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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就因为你们是双子而就这麽理所当然地接受你们?
身为费因海姆的人,竟然学著古代帝王的样子左拥右抱?当初雷狄斯脚踏两条船时的感受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现在竟然还能这样把同样的痛苦丢在你们身上。这样的人,你们又为什麽还要护著?就让她陪著那些货色堕落下去,不是更好。”
黑祸和素劫沈默了。
他们以为北宸早就已经不在乎这问题,因为她在和凌霜诀别之後就再没有提起过这些。如果仅仅是为了抹消心中的罪恶感,顺便对著他们表衷心表歉意在他们面前哭诉这些的话,他们还觉得尚可以解决──
但现在,他们却是在她的内心深处看到了这一幕。
她对他们笑著,努力地,竭尽全力地给予他们快乐和温暖,半句都不提起她对不起他们之类的话,却在内心深处,反复地斥责著自己的贪心,甚至是嘲笑和诅咒著自己。
如果他们不是因为这次的意外而得以来到她的心中,那她会不会抱著这样的想法终其一生,在笑对他们的时候,自己内心却沈浸在自我批判和自我煎熬之中?
他们没有想到,她会深爱他们这几人到这种地步,甚至是换位思考地假想好了所有他们在承受的痛苦,然後因此,因为这份爱而憎恨自己。
“……你把爱全部分出去了,所以没办法爱自己了吗?”
黑祸定定地看著她那嘲讽的神情,哑声开口。但是北宸没有回答。
“你连我们会有什麽感情都一并想像好了,那我们岂不是没事可干了?”
素劫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凝视著她的瞳孔,却只是看见一片漆黑。
於是双子继续开口。
“那麽你希望怎样?留下一个,其余人全部走开,於是你的心灵就会得到释放吗?你的罪恶感就会消去吗?”
“……”
“不会吧?你该留下谁?你该送走谁?送走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感觉到痛心和悲伤──甚至因此憎恨你?到时候,你又要怎麽责怪自己?会说‘这个女人,只为了让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给予自己从一而终的优越感,所以就算招惹了对方,也不顾对方的心情又将他们狠心地抛弃,这样的女人有什麽庇护价值’吗?”
“……我。”
“你不是向北宸。”黑祸用略带悲伤的神情伸手摸摸她的脸,“至少,你不是完整的她。……你只是,因为潘多拉之匣的强化作用,被独立出来的她的负面想法而已。”
“我当然是向北宸!”
礼装北宸恼羞成怒地挥手打开了黑祸的手。
“这才是我的真正想法,只不过你们没有看到而已!怎样,失望了吧!!在我的心中,我就是如此做了才知道後悔,犹豫不决自怨自艾的人!!”
“不,你不是。”
素劫坚定地打断了她的话,然後他捧著她的脸,将她的视线转去了别的方向。
在那里,有著另外一副画像。
──是啊,既然是所谓的“意识干涉”,那自然要用自己记忆中的画面,来说服眼前的北宸了。
画面上,北宸站在巨大的水晶碑前,高举著右手,对著台下的万众,露出了属於王者的笑容。
“直到生命最後一刻,吾等都将努力生存、不懈拼搏、时刻保持谨慎,时刻保留温柔和残忍,时刻平衡人性与野性,时刻享有自由,时刻追寻幸福──永不背叛、永不退缩、永不放弃、永不轻易言败!!”
她的声音,伴随著野性和温柔,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渐渐地飘扬开来。
画面中的她,神采飞扬,眼神桀骜而自信,在说完话後,她的目光扫过了身边站著的众人──双子,亚晔,西风,辜银岳,亚加德,阿特拉斯,那漆黑的双瞳中,满是温柔、雀跃,带著对未来的向往。
“看见了吗。”
黑祸从背後轻搂住她的肩膀。
“这才是向北宸的眼神。她因为爱著我们,所以用她的手,为我们建立属於自己的家园,因为爱著战器这个种族,所以她在星灵革命中,努力调合人类和战器的关系,因为爱著塞那加德,所以就算身为巫女,却从未向使命屈服过。她的爱,温暖而又宽广,海纳百川却又不会稀薄──有著这样的眼神的人,又怎麽会是个只会自怨自艾的人。”
“是啊。”看著画面中的北宸,素劫轻笑起来,“一个反复强调著‘活下去’的女人,又怎麽会不爱自己呢。因为她知道,对她来说,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好了她心爱之人的感受啊。就算是为了让她身边的人不要挂心,她都会好好地调节自己的心情的。否则,她又怎麽能吸引这麽多人站到自己身边呢。”
“不对,不对,不对!!”
礼装北宸挣脱了黑祸的怀抱,後退几步,错乱地抓著自己的头发。
“向北宸根本不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女人!她贪心自私,不顾你们的感受,挑起了担子但又承受不住,她没有那个资格拥有你们!”
“为什麽没有?”
就在黑祸刚想反驳的时候,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双子诧异地转头,却发现,在小巷中的北宸,一脸血污地将那几个地痞打倒在地,正一步一步地向三人走过来。
礼装北宸的神色狰狞起来,但穿著学生服的北宸却只是面不改色地走到了那道红光组成的墙壁前,举起拳头,然後狠狠地砸了下去!!
锵!!
红光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而礼装北宸也痛苦地蜷缩起来。
“你少代替我在黑祸素劫面前发表感想了!”
北宸又一拳砸在了红光上。
“啊啊没错!!偶尔,我是会这麽想,是会有这样的自责,但是如果我全天这麽想的话,我早就积郁而死了吧!”
又一拳!
“这种事很重要吗?!害怕自己得到的比付出的多,那就把该付出的再涨上几倍不就可以了吗!!”
再一拳!!
“再退一万步说,姑奶奶我日理万机每天为了巫女的事、塞那加德的事、艾里席恩的事焦头烂额脚打後脑勺连放个屁都要计算秒数,多几个美男陪著又怎麽样了啊!不公平你妹啊!我喜欢的就一定比从一而终的人少吗?!最多只是时间不够分而已!老娘我都背上3P魔人这个称号了你还想要怎样啊我猫你个咪的!”
礼装北宸随著攻击不停地扭曲著身体尖叫後退,身影也渐渐稀薄起来。
而黑祸和素劫脸上,随著北宸的话语露出了狂喜的笑容──然後,他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真正的北宸的对面,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拳头,和北宸一起对著红光狠狠地一拳头砸了下去!
“不愧是我们家小泥鳅!彪悍起来很有恶棍气味嘛!”
“是被我们感染了吧,真可惜啊难得想英雄救美一次结果美女自己把地痞给踢飞出去了呢。”
“不,是你们救了我。”
红光对面的北宸对他们微笑起来。
“我也一度被负面思想给掩埋了。但是,就在我被那种自我憎恶环绕的时候,我听到了你们的声音。然後我想起了奶奶的话。”
锵!!
三人的拳头,同时集中在了一个点,红光开始慢慢地消散了。
“不爱自己的人,怎麽去爱别人。谢谢你们来接我,黑祸、素劫。”
赤月巫女亲吻了一下手指上带著的戒指,最後一次对著红光举起了拳头──然後和对面的黑祸和素劫一起,倾尽全力,狠狠砸下!
啪!!又一处幻像崩坏的声音响了起来。
辜银岳微微转头,然後又转了回来,伸手擦擦满脸的雨水。
昏暗的街道上,天空不停地下著倾盆大雨,在他面前,有两个北宸,还有两具尸体。
一个穿著学生服的北宸,正抱著向芝嫣的尸体不停地哭号,另一个穿著白色战斗装的北宸,面如死灰地抱著向影的尸体,表情呆滞,一动不动。
他数次和她说话,但似乎他的声音,根本无法传达到她的耳中。
这或许是她人生中最凄惨的记忆,也是无法抹去的阴霾吧。至亲至爱之人的离去带来的撕心裂肺,因为被反复强化而滞留在她的意识中,禁锢了她的思考,阻塞了她对外界的回应。
要用什麽方法,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雨水依旧疯狂地冲刷,电闪雷鸣在头顶时不时地照亮脚下的地面,顺便折射得眼前的两个北宸的脸色更为苍白。
辜银岳先是走到抱著向芝嫣的北宸身边,摇摇她的肩膀,但是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辜银岳,依旧鼻涕眼泪横流地捂著向芝嫣腰部的伤口,语无伦次地说著什麽。
他接著走到抱著向影的北宸旁边,拉拉她的手臂,但她依旧和人偶一样,只是定定地看著怀中鲜血淋漓双眼紧闭的向影。
不行,看来被无限强化的悲伤,已经彻底隔绝了她正常的思考。
这样下去她的大脑会承受不住的吧。
辜银岳思考了一小会,伸出了手,一柄红色的巨剑──他想像中的胧云,出现在他手中。
那麽就这样吧,既然是“意识”之中的话,来一剂猛药也未尝不可。
“北宸。……对你来说,重要的只是已经离开的,而不是尚在你身边的吗?”
他轻声说著,举起了胧云,对准了自己的左手臂,然後狠狠地劈下!!
扑哧一声血肉分裂的响声,辜银岳的左臂在喷溅的血液中,掉落在地上,血珠在血压下如同降雨似的喷出去老远,溅在了一边的北宸的脸上。
“只有他们离开你才会难过吗?你要做的,是为了死去的人将自己封闭在悲痛的独立世界中,还是尽可能地挽救还活著的人?”
抱著向影的北宸的肩膀,轻微地动了动。
“我马上就要死了。你是决定来救我,还是决定在我死後,抱著我的尸体坐在这里发呆?”
抱著向芝嫣的北宸,停止了哭喊。
“已经死的,就算你再怎麽悲伤,他们也不会回来,我并不反对你将这些记忆留在脑海中,因为,这代表你对已死之人的重视。”
辜银岳向前走了一步,然後因为失去了左臂平衡不稳而半跪在了地上。
“但是,这些人,真的会希望你迷失在这样的过去中出不来吗。既然你这麽爱他们,那他们希望的,不正是你能转头看著未来,大步前进