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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跟年柏彦多说什么,只是微微转过脸命令了句,“带小姐上车。”
身后的保镖二话没说窜到了前面,冲着素叶的方向就过去。
素叶没等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两名保镖抓住,一副押送犯人上刑场的架势,心中一惊,刚打算秀一下自己的功夫底子时就见身旁的年柏彦有了反应,他横过来一条手臂,牢牢挡在了素叶的前面,低沉的嗓音扬起不耐,“松手!”
声音很冷,堪比刮在脸颊上凄凉的冬风。
保镖们自然都认识年柏彦,听他这么一冷喝,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叶鹤峰见状怒喝一嗓子,“还愣着干什么?把小姐带上车!”
“是,董事长。”保镖们这次顾不上那么多了,干脆来强的。
可下一秒年柏彦就用力拨开了保镖们的手,大手一抓,素叶像小鸡似的被他扯了过来,紧跟着颀长的身子挡在了素叶面前。
保镖们一脸地为难,他们不可能跟年柏彦大打出手。
“年柏彦,你想造反是不是?”叶鹤峰怒了,拐杖重重地拄了一下地面。
素叶的心都跟着哆嗦一下,不知是因为一阵冷风突然袭过,还是因为此时此刻的紧绷气氛。
她站在年柏彦的身后,所以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到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决,“很抱歉董事长,叶叶得跟我走。”
风吹在脸颊虽冷,但素叶偏偏就觉得有股子暖流一点点融进了心口,她知道在这种氛围下突然有了这种心境有点不合时宜,可就是觉得听到年柏彦这般肯定带她走的言语和态度就倍感高兴。
然而,叶鹤峰的脸色变了,甚至说是铁青,眉间的沟壑更深了,目光如炬地盯着年柏彦,不悦喝道,“如果不是你,事情能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吗?柏彦,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做事沉稳有分寸的孩子,怎么会犯了这种低级不可饶恕的错误?现在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你以为你现在是保护小叶吗?你这是在害她!你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
“我犯下的错误我会负责,但叶叶绝对不能离开。”年柏彦还是一副铁打不动的冷静,平淡的语调浸在冷风中也似乎透上了寒凉。
叶鹤峰彻底动怒了,“你要是真为她好,这段时间就不要跟她见面,不要跟她来往!等风头彻底过了之后再说!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精石也间接地受到影响了吗?”
“如果董事长信任我的话,公司的事我会解决,叶叶我也会保护好。”年柏彦说得坚决。
“你能解决?你拿什么解决?现在你解决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离我女儿远一点!”叶鹤峰咬着牙道。
年柏彦迎风而立,他的额角宽阔又坚毅,目光如磐石般稳重,待叶鹤峰话毕后,他便恭敬地欠了一下身,淡淡道,“对不起。”
叶鹤峰近乎可以用“怒火中烧”来形容了,整个人气得都在发抖。
素叶微微转移了视线,目光从叶鹤峰身上滑过,不知怎的,见他白发苍苍地站在寒风中发抖的样子,心口像是被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然后,有一些疼痛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渐渐充满了心底深处。
叶鹤峰盯着年柏彦良久,见他态度坚决,便看向素叶,压了压气,轻声道,“小叶,跟爸爸上车吧。”
素叶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摇头。
叶鹤峰也没急,“你乖乖跟爸爸上车,我保证年柏彦在公司里的位置。”
一句话惊愣了素叶。
年柏彦皱了皱眉头。
良久后,素叶才开口,“我不明白你的话。”
“照片曝光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总得有人出面扛下责任吧?你跟爸爸走,只要别再跟他接触,他也好,公司也好,都会渡过难关。但你要继续跟他在一起,事情就会愈演愈烈,未来很多措手不及的状况都会发生,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坐精石集团总经理的位置?”叶鹤峰此时此刻每个字都透着理智。
素叶只觉得头皮都开始嗖嗖冒着凉风,叶鹤峰的话虽说残忍,甚至还有点威胁的意味,但她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没错。
如果事情越闹越大,那么年柏彦在精石的地位的确岌岌可危,虽说精石有他的股份,但因为之前的一些状况已经令一些股东有了弹劾心理,精石的管理层会不会在这次事件中重新大洗牌谁都说不准,年柏彦一旦再有把柄落在公司股东手中的话,那么他只能让出总经理一职。
叶鹤峰见素叶眉间泛起了凝重,便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电子密码卡,看向素叶,“我知道你很讨厌踏进叶家老宅的大门,让你住进去你会很反感。这是新房子的密码卡,是爸爸今早给你选的一套新房子的钥匙,新房子是你的,房子的户主也是你。没人会赶你走,也没人有权力赶你走,如果你不想见到爸爸去,那么拿到密码卡回家后就重设密码。这是一套很成熟的高档社区,环境好,离哪儿都近,拿上钥匙,住进去。”
素叶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说这么做,一时间杵在原地愣住了。
“听话,从柏彦那搬出来住进新家,那个小区媒体进不去。”叶鹤峰语重心长,末了又补上了句,“难道,你希望眼睁睁看着柏彦身陷囹圄?”
“我……”素叶嘴唇颤抖了一下。
她当然不想看到年柏彦的事业遇上危机,精石里有他太多的汗水,至今她都记得在南非时他是怎么取得钻矿,那种惊心动魄的日子她只经历过一次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而他多年行走南非,遇上了不知多少那样的风险,这是他热爱的事业,是拿生命来拼的事业,所以,她怕了。
她怕自己真的会拖垮年柏彦。
密码卡静静地躺在叶鹤峰的手心里,如同包裹了精致礼盒的礼物,这礼物也许是蜜糖,也许是炸弹。她上前乖乖收下了就是蜜糖,挎着年柏彦胳膊扬长而去了就成了炸弹。
素叶满脑子想得不是新房子该有多豪华,看着那把钥匙,她似乎能看到年柏彦继续坐在总经理位置上的样子。
时间,在寒风中似乎凝固。
周遭也像是定格,就只剩下冷风在耳畔呼呼作响的声音。
顺着耳孔一直钻进去,素叶觉得整个脑袋都像是被锋利的东西狠狠穿过似的,生疼得要命。
身边的年柏彦一动未动,冷风吹在了他的脸颊,他那双幽深的黑眸不见丝毫纹动。
素叶岑寂了良久,然后,朝前迈步。
下一秒,年柏彦长臂一伸挡在了她的身前。
素叶蓦地停步。
叶鹤峰眉心又陡然不悦,喝道,“年柏彦!”
年柏彦依旧拦着素叶,眸光深长悠远地与叶鹤峰对视,“今天,谁都别想把她带走。”话毕,终于转脸看向素叶,目光异常坚决,“你自己也不可以。”
他的语调不高,如沉静广袤的海面不起波澜,可眼里波涛暗涌,男性沉稳却又强势的力量铺天盖地袭来,重重地压向她。
素叶愣愣地看着他,任由他牵过她的手走向车子。
身后是叶鹤峰高喝声,“小叶,你要考虑好了!”
素叶再次停住脚步,下意识抬头看向年柏彦。
年柏彦却松开了她的手,走到副驾驶位旁,一伸手拉开了车门,目光沉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离开我,这句话是你经常对我说的。素叶,你必须要说话算话。”
“可是……”
“没有可是,跟我走。”年柏彦的语气不容拒绝。
素叶攥了攥手指,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向叶鹤峰,“小时候我没要过你的东西,长大后我更不会要。就算事情再糟糕,我都会和他在一起。”
“小叶!”
“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素叶的态度干脆,话毕便上了车。
年柏彦的嘴角松动了一下,关上了车门,抬眼看了看叶鹤峰后,再次说了声抱歉后便绕到了驾驶位,开车门,上了车。
叶鹤峰站在冷风中,又气又急。
空气中只剩下尾气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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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的时候,叶澜没有开灯,整个房间笼罩在黑暗之中,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着惨白的光。
她的脸近乎都贴屏幕上了,同时开了好几个网页查看。
内容都是跟金三角的贩毒讯息有关。
只可惜,所能查到的贩毒新闻都是旧闻,没有一点最近的消息,她不死心,开始“翻墙”查看国外网站,试图采用“曲线救国”方式来获取最新的消息。
奈何,国外网站也没有过多的介绍,大部分还都是早年或数月前的相关讯息。
叶澜终于没辙了。
又拿起手机拨了素凯的电话号,依旧关机。
从他去了云南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叶澜始终在等着他的电话,哪怕是一个短讯也可以,可是,她的手机响了无数次,从没有一个铃声是他打来的。
而她拨打过去的结果,永远就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打从她跟素凯确定恋爱关系后,素凯不是没有到外地执行任务,但至少都会在期间跟她联系,让她放心,可这次,他始终没有消息。
是谁说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
至少她现在开始惶惶不安了。
素凯执行的任务有多危险,虽说她不曾参与也不曾见识过,但她这段期间也看过不少这类的片子,当子弹在空中像是流星雨似的划过时,叶澜就生怕在现实生活中也会出现这些“流星雨”,生怕会打在素凯身上。
叶澜越想越觉得害怕,攥了攥手机,猛地起身,抓起包就冲了出去。
二楼拐角正好阮雪琴上楼,见她急匆匆地过来,又穿戴整齐的,便皱眉道,“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要去哪儿?”
“我不饿,出去一趟。”叶澜急着下楼。
阮雪琴一把抓住她,严肃道,“现在叶家已经很乱了,你给我老实待家里,别再惹不必要的麻烦!”
“哎呀妈,我个女孩子家家的能惹什么麻烦?我真的有急事,也真的想减肥,晚饭就不吃了。”叶澜赶忙撒娇带耍赖,挣脱了阮雪琴就跑了。
阮雪琴一脸没辙,冲着她的背影大喊一声,“不准回来得太晚!”
“知道了。”叶澜话说间已经跑到了一楼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