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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口中才吐一字,那四个被抓的少年却一起喊到:“失手被擒,护主求死。”话音才落,就见四个少年口鼻出血,周身抽搐起来,片刻就蜷缩后伸展,不再动了。
“大王,他们口中藏有药,已经自尽了。”那一拂尘扫下匕首的太监抓了其中两个瞧了瞧,对君王禀报着。
“哼,把他们拖下去。”君王说罢眼扫到被刀架在脖子上,肩头插着匕首鲜血浸湿衣裳的凌相,眯眼到:“凌风,孤不计较你曾是碧国之臣,虽你被逐出碧国,可孤却因你才华而不忌众臣反对,拜你为相。这十年来对你委以重任,从没轻视于你,想不到,你为了刺杀孤,而处心积虑竟忍耐十年之余!凌相啊凌相,你看计谋不成就以身中匕首来想博孤之信任吗?到此时你都还想蒙骗孤,再寻时机吗?你可知,乱臣贼子其心可诛!”
“陛下!臣没有,臣也是不知啊,臣是看那少年杂耍了得,有是少年稚气没曾想到他们会是刺客,这一定是有人要陷害于臣啊!”中年男子忙分辨着。
“陷害?呵呵,谁陷害你?难道是孤吗?”君王咆哮着:“来人,将凌相押入地牢,再去将他凌府之人统统抓起来,孤要杀一儆百,灭你满门!”
……
“娘,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芙儿要回家,芙儿才不要在这可怕的地方。”粉嫩的脸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是无助的恐惧,伴随着不时响起的惨叫声,那里流淌着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
“芙儿,来,到娘的怀里来,不怕,咱们不怕。”
“娘,爹呢?爹怎么不来带我们离开这里。”
“你爹他……他忙,忙的顾不上咱们……”
“不,爹爹最疼我和哥哥,他在忙也会来看我们的,可是爹都两天没来看芙儿了……”
“芙儿,别去闹娘,娘已经很累了,你让娘休息会,哥哥陪你抓蛐蛐好不好?”坐在角落里的少年伸手对着挂泪的粉人摆了摆手。
“哥哥,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小丫头松了她娘的袖子,跑到了她的哥哥谨儿跟前。
“爹不是不要我们,爹只是被奸人陷害……”
“谨儿,芙儿还小,这些不要和她说……”
“娘,还是告诉她吧,我们这些怕是要死了,难道你想芙儿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不知道好,她就这样跟着咱们去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她娘说着看着牢房顶上隐隐透出的一丝光线喃喃地说到:“老爷,老爷你到底怎么样了啊?”
忽然牢内脚步声声,紧接着牢门被打开,一个太监手拿着圣旨懒懒地站在门口打量着牢内缩着的大大小小几口人,口中碎语着:“啧啧,这都什么味啊,哎我说,凌风家就这么些人?”
牢头哈腰上前:“公公,凌相府中上下……”
“呸,还什么凌相?注意你这张嘴!”
“是,是,公公,小的说错了,凌犯一家,大小共九人都在这里。”
“哼,还真是有心啊,才九个人,还真是怕被人发现他包藏祸心才这么点人,行了行了,验明了正身就赶紧带出来吧!哎呀真是臭死了!”那公公说着竟扭着身子走了。
牢头和差人将他们一个个撵了起来,套上枷锁和捆上锁链,要牵着出去。
“差大哥,这还是个孩子,那锁链就不套了行吗?让她跟着我们走好吗?”
“这……”
“反正我们都是死,难道还跑的了吗?”
“不是死,你们是流放。”牢头说着没给小丫头捆上锁链,就找了个绳子要把她的手给捆了。
“娘,我怕,芙儿怕!”小丫头朝她娘身后缩着。
“差大哥,你说什么,我们是流放?”
“是啊,本来你们是满门抄斩来着,听说是太子殿下去求的大王放了你们,但是你想啊,你们这罪怎么可能放?后来太子殿下发梦说你们家是杀不得,结果大王今天下了旨,你们全家改成流放,发配到‘术照’去,永不得恕。”
“什么‘术照’?那不是咱们澜国和钥国的交界处吗?”
“夫人啊,你还有功夫考虑是哪啊,能拣回命都不错了,来来快走,到前面烙了印就上路吧。”那牢头说着又去抓那小丫头。
“别抓我妹妹。”少年上前一步将那小丫头挡在身后。
那牢头看着那少年倔强的神情,愣了下叹了口气,也不抓她了说到:“这小子那眼神看着怎么跟我家二小子一样,哎,罢了,跟上跟上,快过去。”
九个人三三两两地被带到火盆处,那里有火印子,给流放发配的人烙下流放的印记。
一时间挣扎,哭喊声和那吱吱作响的皮肉翻卷声响在一起,立刻把那小丫头吓的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地上。牢头一把抓她起来,却发现她的额头处竟流了血,看来是撞破了。
“芙儿,芙儿!”夫人急的喊着,那牢头说到:“喊什么喊,这小丫头撞破了也好,反正脸上是血,烙没烙的也看不清楚。”说着就把那小丫头往外带。
“头儿,这样怕是不行吧?”一个差人担心的问着。
“不行?那你给她烙,这么个七八岁的孩子你下的了手?你姑娘可也才这么大。”牢头说着就要把那孩子往那差人手里递。
“别别,算了,带出去吧。”那差人摆了摆手,让了路。
火红的烙铁举起,夫人闭了眼等着,那差人拧着眉将烙铁靠了上去……
……
绳索拴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大家摇晃着在一片荒林里行走着。此刻正是夏季,荒林里地上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密密的树林里响着蝉儿的声音让着荒林倒有了点生气。
一行人就这么拖拉着在山道上走着,因为这么拴着,山道走起来难掌握平衡,不时有人倒下,就拽的几个人都要倒地。押行的三个差人这么一看,担心照这样下去,日落出不了林子,就商量一下后,干脆把绳索解了叫他们自己走。
夫人摇晃着身子在前,馑儿右手牵着芙儿的手在后面跟着。
小丫头一直盯着她哥哥左手上缠着的布,终于忍不住问到:“哥哥,为什么你包着手?”
“那里烂了。”
“是和他们脸上的那样吗?”
“恩。”
“为什么你的在手上,为什么芙儿没有?”
“因为这世上还有好人。”
“好人?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们弄烂……”
“芙儿,你别问了,娘说了不要我告诉你的,芙儿,你只要记得有人陷害我们,我们这弄烂的地方都是一个个仇恨的印记。”
“仇恨的印记?”
“对,将来等我们长大了。就可以去找出是谁害了我们的爹,害的我们全家成了这样。”
“找的到吗?”
“找的到,一定找的到,就算找不到,我也总有一天会回去,我一定要去找大王问他为什么这么对爹。”
“大王是我们的仇人吗?”
“他也算!”
“快点快点,你们在嘀咕什么,走快点……”差人在喊叫着,突然林中出现一些身影手中刀光闪闪。
“什么人!”前面的差人立刻喝到,但那些人影话都不多,而是立刻就挥刀上来与差人交战在一起,更有一个人影挥舞着刀子就朝他们这些被流放的人砍杀起来。
“跑,谨儿,快抱着你妹妹跑!”夫人一个转身就冲身后的一大一小吼着。
“娘!”
“快跑,跑出去为我们报仇!一定是大王要将我们灭门!跑啊!”
谨儿抗了小丫头,咬着牙就在林子里跑了起来。
惨叫声在林中一一嘶吼着,林中的蝉早已经停止了鸣唱。
“呼呼”谨儿脚下飞奔着,口鼻中的呼吸声凌乱而急促着,他们在为自己的生命奔逃着。可是少年的体力却已经渐渐不支,在这样的荒林里跑实在太费体力,到处都是露出泥土的错综根脉,还有一些长荒了的野草和藤蔓缠绕在一起,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谨儿跑着跳着,忽然脚下一绊,人就往前栽去,而肩上的芙儿也就被甩了出去。
“砰!”额头传来的剧烈疼痛,他撑地起身看到了泥土里探角出来的石头。
抬头去找妹妹在哪里,却看到眼前是一片血红,而后变成了黑色……
……
“你说什么?”少年手中的画笔落下,将桌案上的一颗树下勾勒出的身影污上了墨迹。
“太子殿下,小的们已经打听清楚,他们全部都已经被……”
“不,不会,父王明明答应我的!”
“太子殿下,大王这么做已经是……”
“君无戏言,他是王啊!”
“太子殿下!”站在一侧的太傅高声喝了一句,叫那来回禀消息的太监打发走后,他拍了拍少年的肩:“太子殿下,为君者,要君心难测,更要斩草除根!您太过仁慈这一直是陛下所忧虑之处,殿下,你已经尽力了……”
……
第一卷 黑子白子
第一章 蝉衣
蝉衣扭着身子在鼓乐声中挥舞着那长长的红纱,她对着水池里的自己微微笑着,将手中的红纱旋转缠绕,旖旎出媚骨的风情。
习舞这是她每日的功课,因为婀娜公主总是会过些时日就到她们当中选出几个或歌好或舞好的带走,她们就从此不再回到这里,而是去公主那边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看着水面中的自己,蝉衣慢慢地收了笑容,将身子不在扭出旖旎。她坐在水池边,瞧着水里的自己深深地思考着:究竟我忘记了什么呢?
是的,她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自从她醒来就被一个人贩子拖着卖到了这里,这里是婀娜公主训练舞伎歌者的乐舞坊,这里属于公主。被问及姓名年龄以及家世,她却发现她什么也不记得。
她被丢到柴房去做活,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喂。”
一年的时间她就是这里的一个丫头,做着活路,看着这里的各色彩衣在风中飞舞,听着一个个婉转的莺啼,终于她忍不住躲在角落里哭,哭为什么她要做活路而不可以像她们一样美丽着去舞去唱。
那天下午,是她这十年里记得最清楚的一个下午。
因为就在她哭嚎之时,有一个好听的声音,柔柔地响在身后:“你也想跳舞吗?”
她转头,看到了华贵的衣裳,迷离的眼眸,鲜亮的红唇。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