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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觉得那些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伤春悲秋,闲的发慌才捯饬出来的情事,可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那种痛,远远多于被打伤割伤的痛。
蒹葭强自压下心底的酸苦,抖着手又捡好一堆柴放到一侧,再往上走几步竟然看见一棵断掉的枯树,黑漆漆的混在同样黑漆漆的暗夜里。蒹葭摸了摸,惊喜的抱起一端往下拖。
木头虽粗却不是很沉,想必是落下来很久了。蒹葭吃力的退着拖到沈忆安身边,沈忆安伸手想接,手停在半空片刻又收了回去,看着他把木棍拖到了火堆旁,然后又跑出去抱捡好的柴。
沈忆安的眼睛跟着蒹葭转,等他终于停下来站在她身边才轻“呵”了一声。
蒹葭拉着沈忆安走回火堆旁,想再看看她的伤,目光扫到自己黑溜溜的双手只得作罢。
“水~~”王子若无意识的哼哼。
郝连的手指碰碰他干裂的嘴唇,小心的把他放到火边对蒹葭道:“帮忙看着些,我去找些水来。”
“往下走,再往下应该有一处山泉,终年不结冰的。”沈忆安开口。
郝连从方才蒹葭抖落的东西里捡出一个破碗,点点头顺着坡路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是不对的哦~~~~~~~完结前大家要给力呀~~~~~~~~
我们回家
沈忆安侧脸盯着蒹葭看,蒹葭瞟过去一眼继续串手上的馒头,然后放到火上慢慢的烤。
沈忆安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身边环住,借着火光看着他黑巴巴又肿着的手指叹气。
“宝儿,瞧瞧,成了什么样儿了!”
蒹葭看看自己的手没吭声。
“宝儿,还疼不疼。”
“你别理我!”蒹葭皱着眉头冷冷开口。
“哎!”沈忆安环住蒹葭,又用力想把他挪到自己腿上。蒹葭怕她施力扯到伤口,配合的起身坐过去。
沈忆安轻笑,握着他的手轻轻转着棍子。
王子若睡的不安稳,喉咙火烧火燎的疼,他想喝水,绿衣怎么到现在还不给他端茶过来?
王子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眼的是两个紧贴在一起的身影,隔着一堆火看过去有些飘渺。他知道那是谁,可心里竟然没了恨的力气。太累了,折腾成这般真的是太累了。若是他没有遇见过她,或者是遇见了她却没有这般暗自纠结这么多年该有多好。
半睡半醒间似乎有人喊他公子,接着嘴边就触到凉凉的东西。水很凉,冰的他的身子都忍不住轻颤。又过了片刻,有温热的东西覆上来,又有温温的水滑到他嘴里。王子若皱着眉头咽了两口,终是敌不过浑身的酸痛又昏昏睡去。
沈忆安把一个烤好的馒头扔到郝连身上,郝连应是怕馒头砸到刚又睡下的王子若,慌忙伸手接住。沈忆安看着她小心的动作忍不住就勾了嘴角。
蒹葭吃的不多,简单的啃了两口就把剩下的递给了沈忆安。沈忆安想让他再吃些,蒹葭已经不耐烦的闭了眼睛。
沈忆安看着蒹葭的脸色有些摸不准,讪讪的吃了馒头搂紧蒹葭准备睡觉,蒹葭却又睁开眼,解开披风给她穿上。
沈忆安挪到石壁旁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待蒹葭走过去搂着他依旧坐在怀里,用宽大的披风裹紧二人闭了眼。
蒹葭避开她受伤的那边肩膀,靠着她紧了紧披风,借着火光又看了她一会儿方才闭了眼。披风下沈忆安的一只手却又跑到蒹葭的亵衣里,在里面轻抚了良久,就再也没有抽出来。
蒹葭闭着眼动了动身子,抱紧沈忆安忍下心底的恐惧与酸痛。
在家里就是这样,沈忆安不喜欢他穿着亵衣裤睡觉,即使不欢爱,也会把他脱个净光搂着他摸上几下才会睡下。蒹葭想,她那么频繁的爱他,肚子里肯定是有宝宝了,他方才分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熬出这阴冷的山沟沟。
小腹里又抽了抽,蒹葭不适的动了动,抿紧唇昏昏睡去。
郝连一夜没睡,那根粗木棍配着细树枝竟然烧到了天亮。
王子若已经不那么烧了,不过依旧没有醒。蒹葭也是,窝在沈忆安怀里还蹙着眉头睡的深沉,沈忆安试着轻吻了几次也没把他眉间的疙瘩抚平。
沈忆安轻轻的串了个干馒头,凑着还燃着的火慢慢的烤着,郝连照着沈忆安的模样也串了一个,一面小心的护着怀里的人一面翻转着手里的树枝。
沈忆安瞥一眼郝连小心翼翼的模样轻笑出声,压低声音道:“你个呆子也知道疼人,倒是没看出来!”
郝连脸上有些红,低头看向怀里微仰着头的王子若。王子若嘴唇干裂,眼泡也肿着,额上结痂的那处磕的不浅,郝连琢磨着肯定会留疤。可是王子若的长相,即使在额上留了疤也不会难看,或许可以让她更敢靠近他些。
郝连猛地皱眉,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可耻,脸也因为羞愧涨的通红。
“行了行了,你脸红什么呀!一个大女人整天动不动就脸红,对男人啊,有时候就得厚脸皮些,你要是不这么小相公般的窝囊相,他早就是你们郝家的女婿了。”
沈忆安刚说完,低头就见蒹葭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沈忆安面上不自禁的一阵发热,干笑了两声柔声道:“把宝儿吵醒了?”
蒹葭脸色有些白,下腹一阵阵痉挛般的疼。蒹葭白着脸冲沈忆安笑笑,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大亮的天。
沈忆安搂着蒹葭的腰想让他坐起来,被蒹葭慌乱的摁住手臂。
“别动,我想歪着!”
“哦。”
沈忆安重又放平手臂,因着那侧受伤,早已经没了知觉,木木麻麻的像根木头。
蒹葭闭着眼睛又躺了一会儿,心里一阵阵的发虚,忍不住又睁开眼,看着沈忆安道:“忆安,若是,若是第一个孩子没了,你会不会,会不会很生气?”
沈忆安皱眉盯着蒹葭肿胀的脸,下意识的扔了馒头轻覆上他的小腹,温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了?”
“忆安,今儿个几了?”
“二,二十了吧。”
“咱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十一月初……”沈忆安脸色变了变,抬手握住自己麻木的另一只手紧紧环住蒹葭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伤着哪儿了?宝儿脸色不好!”
蒹葭抬眼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她受伤的那侧手臂上,皱眉抬起手臂,沈忆安配合的低头让他环住脖子。
“起来。”蒹葭柔柔的开口。
沈忆安直起身,带着他坐起,先前被压着的手臂想搂过去,试了几试也没成功。
蒹葭缓了口气,试着挪了挪身子,好在小腹除了疼下|体并没有什么不适。
蒹葭转头把沈忆安仍放在膝上的手拉过去,捧在手心暖了暖笑着道:“我就问问,忆安别担心。忆安呐,你这手疼不疼?”
沈忆安皱着眉看向自己有些发紫的手,摇摇头道:“宝儿哪儿不舒服?”
蒹葭不答,捏了捏沈忆安的手臂道:“这儿呢?”
“啊?”沈忆安低头,看着蒹葭握着她的手,又摇摇头道:“手不疼。”
蒹葭皱眉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沈忆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沈忆安用另一手把他环住,笑着道:“就是木呆呆的,回去养养就好了。”
蒹葭垂了头,咧着嘴想笑一笑,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宝儿?哪儿疼啊?”沈忆安焦急的搂着蒹葭不敢动作。
“没,没有,我好好的。”蒹葭转头趴在她胸口,良久才又闷闷的开口道:“忆安,我爱你。”
沈忆安没露喜色,反而是眉头越皱越紧,抬头看见已经醒过来的王子若,目光里就带了冷意。
“忆安!”
“在呢!”沈忆安拍拍蒹葭的背声音轻柔。
“我们回家,我想回家。”蒹葭声音不自知的颤抖,下|体突然而至的崩裂般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
“宝儿?宝儿?”沈忆安红着眼睛,搂着埋头在她胸口不肯抬头的蒹葭不知所措。
一股热流从体内滑出,蒹葭浑身发抖,猛地搂紧沈忆安嚎啕大哭。
“宝儿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宝儿别哭,我们回家,马上回家!”
沈忆安颤着手去给蒹葭揉小腹,蒹葭的小肚子冰凉异常,沈忆安抖着手向下摸,触到一片温热黏腻。沈忆安猛地睁大眼睛,颤巍巍的抽出那只沾着血丝的手,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郝连吸了口气,急道:“赶紧出去,赶紧出去找大夫!”
沈忆安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耳边嗡嗡作响。沈忆安又看见混浊的河水在眼前奔过,胸口一阵阵的抽痛。她的宝儿也不要她了吗,她胸口怎么那么疼?方才分明一切都还好好的!
“沈忆安!”郝连扶着王子若坐好,走过去一把打掉她的手,高声喝道:“你醒醒,快去找大夫!”
沈忆安猛地惊醒,看看趴在自己身上蒹葭一只手揽着他起身,本想把他打横抱起,奈何另一只手怎么也用不上力气。沈忆安急的眼睛发红,抖着手搂住蒹葭的头,趴在蒹葭耳边颤声道:“宝儿趴为妻背上,为妻带宝儿回家。”
蒹葭觉得体内的热气顺着下|体那裂开的口子不停的涌出,想开口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一时站立不稳就要倒下去,郝连伸手去接,被沈忆安一脚踹开。
沈忆安俯下身,一只手愣是把蒹葭托到背上,又抽出袍子外面的腰带把他的手捆在胸前。
沈忆安背着蒹葭起身,冷冰冰的看向王子若,一字一顿道:“王子若,他若出事,你用命来偿!”
沈忆安背着蒹葭走出去一段郝连才捂着肚子直起腰,郝连顾不得身上的疼,走到王子若身边想抱着他追上去,被王子若绵软无力的手挡开。
“我们也得回去,你还有些烧呢。”
王子若抬眼看向郝连,扁了扁嘴道:“他会死吗?”
“不会。”
王子若垂头,攥着拳头低声道:“可是爹爹说,男子不易流产,一旦流产很容易丧命。会流血,流很多血……”
王子若抬头又看向郝连,问道:“他会死吗?”
“不会!”
“他会死的!”
“不会!!”郝连微微带着怒意,声音也不自知的提的老高。
王子若微歪着头盯着郝连看,良久才勾着嘴角苦涩的笑了笑道:“你也喜欢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