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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翼用食指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笑道:“笨呀!连这都不明白,敌军是要过河的嘛,大方向是由东向西行军,你看火把方向东西移动的一定就是敌军了嘛!我军是要切断分割敌军的,火把方向南北移动的一定就是我军了嘛!你再用心看看,火把都是成片成块的移动着的呀!”
“哇!真的耶!早说嘛,这回我也看明白了。”伊莲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看出门道来了,兴奋地跳起来叫道:“这么会儿功夫,敌人就被我军分割成几段了!这么说我军胜利在望了。”
她转过头得意洋洋地冲着张凤翼逼问道:“你战前还一个劲地乌鸦嘴咒我们师团打不赢腾赫烈人,现在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凤翼抱赧地笑道:“这个算我低估了你们的战斗力好了,没想到战士们冲杀的如此果敢坚决,一点也没有被敌军的数量吓住。”说完后眼睛瞅着伊莲笑着,“我这么说,伊莲小姐该满意了吧!”
伊莲看向张凤翼,张凤翼像大哥哥一样呵护地看着她,眼眸中既有一丝纵容,又有一点顽皮,让她感到一股暖流在心中涌过,她转头把目光转向坡下,扬着下巴得意地抿嘴笑道:“哼!当然不满意了,你现在改口已经晚了!只不过,我们不与你这样没眼光的人一般见识就是了。”
张凤翼又笑着补充道:“不过我也没有错,我那么说也全是为了让我军胜得更有把握些,别忘了河那边还有几万敌军哩,这一战胜负的关键其实不在我军,而在敌军统军首脑是不是能判断出我军前虚后实的布置。河那边全是步兵,只能依托地形拖住敌军于一时,根本无法与骑兵展开混战,更谈不上追击了。敌军若放弃对岸立即渡河回援,那形势就会马上反转了。所以师团长她们不但得战胜敌军,还得像雷霆厉电般迅速击溃才行,时间拖长了一定生变,谁又知道对岸的敌军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渡河回援呢?”
伊莲倒吸了一口凉气,向对岸望去,对岸的战场上火光沸腾,把夜空都烧亮了,火箭像乱溅的火星在光焰上划过。
张凤翼看着那边,抿起唇角自豪地笑道:“比起王牌师团来,我们十一师团也很出色吧,他们可是在同五倍于己的敌军作战呢!”
※※※※
髡屠汗木然地站在没过腿肚的泥浆里,混浊且充满血丝的牛眼呆呆地看着眼前面目狰狞、血肉模糊的尸体,几个逃回来的百夫长哆哆嗦嗦地趴在烂泥地上禀报加里泰战死的经过。
“……大汗明察,地面实在是太湿滑了,战马要么是陷得拔不出蹄,要么是一跑起来就失蹄滑倒。冲锋的队伍只能蹒跚的前进,根本提不上速度,相反敌军弩兵的弓箭却像蝗虫一样密集,我军伤亡惨重。加里泰大人领着我们冲到了汉拓威人的阵前时,兄弟们起码已经折损了三成……”
“……正在我们要扫清敌军弩兵时,从敌军弩兵的后面冲出了好多长枪兵,我们就和汉拓威人展开了白刃战,敌军的长枪有三人身长,距离很远就能刺到马上的骑士。而我们的弯刀却够不到敌人,再加上战马行动缓慢,开始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加里泰大人连斩了十几个想后撤的弟兄,才勉强稳住了阵脚……”
“双方拼杀的惨不忍睹,阵前堆积的全是战死兄弟的尸首,敌军的弩兵把死尸垒起来做掩护向我们射箭。可是敌军毕竟人数不占优势,最后终于撑不住了,开始后撤,加里泰大人高喊着催促大家向前冲,大家也都以为敌军要崩溃了,没想到……”
“没想到一支骑兵部队从我军的后侧杀到,那时正是战斗吃紧的时刻,黑夜里也看不清军衣,加里泰大人一看是骑兵,想当然地认为是增援上来的我方部队,就策马过去命令对方赶快加入战斗,敌骑首领促起突击,一枪将加里泰大人刺落下马。那个骑兵首领还把加里泰大人的尸身挑在矛尖上在两军之间炫耀。一下子形势陡然反转,汉拓威人的气焰高涨,开始前后夹击我军。”
“……加里泰大人的尸首被那个首领丢弃后,好多汉拓威步兵抢着要割大人的首级报功,我们几个拼死把大人的尸首夺了回来,好歹也要保住加里泰大人的遗体,呜呜呜……大汗,那时胜负只差一线,我们加里泰万骑队剩下的四个千人队已经全部在阵前了,怎么想那支骑兵也应该是大汗派来的援军呀!呜呜呜……”那说话的百夫长满脸涕泪滂沱,哽咽着说不下去。
“哼!你们是在责怪本大汗没有及时增派援军吗?”髡屠汗牛眼绽射出凶光,沉着脸斥道:“仗还没打完呢!嚎个什么丧!小心我治你们个扰乱军心之罪!”
几个百夫长被吓得一怔,止住哭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髡屠汗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长叹一声,别过头摆摆手道:“闭紧你们的嘴巴,不准乱传加里泰阵亡的消息,抬着你们大人下去吧!”
几个人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包起加里泰的尸体退了下去。
一直站在身边不敢插话的阿撒兹勒赶紧上前一步禀报道:“大汗,还未渡河的哈勒克与斡鲁台部受到汉拓威人突袭,属下以为我军应该赶紧渡河回援。”
髡屠汗瞥了一眼对岸,漠然问道:“他们可有战报传过来,来袭的敌军有多少人?”阿撒兹勒低头恭声道:“这个——战况如何还未得到对岸禀报。”
“你可派传令兵过河探问了吗?”髡屠汗再问。
阿撒兹勒脸色尴尬地道:“不只派了一路,连派三路斥候渡河与斡鲁台他们联系,现在还没有回话,正是这样属下才——”
髡屠汗不以为然地打断他道:“他们那边有两万人马,若是需要增援的话一定会派信使过来的。我断定那边不过是敌军布下的疑兵,兵力不会超过二个千人队,要不了多久就能止住骚乱的。这边的战况你也看到了,连加里泰都阵亡了,真正的敌军主力在哪一边岂不是一目了然?”
阿撒兹勒不甘心地分辩道:“大汗明察,加里泰将军之死固然令人扼腕,不过大汗切莫对敌军的战斗力产生错觉,怎么说敌军只是以步兵为主,若地面干燥平整,属下不相信加里泰大人会轻易战死。大汗再想想看,这边的敌人虽然顽强,却很少主动出击,基本上只是利用地势死守而已。而河那边的敌军完全不占有地利之便,却敢主动向我军出击,岂不是很令人怀疑吗?”
髡屠汗思忖片刻,再次笑道:“你就是爱疑神疑鬼,还是再派传令兵过去问问吧,现在敌人已是强弩之末了,若我们渡河回援,这股汉拓威人马上就会撤退逃走的。那边有两万兵马,若他们应付不了的话,自然会派人求援的。”
“大汗,要是哈勒克他们已经危急到无法派出信使求援了呢?”阿撒兹勒急的两眼暴突,脸上青筋迸起。
髡屠汗面无表情,“如果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哈勒克与斡鲁台他们击溃的话,那敌军一定极其强大,我们就应该明智地撤军才是,而不是徒劳地去救援了。”说罢咬牙恨恨地道:“阿撒兹勒,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边已经损失快一万人了,若不把眼前这股汉拓威人斩尽杀绝我是哪里也不去的。你去把万夫长们都叫来,这回我要亲自组织进攻!”
※※※※
“哇!好厉害,又中了一个!你的箭法真不是盖的,这么远都能中,现在连我都有点佩服你了。”伊莲拍手兴奋地赞道,双手递过上好弦的弩弓。
张凤翼微眯着眼睛叹道:“唉——好伤心呐,百发百中的成绩才得了个‘有点佩服’的评语,不知要怎么样努力才能达到‘完全佩服’呢?简直都让我失去动力了。”说着仿佛没劲似地接过弩弓。
伊莲用力推了他一下,狡黠地笑道:“少乱盖了,才射了三十多枝,离百发百中还早呢!别抱怨,赶紧干活。这回挑哪个当靶子呢?得找个有份量的才行。”说着瞪圆眼睛向战场那边张望,突然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叫道:“哎呀,快看,好多腾赫烈人在渡河,敌军要逃跑了。”
张凤翼顺着伊莲手指的方向看去,河面上漂满了渡河的敌兵,还有大批的敌军争先恐后地涌向河岸,在岸边混战的白鸥师团的战士正被越来越多的敌兵吞噬。
“渡河的都是溃散的逃兵,腾赫烈人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张凤翼凝视着河岸说道。“啊,这些逃兵一渡过去,对岸的敌军知道了这边的战况,岂不是会攻过来了吗?”伊莲担心地问道。
张凤翼撇嘴笑道:“嘿嘿,这时再攻过来恐怕有点晚了。有组织的部队才能凝聚起战斗力,一旦溃散,恐惧会像瘟疫一样传播,人人想着自危保命,人数再多也无济于事了吧!”
正说着,河岸边人头攒动争着下水渡河的敌军突然大乱,一支骑兵从下游沿着河岸溯游而上、掩杀过来,那支骑兵冲击迅疾无比,两千人的队伍中夹杂着很多骑射手,所行之处,人马未到,弩箭先行,箭矢雨点般射向敌群。无心恋战的敌军像蚁群般无序的乱窜躲避,偶有几个举刀还击的,一个照面即被斩落下马,转瞬淹没在滚滚铁蹄之中。慌不择路的敌兵互相践踏,为了尽快下水逃命,有的人甚至不分敌我,举刀乱砍夺路而逃。
一部分敌军被庆幸地挤入河中,赶紧向对岸洇渡,另一部分被重逼回混战的杀场……
伊莲一直凝视着那支骁勇的骑兵,突然她激动地跳起来指着冲在最前的一位将军说道:“快看,卡西乌斯万夫长,是卡西乌斯万夫长亲自率队!难怪敌人顶不住了。”
张凤翼顺势看去,只见那人一手持盾一手持宽刃剑,砍杀敌军就如斩瓜切菜一般,当者披靡。
伊莲兴奋的尖叫,转头眉飞色舞地道:“怎么样,卡西乌斯万夫长的武艺不在你之下吧!”
张凤翼不以为然地笑道:“拿我比什么,都是自己人,能多杀些敌人当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