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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大院 第十五章(2)
“问你妹妹去吧!她干的好事,竟把相好的银坠子带到了尚府里,这次就等着让龙王爷搭救你去吧!”大少奶奶恶狠狠地说。
于秀花又去问妹妹,可妹妹只是不停地哭。
大少奶奶的目的达到了,吃完了晚饭,便早早吹灯睡觉。可小夫妻的房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炕桌上的豆油灯无力地亮着,灯下的几碗饭谁也没有动。于秀英两个眼泡哭得红肿,在姐姐的一再追问下终于说出了实情。
“那是大师兄送的一个银坠项链。”
于秀花吃惊地说:“咋的,那王得兴还给你送东西啦?”
“嗯哪,是出嫁的头天晚上当着娘的面给我的,说是里面有他一张照片。”于秀英说。
“哎呀,咋还有他的照片哪!”于秀花一拍大腿,吓得脸都绿了,“我的傻妹妹,你要他的照片干啥呀!”
于秀英急忙辩解道:“姐,那照片我真没打开看过,我当时也没在意这事,随手把那银坠撇到了我的木箱,哪曾想让他娘偷了呢?明儿个到了老爷手上更是说不清了。”
于秀花着急地说:“妹,今天当着姐和咱当家的面你说个实话,你和那个王得兴究竟有啥没有哇?”
“姐,你咋也怀疑我呀!那大师兄是个粗人,大字都识不了几个,咱爹娘老早就提醒我了。再说咱家有二姑那件事情敲打,我要真跟他有什么,还敢跟你跑到这里来受罪吗?”
“那你那身子是咋破的?”
“你问我我问谁啊?自从那几个浑蛋大夫给我捏骨以后,我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正常了,月经不对劲儿,夫妻间的事情也没有感觉。姐姐,为啥你做的时候我总问你是啥感觉?你说我淫得厉害,可我哪里是淫哪,我是找不到感觉心里急得慌。姐,秉章,这些天我一直在怀疑,恐怕我不会,不会怀上孩子了!”
于秀英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尚秉章抹了一把泪,转身出去找母亲去了。他叫开大少奶奶的门,向大少奶奶索要那个银坠子,可大少奶奶在炕上装眯,不理儿子的茬。尚秉章就在屋里乱掀乱找,可是找了一个时辰也没翻出啥名堂。尚秉章急了,掀开母亲的被子,将她拽了起来。大少奶奶发火道:“对你那个表子老婆咋这么上心哪?连你娘你也敢打呀?”
“娘,你这是干啥呀?婉玉婶子都和秀英交上了朋友,为啥你就不能待秀英好点哪?”尚秉章急得直跺脚。
大少奶奶又盖上被子,将脑袋藏到被子里。尚秉章再一次掀开被子问:“娘,你要那个银坠子究竟想干啥啊?”
“不干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那个骚货死!”大少奶奶咬牙切齿地说。
在一切努力都失败的情况下,尚秉章吹灭了油灯,拉开了大少奶奶的房门。他掀开门帘抬头一看,两个黑影站在面前。原来于氏姐妹一直在大少奶奶的门前等待尚秉章的结果。尚秉章垂头丧气地带着两位美妻回到自己的房间。可令人吃惊的是,于秀英就像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地脱衣,而且脱得一丝不挂,钻到被窝就要求做夫妻之事。
于秀花搂着妹妹说:“秀英,要哭你就哭出来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于秀英说:“我干啥要哭呢?我又死不了。”
不知过去多久,于秀英打起酣来。于秀花以为很了解自己的妹妹,没想到这样的时刻她还能睡得着?于秀花在夜幕里看着妹妹的脸,她似乎感觉到一种安详,一种甜甜的笑。这天是民国五年九月二十八日,中秋过去已经十五六天了。妹妹会不会出事呢?今年的八月十五会不会是她过的最后一个中秋呢?于秀花这样想着担心着,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突然间,于秀花被人给摇醒了,她睁眼一看,吓得叫出声来。只见油灯下面的于秀英满身是血,一手提着剑,一手拎着一个人头。天哪,这不是大少奶奶的头吗?是秀英杀人了?
“妹,你这是找死呀!”姐姐凄苦万般,低声说道。
“我管不了了,姐,是她要害我的!”妹妹把头放在炕桌上说。
大门大院 第十五章(3)
尚秉章也醒了,一睁眼睛正好看见母亲的脸。他一声“娘”还没喊出来,已经被于秀花堵住了嘴。
“秉章,你冷静一下,别喊啊!”于秀花嘱咐自己的丈夫。
于秀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轻声说道:“秉章,我也不愿这样,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可婆婆她要置我于死地呀!秉章,念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给你苦命的妻子留条活路吧!今天秀英当着你娘的头发誓,我于秀英从来没有干过对不起自己爷的事情,为啥婆母就这么容不得我呢!秉章,如果你还承认是我的爷的话,就带着我姐俩离开这个魔窟吧!”
于秀花松开尚秉章的嘴,尚秉章哭出声来:“娘,是儿子害了你。儿子不该听你的话,当着你的面强Jian秀英呀。如果不当着你的面强Jian秀英,你咋能恨她呢?你不恨她她咋会杀你呢?娘,是儿子不孝,儿子一定要给你赔罪的!”
说到这里,尚秉章怒不可遏地抓住于秀英的脖领。于秀英将手里的剑递给了尚秉章,流着泪水闭上了眼。
于秀花着急地说:“当家的,秀英是你老婆呀!看在咱们多日夫妻的份上,你饶了秀英吧!秀英死了,我也不会活的。难道你连肚里的儿子也不想要了?”
尚秉章的手无力地松开了。他把剑一扔,快速地穿上了衣裳。
“我带你们出府!”他咬着牙说道。
对着炕桌磕了三个头之后,尚秉章让于秀英拣了几身干净衣裳,打成包袱背在背上,然后悄悄地离开诏月堂,夫妻三人向怡园门摸去。这时看门的婆子冷得正在跺脚,听到后院有动静,便喊了一声“谁!”尚秉章走了出来说:“二位嬷,是我,尚秉章!”正当他将两个婆子的视线吸引开的时候,于秀花和于秀英姐妹俩一人一个,用剑削掉了这两个婆子的头。
尚秉章又来到马厩,叫开养马的老奴老尚头。于秀英上去又是一剑,将老尚头杀死。然后尚秉章牵着一匹枣红马,绕过梨树园,向府门走去,于氏姐妹潜伏在夜幕中,紧跟其后。府门上的两个家丁穿得厚实,正在角门的坐垫上打瞌睡,听到马蹄响,向这边喊了两声,等尚秉章走近他们时,一个家丁问道:“章哥,你牵着马干啥呀?”
“啊,二位哥哥,我娘病了,我到城里给她找大夫去。”尚秉章说。
家丁说:“咱府上不是有大夫吗?”
尚秉章说:“那个李大夫呀,治喝凉水拉稀还可以,对我娘的病可没辙。”
家丁打开了角门。与此同时,于氏姐妹的剑也来到了他们的颈下,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头已经落地了。
就这样,夫妻三人上了马,一路跑出去三四十里地。这时候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淡淡的白云,远处已经看到一抹水墨画般的大山轮廓。那淡淡的白云向上升腾着,逐渐衬出一笔浅红色的朝霞。又过了一会儿,地平线上冒出了一轮火红的太阳,与西边天际的下弦月遥遥相对。大地上的景物清晰起来,骑在马上的血人也已不自觉地扭动起来。借着缕缕晨曦,尚秉章来到一条小河旁止住马,他跳下马来说:“姐姐,你们赶快把衣裳换了。”
于氏姐妹跳下马来,将身上的血衣脱了甩到小河里,又换上了婉玉送给她们的那身旗袍。
尚秉章说:“你们走吧,我该回去了。”
姐妹同时说:“你疯啦?你不要命了。”
“是的,我要给我娘赔罪!”
于秀英一把抱住尚秉章说:“秉章,你跟我们走吧,咱们逃到老林子里,隐居起来过日子好吗?有我姐俩这身武功,爷是不会饿肚子的。”
“不!你们走吧,我一定要回去。”
“当家的,你不要我们了?我的肚子里可有你儿子呀!”于秀花哭了。
尚秉章也哭着说:“我知道,姐,你可要把他生下来呀,要是儿子就叫惠良,女孩就叫惠贤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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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秉章,你不能回去,你这是替我送死呀!你原谅我能行吗?我真的喜欢你呀,你替我抠屁股,又整天挨我骂,现在又来救我们,如果你不是好男人的话,你是不会这样做的。”
大门大院 第十五章(4)
于秀英解下尚秉章的腰带子,将他和自己的身子脸对脸地绑在了马上。尚秉章边挣边喊:“秀英,你这是要我背不忠不孝之名啊!”
“你已经不忠不孝了。打你救我姐俩,你就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了。”于秀英扇了尚秉章两记耳光说,“秉章,我们的命是你给的。同样,你的命也是我姐俩的。我们都是不忠不孝之人,就让我们罪有应得好吗?”
尚秉章趴在于秀英的肩头失声痛哭。他知道,这时的于秀英比起于秀花来更要爱他。可他该不该接受这样的爱?这可是一种罪恶的爱呀!如果他跑回去按接受家法被沉江,或许他的内心尚可得以解脱。可他现在连个解脱的事情都难做到,他还有啥脸面做尚家的后人,又何以称得上是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枣红马驮着沉重的夫妻三人向伊通境内的莫家屯子跑去,带着满身的汗水,两天后他们到了于氏姐妹的姑母家。
姑母家所住的地方属丘陵山地,周围被三条小河所环绕,是个山清水秀的处所。姑父莫成龙有百垧薄田,宅院也大,生活还算富足,听到内侄女儿及女婿的遭遇和来历,也是同情万分,当下安排在宅院最深处的内外二室套间住下,还将身边的丫环云儿拨过去服侍。
正当夫妻三人为家里的事情烦心时,云儿报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见,于秀花立时就变了颜面。
大门大院 第十六章(1)
莫家大少爷莫少江是于氏姐妹的表兄,给于秀花的印象颇差。几年前的一个夏天,表兄随姑母到长春做客,与于氏姐妹厮混熟了,也就玩起了未婚男女间特有的家家游戏。正当于秀花玩得兴起之时,突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