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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柏向火堆中添了几块干马粪,艾萨森摊开了晚饭没用完的烤肉,豪尔把酒壶吊在火上温热,几个人围坐在火堆旁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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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阿尔文感觉脚下被石块绊了一下,一个跟头向前栽去,还没着地,被勃雷一把抓住他的后背拎鸡一样提了起来,上千人的队伍默默地在暗夜中急行,没有丝毫声响,这一声特别刺耳。
阿尔文站直了刚要抱怨,看到了张凤翼严厉的目光,吓得到口的“三字经”又咽了回去。夜黑风冷,黑暗中行军根本看不清地面,队伍却走得甚急,阿尔文真不明白别人怎么就能看得清。
“敌军大营快到了,全体噤声,加快速度。”张凤翼低沉而又威严地命令道。
不用他说,领先的勃雷已加快了速度,此时这两人都变的与往常大不一般,张凤翼平时随和亲切、不拘小节,此时却如新发于硎的长刀,森寒阴冷,满身锐气,杀意逼人。勃雷则一改平日粗豪大咧,一句话也不多说,精神却高度凝聚,两目闪烁着亢奋的光芒,动作轻捷灵动,有如伏草欲扑的黑豹,浑身充满了劲与力。
又进入了沉默的急行军,张凤翼的千人队像一条黑色的巨蛇,迅速无声地游向岭下的猎物。随着敌营的接近,阿尔文感到心怦怦直跳,神经都快要绷断了,他扭头看向多特,多特咬牙瞪眼,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也一副紧张得要崩溃的样子。
远方敌军的帐篷在暗夜中如一个个蹲踞的怪兽,轮廓越来越大了,已能看清楚栅栏与风中摇摆的气死风灯。
张凤翼低声对勃雷道:“差不多了,咱们已到外围,再下去就可能碰到腾赫烈军的哨兵了。”
“再走走,咱们越接近敌营越好。前面的灌木丛最适合藏匿,一定布有暗哨,我们先小队进袭,把暗桩拔掉,全队藏在那里,再展开下一步行动。”勃雷沉声道。
“好吧,咱们继续前进。”张凤翼点头赞同道,勃雷经验丰富,他的判断一定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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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一声,一口酒入腹,豪尔闭着眼睛品味着那陶陶然的感觉,半晌,他舒畅地叹气道:“唉,好爽,真是神仙不换哪!”
库柏嚼着烤肉道:“长老,快入冬了,天气会越来越冷,其实这次出征有我们就够了,您这么大岁数,万一有个寒热闪失可怎么好,再说族中也有很多事离不开您呀!”
豪尔也点头道:“长老,这也是我想说的话,您这次实在不必随军出征的。咱们塔赫勒喀部族从几千人的小部落,发展到今天十多万人的部落联盟,经历过多少部族吞并的血战,难道您还为我们塔赫勒喀战士的勇武而担忧吗?”
卡努斯看着他们,欣慰地笑道:“孩子们,你们是塔赫勒喀草原上飞翔的雄鹰,没有比你们更强悍的勇士了,对于出征的胜败我从未怀疑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语气一转,又深切地道:“我已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跟随你们出征对作战也毫无帮助,之所以还要随你们来,是因为我觉得现在对于塔赫勒喀部族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次出征更命运攸关了,塔赫勒喀部族十六岁以上的精壮男子全部都在这里,如果胜利了我要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同欢呼,如果不幸失败了,我也要和你们死在一起,我太老了,已无力保护部落领地不受他族侵占,也无力使十多万妇孺不沦为可以用牲畜交换购买的奴隶。”
一丝不豫之色从艾萨森脸上闪过,他随即解释道:“长老,我知道您对这次出征不太赞同。您总认为我是为了勒卡雷元首许诺给我们的希瓦克部族的领地,可您知道吗?如果我们不跟从勒卡雷元首远征汉拓威,我们塔赫勒喀草原也会成为他向别人许诺的筹码。勒卡雷元首是腾赫烈草原的霸主,我们答应了他,或许成败的机率各占一半,我们不答应出兵,肯定只有灭亡一条路。长老,您别忘了,那十多万妇孺中还有我艾萨森的三个女人与七个儿女,他们最小的还不到十岁。”
闪动的篝火照着卡努斯的脸庞,使他脸上核桃皮般的条条皱纹更深刻了,他微笑着道:“孩子,你多虑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处境,再说毕竟这次出征赢数颇大。我只是告诫你们兵凶战危,一定不要松懈警惕罢了。”
艾萨森目光中透出坚毅的神情,道:“长老,我们一定会赢的,汉拓威人暗弱怯战,怎会是塔赫勒喀勇士的对手?我会率领这五万塔赫勒喀勇士吹着胜利的号角安全地返回故乡的。长老,准备好对胜利归来的战士们祝福的赞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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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靠近湖边有一片齐胸高的灌木丛,几个黑影正躬身悄悄地接近,一个黑影低低地道:“长官,这里一目了然,没有哨岗呀!”
“嘘──”勃雷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了是暗哨,当然不会站在明处,大营中的哨楼都是摆样子的,外围的暗哨才真正致命。”
“老天,这么大片林子,哪找去呀!”阿尔文低声咂嘴道。
勃雷低声笑道:“嘿嘿,我教你们一手,大凡哨兵,无论明哨暗哨,都会待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我们向地势高的地方找准没错。”
多特指着附近一道隆起的小山脊低声道:“只有那边高一些,不过除了灌木没有人哪!”
勃雷道:“当然不会让你看到了,这种平地哨兵们会挖一个齐胸深的土坑,抱一具匣弩站在里面,又隐蔽又挡风,发现有人接近就用弩箭招呼。所以你们只管再这样大声吆喝吧,到时让你们中彩了还不知箭打哪飞来的呢!”
这一说真灵,阿尔文与多特立刻不敢再出声了,两个人压低身子探头探脑的四下窥视,生怕中了冷箭。
张凤翼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开口低声道:“这么黑,目标又隐蔽,万一一箭灭不了口,发出声音就糟了。”
“摸哨、摸哨,就是要到窝里掏才行哪,这是不能用弓箭的,我们潜到哨兵身边,用短刀把他攮死在坑里。”勃雷转头向张凤翼道:“凤翼,咱们两个并肩沿着那条山脊巡过去。你看我手势,看清再动手,小心有连环复哨或坑中藏的不只一个人。把刀子在地上蹭蹭,蘸点泥土,别让刀子反光。”
张凤翼照做了。
勃雷又对阿尔文和多特道:“你们两个在后接应,千万别发出声音来。”
两个人不迭地点头。
山风刮过低矮的枝梢,发出“飕飕”的哨响,枝叶随风摇摆起伏,无形中掩护了他们的行动,张凤翼与勃雷两个伏身顺着山脊向前侦察行动,始终使自己处于由山脊向下的视线死角中。
突然,张凤翼抬手示意勃雷,向前方一指,坡顶上一个半身探出地面的哨兵无声地守卫在那里,手里端着一具弩机张开的匣弩,他隐身在灌木间,不仔细看彷佛是一截烧焦的木桩。勃雷点点头做了个“已经知道了,再找找看”的手势。两个人悄悄掩过去,离那个哨兵已经很接近了,突然听到这个哨位后侧百馀步传来瑟缩的跺脚声,那个位置正好可以把他俩一览无馀,两人大惊,张凤翼挺刀欲上,勃雷一把按住他的肩头,伏入灌木丛中。
这时,由山脊的另一侧传来严厉的斥责,“阿勒蔑,你跺脚吸鼻涕的声音我这边都听得到,有人摸哨的话十条命也完蛋了。再不安静下来专心站岗,等着明天挨军棍吧!”
这一声非常灵,那阿勒蔑果然不敢再动了,只听他小声骂道:“操,真倒霉,摊上这种差事,还不让活动活动,用不着明天,今晚上就冻僵了。”
伏在灌林丛中的张凤翼与勃雷对视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哨位有三处,阿勒蔑处在山脊这边,最容易发现他们,要先拔这处。两个人开始在灌木中悄悄地移动,像两只扑鼠的狸猫,轻捷无声地迅速接近到了阿勒蔑哨位处,两人掩在枝叶间向哨位窥视,都不禁暗笑,原来这位老兄虽不跺脚了,竟用一具羊皮袍子蒙住头缩在散兵坑中打盹,根本没有探身出来,张凤翼暗叹真是庸人误事,如果不怠忽职守,这名哨兵是有可能发现他们的。
勃雷从怀中掏出一盘细钢索,无声地绕过散兵坑后面,张凤翼来到正面,勃雷把细钢丝做了个活套,冲张凤翼微一点头。
张凤翼轻拍坑沿,小声道:“喂,别睡了,开始查哨了。”
皮袍猛地掀开,阿勒蔑瞪着惊惧的两眼“呼”的一声从散兵坑中站起,看到一个从不认识的少年军官正半蹲在坑边冲自己戏谑地撇嘴微笑,脸上那因笑容而扭曲的刀痕特别刺目。他本能地大喊起来,可嘴巴张得大大的,就是无法发出声音来,勃雷已经在后面收紧了套在他脖子上的细钢索,老练地一脚踏在对手脊背上,把他上身压在坑沿,固定住他的身子,根本没有挣扎的可能,在一声轻脆的颈骨断裂声后,是“劈啪”的胸肋骨断裂的声音,这名哨兵像被扎破口的水袋一般瘫倒在坑沿。张凤翼向勃雷一挑拇指,勃雷收回钢索,不以为意地一笑,两人又隐入灌木丛中。
山坡这边由于向阳的缘故,灌木长得很茂盛,还有一些高大的乔木,一时之间倒不好判断,两个人伏在草丛中不敢轻举妄动。疾风刮过树枝,枝叶摇摆,瑟瑟作响。两人静静地观察着,突然,张凤翼发现一棵大树的枝桠不左右随风摇摆,而是上下晃动,赶忙凝神细看,果然枝桠根部一个黑影正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又蹲坐下去。
张凤翼指着大树向勃雷示意,勃雷也发现了,皱着眉道:“这个恐怕不好办,这个哨位居高临下,无论怎么小心也会弄出声响来,会惊动了前面那个。”
张凤翼盯着那个哨兵道:“不如我们分开动手,我来对付这个,你去收拾前面那个。”说着伸手去接勃雷背上背的钢弩。
勃雷有些犹豫,没有把弩给他,却道:“这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