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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是着急就越是露出马脚,阮雪琴也是一样,她万万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引起了很多人对她的怀疑,例如警方,再例如,年柏彦。”
素叶一直默默地听着,眼泪早就干涸,她才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原来涉及到了这么多人,这么多集团,当她听见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后,心底又是隐隐作痛了。
良久后,她才开口,嗓音干哑,“你们之所以知道得这么彻底,看来,阮雪琴已经改变了态度,她对你们的破案起了很大帮助吧,怎么会这样?”
“是叶澜。”素凯说,“她给阮雪琴写了封信,信中她说,她希望自己的母亲是个正直的人,错了不可怕,只要可以勇敢面对,痛之改之。”
素叶干涩地说,“叶澜长大了。”
“姐。”素凯看着她,心疼地说,“年柏彦会被起诉,这个期间不允许保释。”
“就是因为你们怀疑他杀了文森?还是因为他明知道自己家族的事而不告发?如果你们决定起诉,那么,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来替他打官司!”素叶的情绪又变得激动。
素凯任由她劈头盖脸地骂完,才开口,“跟年柏彦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这么多年他做了太多的事来混淆警方视线,他对中国的法律也十分清楚,所以,他一直在钻法律的空子,油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又让警方抓不到把柄。他将年氏保护得很好,为了年氏,他费尽心力来维护父亲的光辉形象,这种维护势必是要付出代价的,也就是说,那些有可能对年氏造成威胁的人都是他的绊脚石,他需要用极高的手段将其逐一清除掉。”
素叶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没有偏袒谁的意思,我是执法人员,但同时也是年柏彦的妻弟,我不想看着他出事,但事实上,我们已经有足够证据起诉他。”素凯神情悲哀,“现在,有关年季的资料少之又少,留下的全都是他在世时所做的慈善之举,这跟年柏彦有着绝大的关系,他已经成功地给他父亲洗白;为了年家的声誉,他利用精石所在的职位之便,以商业利益赶走精石的老股东,将精石重新洗牌大换血;为了年家的声誉,他在明知道还有他父亲手下存活的情况下,没有积极与警方配合,而是任由他们自杀身亡,延误了警方的办案时间,因为他很清楚,他父亲的每一名手下或是曾经做过运毒儿童现在还活着的人,在一定时间和相对刺激下就会自杀身亡,这就是他父亲的高明之处,所以说,人人都怕昔拉,因为就算昔拉死了,他杀人的本事还在,做过他的手下和属于他的藏毒人员,哪怕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都不会逃出他的死亡魔咒;他为了保住年家利益和声誉,终究将目标落在了文森身上,你以为他会让文森活着离开吗?我们已经缴获了那架直升机,你肯定想象不到,飞机上面藏了威力十足的炸弹,而根据炸弹爆炸的时间和航线的方向来计算,当飞机爆炸时正好经过公海,那是一片逃离中国法律的海域,文森要么被炸死,要么就葬身大海做了鲨鱼的晚餐,他的死将会无声无息,而年柏彦,不用负上一点责任,因为飞机也会沉落海底,死无对证。”素凯的声音很沉重,“这么精妙计算也只有年柏彦了。”
素叶茫茫地看着窗外,喃喃地说,“不管是为了年氏还是为了发展,年柏彦做的全都是商业行为,这些事有几个企业家没有做过?谁敢保证自己就是双手干净的?而你说的直升机炸药的事,只能算是他的预谋,并没有发生,他是主动跟着你们警方走的,难道就不能宽大处理?”
素凯面色凝重,“石城那个人你有印象吗?”
“石城?”素叶疑惑。
素凯想了想,从公事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素叶,素叶一看,猛地一激灵,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是那个刀疤脸,那个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
“这个人一直是我一名同事盯着的线索,他是切西亚的丈夫,原本是年季的人,后来跟年季闹翻,跟在了撒斯姆的身边。”素凯一字一句说,“当时他是被重点怀疑的对象,但就在前不久他不见了,失踪了,我的那个同事只能上报上级,上级觉得事态严重,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人翻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素叶背后生凉,不详的预感像是殷红的血液流淌在白纸之上,蜿蜒满目。
素凯是她的弟弟,又长了一双鹰眼,自然能看出她的神情变化来,他缓缓说,“我也很希望石城的失踪跟姐夫无关,但想想看,他连文森是撒斯姆这件事都查出来了,难道查不出石城当年做了什么事吗?姐,我想你应该能够猜得出他能做出什么行为了吧?”
“不!”素叶像是被火烫了似的突然叫道,“你没有证据,石城失踪了有很多原因造成,你也说了他是撒斯姆的人,如果是文森杀人灭口呢?”
“事实上,文森压根就不知道石城还活着,文森现在在堕天使里独掌大权,依照他的性格,如果知道石城还活着,他早就下手了。”素凯深吸了一口气,“而事实上,石城的确是死了,杀他的人,就是年柏彦。”
有些真相只能是秘密
素凯的话吓了素叶一跳,她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抬眼看着素凯,语气变得尖锐而攻击。“你是个警察,没有根据的话怎么能乱说?你凭什么说年柏彦杀了人?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就说他杀人?你是看他不顺眼吧?所以你才会想法设法地往他身上乱扣罪名!还是,你觉得这件案子始终就是个无头公案,所以你就想找个代罪羔羊?”
“姐,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素凯眉心凝上痛苦,“我也想徇私枉法,我也想睁只眼闭只眼,但,缉毒中心不是咱们家开的,我无法控制其他部门的人去查这件案子,公安局也不是咱们家开的,我也无法阻止相关部门赶到现场。姐夫是公众人物,是在社会上有影响力的企业家,往往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不能犯一点错误,因为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他。”
素叶的悲伤溃不成军,她再也无力抬眼看素凯。
“我知道你会请最好的律师,其实,在废弃物发生的一切我相信律师会找出作为判断正当防卫的证据来替姐夫辩护,而姐夫为了维护家族名誉而做的那些事,就算没有律师,姐夫也顶多就是妨碍公务。这些都不足以令他判刑,对他对不利的,其实就是石城。”素凯心里闷闷的,像是有巨石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见素叶又要开口辩解,他接着说,“你听我说完。”
素叶颤抖着嘴唇,没再说什么。
“石城这条线是其他部门其他同事去跟的,他们已经查出了石城当时是被一个道上的团伙带出了国,他们走的是水路,这伙人的头儿是一个名叫坤哥的人,而姐夫,跟这个人一直就有联系。”
坤哥……
这个称呼很熟,像是在哪儿听过。
素叶按着胸口,努力去回想,记忆突然定格在那一天,金大中被几个壮汉绑着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的大脑“嗡”地一声。
素凯没有留意她的神情,接着说,“在废弃屋附近,公安部同事带走了坤哥的几名手下,其中一个名叫阿鬼,是坤哥的左膀右臂。刚开始他什么都不说,再查问的时候,他就说一切都是他做的。”
素叶看向素凯。
“这年头,黑道上讲规矩的人不多了,阿鬼就是其中一个,他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揽自己身上。他固然有罪,因为当初就是他带着手下将石城送出国,然后杀了他。抓来的其他手下,有一个决定转为污点证人,他向警方坦白,石城的死是因为雇主的要求,这名雇主就是年柏彦,而在废弃屋周围埋伏着的杀了雇佣兵的那些人也是坤哥的人,同样是受雇于年柏彦。”
“不可能!”
“相关部门已经查出了年柏彦与坤哥的金钱交易记录,还有一直跟着石城那条线的同事也赶赴越南,按照污点证人的供词,果然在一个骨灰坛里找出了按照骨密度比例应该是两人份的骨灰。死者是个女性,看得出她在家里的地位不是很高,否则她的家人怎么会注意不到骨灰坛里的异样呢?在骨灰坛里我们找到了没有烧尽的骨头,这可能跟当地还是流行土葬所以火葬技术欠缺有关。当地公安配合了中国公安,将仅存的一点骨头送到国内科学部尝试进行提取DN,其中一组就是石城的。”
石城被烧成了骨灰?
素叶的手指在颤抖。
“姐夫给了坤哥两笔巨资,每一笔数额都高得吓人,虽说他没有亲手杀人,但,他是教唆杀人,同样要负上刑事责任。”素凯紧皱着眉头,“更重要的是……”
他说了一半儿。
“是什么?”素叶好不容易找回声音,看见素凯这么支支吾吾,心中不详的预感蓦地扩大。
素凯艰难地说,“听公安部同事说,姐夫他……他已经认罪了。”
“不……”
“他承认,是他雇佣坤哥的人除掉石城,为了逃避法律,才让坤哥的人将石城带出国去处理,姐夫对雇佣坤哥的人所做的一系列行为都供认不讳,他将大部分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他疯了……疯了……”
素凯神情凝重,“他不是疯了,他说,他累了。”
素叶的眼泪又下来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要是去找他,我——”
“现在公安部那边的证据确凿,姐夫又能怎么样呢?”素凯让她清醒一下,“事实上他的确唆使杀了人。”
“一定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其他的都是小问题,唯独这项杀人案。”素凯咬了咬牙,“姐,你现在不能再失去理智了,一是你已经怀孕了,已经做妈妈了,二是姐夫的案子真的需要一个最佳的律师来帮忙。”
素叶的呼吸急促。
“姐,这么跟你说吧,姐夫被判刑是在所难免的了,但是不是真的要数罪并罚具体还要看案情的整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减少刑期。”素凯为她打气,“现在好就好在姐夫的认罪态度很好,而且石城也好,那些雇佣兵也罢,都是以威胁你们为前提,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