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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铺子大体收拾了一遍,连守信一家连同赵氏,就往老宅来。
他们走进院子里,上房就听见了动静,连守义走出来站在门口招呼他们。
“老四,快点的,就等你了。”连守义道,等众人走近,他又挥了挥手,“就老四来就行,别人该干啥干啥去。”
没人搭理他,张氏、赵氏、连蔓儿、五郎和小七都跟着连守信往上房里走。连枝儿在家看家,听见了声音也出来,跟在连蔓儿旁边。她也知道,接下来是决定大事的时刻。
上房屋里,连老爷子和周氏坐在炕头,两人中间的炕上摊着一个布包袱,包袱半敞着,可以看出里面放的是几封银子。老两口都阴沉着脸,没有丝毫笑容。
连秀儿并没像往常那样挨在周氏旁边,而是隔开一段距离,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一块花布。
除房的连芽儿,连家的人都到了。连叶儿看见连蔓儿进来,就起身跑了过来。
“蔓儿姐。”连叶儿似乎有话要说。
“我都知道了,一会再说。”连蔓儿轻声道,同时握了握连叶儿的手,让她不用担心。
“这是你大哥凑的钱。”这次先开口的是周氏。她说着话,还将布包袱完全打开,让大家看里面的银子。
包袱就摆在那,显然别人都看过了,这是特意给连守信和张氏看的。对分家出去的儿子媳妇还真重视啊,连蔓儿暗自撇了撇嘴。
连守信闷闷地想着心事,没吭声。
“是四百两整。”周氏等了一会,不见连守信说话,脸色更加阴沉。
“后天就到日子了,这钱还差一大截。”
依旧没人说话,大家都低着头,只有连守义和何氏两个人的眼珠子在四下乱转。
“老大这个王八犊子,可坑死人了。这是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啊,这可咋办啊……”周氏哭了起来。
“娘,大哥也不容易,为了凑钱,这些天吃不好睡不着的,人都病的起不来炕了。”连守义忙道,“大哥和大嫂说了,现在只能拿出这些来。等过两天,大哥就把余下的钱送过来。……让咱先想想办法,对付着把钱先还上。”
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连蔓儿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关注着连守义。她看的出来,连守义表面上着急,但实际上气定神闲。连守义肯定是和连守仁有了某种协议,他故意撇开连守礼先到家,是为了在连老爷子和周氏跟前吹风,影响老两口的决定。
连守仁聪明的不到场,连守义为了好处甘愿做枪。
“大伯凑了四百两,那还得八百多两银子,才能把债还上吧。”连蔓儿用平板的语气道,“八百两。”
“咱家是大财主吗?”连叶儿气的喊了起来,“二伯是你能拿出八百两来,还是我爷和我奶能拿出八百两来?”
“叶儿,咱都别跟着白着急,你没看咱二伯,红光满面的,二伯肯定能还上这个钱,用不着咱。”连蔓儿轻飘飘地道。连守义要做枪,拿好处,那就先让他倒霉。
“是啊。”连叶儿立刻明白了连蔓儿的意思,“二伯能拿出钱来。”
“俺们哪有钱,俺们的钱不都在爹、娘手里。”何氏忙道。
“钱,这不都是钱。”四郎斜着眼睛,用手指一比划,将连枝儿、连蔓儿、连叶儿几个都包括在了里面。
“你说啥?”五郎本来就一肚子的火,见四郎这样,更是火冒三丈,立刻扑了过去抓住四郎就打。
连蔓儿、连叶儿和小七一起跳下炕,也去抓打四郎。四郎比五郎的年纪大,单独和五郎打架,他还是有些胜算的,但是加上连蔓儿几个,他就不是对手了。
几个孩子将四郎按在地上,五郎挥拳,小七用腿,连蔓儿和连叶儿则是用上了指甲。
“哎呀,妈呀……”四郎被打的只剩下哭嚎的份了。
何氏怪叫了一声,赶上去要推开几个孩子。
“他二伯娘,你这是要干啥?”张氏起身扯住了何氏。
“老四媳妇,你就不管管你们的孩子,几个打俺四郎一个。”何氏吵吵起来。
“打的就是他。”连蔓儿朝四郎狠狠地踢了一脚,“好吃懒做、狼心狗肺、猪狗不如,自己欠钱不想还,还想沾好处,动不动就把主意打到自家兄弟姐妹身上,脏心烂肺地,我们在他眼里是亲人吗,不是,我们在他眼里是钱!”
连蔓儿瞪大眼睛,扫视四周。在周氏身边生活,她也学会骂人了。
她现在打的不只是四郎,骂的也不只是四郎。
“你这丫头片子,是要反了天了。你爷你奶都在这,你骂谁那你?没了王法了,我一脚踢死你。”连守义被连蔓儿骂到了痛处,又见本来的打算要被阻挠,恼羞成怒道。
“连老二,我闺女那些话,骂的是狼心狗肺的人。你心里没鬼,你吃啥心。你也不用往爹和娘身上扯,你先来踢死我。我姓张,你踢死我,不能有人说你狼心狗肺,打死自己亲侄女。”张氏扭头,怒视着连守义。
连守信没说话,只是用一双泛红的眼睛默默地看着连守义。
连守义打了个寒战,又不想就此示弱,虚张声势地站起来,嘴里独独囔囔不知说些什么,脚下却没挪动地方。
三郎在打盹,二郎低着头,六郎缩进了角落里。
“咳咳。”连老爷子突然咳嗽了两声,睁开了两只满是血丝的眼睛。
第一百八十六章吐血
从连蔓儿他们进门之后,连老爷子就没出过声,现在终于有了动静。
“五郎。”连守信叫了一声。
五郎和小七放开四郎,站起身走回连守信的身边。连叶儿则是又踢了四郎一脚,这才转回来。
四郎咧着嘴,哭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脸被连蔓儿和连叶儿抓的满是伤痕,已经不能看了。连枝儿年长,要到该顾忌形象的年纪了,所以没动手。连蔓儿心里记得,很是替连枝儿多挠了四郎几下。
她就是故意往四郎脸上挠的。四郎带着这样一张脸出去,肯定会被人追问原因。那会很有趣吧!
“四郎出息了,知道拿我们换钱。”连蔓儿并没有等连老爷子发话,而是质问道,“这是谁教他的?”
怪不得四郎虽然怕她,在早点铺子的时候却是那样的态度,是背地里听见了什么话吧,想着她要倒霉,所以不那么怕她了?会是谁,说的到底是什么?
连蔓儿这个时候也并不是一定要将这些追究出来,因为她很肯定,现在的情况,那些事是绝不会发生的了。连守义不是提前回家来布置吗,她们打了四郎,揪住这个话题,就已经打乱了对方的步骤,取得了主动的地位。而且同时表明了他们不会任人宰割的态度。
“四郎啥时候说拿你们换钱了,蔓儿你这么厉害干啥?”何氏见四郎被打,老三和老四两家人扭成了一股绳,连守义有些发怯,她心知自家理亏,也不敢发飙,只是辩解道。
“我们都看见了,听见了,你混赖不过去!”连叶儿大声道。
“得得得,还没完没了了。眼前还有大事要商量。别的事先搁一边吧。”眼看着继续说下去,他们肯定要吃亏,连守义强词夺理道,“还是说说咋把钱凑出来,还了债吧。”
连叶儿还要说话,被连蔓儿用眼神制止了。迟早要说到这件事上,那就听听他们是怎么打算的吧。
“爹,你身子咋样。要不要把李郎中请来看看?”连守信看着连老爷子憔悴的模样,关切地问道。
连老爷子摆了摆手。
“我身上没病。”
说完这句话,连老爷子就沉默了。
他此刻心情的复杂程度,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失望、愤怒、着急、心痛等等一系列情绪将他的心搅成了一团乱麻。
连守义带了银子回来。他喜出望外,等知道只有四百两的时候,他的心几乎沉进了谷底。连守义告诉他,连守仁已经尽了全力,为了凑钱当掉了几乎所有的衣裳,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袄,染了风寒。
如果是小数目,他咬咬牙,二话不说。就会把钱给凑上。但是八百两,就是在他最富有的时候的全部家当加起来,也拿不出八百两银子来。而以他现在的家当,连房子带地的,都算在一起,只能凑个零头。
对连守义的话,他并不是没有怀疑的。但是。他又打心里不愿意去怀疑。八百两银子对他、对连家意味着什么,他相信连守仁应该懂。既然懂,却又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不、不、不,连守仁是他的儿子,他是看着连守仁长大的。那个孩子,他有缺点,但是他不坏。连守仁一定是有他的不得已。
怎么办。事情挤在这里了。他是这一家之主,眼下债务就要到期,只能将这些事情都放在一边,首要的问题是要想法子把债还上。
庄户人家,谁手里能有多少现银子。就算他舍掉这张老脸,四处去张罗。也只能借到一百两银子。这些银子不用给利息,但是欠人家的人情债,却要永久地背在身上。
家里面有连守义交回来的三十两银子,加上零零碎碎的银子,周氏还有几件首饰、再赶紧将今年打的粮食卖掉,将家当都打扫一遍,能卖的卖,能当的当,勉强也能凑够一百两银子。
“还缺六百两银子……”连老爷子自言自语道。
连老爷子话音虽低,屋里的众人还是听见了。大家都知道,连老爷子这是算计着能凑多少钱出来。
“让老四想想办法。”连守义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老四又买地又开铺子地,这钱都挣老鼻子了。还有那些葡萄酒,少说也卖了二百两银子吧。六百两,老四使使劲,就拿出来了。”
“老四,你看爹和娘愁成这样,你不会舍不得银子吧?”连守义看着连守信。
连守信握了握拳头,强压住想上前去将连守义揍一顿的冲动。
“二哥,你这账是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