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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拽过那本包着油纸的包儿;泄愤似地用指甲一刮;一边抽噎着一边撕得爽快: “谁稀罕他的东西;我才不要他的破东西;我才不要拿人手短;我才不要依赖他;我才不要惹他嫌弃!”
油纸撕裂的声音伴着雨点落地的声音嘈杂地窜进龙晓乙的耳朵里;他只是端坐在圆木椅上;闷声不啃;任由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一起拥进他的耳朵里;扯痛他的每条神经;她压根没看他买给她的是什么;也不在乎他在外地是有惦念着她的;她的喜好她的脾气她的秉性;他其实很清楚;只是忍不住苛求她;希望她能更好点;不为别的;只为以后如果没了他;她也能一个人过的好些;他常年不在家;如此这般她也该习惯少了他这个人;家大业大需要管理;不把根基扎牢了;不把手边的人都带会了;留几个称心的家伙给她用;他安不下心来;铺完了所有的后路;原来;她并不领情。
“啪”
厚重的书本落在湿透的地上;发出浑厚的声音;他只是透过被她甩开的门看着那本被她撕得遍体鳞伤的书被甩在庭院的地上;雨儿往上一浇;那湿润便开始无限扩散;从第一页开始慢慢往下浸;每透一页;他便多抿紧一分唇。
可她还嫌他的唇绷得不够紧;抬起一脚就将那书连着油纸一并踢进了庭院边花圃的泥土里;白透的纸滚上黄色泥土再难还原;他皱了皱眉;僵硬地挪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只要不看那玩意;看哪里都好…
“小姐;小姐!你跑去哪里?”
“哐”
大门被甩上的声音溜进他的耳朵里;他突得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视线一碰那本被砸进土里的书;又停下了脚步;旋身走进了书房;轻合上了房门。
如果可以什么都不管;那便好了。
雨还在扑簌簌地下;龙小花不知道她算不算无家可归了;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一身的狼狈无非也就引来一些无端的是非议论;有人猜测她是终于被龙大当家扫地出门了;有人猜测她被龙大当家抓回家去虐待了一番自己逃了出来;大概谁也想不到她是对着那个手握龙家大权的男人一通乱吼;然后潇洒地离家出走了吧。
她走得累了;本就一身的酸痛让她懒得继续向前爬行;索性随地坐在一家杂货店铺的台阶上;时至傍晚;那家店铺刚刚打佯;收了工的伙计从店铺里走出来;一见她坐在门口;便欢喜道: “正想着明天送货到你府上去呢;没想到你就来取货了?”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同她说话的伙计;站起了身;抬起脏袖擦了一把脸遮掩了几分脸色问;正要开口问话;却见他已经率先把一把木制的算盘递到她的面前;继续说道: “依着你要的;把珠子都磨成方的了;龙当家那把方算盘用了那么些年;也是改换了;不过;木头的;他用的惯么?”
“我赚的钱不够买玉的;有木头就不错了。”她捧住那把算盘;却突然觉得一阵委屈;她真是够了;多此一举做这种无聊的事做什么;知道银子难赚后;她赚来的辛苦钱根本会舍不得花;却无端端跑来订了这么个东西;反正在他认为;她也就是个赚了银子就去买淫书的废物;才不会去记他的生辰记他的喜好记他的需要什么。她好气好恼好烦躁;他怎么可以把她看得这么扁;于是她跳起脚来跟他争跟他闹。
明明已经知道他在对她好;明明已经知道他有多护她周全;明明已经知道她从小到大都因为有他而没有吃过苦;所以她也想送他点什么;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没心没肺;可是为什么全走样了。她的嘴巴不听使唤;她明明在盼他回来;想扯着他的衣角撒娇;跟他说她不要独立;她还想待在他身边混吃等死;他不可以在宠了她这么久后;突然跟她宣布福利用尽。
现在倒好;花钱买了这么个送不出去的破玩意;她才刚刚把他送的东西丢掉;他肯定会以牙还牙的;为了避免他跟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破礼物一起被毁尸灭迹;还是先藏起来吧。
“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说那些我们俩没关系;叫你不要管我的混帐话;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说的很小声;小声到被雨声一盖就再也没有第二人听到她在后悔…
第一卷:初生红杏不怕继母
第四十四章
龙小花的离家出走历经一个时辰零三刻;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称为家的只有那个龙府;而她的家人只剩下那个把她从戏台上抓下来;替她打理一切的继母和那群生活在龙府里的人;如果离开那里;她会变得什么也不是;不是小姐;也不是小可怜;只是一个连龙小花这么难听的名字都没人愿意唤的家伙。
她似乎注定了要依附着别人才能存活下来;每日下工的路线是那么固定;她的脚步会老马识途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似乎除了这条路;剩下的路看起来都那么陌生没有安全感。她不确定这算不算没出息;只是当自己捧着那把方算盘站龙府门口前;她决定;把这玩意送出去;后天就是龙晓乙的生辰了;她难得有心化干戈为玉帛;他不应该浪费她和平爱好者的感情。
于是;她脚一跨越过门槛;却听见前厅里传来一个很陌生的嗓音。
“圣旨到。跪听;接旨。”
圣旨?那是什么远在天边的东西?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她的家来?
她狐疑地皱了皱眉;手儿抓着算盘忍不住藏在身后;小心地挪了挪步子;越过了庭院靠向前庭;只见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只留一个穿着藏青色镶银边衣袍的矮个子男人;头带着考究的冠帽;手里展着一则明黄的卷轴;正要朗生宣读;他却稍一停顿;看着那丝毫没有跪意;只是淡淡地将视线挪向他方的龙晓乙;有些尴尬地提声道:
“殿下;请跪听接旨;臣这就要宣读旨意了。”
正趴归在地上的另一位官员模样的人急得起身;在那宣读圣旨的耳边嘟囔了几句;那宣读圣旨的人立刻会意;干笑道: “皇上有旨;殿下可不必跪听圣旨。”
龙晓乙斜视了那交头接耳的官员;并不搭话;表情里看不出喜怒;索性撩起袍子坐在椅子上;伸手摸过桌上的热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那宣读圣旨的人窒了窒;却并没再多说什么;展开圣旨就大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之皇十九子;十年前;因亏空国库之罪被贬出京;朕甚感忧心;十年惩戒已足;特昭皇十九子于生辰之际回京还朝。钦此;谢恩。”
皇十九子;十年前;亏空国库;惩戒已足;回京还朝…什么乱七八糟的;报圣旨还能报错门;皇帝老糊涂了么?她家八辈贫农;五辈商贾;成分很纯粹很纯正很朴素;认儿子认到她家来了;有病么?还皇十九子;这老皇帝还生得真多;大概自己都弄不清楚谁是谁了;所以才认错儿子到别人家来了吧…
她缩在一边;眼神下意识地去看龙晓乙的反应;他身上那套浸湿的墨袍没有换;风干过后变得有些褶皱;发丝也不再滴着水;只是坐在前庭的椅子上继续抿着茶;不顾那些官员有些局促地站在前庭外的台阶上疑云纷纷;过了良久;他张口问道:
“他身体可安好。”
“殿下是问圣上?圣上御体康健;万民之福……”
那官员答的话她听不清楚;只觉得龙晓乙那句承认了什么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放大。
“你可想过;龙兄出落的这般标志;他的爹娘是何等人物?”
白风宁曾经这样问过她;她摇头装作不知。
“唉;1227;其实你有没有发现大当家很有与身居来的威严气势耶;我看京城里的王孙公子是不是也就这味道?”
813不只一次提醒她;她们的当家气质太超过贵气;只要性子再协恶上几分;淫书上的男角儿非他莫属。
可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爹娘是谁;也不想管他是否符合淫书上男角儿非凡的身份;她只是觉得胸口的空挡越变越大;回京还朝是什么意思?她从来没出过远门;在他的顾全下;她似乎只要安分地待在这座城里;变能丰衣足食;快乐无比;京城在哪里;离这儿有多远;他若回去那个地方;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连每年除夕他都省得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从来不知道说错话的惩罚来的这么快;口无遮拦的报应会这么严重;可就算是惩罚她说错话;也不能应验的这么快吧?她都后悔过了;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报复她?她不是故意说他们没有关系;不需要他的话;他不要用那种犹豫不定的目光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呀;跟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说;他们认错人了;他不是什么十九皇子;他是龙晓乙;是她十年前从街角边捡回来的讨厌算盘的龙晓乙;是娘亲说的能顾她周全的龙大当家;是把她休掉又不准她红杏出墙的坏心继母。
看;他们不是没有关系的;他们有好多新仇旧恨还没有解决掉;他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剩她一个小可怜怎么把戏唱完;她总是说戏了没女角儿演不下去;可是如果没有了他;她就真的是个没有光环;没有人要;丢在人堆里也被人发现不了的家伙了。
不能这样的;他不能走就算是从天上掉下来皇子也不能说走就走;对;他有卖身契;他的卖身契在哪里;他是有签卖身契的!只要她找到他的卖身契;白纸黑字;他就不能走了;就算是皇帝;也要讲道理吧;他的儿子已经卖给她了;她不还;说什么都不还;她不要一个人;她要过年时有人陪她吃年夜饭;受伤了有人拉她看大夫;应酬时有人帮她挡酒;是当皇帝的当初自己不要他;把他赶出皇城的;现在她要了;他就不能反悔来跟她抢!
她想罢;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动作有些跌撞;引来几位站成一排的官员注意;自然也免不了被龙晓乙看个正着;他并不多言;只是难得任由她手里死搂着一个他看不清的玩意;很没礼貌地推开来客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殿下;请问咱们什么时候可以起程回京?圣上已经开恩;不计较您当年的所为了。”
“当年的所为?是指我亏空国库的事?”他抬眼看着那位不算年轻的官员; “莫非他还嘱咐你;等我谢恩?”
“圣上…圣上交代;往事无须再提;只希望你即刻回京;他很思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