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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呀,不过太太的脸色看上去挺不好的,她让我们提前下班了。”
“知道了。”年柏彦挂了电话。
稍后,又拨了个号码过去。
“坤哥,你的人找到文森没有?”
对方很抱歉,“这个人太狡猾了,狡兔有三窟,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了。”
“找到他后先救出我太太再处理。”
“什么?弟妹在他手上?”对方震惊,很快地愠怒,“我看他是活腻了。”
“麻烦你了。”年柏彦的目光变得极其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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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媒体的嗅觉是高于常人的。素叶的车出现在事故现场这件事被曝光出来,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谁都不清楚,众说纷纭,大家都在奇怪素叶为什么弃车而走,有的猜测说是因为受伤了自己去医院了,有的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说不准是被人绑架了呢。
众多猜测,总有一种是对的。
从素叶出事到年柏彦回到家,只有短短的三个小时左右里,各种猜测就蔓延了网络。媒体们通过各种渠道来打听这件事,甚至打听到了那片的交警和警局身上,交警和警局的人面对媒体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从他们口中挖不出任何信息来。
等年柏彦的车子拐进了南池子时就看见不少的媒体车停在那儿,许是想要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他攥了攥方向盘,掉了头绕过了那条街,从后街回了家。
一进家门,却怔住了。
客厅里坐满了人。
有年柏宵、叶渊林要要、方笑萍和素冬,而身穿警服的素凯站在窗子前,面色凝重肃穆。
见年柏彦回来后,大家看上去都很激动,而素凯更是大步上前,直截了当地问,“我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些人能够在他家出现一点都不奇怪,年柏宵的指纹存档没删除,他可以自由进出四合院。
“警方已经在调查了。”年柏彦说。
“小叶是受伤了还是怎么着啊?柏彦啊,你到底见没见到小叶?她现在人呢?”方笑萍的眼睛是红肿的,看得出是哭过了。
“舅舅,舅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年柏彦给出承诺。
“你不会让我姐有事?”素凯攥着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素凯。”年柏彦严肃地看着他,“这个时候你要照顾好你的父母,而不是过来质问我。”
素凯走上前,面色冷硬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很清楚你一定知道我姐到底怎么了,这件事我也一定会着手去查,还是那句话,你千万别让我亲手把你抓了!”
素冬闻言这话后肩头抽动了一下,“小凯,你说什么呢?你干嘛要抓你姐夫?”又看向年柏彦,“柏彦,你是不是知道小叶在哪儿?难道真是被人绑架了吗?”
年柏彦面无表情,一句话没说。
“素凯,到底怎么回事儿?”叶渊也急了。
林要要其实更着急,奈何挺着大肚子的她也不敢太刺激情绪。
素凯咬了咬牙,目光始终落在年柏彦身上,冰冷地回答,“我只抓违法的人!”话毕,离开了四合院。
方笑萍一听疯了,“柏彦,怎么回事儿?你倒是快说啊。”
“是啊,小凯的话什么意思啊?”
……
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发走了后,只剩了年柏宵。
年柏彦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阖上眼,缓解酸涩的眼角,他知道年柏宵在盯着自己,半晌后淡淡地说道,“你也打算质问我?”
年柏宵看着他。
他是他大哥,就算从前对他有多少不满也好,他对自己的大哥还是有所了解的,他看上去平静淡然,实则内心已经找了火,否则,他的眼角眉梢不会这么倦怠。
“我只想问你一句。”年柏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
年柏彦始终闭着眼。
“如果,当年被绑架的人换做是大嫂,你也会那么做吗?”年柏宵问。
年柏彦沉默了好久。
然后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年柏宵的呼吸变得急促,然后起身,他看上去很激动,但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回来地在沙发旁踱着步,末了,问了年柏彦,“你会保证大嫂没事,对吗?”
一直以来,当年的绑架事件都是年柏宵心底深处的结,这也是他对大哥心生芥蒂的原因,而他刚刚之所以那么问,就是想要解决心中的疑问。
他始终觉得大哥不关心他,而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是很清楚大哥对他的重视,而大哥对素叶有多重视他是看在眼里的,大哥刚刚的一个“是”字,就让他知道了当年的事是有隐情的,虽然他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他也相信了,其实大哥是关心他的。
但与此同时他又在担心,担心素叶会不会真的那么幸运。
年柏彦回答,“对。”
年柏宵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他坐在了年柏彦身边,一把扯过了他的胳膊,由衷道,“那我们可以找警察配合啊,你可以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素凯,他本身就是警察。”
不能跟警察打交道
年柏彦睁眼,眼神淡凉,这般神情像是一盆冷水似的浇灭了年柏宵的激动情绪。他止了口,心中却泛起不好的预感。
年柏彦看着年柏宵,神情里有说不出的凝重,半晌后他开口,“年家,不能跟警察打交道,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年柏宵闻言一激灵,“为什么?”他的嗓音近乎发尖。
年柏彦的眼神厚重,“柏宵你还小,有些事不需要知道,而我也没打算让你知道,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知道吗?”
“大哥,我已经不是几岁的孩子了!”年柏宵闻言这话后极为受伤。
年柏彦淡淡地笑了,“你在我眼里始终就是个孩子。”末了他又补上,“你有大把的时间和青春,不需要为年家的事背负什么。以前我很反对你玩赛车,是怕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但现在,你对你想要做的事有担当,你有理想有抱负,这样很好,所以,你只管大胆地往前走,大哥能帮你做的事就是,为你铺平你的路。”
“大哥……”年柏宵嗓子哽住了。
这么多年来,年柏彦从未跟他说过这番话,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大哥是如此害怕孤独,作为年家长子,他身上的担子又这么重,而他之所以现在还可以轻轻松松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完全是因为大哥的铺桥设路。
大哥待他如父,而他,却一直在误会他、曲解他,刻意不去理解他眼角眉梢间的疲倦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的他,其实连他自己都很讨厌。
“大哥,年家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是我们的父亲曾经做了错事,所以,为了父亲的名声,为了年氏的声誉,我只能还债。”
年柏宵呼吸急促,“父亲欠了钱?还是欠了什么?大哥,要还的话我跟你一起还,我也是年家一份子,有什么重担我要跟你一起扛。”由于着急,他的美腔都变了音。
“不需要!”年柏彦陡然冷了脸,喝道。
“哥——”
“如果你真的想要为年家做事,那么就做两件事。”年柏彦一字一句,“第一,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第二,替我照顾好素叶的舅舅和舅妈。”
年柏宵急了,“哥,我想——”
“这个时候你做好这两件事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听清楚了吗?”年柏彦面色冷沉。
年柏宵见年柏彦真的动了怒,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点了点头。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四合院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了。
夕阳终于一点点被时间扯进了云层,那微弱的红光渐渐被夜色吞噬了,雕花棱形窗的玻璃上的光影也沉静了下来,染上了冬夜的寒凉。
最后一抹光亮落在年柏彦的侧脸上,棱角刚毅的脸颊就这么陷在半隐半明之中,令人看不清他的眼。
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像是一座死寂的城池,最后只剩下他一个。
他从未感觉到这么孤寂过,而今天,这种足可以噬人的孤寂像是病毒一样在他周围蔓延开来,令他觉得空前的绝望。
从前他也是这么孤独,一个人,素叶也曾离开过他的身边,赶赴藏区的时候,但那个时候他从未像今天似的这么难忍。
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在活着,安静地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年柏彦就一直这么坐着,直到窗外有片叶子轻轻飘落,撞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一声,他才转动了下干涩的眼珠,动了动,四肢都近乎僵直了。
拿了一支烟,夹在手指之间,却几次打火都打不着,他才愕然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很厉害。
继而,这种担忧转化成了愤怒。
他一把将打火机摔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然后,手机像是有感应似的,在这个时候就响起了。
年柏彦拿过手机,是卫星号码,无法定位,也意味着无法得知对方的位置,他微微眯眼,一种预感油然而生。
接起,年柏彦没说话。
对方先开口了,笑声很刺耳,原本优雅的声调现如今听着有点丧家犬的意思。
“年柏彦,你老婆在我手上。”
“文森。”年柏彦将烟扔到了一边,身子靠在了沙发上,一字一句问,“你想怎么样?”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似乎对文森能打来电话的行为丝毫不惊讶。文森察觉出他的口吻,哼笑道,“不亏是年柏彦,看来你早就猜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年柏彦没理会他的废话,再次问,嗓音遂冷寒凉。
“你先是害得我被调查,然后又偷了我的王国,年柏彦,你说我想干什么?我文森这么多年纵横商场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文森咬牙切齿。
“不过是商场利益上的倾轧,你现在绑了人,性质就变了。”年柏彦忍着怒火道。
“先改变游戏规则的人可不是我。”文森冷笑,“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我,也查了当年不少事出来,既然这样,咱们倒不如好好聊聊。”
“你就是撒斯姆?”年柏彦微微眯眼。
文森笑了,“已经有好久没听人这么叫我了,自从,你父亲去世了之后。”
年柏彦的脸色愈发冰冷。
“我要求得很简单,归还BRIGHT和钻矿,这么多年你既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