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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最后是回来了,却是在母亲的墓碑前。
她忘不了站在父亲身边的那个人前淑贤的女人,在背地里却对着她引以为傲的公主千金低声说了句,贱女人终于死了。而那位千金则娇滴滴地问了句,那个贱女人的女儿会不会来抢我的爸爸?
别怪她心胸狭窄,怪只怪是上天总是让她看到不该看到的人或事。
素叶轻轻笑着,许是太投入了自己过往的回忆,才忽略了年柏彦在闻言她的咄咄逼问时眉间不经意窜过的沉默和楚痛。
“听说我的名字是那个男人取的,叶字,因为我母亲姓叶,又因为他希望他两个女儿都是金枝玉叶,很令人感动的父爱对不对?”她摊开了手心,以轻叹来缓解内心如同磐石压下的重力,“但我妈说,她是秋,我是叶,我们如果不能生如夏花般灿烂,那么至少可以死如秋叶般静美。”
叶家的众生相
窗外的夜色忽闪着,又有阴云将星子的光遮掩。
“她做到了,却留了我一个人……”素叶笑着,却湿了眼。
年柏彦静静地看着她,她以笑遮泪的样子令人心碎,这一刻他竟不知道该给予怎样的安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伤痛,这世上没有谁拥有批判或否定他人伤痛的权利,没有谁有资格去对谁的伤痛指手画脚。
察觉眼眶湿润,素叶赶忙抬手捂住脸,悄然拭去湿意后抬眼看着他轻笑,“重感冒真是折磨死人,说说话都能淌鼻涕流眼泪的。”
见她顾左右而言他,他看着更觉揪心,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过来。”外阴阴的眼。
男人手指的温度迅速填补了内心的寒凉,她下意识地攥住了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点的热源,鬼使神差起身走向他,他便轻轻用了力,拉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手臂圈她入怀。她温顺地依偎,也许是重感冒的原因,又或许是太过苍凉的回忆抽空了力气,总之她没反抗,静静地在他怀中,良久后轻喃,“年柏彦,如果你是可怜我的也别让我知道,我只想借着你的怀抱恢复力气而已。”
她还有强颜欢笑的说辞,却使得男人情不自控将她圈得更紧。
“你爱她吗?”素叶无力地问。
年柏彦低头,她便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如果不爱,为什么要娶她?”她抬手,忍不住轻抚男人英俊的眉眼。
他的目光依旧平静,一瞬不瞬盯着她。
“一场所谓的家宴已经让我清楚看到叶家的每一张面孔下藏留的意图和心思,无论外表有多和善还是无法遮掩他们内心渴望得到的。叶鹤峰威严下的内疚、叶鹤城温良下的城府、阮雪曼精明下的愚钝、阮雪琴隐忍下的心机、叶玉柔弱下的步步为营、叶渊孩子气下的豁达、叶澜大方得体下的淡然。”素叶的眼如沁在泉水中的晶石,声音小小的,凉凉的,“你的这双眼怕是见到的远远比我多得多,我不明白你怎么能与叶家人平安无事的相处,只是因为你和她的婚姻?”
“知道吗。”沉默良久的年柏彦低低开了口,薄唇靠近她的鼻骨,似真似假地说了句,“谁娶了你会很倒霉。”
她微怔。
他却浅笑,薄唇轻吻了她的眼,“你的眼很毒,相比要去思考与叶家人如何相处,我倒不如好好想想未来如何与你相处了。”
她的肩头稍稍僵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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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要要踏上回程的航班,从法国到北京,这几日倒是如梦如幻了。
在头等舱的贵宾休息室里她又见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这次他穿得倒也工整,利落的机长制服,手里拖着统一的黑色皮箱。他是进来喝杯咖啡,目光不经意扫到林要要时唇角忍不住勾笑,将咖啡杯放到一边,冲着她走了过去。
林要要第一个反应就是视而不见起身遁走,却被他在后面懒洋洋叫上了句,“哈尼,我在这儿呢。”
贵宾室候机的人不多,各个朝着这边看过来。
林要要真想假装不认识他,只可惜他已大踏步地上前,下一刻挡住了她的去向。她抬头盯着他,不屑一顾,“你此时此刻冒出来的话至少也要对得起你这身制服吧?别在国外给中国人民丢脸了行吗?”
“我怎么了?”叶渊双手一摊,十分无辜。
“想泡妞走远点,本姑娘不爱你这类型的。”
叶渊挑眉,“你是做什么行业的?一眼就看出来我想泡你了,厉害!”
“你这个人怎么没皮没脸呐?”
“男人追求女人本来就不需要有皮有脸。”叶渊大手一伸,竟然当众将她搂在怀里嬉笑着,“要不然怎么可能美人在侧呢?”
紧跟着他又一个利落闪身躲开了林要要突然抬腿的攻击。
“最毒不过妇人心呐,姑娘,你把我踢废了,日后怎么享受我给你的欢愉呢?”叶渊暗呼自己躲避及时,刚刚的角度正好方便她一脚正中他的胯下。
林要要眼底尽是讥讽,“还是将你的欢愉给其他女人享受吧,你这么滥交,我可惜命,别把艾滋病传给我。”
叶渊闻言非怒反笑,“吃醋了?放心吧哈尼,我以后保证就你一个,再说了,我跟那些女人上床归上床,预防措施我还是做的。”
“我可以投诉你这个衣冠禽兽。”林要要恶心得小眉毛一翘,脸色愠怒。
叶渊见她生气了倒也不惹她,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今天你可是要乘坐我开的飞机回国,至少给你六点好印象。”12。
“老天,我真想改签。”她扶了下额头。
叶渊却笑得更开怀,“放心,有我想追的女人在机上,我肯定会开得又稳又及时。”话毕,他突然大步窜前快速轻啄了一下她红唇后笑着离开了。
林要要一脸愕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偷吻了,气得在心里怒骂他的卑鄙。
就这样,在历经了机场上的小小不愉快后,林姑娘回国心切,最终还是没改签,搭乘了那个没皮没脸男人开的飞机。在起飞之前她又给丁司承打了电话,笑着问他会不会去机场接她,他沉默了会儿说会,她便开心地笑了,只是后来他又补上了句,要要我有话想对你说。
当林要要催促着他快说时,他似乎听出了电话这端空姐的催促,叹了口气说等见了面再聊。
关机后她也没多想,脑子里只有丁司承含笑的脸,心中的郁结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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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逃!”
又是那个童稚的声音将她惊醒。
床榻上的素叶蓦地起身,下意识抬眼看了墙上的时间,相同的时间。
汗水浸湿了长发,额头上濡湿一片难受得要命。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努力回想刚刚在梦中经历过的画面,睁眼之前的影像有点渐渐模糊。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她疯狂地搜集音乐,也疯狂地记录自己做过的梦,希望能有那么一次可以分析出自己的状况。人陷入梦境之中和清醒过来完全是两个世界,除了精神恍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患者外,正常人都可以记录自己的梦境。
当人在梦中惊醒时,睁眼前的画面是最清晰的,一旦睁了眼又或者是开口说了话,清晰的画面就会渐行渐远,所以在曾几何时,素叶每每做了梦学会的就是盲记,记录梦境的本子上也是歪歪扭扭的字体,却十分清晰地记录了当时的场景。
她想起了那些本子,突然楼下放杂物的房间发了疯似的翻找,终于在一个盒子里找到了厚厚的日记本,翻开,是她曾经的字迹。
深夜下了雨。
窗子外是电闪雷鸣。
素叶披头散发及苍白的脸看上去如鬼魅般,她在一页页快速翻看,最终眉间失落,如同无主孤魂般游离到客厅的沙发上跌坐下来,日记本落在了脚底。
她记录过有关这个反复做过的梦,但都是统一的那道童稚声和难以入耳的金属般音乐,其余的她再也记不起来,也许是没梦到,也许是她醒来就忘了。可今晚不同,直到此时此刻她还清晰记得,她似乎被什么人拥进怀里,那人在她耳畔急促着低喝了句快逃。
梦中的她第一次转了头,夜色下看清楚了那人的脸,竟然是年柏彦!
窗外雷声大作。
沙发上,素叶蜷缩成了一团,揉着发胀发疼的太阳穴,她怎么会梦见了他?梦中明明就是个孩子。她寂寥地躺了下来,头脑却异常地清晰。
她深信人的每一个梦境都是潜意识的反射,所以她不会忽视每一段梦境的形成。也许是今天听到年柏彦无心提到了小时候,也许是近来与他走得太近,在她的潜意识中已经留下了痕迹。梦中的她似乎很害怕和焦虑,这可以反射出她在现实生活中的不安全感,那么年柏彦出现在她梦中,并且以英雄形象出现将她拯救,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潜意识已经觉得,他是安全的,是值得信赖的?
素叶扭头,目光落在了茶几上。
茶几上的烟灰缸中还有被他摁灭的烟头,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他的木质气息。
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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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彦说一不二,巴纳最终没能保住自己的职位,还是被辞退了。与此同时办公室所谓小玩意儿满天飞的环境也被肃清,因为年柏彦的铁腕政策,没人再敢将自己的办公桌打造得跟游乐园似的。
素叶顺利得通过了考试,在巨额奖金的利诱下,年柏彦还真是亲自做了考官,每一道都问得刁钻艰深,但奈何眼里只有钱的素叶是拼了命地发挥自己的小宇宙,愣是对答如流,最终得到了他的首肯,那笔奖金也顺利地落入她的账户。
原本一切都阳光明媚着,蝉鸣依旧,荷香漫天的,却很快有人打破了这份平静,为原本就燥热的盛夏徒增了喧闹。
是在一个周五的午后,阮雪曼终于冲进了素叶的办公室,甚至连门都没敲,身后还跟着叶玉。
她来,是终于看到了年柏彦戴着素叶买的那对袖扣。
小三的鼻祖
素叶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从同意进入精石集团那天起,她要的就不是什么偷偷摸摸。所以同事间暧昧的眼神她可以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