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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好吗?”她真的很想他,尤其是现在。
许桐回答地直接,“不好。”
素叶一惊,抬眼看着她,长发从脸颊扫过像是微凉的风吹过心头,“他怎么了?”
明明就是相互关心的,却谁都不走到对方面前亲口说出担忧。许桐无奈摇头,“拼了命地工作,连带的所有同事都跟着遭殃。你也清楚他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平时的工作压下来就令人透不过气,现在更好了,简直会要了人的命。”
这是素叶第一次听到许桐在抱怨,这个兢兢业业、神情和做事方式几乎是年柏彦翻版的女人,终于在她面前像个正常人似的数落老板的不是,能令这么一个人都有异议,看来这年柏彦真心是过分了。
不过听到这番话最多的是心疼,难怪在餐厅看见他时觉得瘦了。
黛眉轻轻蹙起,心疼的感觉像针扎地似的。
“要要的情况我听说了,素医生,我能跟你说几句心里话吗?”许桐轻叹了一声。
素叶转过身看着她,点头。
“精石集团虽说选人向来严格,但从没说在员工转正这件事上要经过考核这道工序,一般来说,在试用期的员工转正时只需做个测试就行了,因为你也清楚,能够进到精石集团的试用期,本身就意味着条件符合,之前他们都是经过层层考试才能进到精石。”
素叶敛下眼眸,心却开始狂跳。
“要要什么情况你我都很清楚,年总也清楚。依照公司惯例,要要是根本没资格转正,不是她的能力,而是她的心理状况。但年总还是给了她一次机会,用一次考核方式来测试她到底能不能胜任这项工作。”许桐说到这儿笑了笑,“对于一个严苛到只看工作结果的上司来说,年总这次真的算是破例了。”
素叶的呼吸变得急促,心里如同翻了江倒了海,她知道许桐没必要在她面前替年柏彦说好话,年柏彦那个性子的人,其助理也会是有一说一的人。她舔了舔唇,良久后压着心头的悸动道,“其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以我的工作性质和习惯来要求他,我知道这次要要的事令他为了难。”、
“其实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许桐从容淡定,“我想,年总也在反思了。”
素叶不解。
许桐唇角笑容扩大,“年总有一天突然问了我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我,他是不是有时候真的太严肃了。”
素叶愣住,他竟然能问下属这个问题?
“你也愕然了吧,我当时比你现在的神情还要震惊,毕竟他从未问过我这种类似私人的问题。”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许桐难得一下子笑出声来,“我回答说,您不是有时候太严肃了,而是要求所有人都跟您一样时刻保持严肃。”
素叶没料到许桐敢这么回答,怔愕一下后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因为这个话题就拉近了,素叶这才意识到,再能干的许桐,其实骨子里也像个小女孩儿似的,有调皮的一面。
良久后许桐言归正传,由衷道,“素医生,其实在林要要这件事情上,我觉得年总是想赌一把。”
素叶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是个做事十分理智和有条理的男人,有时候会不近人情不合常理地按章办事,这也能理解,他作为精石集团的总经理,下要管理几千号员工,上要向董事局交代,身上的胆子很重,不允许他出一丁点的差错。所以他从来都不相信感情用事,更不允许自己和手下感情用事。”许桐看着远处飘飘荡荡的树叶,语气悠远绵长,“但这次我觉得,他是想要相信你一次,相信要要这件事作为感性处理的话是否正确。”
哪个天使的电话
许桐的话,就像是今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充满了力量,让她这几日都处于迟疑和寒凉的心得到了复苏。年柏彦还是在乎她的是吗?这个问题攀上脑子中时素叶有一瞬的愕然,她开始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变得诚惶诚恐了。
还记得她对纪东岩说过的话,她是那么信誓旦旦地对他说,年柏彦是喜欢她的,在纪东岩面前她是那么的自信和毫不迟疑,甚至她曾经觉得爱情就要勇往直前,不要左顾右盼,也不需要想得太多,想太多了就会累,就会心力憔悴。
曾经的她是那么潇洒啊。
是她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年柏彦了,这份情感虽说时间不长,却已烫进了她骨子里,她现在不敢再去潇洒地说,合则来不合则散,怕越是深爱就越是患得患失了。
“许桐,你觉得这样一个我很令人讨厌吧。”年柏彦为她改变了初衷,如此一来,除了感动外又衍生了愧疚感,毕竟,他是因为她的决定而改变。
许桐侧头看着她,“不,我倒是觉得年总是太严苛了。”
“这句话被他听到一定会认为你被我收买了。”素叶轻轻一笑,眼底的光犹若樱花飞落般轻柔。
许桐抿唇。
良久后她又道,“能让要要参加考核也不错,这会让她重拾信心。”
素叶点头,是啊,她始终相信要要不过是一时想不开,因为她对这份工作是那么热衷那么眷恋不舍,所以她相信要要很快就会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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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桐在医院待得时间不长,因为马上面临中秋的三天假期,所以要忙着赶完手头工作,与素叶聊了半小时左右就离开了。素叶也没马上回病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木椅上,手里攥着手机,脑海中全都是许桐刚刚的话。
她想他了。
想他的样子。
想他的声音。
想他宠溺地在她耳边说她是小妖精。
想他哪怕是他微微蹙眉时的魅力。
她不知道其他情侣在争吵过后冷战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当两人都选择缄默互不通电话是不是时间一长就相当于分手,如果她的客户要是问她这些问题,那她肯定是以旁观者和心理医生的角度劝慰说,如果是相爱的,主动一点又何妨?
可偏偏这种事落在她身上后脑子就短路了,她始终拉不下脸主动示好,只能迟迟地看着手机发呆。所以她在经历过后了才明白这么一个道理:女人,在面对别人的感情时都是专家,在面对自己的感情时都是疯子。
素叶捏着手机,她不想当疯子,但是无形之中成了疯子,她更不想当傻子,特别是在许桐说完那番话之后。
手指按下数字键的时候忍不住颤抖,是心脏狂跳引发的颤抖,这几个数字每一天其实都在她脑海中翻腾不下数百次,分分钟都在她眼前乱晃,而许桐的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她那颗没用的却在努力证明着自己存在的自尊心瞬间灰飞烟灭。
每按下一个数字,心脏跳动的频率就越快,当全部输完了号码,按下拨通键的瞬间,她的心脏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里,卡得她快要窒息。
手机静静地贴在耳朵上,她听到的不仅仅是漫长的滴声,还有聒噪不安的心跳声,与电话中等待的声音搅合在一起,相互拉扯着撞击着她的耳膜。
突然,心跳声像是停滞了!
电话另一端接通了。
当年柏彦低沉的嗓音通过电波钻进她耳朵里时,她只觉得停滞的不仅仅是心跳,还有大脑的运转,倏地空白一片。
那边“喂”了一声后就没再出声,保持了沉默。
素叶的这边有那么几秒钟的空白档,等思维和理智全都跑回来时她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仔细听上去不难猜到他应该是在开会。心里暗恼这通电话打得不是时候,大白天的打给他,他肯定在忙。
“那个……”好不容易挤出了点声音,小小的,又像是猫儿般扰人,“我不知道你在开会,你……先忙……呢。”
“不耽误,说吧。”他的声音坚决平静。
素叶很想告诉他她想他了,很想跟他说咱们和好吧,你别生气了,很想跟他说这几天冷战的滋味她很难受,很想告诉他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他扑到他怀中……可,落在唇齿上的话就变成了:其实……也没什么,我、我是想谢谢你。
潜意识中她认为他在开会,在忙,这番话现在说出来很不是时候。
“嗯。”他那边又是惜字如金的一个回答。
素叶有种错觉,似乎看到了他眉宇间仍旧是紧蹙的严肃和冰凉的目光,一时间胆怯了,他的态度如此冷淡,令她不知所措了。
她没再说话,他也没开口。
足足有半分多钟的时间,两人通过电波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窒息的沉默。
最终还是年柏彦开了口,听不出丝毫情绪上的波动,“还有其他事吗?”
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她缩了缩脖子,使劲咬了下唇,“没了……”
那边,直接结束了通话,连一句结束语都没有。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素叶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是他挂断了电话,一时间心头倍感委屈,他这般架强势冷漠,怎么看都没有要和好的趋势啊。
手机从指尖滑落,跌在了椅子上,不消说她都能想象到年柏彦刚刚接电话时的样子。她耷拉着头,双眼盯着自己的鞋尖儿,鼻腔有点发了酸。正打算移眼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光洁奢贵,第一个闪过脑中的念头就是年柏彦来了,惊喜抬头,岂料对上的是叶渊的目光。
他居高临下,十分平静地看着她眸底的光由惊喜转为黯淡,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却一句话不说。同样心事重重的素叶自然没心思来安慰他,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叶渊沉默不语。
“叶渊,还是算了吧。”素叶弯身拾起一片枯叶,手指轻轻一捏,是碎叶崩裂的声音,她的手心也有些刺痛了。“要要心里没你,就算有你,叶家那关能过去吗?你是叶家长子,虽说去做了机长,但在娶妻这件事上怕是早就有了安排吧,你们上流社会转来转去就那么几家目前女儿可以待嫁的,你以为出身普通的要要能配得上你叶大少爷吗?”
叶渊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安静地听着她说完,半晌后开口,“小叶,我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