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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鸣凰拿着筷子,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算命先生脸色黑里透红,恶狠狠道:“因果循环,屡报不爽。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哈哈!”墨兰大笑两声,“如是如此,姑奶奶倒是要看看它是如何报的。”
算命先生忍不住暴露了真面目,怒道:“好歹我为你算到了灾劫,你怎能分文不给?”
墨兰道:“你当时明明说,算准才给,算不准不给。我现在就说你算得不准,如何给?”
算命先生道:“准与不准又不是你说的算的!”
墨兰道:“也不是你说的算的!”
算命先生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好好好,既然如此,你便让同行都来帮你算算。只是若他们算出的结果都和我一样,你就要付所有人的算命钱。”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猪朋狗友,蛇鼠一窝。你结交的人又能比你高明到哪里去?”
“那你究竟想如何?”
墨兰道:“应当是我问你想如何才对!你说不准不用给钱,我说了你不准。如今你又纠缠不清地送上门是如何?”
算命先生语塞,半晌才道:“你赖账,我明明算得很清。”
“二位不必再起争执。”一个老者缓缓从外面走进来,“究竟准与不准,何不请谢将军来评断。”
“谢将军?”算命先生狐疑道,“将军领兵打仗,怎会管这等闲事。”
“适逢其会,何妨一管?”老者冲谢鸣凰微微一笑。
算命先生被弄得糊里糊涂的,“但是将军对算命恐怕未必精通。”
“别的将军或许不精通,但这位将军却一定是精通的。”老者笑容不改。
算命先生皱眉道:“哪里来的谢将军这样厉……谢鸣凰?!”后半句是惊叫出来的。
墨兰不屑地撇嘴。
谢鸣凰终于放下筷子起身,朝老者抱拳道:“多日未见,左相别来无恙?”
童皋叹气道:“没有谢将军驻守边关,老夫夜不安枕,睡不安稳。”
谢鸣凰道:“或许,左相需要一个更高一点的枕头。”
童皋淡然一笑道:“或许谢将军说得对。”他说着,慢慢地朝谢鸣凰的桌子移去。
算命先生早在一旁看呆了。
来添彩镇的富豪他见多了,但是左相和将军却还是头一回见。尤其其中一个还是当世传说般的人物。他只觉得双腿一阵一阵地打颤,半晌才回神朝门外奔去。
门外头早已站着两排士兵,见他出来,都举矛以对。
“莫要为难百姓。”童皋在里头沉声道。
士兵这才放行。
谢鸣凰将外头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笑道:“不知一会儿我和墨兰离开,是否也有这样的待遇?”
童皋道:“谢将军说笑。以你的身份,他们只会听令,绝不敢拦阻。”
“那就好。”谢鸣凰道,“我虽不愿领西蔺的俸禄,但更不想受西蔺朝廷的追捕。”
童皋受了这样一只无形的钉子,脸色微微一变,半晌才道:“谢将军多虑了。我来之前,皇上再三叮嘱,切不可勉强谢将军做任何你所不愿之事……”
“我若不愿,天下也无人可以勉强。”谢鸣凰淡然道。
童皋试探道:“那么救公主之事?”
谢鸣凰道:“我不会救公主。”
童皋骤变。
谢鸣凰缓缓接下去,“但我愿意助师兄一臂之力。”她见童皋一脸不解,解释道,“公主从来不是我的责任。但是师兄与我却有同门情谊。”
童皋点头道:“老夫懂了。”
“不过这份情谊也只是如此了。出征一次,闯阵一次。”谢鸣凰道,“往日积累再厚,经历两次这样的生死难关,也该耗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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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敌友难分(六)
与童皋的一席话,不过是想让他打退堂鼓,莫要另打主意。但是她也知道,这番话未必有什么作用。狗急尚且跳墙,何况是人。
墨兰和谢鸣凰回房。
墨兰静静地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道:“小姐,要不要我们连夜启程?”
童皋虽然带了不少士兵,但是在她眼里,要甩掉他们与甩掉稻草人无异。
谢鸣凰浅笑道:“连日赶路,你不累么?”
墨兰虽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却老老实实地答道:“累。”
谢鸣凰道:“那他们送来马车和车夫,我们又为何要拒绝?”
“但他们不怀好意。”
谢鸣凰道:“他们若不来,我或许还会担心。不过既然来了,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墨兰细细想了想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谢鸣凰笑而不语。
“小姐不怕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在未见到楚苍之之前,他们一定会静观其变。”
果然。
次日上路,童皋除天南地北地大聊天下人土风情之外,于东兰西蔺两国的局势却是只字未提。
每每当墨兰以为他要说的时候,童皋话题一转,又擦着皮过去了。他纵横朝野数十年,于这种欲擒故纵的戏码最是驾轻就熟。
至傍晚,天宇山依稀可见。
童皋这才借好奇之心问及天宇山的种种。
谢鸣凰一一作答。不多一字,也不显怠慢。
“却不知这云海,是否真的有去无回?”童皋脸色凝重。
谢鸣凰眼眸微沉。这个问题一出他口,便有一个想法钻进她的脑海。尽管这个想法十分冷酷,但是配合西蔺此刻困境,却并非不可能。
“左相认为西蔺还能苟延残喘多久?”谢鸣凰不答反问。
童皋瞳孔一缩,“谢将军何出此言?”若非他城府极深,又要用到谢鸣凰,只怕此刻早已拍案而起。
“我听闻,东兰将再次出兵。”与其这样云里雾里的兜兜转转,倒不如一下子切入中心,杀他个措手不及。谢鸣凰用兵向来喜快不喜慢,软磨硬泡会使她耐心与锐气尽失。
童皋缩在袖子里的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地互搓着,“谢将军是从何处耳闻?”
“墨兰刚才北夷回来。”这点她倒是没有撒谎。
童皋抬起头,朝墨兰看了一眼。
墨兰道:“是我亲耳听王零陵说的。”
童皋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此事,老夫也有所耳闻。”
谢鸣凰嘴角一扬。
“不知道谢将军可有退敌良策?”童皋见她起了头,干脆打蛇随棍上地问了下去。
谢鸣凰叹气道:“羊肠道一役,我已江郎才尽。”
童皋忙道:“谢将军何必自谦?”
谢鸣凰眼睛斜睨,清冷明艳的容颜顿时透出一股杀伐果决的冷厉来。
但童皋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又岂会被唬住,视若无睹道:“羊肠道一战,谢将军天雷阵震退东兰四将,名扬天下。当今世上,若说还有谁能保我西蔺不失,唯有谢将军一人而已。”
“左相。”谢鸣凰收回目光,淡然地望着前方,“我说过,当初出征是为了师兄。如今救公主,也是为了师兄。但只此两遭。谢鸣凰自认为仁至义尽。”
“但谢将军生在西蔺……”
“我不过一个平民百姓而已。”谢鸣凰转过头,双眉微微蹙起,“左相以为,我还可以救西蔺几次?又或者,左相以为,西蔺又需要我救几次?”
童皋哑然。
有些话她虽然没有直说,但他却听得分明。
当一国只靠一人支撑,又或者,当满朝上下都认为一国只能靠一人支撑时,这国败与不败其实已无区别。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马车渐渐停下。
谢鸣凰与墨兰掀帘而出。
天宇山共有三峰,主峰荡气峰高耸入云,气势磅礴,大有直指九霄,笑睨天下之势。
谢鸣凰正要启步,却听后面车厢一阵急促脚步,童皋由人扶着,慌张下马车,走到她面前,一揖到地道:“西蔺朝至今时今日田地,皆因我辅王无方。只要谢将军愿意出征,老夫即刻陈书,告老还乡。老夫相信,西蔺必然还有如谢将军这样不世出的人才隐没在市井之间。我一定请皇上多方拜访,务必治理出一个强盛的西蔺国!”
谢鸣凰望着他,脑中各种计谋飞转,半晌,幽幽地叹了口气。
墨兰见状,急忙将童皋扶了起来。
“左相还是不懂。”她摇头。
童皋茫然地看着她。
“西蔺朝虽然不算太平盛世,但一少天灾,二无**,百姓总算安居乐业。左相并无错。”
“那谢将军为何……”
“因为我打不过萧逆行。”谢鸣凰说得直截了当。
童皋愣住。
谢鸣凰道:“论战术论法术,我都在萧逆行之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四大名将辅佐。你们寄希望于我,却不知我早已一败涂地。”
“难道说……”
“不错。”谢鸣凰颔首道,“在北夷,我已与萧逆行比试过。样样皆输。”
她见童皋脸上犹有狐疑之色,再接再厉道:“羊肠道一战,我大胜东兰四大名将,不免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后听四大名将中的王零陵说东兰最强的是乾王萧逆行,便不知天高地厚地前去挑战。”
“原来……”其实西蔺对于谢鸣凰当时前往东兰有诸多猜测,却都没想到这一种。
谢鸣凰道:“可惜,技不如人。”
墨兰眨巴着眼睛,钦佩地看着她怅然的神色。
“若非后来在北夷有我师兄相助,我恐怕到今时今日都无法脱困。”
童皋觉得她这番话隐隐有些不对头,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谢鸣凰不管他信与不信,径自接下去道:“此事说来惭愧,我本不欲让旁人知悉。但看左相盛情拳拳,又将满朝希望寄托于我,却让我不忍再隐瞒下去。”
童皋道:“但是……”
“左相不必再言。”谢鸣凰负手望着荡气峰巅道,“我已决定收山归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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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敌友难分(七)
童皋见谢鸣凰一脸坚决,知道此时再言也是徒劳,于是将话题扯回天宇山上。
谢鸣凰知道他只是一时偃旗息鼓,并未真正死心,但想到当初在西蔺大殿上,他是除了楚苍之之外唯一为她进言的人。虽说他为的是西蔺利益,她却愿领这份情,因此不再戳穿他,任由他一路跟上天宇山。
为了不让闲杂人等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