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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没有宵禁,酒楼日夜都可经营,但温柔和刘嫂身为女子,夜晚在大街小巷里行走回家实在不太方便,再说子时过后,生意就冷清多了,压根也没多少人上门,实在没必要日夜开着。因此大家就议定子时过了就闭门歇业,白天的生意由温柔和刘嫂负责,夜里的经营则让温刚和朱贵负责。
这日傍晚,温柔正在柜台后面低着头算账,等着温刚来接替她,忽然听见有一个温润平和的声音问道:“掌柜,请问你们这里招不招乐师?”
声音似乎有点耳熟,但温柔每日接触的人太多,一时间也想不起在哪听过这个声音,闻言抬起眼来,先见一袭洗得发白的竹布长衫,目光再往上移,就对上一双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眸,随即,那眸子里就有一抹微讶的神情闪过。
怎么会是他?温柔地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但是心念一转,就知道这样做除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外,对事情实在没什么助益,何况这人分明是认出了她,她的酒楼在这里,就算躲得了和尚,也躲不了庙。
温柔正在心里盘算是坦荡荡与他打个招呼好,还是若无其事的假装不认识他好,就听他已先开口:“陆夫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毕竟两人只打过一个照面,听他话语里有迟疑之意,温柔就想告诉他认错了人,但刚要说话,谁想这时温刚偏就来了,还未走到她身前。先笑着道:“外头天阴沉沉的,一会没准要下雨,娘让我带把伞来,你和刘嫂赶紧先回”
话没说完,温刚看见站在柜台前的那人转过身来,不禁讶然失声道:“裴先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想到了什么,看看温柔,再看看裴景轩就这么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完了!
温柔轻轻吁出一口气,心想自己真是挺倒霉的。明明来了古代后,除了那些彼此不知根底的食客外,她认识的人压根不多,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却在这离京都五天路程的地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刚打发走许秀才,还没安静几天,就不知打哪冒出个裴景轩来。
裴景轩心里无奈叹息,其实眼下这场面,是他设计了许久的,目的是为了让温柔无法回避身份的问题,又不至于太过起疑。为此他还悄悄跟踪了温刚几日,掐准他来酒楼的时辰,才演出这番巧遇,此时他心里虽十分不愿,面上还不得不露出疑惑与揣度的神情。看看温刚,再看看温柔,也沉默不语。
三人就这样僵在了原地。
最后还是温柔深吸了一口气,丢了个眼色给温刚道:“你和先生许久未见,想必有话要说,楼上雅间还空着,你们先上去聊着,我让伙计去预备酒菜。”
事到临头,温刚也无他法,只得拉着裴景轩上楼去了。不管怎么说,先打听一下他的来意,再看看他有何打算。
温柔目送他们离去,站在原地发了一阵呆,才唤来伙计,让他预备酒菜给楼上送去。这时刘嫂从厨下出来,向门外张望了两眼,奇道:“今儿刚儿怎么还没来?天都要黑了。”
“他已经来了。”温柔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心想古代的交通这么不便,这些人没事干吗到处乱窜?再说了,窜到哪去都没关系,为何偏要窜到她眼前来?
“人呢?我怎没见!”刘嫂说话间才发现温柔神色不对,关心道:“怎么你脸色不太好?太累了吧!”
“我没事。”温柔摇摇头,想了想,还是将裴景轩的事说了出来。
刘嫂听了先是讶然,紧接着就是沉默,最后纳闷道:“这也太巧了!怎么咱们刚离京,他就跟着来了?”
温柔无言的点了点头,说起来,她避讳的人也就是在陆府、沈府里头见过的那几个,基本都是没有可能再次遇见的,因此她才敢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毕竟一家人要吃饭穿衣,总不能闲着当米虫吧?谁想这么巧,就被裴景轩瞧见了。
“只能说天意弄人了。”温柔叹口气道:“眼下都被认出来了。再追究这个也没用了,就是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这人该不会像姓许的秀才一样厚颜无耻吧?”刘嫂沉吟道。
温柔摇摇头,“谁知道呢?看着不像那种人,但人不可貌相。”
“你也别太忧心,我还是那句话,这种事儿,搁在咱平民百姓身上,除非不要命,否则就没胆豁出去闹,何况你又与他无怨无仇的”
两人正说话,温刚独自从楼上跑了下来,还未说话,先露出一脸喜色,及至凑到温柔身边,才轻声笑道:“姐,裴先生答允不将你的事泄露出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负气而去
太和城,陆府。
陆策收到云淡的书信,看完后随手交给了身旁的洗竹。他原先一直在猜测沈梦宜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眼下看来,她是真的从那许秀才嘴里听闻了温柔的下落,要不就无法解释裴景轩会在云州出现的原因了。
洗竹一目十行扫完了信,迟疑道:“爷,沈姑娘这是”
“她这简直是不择手段了。”陆策淡淡道。
打从裴景轩被温刚找来当琴师,他就让人暗中查过裴景轩的身份,这才知道在他借住沈府前,这裴景轩一直在教沈梦宜弹琴的琴师,只是这人来意虽不正,却也没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他也就只当不知道罢了。
“那,我们要不要揭穿那琴师的身份?”洗竹有点担心。
陆策垂眼凝想了一会儿,微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让云淡忙自己的事去,不用总盯着裴景轩。”在他能给温柔想要的生活之前,不想过多干涉她的选择,搅乱她心底的宁静。
洗竹答应一声,退出去给云淡回信了。
沈府中,沈梦宜同样收到了裴景轩的信,展开字筏,入目的依旧是那一笔清素淡雅的字迹,一如他的人。这样的温雅平和的男子,虽然比不上陆策,但想必仍是会让温柔慢慢动心的吧?
她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将信看完后撕碎,洒入竹桥下的流水中,看着那碎纸片浮浮沉沉,顺着那溪活水,飘向远处,又默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路过沈梦安住的添香阁时,她忽然想起这位二哥还在被爹爹禁足,想必心里正发闷,还是去找他说两句闲话,下盘棋好。
走到添香阁门外,沈梦宜瞧见大白天房门紧闭着,心里有些纳闷,再转头看看四周,发现也没有一个婢女和小厮候在门外,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就听见房内隐隐传出沈梦安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把人都打发走了,这下你可以说了吧?”沈梦安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的焦躁。
“父皇要我嫁人,你快帮我想个办法啊!”
这声音,似乎是安宁公主的?沈梦宜听见后吃了一惊,不觉倒退一步,想要离开,但是又有点按捺不住好奇想要听下去,她再次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人,这才放轻脚步,将身子掩到了穿前的一株花树下。
“嫁人?好啊!赶紧嫁,越快越好!”屋里,沈梦安兴灾乐祸的笑道:“这样你今后就不能来烦我”
话没说完,安宁公主已经出其不意的下死劲踩了他一脚,痛得他惨呼一声,就抱起脚跳到了椅子前,一屁股坐下后,抽了半天冷气,才抬眼瞪视安宁公主道:“说好不动手不动脚的,你怎的说话不算?”
“谁让你兴灾乐祸!”安宁公主眼睛瞪得比他还大。
沈梦安十分无奈,自从那日被她从天佛寺抓回来后,他的日子就过凄惨无比,不但要被继续禁足,还要陪着这个时不时就找上门来的公主玩乐,偏偏他向他爹抱怨,还被训斥了一顿,让他不得触逆公主。要不是看在公主上门,他能陪着出去放放风透口气的份上,他早就不耐烦搭理她了。
安宁公主看见沈梦安沉着脸不说话,只得道歉,“好了,我发誓今后不再踩你,这总行了吧?你快帮我想法子!”
真没见过有谁道歉都那么理直气壮,没有半点诚意的,话说回来,这样的话安宁公主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但没有一次能做到,信她?母猪都会上树了!
沈梦安无奈道:“你要嫁人是圣上的主意,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看你就听他的话,乖乖嫁了吧。”他一边说,一边摸着下巴暗自同情那个将要娶公主的家伙,不知那人将这样一个打骂不得的暴力公主领回家后,在她的凌虐下还能活上多久。
“不行!”安宁公主斩钉截铁道:“听说嫁人后要守许多规矩,还不能再偷溜出来玩,这样我活不了两年就会被闷死的!”
这话似乎说反了吧?沈梦安好笑的瞟了她一眼,问道:“说了半天,究竟谁这么倒霉要娶你啊?”
“是我倒霉好吧?”安宁公主一屁股坐到椅子,在桌子上拈起一颗蜜渍樱桃丢进嘴里,咕哝道:“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上回在天佛寺里遇见的威远将军的孙儿,陆策。”
沈梦安一听这话,立刻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惊呼道:“陆策!”
这时在门外偷听的沈梦宜也是一惊,用力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才忍住了没有叫喊出声,但心里早已慌乱成一团,怎么会是陆策?怎么能是陆策!
沈梦安惊讶了一会儿,想到得了天花病死的温柔,眉头就渐渐拧了起来,最后又坐回了椅子上,淡淡道:“那很好啊,恭喜你嫁了个文武全才的驸马爷。”
“你什么意思啊!”安宁公主又有些恼了,“不帮我想法子,还总说这样的风凉话。”
“我只是实话这实说。”沈梦安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道:“反正你迟早都要嫁人的,陆策很好啊,连我爹都总是在夸他呢,你能嫁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安宁公主终于被他一再的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给激怒了,用力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当真巴不得本宫早点嫁人吗?”
安宁公主平时虽然没有什么公主架子,但真的生气时,就会以“本宫”自称,不过沈梦安此时没有心思去逗乐她了,只瞟了她一眼道:“是啊,你不知道你真的很烦吗?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像现下这样惨!”
“沈梦安——”安宁公主恼得一把将桌上的茶碗和果盒扫到了地上,还在上面重重踩了两脚,将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