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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从来不擅长奔跑,她身体不是很强健,常常跑几步就喘不过气来,这会被硬拉着,踉踉跄跄跑出酒吧,又不知道跑过几个街口,等到拉着她的人终于愿意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喘成一团,弯下腰,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
“你……”她不是不恼火,只是仰起头时,对上那明明噙着笑意,却始终微凉的目光时,忽然就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站在她身边一两步远处的男人,有玉雕一样线条清晰的下颌,嘴唇有些薄,却,性感得要命,只是那时节她还不懂,唇薄的男人,情也薄。
她既然忘记了想说的话,就只能无措的垂下头,这才觉得冷,十二月的北国,到处冰天雪地的,她的羽绒服脱在酒吧里,这会只穿了件高领的套头毛衣,风从四面来,忍不住瑟瑟发抖。
“摔傻了?”男人却仿若不觉的寒冷,单手托起了慕云的下颌,她垂下的视线被迫扬起,只是仍看到他的另一只手上,分明抓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
“名字?”男人的眉头微微蹙着。
“我?”慕云怔了怔,看到落在她脸上玩味的目光时,赶紧说,“慕云。”
“谁带你来的?”男人似是回忆了下,然后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手上就加了点力气,捏得慕云觉得张嘴都很困难,她要踮起点脚尖,才能暂时摆脱那种窒息感。
“我是薛悦悦的同学。”她受不了了,双手奋力的想推开男人捏着她下颌的手,却不得要领。
“这麻烦丫头也来了?”幸好,报上薛悦悦的名字后,男人骤然松开了手,羊绒大衣里手机铃声已经响了半天了,他翻出来接通,一边不耐的“喂”了一声,一边一扬手,羊绒大衣兜头盖在了慕云脑袋顶上。那件大衣的手感极软,但是分量十足,她猝不及防,被砸得退了两步才站稳。
大衣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还有慕云不熟悉的古龙水的清淡香味,她琢磨着这样丢过来,该是让她传的,所以赶紧披在身上。那件衣服真的很暖,至少在她的记忆中,披在身上的瞬间,凛冽的寒风,仿佛被瞬间隔绝到无影无踪。
男人还在打电话,挂断一次,重新拨号,说话的语气倒变得很柔和。路灯给他的周身镀上了层光晕,她站着傻看,第一次发现,学院里那些校草们原来都青涩稚嫩得像没熟的果子,而眼前这个陌生男人身上,柔和着少年的轻狂和成熟男人的优雅,才是真正让人窒息的帅气,事后想想,那个时候她该是花痴到了极点,甚至不知道薛悦悦是什么时候拎着她的羽绒服神情紧张的站到她面前的。
“吓坏了吧,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赶在今天闹起来。”薛悦悦有些懊恼,酒吧里刚才的一幕她没看全,等到灯光大亮的时候,沙发周围动手的人都走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地的玻璃碎片。这家酒吧原本就是熟人开的,这会闹起来也自然有人收场,她赶紧过去拎了自己和慕云的衣服,揪住一个发小问慕云的去向。
发小正郁闷刚才没赶上热闹,哪里知道慕云的下落,只能不停的打电话,最后打到凤翔鸣这里,才找到人。
“我没事。”慕云回过神来,接过自己的衣服,又发现身上还披着的羊绒大衣,再找那个男人的时候,却发现街头人来人往,只找不见那个人了。
“大衣给我吧,我替你还他。”回去的路上,薛悦悦拿过了那件羊绒大衣,只是却绝口不提大衣的主人。
“他也是你的发小?”沉默的走了会,慕云到底忍不住问出来,年轻嘛,心底存不住事,何况那样出众的人,从小到大,她真是第一次见到。
“他?谁?”薛悦悦却和她打起了哑谜,不像揶揄,却也没有继续说的迹象,慕云心里不是不失望,可是无可奈何。
那天她们走了很远才拦到出租车,薛悦悦送她到了学校的东门口,然后在她临下车时说,“慕云,回去好好睡一觉,把今天的事都忘了吧,吓着你是我的错,改天我来负荆请罪,请你吃大餐。”
“考完试再说吧,最近几天忙。”慕云恹恹的,忽然觉得原来她和薛悦悦的世界居然相隔如此遥远,那些薛悦悦认识的朋友,原来她连一个名字都不配知道。这个认知,让她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一种叫隔阂的东西,悄悄的在心头萌生。
期末的考试周在元旦过后就到来了,慕云的成绩一贯很好,不像同寝的几个室友一样临时抱佛脚,不过她也没闲着,每天任劳任怨的帮大家打饭、排热水,承包了寝室大部分的体力劳动。考试过后就快放假了,学校开始卖返家的车票,慕云本想问问薛悦悦几号回家,可是那晚酒吧内外发生的事,总让她一想起来就觉得不舒服,这个电话就迟迟没有打。
而寒假打工的机会,得来全属意外。同班同学严静是本地人,高考过后的暑假就在市内一家信息调查公司打工,现在已然因为业绩出众,升为主管了,寒假里,他们公司接了一份啤酒的调查问卷,急需人手,严静的寝室与慕云的寝室对门,就过来问有没有谁想去做几天信息访问员。
“填一份问卷十块钱。”严静说完,慕云的眼睛就亮了。
她喜欢钱,这点她从不掩饰,因为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她兜里总没有多少零花钱,可是又爱吃零食,所以对钱的向往,算是深入骨髓了。十块钱在她看来,并不是小钱,所以她马上报名要去打工。
严静所在的信息公司租用的是市中心靠近政府的一栋办公楼,屋子并不大,开工之前,严静作为主管,还给她们讲了信息访问的性质了,工作技巧了,内容颇有些传销的感觉,很鼓动人心。一上午的简单培训结束,就是分片,每两人负责城市的一个区域,然后逐一走访这个区域内的所有经营啤酒的饭店、酒店、酒吧、商场、超市,问经营者,也问顾客。
因为是同学,所以严静对慕云和慕云同寝室的柳叶很是照顾,分给她们的,是市里最繁华热闹的一个区域,这里酒店林立,饭店也多,还有不少酒吧。不过实际做调查的时候,慕云和柳叶才叫苦不迭,一月份是这个城市最冷的时候,尽管带着棉手套,手指也几乎冻僵了,更别提冷风吹在露在外面的脸上,简直刀割一样。
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外在的环境总还是可以克服的,真正让人狼狈又难堪的,却是大饭店和酒店门前的保安。拿着调查问卷,几个钟头了,她们还进不去一家酒店饭店的大门,每每被保安拦下了,说一句不让进还是好听的,更多的时候,保安往往轻蔑的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能进的吗?”
“我们怎么就不能进了?”在第四次被拦在门外之后,柳叶爆发了,直着脖子和比她高一头还多的保安吵了起来,大骂对方狗眼看人低。
慕云不会和人吵架,也不知道怎么劝柳叶,只能抱着一叠问卷干着急。后来保安身上的对讲机响了,乌拉拉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保安大约是急了,忽然伸手重重的推了柳叶一把,柳叶红着眼睛喊得兴起,没想到对方会动手,被推得踉跄几步,噗通一声,实实在在的坐到了地上。
眼泪从柳叶早就红透了的眼圈里汹涌而出,慕云看着,忘了去扶她,只看见动手的保安拍拍手想走开,才觉得自己好像气得背过一口气了一样,火冒三丈,手里夹着问卷的夹子成了武器,她猛的冲上去,跳起来抡着夹子,照着推倒柳叶的保安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
她动手又快事前又毫无征兆,塑料的夹子被冻得冷硬如冰块,打到人身上倒未必多痛,不过锋锐的尖角却几下重重的划到保安的脸上,只痛得他鬼哭狼嚎,当然。这样的厮打,慕云是女孩子多少还是吃亏的,被几个看见事不好冲过来的保安架住之后,小腿上重重的挨了一脚。
“真精彩,你们还可以再精彩一点。”纷乱是忽然停止的,慕云觉得被踢到的小腿痛到连知觉都好像没有了,然后架着她的保安就忽然松手了,她一下没站住,整个人几乎趴在地上,再然后看到一双锃亮的黑皮鞋站到她面前。
很像言情小说里的情节,可事实上,她的世界里并没有王子,黑皮鞋的主人没有扶她起来,只是让人把她和柳叶先弄到保安室去,然后报警,总之,是别挡在大门口,影响了这里的声誉。
如果被带去派出所,这样的事势必会惊动学校,打架,不管是为什么,恐怕也是要记过的,慕云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然后想起方才混乱中听到的声音有些熟悉,仓促的抬头,一把抓住了马上要走开的男人的裤脚。
还是那极淡极凉的目光,从她的手上不快不慢的移动到她的脸上,停了一会,眉头微微一蹙,薄唇一动,只说了两个字,“放开!”
慕云没把握他还记得她,那天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且场面那样混乱,只能马上松手。身后柳叶早已被人架起走到了前面,她咬着嘴唇,推开要拉她的手,腿还是很痛,裤子上有明显的鞋印,骨头没断掉是运气了,她想着,一瘸一拐的跟着柳叶,进了那家酒店的转门。
一楼大厅角落里的保安室倒空荡荡的,慕云和柳叶被带进来后,屋门随即被关上了,没有外人,柳叶的眼泪又下来了,嘤嘤的问慕云,“警察来了怎么办?会不会惊动学校?”
“你只是被打了,没事。”慕云心乱如麻,有点鄙薄柳叶这会的怯懦,早知道这样,刚才保安不让进就去下一家好了,这一排的大酒店、大饭店,本来就都拒绝了她们进入,虽然这家的保安更可恶一点,但也没必要大声的吵闹。既然吵闹了,就该承担后果,何况动手的是她,伤得更重的也是她,她还没哭呢。
“那你怎么办?”柳叶想明白了,虽然自己是始作俑者,但也是单纯的受害者,转而开始担心慕云,“你真猛,我都没想到你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