰交给侍童,欢乐和吹嘘的气氛荡然无存。她扯下这层防护,强迫大家真正思考一会儿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喜欢这样,众人却仍犹豫不决地等珂翠肯继续说下去,但她依然保持绝对的静默,所有的人也不得不迟疑地看着她。她看到大家都将全副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时,便再度开口。
“很好!”她平静地称赞我们。“那么现在就注意听我说的每一个字。我要一些马儿抬的轿子或四轮运货马车,由负责马厩的人员来决定哪种最好,并且在里面垫好干草。我们不会把任何同胞的尸体拿去喂狐狸或让乌鸦啄食,而是带回来查明姓名,并准备火葬用的柴堆好荣耀战死的人。如果知道家人住在附近,就传唤他们来参加丧礼,住得远的就派人传话过去,并且将战士的荣誉赐给那些失去亲人的民众。”她眼中的泪水流到双颊上,像钻石般在初冬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当她转身向另一群人下令时,声调就变粗了,“我的厨师和仆人们!在大厅餐桌上摆好所有餐具准备丧礼宴席,在小厅准备好水、药草和干净的衣服,我们就可以为尸体做好火葬的准备。其他的人都放下手边的工作,去捡木柴堆成柴堆,等我们回来火葬和哀悼阵亡的同胞。”她望着每个人的眼睛,脸上浮现出某种表情,然后就拔出剑高高举起发誓:“当我们结束悼念之后,就准备为他们复仇!那些夺去我们同胞生命的人应该知道我们的愤怒!”她缓缓降下剑刃,干净利落地放回鞘中,然后用眼神再次号召我们……“现在就骑着马出发,我的同胞!”
我全身起鸡皮疙瘩,而我周围的男男女女都骑上马排成狩猎队形。博瑞屈无巧无不巧地突然出现在马车旁,套上马鞍的轻步也正等待着它的骑士。我想知道他在哪里找到这黑红相间的马具,这正巧是悼念和复仇的色彩,我不禁纳闷这是否是她订做的,还是他早就知道该找什么来。她从马车座位上走下来,直接跨上轻步的背,然后在马鞍上坐稳,轻步也无视于如此新奇的骑乘方式,依然稳稳地站着。她举起持剑的手,狩猎大队就在她身后快马奔腾。
“把她拦下来!”帝尊在我身后嘶声说道。我转身看到他和惟真双双站在我的背后,群众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
“不!”我斗胆大声说出来,“你们感觉不到吗?就别破坏气氛了。她帮大家重拾曾经失去的东西,我虽然不清楚那是什么,但他们已痛心地想念它好长一段时间了。”
“是自尊心,”惟真用低沉的声调说道,“这是我们大家,尤其是我,早已失去的东西。你们瞧,在那儿骑马的是一位王后。”他饶富兴味地轻声说着,语调中还带有一丝羡慕。他缓缓转身静静地走回堡里,接着我们身后便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只见群众依着珂翠肯的吩咐展开行动。我走在惟真身后,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不已。帝尊推开我跳到惟真面前,愤怒颤抖地看着他,而惟真也停了下来。
“你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难道你控制不了那女人吗?她把我们当成笑柄!她以为她是谁,怎敢如此大胆地下命令,还从堡里带领武装侍卫队出去!她以为她是谁,竟如此趾高气扬地下命令!”帝尊的声音因怒火而嘶哑。
“我的妻子,”惟真温和地说道,“也是你的王妃殿下,而且是你选的。父王向我保证你会选一名足以担任王后的女子,我想连你都不知道自己的眼光有多好。”
“你的妻子?她会毁了你,你这笨蛋!她会趁你不注意时捅你一刀!她会偷走他们的心,好建立自己的名声!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这傻瓜?你或许乐于见到那只群山母老虎偷走王冠,但我可不!”
我急忙转身蹲在一旁弯腰系鞋带,以免看到惟真攻击帝尊。我的确听到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还有一声短促的怒吼。当我抬起头,看见惟真和之前一样平静地站着,而帝尊却蹲下来用手捂住口鼻。“我不容许任何人羞辱珂翠肯王妃,甚至我本人。我认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