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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着急,要不然,我俩先去省城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批发鸡蛋的,要是一下子能卖给批发鸡蛋的,那就好了。”
“又不拿东西,去两个人干啥,还得多花钱,干脆你自己去吧,我在家照看着它们。”
“你怎么恁抠门呢,你还没去过省城呢,去看看呗,它们有我爸妈、高婶照看着呢,你怕啥呢。”
“我不是怕花钱,也不是放不下那些鸡,我是担心我奶奶,我走了谁照顾我奶奶呢。”
我和雪梅商量的结果还是由她去省城,可是,雪梅的爸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省城,可能他们害怕再失去女儿,他们非要我跟着,还说我奶奶由他们照顾,就连高婶也极力劝我去省城,她说她也能照顾好我奶奶。奶奶的问题解决了,我就没啥顾虑了,我和雪梅一人着一篮鸡蛋坐上去省城的班车。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坐汽车,我既害怕又激动。别人的大行李都放到车顶上,小行李都放在座位下面了,我和和雪梅担心鸡蛋被颠烂了,就抱住篮子坐在座位上。车里很热,人也多,空气很难闻,一会儿,我就难受起来,胃里像翻江倒海似的,我把篮子放在座位上,将头伸到窗外,我呕吐一阵子,心里感觉舒服多了。后来,我抱着篮子晕晕乎乎地睡一路,本来我还想看看路边的风景,结果,什么也没看到,等我醒来时班车已经到站了。我晕头转向地跟着雪梅走出车站,我觉得行人像流水一样从我身边流过来又流过去,我想看看他们要流向哪里,但是,我的视线被一栋栋高楼挡回来了,我迷失了方向,陷入到高楼和人群形成的漩流里,那高楼就像一座座高山,把人群劈成一道道遄急的溪流,我弄不清自己到底要往哪里走。雪梅见人就问,“您知道菜市场在哪儿吗?”被问的人不是摇头,就是说不知道。我说:“这城里人咋这样呢,问个路都不给说。”雪梅说:“可能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外地人,我们往那边走走再问。”路上行人太多了,我们正好和那人流对着走,老有人撞我的鸡蛋篮子,几次都差一点被撞掉,我很纳闷,我说:“雪梅,他们怎么都往这面走呢。”雪梅说:“我们逆行了,我们应该走路那边才对。”我说:“我们过路那边吧。”雪梅说:“你看看那么多车,我们能过去吗。”我跟着雪梅东拐西串来到一个小巷里,她截住一个老头,问道:“老大爷,您知道菜市场在哪儿吗?”老头边比划边说:“你们一直向前走,走到二个红绿灯路口时往右拐,然后,往前走一段,见路口时再往左拐,大概再走一百米就到了。”我们照着老头说的,走到第二个红绿灯路口时,我们拐到了顺行的人行道上,又往前没走多远就到了路口,正好赶上红灯,我后悔地说:“早知道这个路口这么近,我们就不拐过来了,害得我们还得过马路。”雪梅安慰我说:“在大城市就这样,可能你要去的地方有时就在路对面,但是,你也得绕个大圈才能过去。”
留守女孩(127)
菜市场上有几家卖鸡蛋的商贩,他们卖的都是养鸡场的鸡蛋,我们挨家问他们要不要土鸡蛋,他们都说土鸡蛋成本价太高,不好卖,都不搭理我们。后来,有一个商贩似乎对我们的土鸡蛋很感兴趣,他拿起一枚鸡蛋,翻来覆去地看看,然后说:“这是真正的土鸡蛋吗?” 雪梅赶紧说:“是的,是的,大哥,您要不信,您磕开一个看看。” 商贩拿出一个铁瓷缸子,雪梅边磕鸡蛋边说:“您看,这蛋黄多黄呀,要不是土鸡蛋,蛋黄哪有恁黄呀。”商贩笑笑说:“现在有增黄饲料,养鸡场的鸡蛋也有恁黄的蛋黄。”雪梅又赶紧说:“大哥,您不能光看蛋黄的颜色,一样不一样,您吃吃就知道了。”商贩往小铝锅里添上一些水,把煤炉子点着,水开后他把缸子里的鸡蛋倒进锅里。雪梅随即又磕进去几个鸡蛋,商贩边阻止边说:“好了,好了,吃不完,吃不完。”鸡蛋熟后,商贩只尝了尝,剩下的鸡蛋全让我和雪梅干光了,这时,我才明白雪梅磕那么多鸡蛋的用意。商贩尝过说:“这鸡蛋确实不错。”他想要我们的鸡蛋,就是给的价格太低,基本上和养鸡场的鸡蛋价格一样,雪梅说:“如果您去我们那儿拉的话,我们可以给您这个价格。”商贩按一会儿计算机,然后说:“行,如果你们能保证长期大量供货,我们就定下来。”
我们从菜市场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当我们赶到汽车站的时候,往我们县的班车早就不发了,我和雪梅不舍得花钱住宿,就在车站外面等到天亮。
留守女孩(128)
尽管返回的时候身体是疲倦的,但是,我的脑子却是兴奋的,我就像做了一场梦,那省城的热闹景象若有若无地在我脑海里回放一路。 外面的世界确实很大,大得我都接受不了。看来,韩雪梅没有吹牛,如果能在省城打开销路,我们有多少土鸡蛋都能卖出去。但是,能不能在省城打开销路,我心里还是没底。
我们一半高兴一半担忧地回到村里,我俩没直接回家,从村头拐向养鸡场,因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鸡蛋,不回家而先到养鸡场是很自然的事,韩叔老远就喊起来,“你们回来了,叶子,你看谁来了。”我给雪梅说:“是不是有人来买鸡蛋呢。”我俩一路小跑来到养鸡场,当走进篱笆门时我突然愣住了。王博士微笑着说:“刘兰叶,不认识我了?”我不好意思地微笑一下,“王老师,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了?”王博士仍微笑着说,“这次我可是专门来的。”
我心想,他专门来这里干啥,是不是为了那一千块钱呢,我马上说:“王老师,我已经把您那一千块钱凑齐了,在家放着呢,您等着,我去给您拿过来。”
“不急,不急,我这次来就不准备走了,你先用吧,啥时候还我都行。”
“您不走了?”我疑惑地看着他。
“哦,是这样的,我研究生毕业后被分到省委办公厅,接着,又让我来你们县挂职锻炼,兼任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其实,那是个虚职,我嫌在机关没事干,就要求下到乡里来,后来,他们让我下来了,并且,又给我挂一个副乡长的头衔。乡里面有乡党委书记和乡长操着心呢,我觉得乡里也没啥事可干,不如下来干点实事,我对你们村比较熟悉,所以,我就要求来你们村蹲点了。”
“是这样呀。”其实,我对他前面说的什么挂职呀、办公室副主任呀都没听懂,但我听懂了他后面说的副乡长,我意思一会儿又说,“您当大官了,不当老师了。”
他笑笑,“什么大官呀,我这个副乡长也是冒牌的,以后我还是王老师,还兼你们的校长,我还住在学校,你们有啥事就去学校找我。”他止住笑,又说,“刘兰叶,当初我借给你钱时只想着让你改善一下你家的经济状况,没想到你干这么好。本来,我今天想来这儿看看就走的,我来时听韩师傅说你们去省城了,我就在这儿一直等你们,我想听听你们以后的打算,我也好知道以后怎么帮你们。”
我把扩大养殖的想法和对销路的担忧说给他,他说:“你们的想法是好的,关键是要创出自己的品牌,只要创出自己的品牌,就不怕没有销路,有销路了,再扩大养殖就好说了。”
我不解地说:“创出自己的品牌,这鸡蛋还有牌子。”
“有啊,当大家都知道你刘兰叶的鸡蛋是真正的土鸡蛋的时候,大家才会相信你,买你的。自然而然,你的鸡蛋销路就有了。再扩大养殖也就容易多了。”
“怎样才能做到您说的那样呢?”
留守女孩(129)
“这个嘛,你先不用操心,我来帮你们办这事,你现在养好你的鸡呀、鸭呀、猪呀就行。 ”
韩叔插话说:“既然乡长出面,我看这事一定能干好,叶子,你还有啥担心的呢。”
王博士走后,我天天都盼着省城那个商贩来拉我们的鸡蛋,可是,等了一个多星期也没等到他来。我正在沮丧时,韩叔看到一辆小车向我们开过来,他赶紧把我和雪梅叫出来,“你们看,有车过来了,是不是你们联系的那一家买鸡蛋的来了。”雪梅说:“那是一辆面包车,能拉多少鸡蛋呢,我看不像来拉鸡蛋的。”
韩叔说:“会不会是王乡长的车?”
雪梅说:“哪个王乡长呢?”
“就是叶子的老师。”
韩叔的话音还没落地,车子已经开到我们跟前,王博士先开门从车上下来,接着,鲍淑娜和另外一些人也跟着下来了。鲍淑娜下车就攀住我,说这说那的,很是亲热。王博士把我从鲍淑娜怀里拉出来,介绍说:“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那个女孩,为了照顾瘫痪在床的奶奶,自动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为了给奶奶治病,又想方设法搞副业赚钱,她的事迹很值得你们宣传。”然后,他又给我们一一介绍那帮人,他说他们都是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像师,还有县委宣传部的,除了鲍淑娜,我一个人名也没记住,不过,他们和我握手的亲热劲倒像是老熟人似的。王博士介绍完又说他们这次都是专程为我来的,要采访我,把我的事迹通过电视台播出去,要我好好配合他们。这突如其来的采访让我晕了头,我说啥呢,我心里没有一点数,我愁容满面,说话吞吞吐吐。鲍淑娜说:“你不要担心,在拍摄的时候,你只要按照稿子上写的说就行了。”我接过稿子看了看,一下子松弛下来,稿子里的绝大部分话都是记者说的,也就是说,都是鲍淑娜说的,关于我说的只有几个“是”。鲍淑娜问我:“有问题吗?”我说没有。她说:“那就开始吧。”
摄制场景是先从我家开始的,村民听说后都跑过来,我家院外人山人海,嘻嘻哈哈,热闹非凡。但是,摄制组的人都很严肃,一开始,他们让我装作学习,对着摄相机,我紧张死了,握笔的手直打颤。但是,我用不着费脑筋,不但我说的话都是他们写好的,就连我做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