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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夜里,他会伸手,抚着肩上的北国奴隶烙印,久久不能入眠,又或是刚一闭眼,便噩梦缠绕。
噩梦,是因为,痛,然而,痛是可以忍受的,他从来不是怕痛的人。
男子通常年满十五,就可以正式嫁人,而若不是嫁入妻家为正夫,一般十三四岁也可伺候女子行房了,他凤君羽便是在十三岁的那一年开始,成了七星王府所有人的发泄对象,谁都可以欺辱,甚至,主人一旦动怒,还会把他扔到女奴院子里,他,是比奴隶还要低贱的,这一点,主人用无数次的折磨,让他深深记住,刻进骨子里。
自从三年前,摆脱了那种贱奴的生活,恢复了皇子的身份,凤君羽,就开始抵触女子的触碰,即使,在宫里,除了皇姐会搂着他、说会补偿他、要给他幸福,再没有其他女子敢轻薄他,然而,偶尔看到她们投来的眼神,他就抵不住,恐惧。
不知不觉,乔采宁老毛病犯了,脑子里想着事儿,就地发呆了起来,也不管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也不管她正坐在喜床上,更忘了,新婚的夫君,还在三步远的地上,低头,跪着,颤抖。
乔采宁不动,凤君羽就更不会动了,竭力克制住颤抖的欲、望,他把自己的存在感压缩到最小,就怕引起妻主一丝一毫的关注,可是,不抬头,他也知道,妻主只是坐在床上,虽然视线似乎并不在他身上,她却依然存在,甚至没有打算离开、又或是独自上床睡去。
春宵时刻,渐渐流逝,凤君羽越来越惶恐不安,他总是觉得,妻主那么优秀,却如今娶了他,定是被皇姐的圣旨逼的,妻主能够在喜堂同他行完大婚之礼,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惠,此刻,妻主厌恶他是理所当然,妻主甚至应该在把他带回院子的那一刻,就狠狠地打他一顿,发泄不满,妻主……
而乔采宁失神之际,自然也不会发现她的夫君,脑子里纠结着什么,她只想要在此刻,理清楚自己的想法。
她知道,刚才差点就直接把他扑倒吃了,只因为他那一双流泪的眼睛,很神奇是不是?
女子也是能在十三四岁的时候,纳个小侍开荤行方,而,她乔采宁却偏偏被传闻不喜男子、性有怪癖,可不就是因为对这个时空的男子,实在不抱期望能有一个在她眼中是正常的,尤其讨厌哭哭啼啼的男人,在她想来,根本就不是个大男人。(作者:这里是女尊,流行小男人!国情变了哈!)
可是,凤君羽,凤君羽,凤君羽……默念他的名字,脑海中闪过他流泪的样子,刚才被泪水打湿的手背依然能感觉到温热,乔采宁发誓,即使是上辈子在二十一世纪,她也从未有过那么强烈的欲、望,要一个男人。
终于回神,已是夜半。
乔采宁突然紧紧盯着前方的夫君,想起今晚是,新婚夜,千金已消一半。
“夫君,洞房吧。”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自然也不顾他的微微挣扎,直接向前两步,抱起他,动作却是轻柔了许多,像是对待珍宝一般,放到了床上。
凤君羽,傻了,他高贵的妻主,说了什么?她要干什么?
愣愣地躺在床上,这一回,她不再撕他的喜服,她只是一手按着他,一手解着衣物,容不得他反抗,他才发现,即使聚起自己全部的内力,他也推不开她分毫,然而,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依然耐心解着他的衣服,直到,赤、裸,不得不坦诚相待。
说不出,她是霸道、还是温柔?
凤君羽却发现,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刻,他忘记了,他其实真的很害怕,女子的触碰。
春宵后半夜
凤君羽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他会认为,其实女子双手触及自己赤、裸的身体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呆滞的眼神,木讷的表情,这样子的凤君羽,让乔采宁就着烛光映照,看得分外欢喜,只因为,他的眼神呆滞,却有灵魂在涌动,他的表情木讷,却有一种感情正在破土而出。
乔采宁想起了前世那半吊子的心理学,或许不能看透天下人的心,但她此刻琢磨着,只要他的一颗心,便够了,一直记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乔采宁从来不是心怀天下的女子,在那个倡导平等的社会,是如此,在这个女子为天的时空,亦是如此。
“君羽……君羽……君羽……”很神奇,她早知道,这个世界,女子的情、欲远大于男子,然而自从十六成年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为了辟谣,她终是收了男子在身边伺候,可偏偏,在今晚之前,她甚至未曾体会,情、欲二字。
床上的男人,很特别,也谈不上出众,或许凤君羽并不知道,但在乔采宁眼中,他长得很干净,也确实很干净,不妩媚娇弱,却也不是大多女子那般健硕强壮,明朗的五官,线条柔和并不给人冷冽之感,总之,是秀气中带着些许英气。
情不自禁,乔采宁一眼就能记住他,然后忍不住无数个轻柔的亲吻,落在凤君羽的脸上,从额头,到双眼,经过脸颊,直到那略显苍白、甚至有些微颤的双唇,他的皮肤很柔滑,然而采宁也发现了,几处淡淡的红痕,想来,是北国时留下的,其实她并不介意,男人嘛,或许就该有些伤痕,才显得更有男人味。
此刻,凤君羽僵硬地平躺着,能听到自己的一颗心,在狂烈地跳动,好似就要从口中蹦出来,他不敢动,不敢打扰到她此刻的温柔,他怀疑,妻主也中邪了,只等她下一刻清醒过来,发现竟然吻了一个肮脏的奴隶,等待他的,将会是一场狂风暴雨。
曾经,也有女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过他,然而,情事过后,她们依然毫不犹豫地挥起皮鞭,抽得他全身无一处完好,口中叫骂着,你这个下贱无耻的奴隶。
他闭上眼睛,在甜蜜中等待,总是最痛苦的煎熬,或许,他该感谢的,毕竟他这样的人,还能有新婚夜,还能享受妻主半刻的温存,他还敢怎么奢望?
“君羽……”乔采宁发现,这个名字,似乎一辈子都叫不够,如果不是她对自己的医术毒术甚至是各种歪门邪道都相当的自信,她真的会怀疑,这个凤君羽,是不是用了什么春、药媚术?
“嗯……呜……”耳边尽是她叫着他名字的呢喃,他的心真的要跳出来了,他张嘴。
然而,下一刻,不是他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她却一口含住了他的嘴,凤君羽疑惑,又忍不住睁眼,这是个神奇的夜晚,一切都美好得竟像是梦境,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胸口,想要确定,他的心,还在不在?又或是,被妻主那一口吞了去?
他惊奇,就这样,此刻,竟然没有了忐忑,没有了惶恐和不安,眼睛直直地盯着跨在他身上的妻主,突然感觉一只手捏起自己胸口的红点,甚至她的下身开始紧贴着自己,他再也无法抑制,呻、吟。
情迷之中,听到凤君羽的呻、吟声,乔采宁似乎像是受了莫大的鼓励,舌尖深入,才发现,这傻瓜竟是如此生涩?她一步一步试探,一步一步深入,攻城略地,只想把这个男子揉进自己的身体,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凤君羽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乱了。没有疼痛,没有苦涩,他能感觉到温暖在包围,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怜惜,脑子就像要炸开一样,从前的痛苦折磨,和此刻的幸福甜蜜,交替出现,“啊……啊……嗯……不……啊……”
乔采宁似乎没有听到他呻、吟中偶尔夹杂的拒绝,其实,她并不是完全化身成了最原始的野兽,她向来冷静自持,此刻也是如此,所以,她才能如此温柔,因为刚才悄悄探过他的脉息,凤君羽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受不了她的猛烈,不知不觉,想要宠着这个男人,想要久久爱着这个男人。
这种事,从未想过,之前,她决定了,这个世界,没有能够宠她的男人,那她宁愿单过,难道女人还要花心思去宠爱一个男人?乔采宁的意识里,那是个笑话,自然不必说,那些三夫四侍的荒唐事了。
“凤君羽,我爱你。”达到欲、望的顶峰,凤君羽还是晕了过去,妻子乔采宁的誓言,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妻主说了什么?凤君羽进入黑暗的那一刻,疑惑着,第一次,没有痛到极致晕过去,第一次,发现男女情事原来可以如此舒适销魂。
这是第一次,是妻主的恩赐,那么,也将是最后一次吗?醒来,什么都没有了,凤君羽想,他会一直记得,把这半夜,记得牢牢的,作为最宝贵的东西珍藏起来!
乔采宁兴致很高,可惜,这男人竟还是晕了,看来,在调理好他的身子之前,还是别这么折腾他了,只是,刚才那滋味,欲罢不能啊,乔采宁苦笑,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寻常女人。
这床单,这被子,是不能睡人了,借着月光,她起身点亮蜡烛,看着自己和他都是一身汗水爱、液的样子,乔采宁终于承认,一个没忍住,自己果然还是野兽了一回。
凤君羽在睡梦中,那表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着实可爱,也让乔采宁心疼不已,他们刚刚做完爱事,这家伙究竟在担忧什么?害怕什么?
连梦里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采宁实在该怀疑,这三年在皇宫,他究竟过得是什么日子?不得不承认,凤天骄那个女人是个合格、甚至优秀的帝王,可是,到底会不会疼人,否则,三年极宠,凤君羽为何还是这一副卑微的性子?
皇宫之内,帝王帐内,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女帝凤天骄正搂着皇夫薛凌峰安睡,突然憋不住一个喷嚏,瞧见凌峰睁开迷蒙的双眼疑惑着,凤天骄轻拍着丈夫的背,安抚,继续睡去……谁在背后,敢说她凤朝至尊的坏话?
“主子,您醒了吗?可要翠儿为您备温水洗浴?”门外,响起小奴的声音,翠儿平日里并不会守门,其实昨晚主子也没吩咐,只是,他自己觉得,或许守着,能为主子分忧?
“嗯,进来吧。”乔采宁的声音有些沙哑,从旁拿过干净的单子,裹上自己的赤身,也抱起床上的男人,紧紧为他裹住,刚刚入秋,其实不冷,她却固执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