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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亚迪丝逼视着他,丰唇微抿傲然笑道:“凤翼大人,刚才之所以听从你的建议,是因为对十一师团战力的判断,你的看法最有权威;可此刻我们师团能否粉碎当前之敌,我的信心恐怕比大人的想法更能经受现实的考验吧!”
张凤翼有些自失地笑了,一丝激赏在眼中闪过,“当然,当然,师团长大人,是属下失言了。还有谁比师团长大人对白鸥师团的战力更了解呢?”
梅亚迪丝深深地看着他,嘴角隐隐浮现出一抹笑意,那是一种被理解的自豪,“大人身上有伤,攻击开始后,凤翼大人要紧紧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掉队。”她侧头喊道:“伊莲!”
“在!师团长。”
“你要时刻不离凤翼大人身旁,好好保护他。”梅亚迪丝淡声道。
“是,师团长请放心,伊莲会时刻不离地保护他的。”伊莲立正行军礼道。
梅亚迪丝转头淡定地对珀兰道:“走吧,该咱们上场了。”
周围的女兵齐声响应,一行人跨上战马,向中军方向驰去。
※※※※
“二列弩——发射!三列弩——发射!”庞克情绪几近疯狂,额头的青筋迸起老高,扯着嘶哑变调的嗓音一遍遍高声发令。长弓短弩泼水般向冲锋的腾赫烈骑兵倾泄,弩队前方三百步内的泥地上尸骸枕藉,有些地方尸体已经形成堆积。
敌军却仿佛永远也杀不完,倒下一排又补上一排。虽然每前进一步敌军都要付出血的代价,但双方距离正在一点一点缩短,庞克明白,肉搏战已不可避免。
看到这种战况,宫策悄悄退了下来,后面勃雷正率领矛兵严阵以待。
“该我们上阵了吗?”见到宫策,勃雷沉声问道。
宫策拧着眉头道:“腾赫烈人选了咱们这边做突破口,正面至少有三千敌军,弩兵已经拦不住,马上就要接触上了。”
勃雷咬牙笑道:“只有三千吗?哼!放心吧,都交给我们千人队好了。”
宫策肃声道:“你们冲上去后要速战速决,突击一下马上回来,争取留出时间让弓弩队对付第二批冲上的敌军。”
“这个可不敢担保!”勃雷皱着眉头道:“先生,你是知道的,人数在这儿摆着呢!”“对岸还没发动,咱们得为白鸥师团争取时间。敌人占有绝对优势,混战起来我军撑不了多久的。”宫策双手负后,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现在再向师团请求调用预备队也来不及了。”
此时,零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是勃雷吗?”暗夜中传来斐迪南的笑声,“哈哈,快要撑不住了吧,别急,师团长派我来支援你们了。”
一队队持盾举枪的骑兵从夜色中现出身影。
“哪个需要你支援!这里有我和庞克就绰绰有余了,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勃雷冲斐迪南瞪眼喊道。
“老弟,别嘴硬啊!你们这里是敌军的主攻方向,要是被撕破了口子大家都有麻烦,斡烈大人就是不放心你才派我来的。”蹄声嗒嗒,骏马在勃雷身前站住,斐迪南立马横枪,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勃雷,嘴角透出傲然的哂笑。
“嚣张什么,要不要让我帮你回忆一下上次你被腾赫烈人撵得鸡飞狗跳的糗状。”勃雷不服气地辩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策打断。
“勃雷!敌军要冲上来了,你还有闲功夫斗嘴?”宫策沉下脸道:“还不赶紧去布置部队!”
“对呀,还是听宫先生的,有劲冲腾赫烈人使去。”斐迪南撇嘴笑道。
勃雷张口还要反驳,被宫策一把拨开,“斐迪南,你们千骑队就布置在勃雷矛兵的侧翼,矛兵推上去后,骑兵从敌军后侧迂回出击,击溃敌军后,你们保护步兵撤回弩兵队列后面。”
勃雷狠狠看了斐迪南一眼,没再说什么,转头单手举起长柄狼牙棒向部下喊道:“各百人队就位,准备对刺!”
※※※※
河岸高地上,哈勒克与斡鲁台并肩而立眺望着对岸。
不远处,大群的侍卫与传令兵牵马拱卫着两位万夫长,对岸火光冲天,厮杀声清晰可闻,划空而过的火箭在这边看来,仿佛打铁时铁锤敲击铁砧溅起的点点火星。
岸边的滩地上堆积了大批的士兵,将士们正从容地脱下靴子,不紧不慢地在行囊外裹上油布,毫无救援的急迫感。这些部队全是哈勒克万骑队的部属,斡鲁台万骑队则是殿后部队,还在排着长队向河岸接近。
“真是激烈啊!这么久还没攻下,伤亡怕不有六七千了吧!不是说这伙汉拓威人只有一万多人吗?竟能撑这么久。”哈勒克望着对岸感叹地说,说话时嘴角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哼!我倒真想马上过河,看看加里泰此时的脸孔是个什么表情,是否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斡鲁台撇着嘴笑道:“他不是喜欢争功吗?我倒要看看他这回怎么收场。”
哈勒克知道斡鲁台与加里泰素来不和,这时看着斡鲁台快意的样子,巴结地笑道:“哈哈,大人是咱们雅库特部不老的雄鹰,在头领们中间是最有威望的,和那种没大没小贪功冒进的后辈小子计较什么,让旁人听见岂不说你失了身份。”哈勒克一张圆脸上五官堆挤,语气中透着幸灾乐祸,“加里泰首先渡河,血拼了这半天还没打开局面,他以前立的那些个功劳恐怕在这一夜之间都要烟消云散了吧,哈哈哈……”
斡鲁台翘起胡子撇着嘴得意地笑道:“嘿嘿,说到底战功什么的都是虚的,最终还是要靠手中的实力说话,若不惜血本把儿郎们都拼光了,对咱们大汗而言就像容颜凋谢的女人一般,功劳再大也不会再多看一眼的,所以有时候咱们得像女人爱惜容颜一样小心地珍惜自己的部下。”
“容颜凋谢的女人?哈哈哈……依着咱们大汗的性子,还真是会这么办吧!”哈勒克仰天大笑,笑得眼角溢出眼泪,“哈哈哈……这么说来,咱们也不过和大汗帐车里那些光屁股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现在还未色衰爱弛罢了。哈哈哈……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大人的论断真可谓一针见血呀!”
斡鲁台捋着浓密的连鬓胡须,眯着老眼傲然笑道:“老弟,告诉你一句托底的话吧,实力就是咱们身居高位的本钱,保存实力是最重要的,哥哥我从来不去争什么先锋,每次出征都是殿后。有没有战功打什么紧,让给别人也没什么关系。这么些年来东征西讨,万夫长们也不知换过几茬?我斡鲁台虽然没什么功绩,却始终屹立不倒。只要手里有兵有地盘,大汗的帐中就有我斡鲁台的一席之地。”
“高!高!实在是高!万夫长大人高论,真令晚辈茅塞顿开,顿生高山仰止之叹,看来在下要跟大人学的地方还太多了。”哈勒克挑着拇指摇头赞叹,把斡鲁台捧得通体舒泰,骨头都仿佛轻了许多。
正当两个人你吹我捧、弹冠相庆,可以隔岸观火、免于卷入对岸战斗的时候,突然河岸这边上游方向一枝响箭拔地而起,尖厉的哨声划过夜空,接着,山下还未到岸的部队尾部、两侧,以及河岸下游接连飞起响箭呼应,一时间凄厉的响哨在夜空中此起彼伏。
准备渡河的将士们纷纷拔出武器,惊恐地望着夜空,虽然不问也知马上会有变故发生,却不知危险将会来自何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谁乱放箭?”斡鲁台气急败坏地冲着手下护从喊道:“快去查查,是谁在扰乱军心?马上把犯事者绑来见我!”
“大人!这该不会是敌人伏击发动的信号吧?咱们的队伍大部还是行军队列,首尾不能相顾,若被敌军分割开来就被动了。”哈勒克竖耳辨别着响箭发起的方位,惊疑不定地说道。
“别开玩笑了,所有的汉拓威人都在河对岸阻击加里泰的万骑队呢!这里可是阔连海子,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汉拓威部队?”斡鲁台强自笑道,脸皮已然僵硬起来,“若真的还有别的伏兵存在的话,那对岸岂非只是诱兵,这边才是主攻方向?”
斡鲁台话音越说越低,最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哈勒克大睁着眼睛对视着斡鲁台,眼神中写满了恐惧。
片刻,哈勒克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传令兵道:“马上用号角传令各千人队,迅速向河岸方向集结!沿河岸结阵待敌。”
哈勒克说罢转身即要下坡,被斡鲁台一把抓住,他惶急地道:“喂!等等,哈勒克老弟,我的万人队还在后面,咱们两个师团应该集结在一起,同舟共济,共同御敌才是。”
哈勒克拧身挣开斡鲁台,回头笑道:“呵呵,大人还是省省吧,大人自己不也才说过保存实力最紧要吗?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向大部队靠拢的。”
斡鲁台腾地变了脸色,不敢相信地看着哈勒克。
哈勒克不以为然地笑道:“这可不能责怪小弟,换了是大人也会这么做吧!好了,时间紧迫,你我还是各自保重吧!”说罢接过卫兵递过的缰绳翻身上马。
手下纷纷上马,簇拥着哈勒克向坡下驰去,留下斡鲁台在原地恨恨地跺脚大骂。
哈勒克一行人还未驰下山丘,河岸上部队突然像炸窝的蜂群般骚乱起来,外围骚乱的士兵把队伍布置都冲乱了。
战士们互相推挤着,战马昂首嘶鸣,大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的不同部属之间起了争执,被激怒的一方拔出刀剑来向对方示威。几名百夫长挥动着战刀勒马在原地打转,声嘶力竭地喊着要求属下保持队列。
开始还有人高叫着询问外围发生了什么变故,接着就听到夜空中“嗤嗤”的弩矢划空声,流矢飞蠓蔽天般袭来,密集的人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中箭的战马轰然倒地,落地的伤兵惨遭践踏,秩序更加乱了,遇袭的警哨在暗夜里四处响起。
哈勒克本是要向河岸靠拢的,这样若是抵敌不住的话还可渡河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